兰斯洛特闻听得农夫此言,对他看也不看一眼,便就高举着脑袋,撇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里去。
只见他入内之后,径直走到了客厅中摆放的长桌前,便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儿,未再有其他动作。
那农夫还算醒目,见状,他急忙迈开小碎步上得前去,拉开来座椅,陪着笑脸,恭敬地请蓝大先生就坐。
兰斯洛特大喇喇的坐下了,待得其人坐定,农夫便又端起了桌上的水壶杯子,为蓝大先生斟茶倒水,只听他道:“蓝先生,寒舍简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原谅则个。您老请先稍坐片刻,小人这就去把酒菜给您呈上来。”
兰斯洛特道:“唔,某家看门口那条狗也不错,养得挺肥,待会儿你去把它给宰了,炖好了拿上来。”
农夫讨好道:“没问题,没问题,蓝先生您老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人立马照办,只要能让您老人家高兴,别说是一条狗了,就是一百条狗小人也去给您整来。”
兰斯洛特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其下去准备,而农夫此次为了挽留住兰斯洛特这尊能够抵御魔鬼的大佛,已经是决定咬牙出上一番血本,拿出来家中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兰斯洛特,左右不过是区区一条狗罢了,他自是无有不允。
农夫正要转身去往后堂,这时,一道清脆的童音忽的响起,道:“不许你吃我的纳西。”
兰斯洛特闻言回头一看,见是那农夫的儿子正站在壁炉前,鼓颊瞋目,气呼呼地盯着自己瞧看,方才正是其人出言,而那农夫的女儿丽莎和他那膘肥体壮的婆娘亦是俏立在旁。
兰斯洛特对着农夫问道:“纳西是门口那条狗么?”
农夫应声道:“先生明见,正是那条狗。”
兰斯洛特听了,嘴一咧,嘿的一声轻笑,对那农夫的儿子道:“某家可是你姐姐的救命恩人,吃你一条狗也不成么?”
农夫的儿子道:“不行,你吃别的都行,就是吃我的纳西不行,小心我揍你。”说着,只见他撸起了袖管,便就作势要上得前来,与兰某人瞧看颜色。
一旁的丽莎见了,忙不迭伸手将其拉扯住,以免其真儿个得罪了蓝先生。
见此,兰斯洛特眉锋一挑,他道:“哦?!区区一个小鬼,竟敢跟某家作对。你这小鬼外头看着毛没长齐,莫非是那毛全都生到了胆子上去不成,可是怨某家吃狗没有分你一杯羹?”
“也罢,看在你小子的胆子比你老子的胆子多了那么几根毛的份上,待会儿某家便分予你一条狗腿子吃吃,怎么样,兰某人够大方吧?”兰斯洛特续言道。
面前这长着一头红毛的家伙废话一大堆,到底还是要吃掉纳西,那农夫的儿子听了这话哪里肯依,兀自在那儿张牙舞爪。
只见得他龇着牙,咧着嘴,妄图扑将上来把住兰斯洛特便是一顿好揍,无奈其人身后的少女丽莎拉拽的甚紧,叫年小力弱的他一时无法得逞。
农夫见得自家的儿子这般作派,顿时头疼不已,生怕因此惹恼了兰斯洛特这位大爷,他连忙对兰斯洛特道:“蓝先生,小娃娃毛都没长齐,不懂事儿,您老人家可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小人回头就去教训他,叫他敢对您老不敬!”
他又道:“您放心,只要是您老人家想要的,小人保证让您满意。”
“噢?!那某家若是说想要你那宝贝女儿呢?你也能保证让某家满意吗?”兰斯洛特笑吟吟道。
闻听得兰斯洛特此言,只见得农夫脸色一垮拉,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说话也结巴了起来,道:“这......您......这......那个......不太好吧......”。他心下里实是已将兰斯洛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一旁的少女满面羞色,霞染双颊,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偷偷地瞄了瞄兰斯洛特俊朗不凡的面庞,心想这蓝先生倒是生就得一副好皮囊,只见她咬了咬下唇,害羞地低下了头去,手指绞弄着衣角,分明也有些情动。
至于先前的那个魔鬼情人么,都那样儿了,还惦记着他作甚,早就将其给抛到爪哇国去了,反正也才相识没有几天,哪里比得上这位蓝先生英勇。
而且其人体格高大健壮,武艺非凡,想来以后下的种那也是不差,生下来牛犊子一样的娃娃,惯能上房揭瓦,那才好养活。
自古美人爱英雄,实是所曰非假。
那农夫的婆娘尚未知晓前因后果,以为自家丈夫请来的这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是哪家微服出巡的贵族绅士,说实话,她也有些心动了,农夫那张锅底一样的脸她可是看够了,哪里比得上这小伙子生得白皙俊俏。
而且她可不能让他人随随便便就坏了自家女儿的清白,只听她忽的出声道:“这位大老爷,您若是看上了我家的姑娘的话,就请您娶了她,好让她给您当婆娘。不过若是您只是想着玩一玩的话,那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我家姑娘年纪小,不晓事儿,可经不起您的折腾。”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如果您真的需要的话,我…我…人家那也是可以服侍您的。”说着,只见她“嘤咛”一声,娇羞的别过了头去。
兰斯洛特笑脸一僵,打了个寒颤,只感到自家简直就像是吃了一万只苍蝇一般,看着眼前这位肥胖的大妈那满是横肉、油光蹭亮的面庞上尽显扭捏娇羞之色,兰大老爷差点儿就把昨天、前天、大前天的吃食一股脑儿都给吐了出来。
他咽了咽唾沫,勉力压下那涌上喉头的一股酸水,深吸上一口气,暗道幸亏兰某人晚饭还没有吃,否则的话岂不是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