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栽赃

“咳、咳、咳……”

这时,皮耶尔咳嗽出声,打断卫兵统领的哭嚎,但见其面上妆饰些许痛楚之色,而一旁的仆从则是强忍畏惧,连忙手抚其胸,作势为其顺气。

只听得皮耶尔道:“方才父亲来寻我叙话,我父子二人聊了许多,父亲言道其年事已高,而安德列希家需得有那明白的人来继承,又十分期许鼓励地看着我。这一刻我明白了父亲的心意,原来父亲是希望能由我来继承家业,令我家延续繁荣。”

“想及以前浑噩度日的自己,想到父亲寄于我身上的厚望,我是深感惭愧,发誓一定要竭尽所能,让安德列希家的声望更上一层楼,这样才能对得起父亲,只是……只是不曾想到……”说到这儿,皮耶尔哽咽出声,难以再言,他低头抬袖,拭起了泪来。

听得这番言语,在场的卫兵统领、仆从、大头兵,所有的人不管是真感动也好,装模作样也罢,无不是面露悲戚,一时默然。

众人刚要出声安慰皮耶尔几句,不料皮耶尔只是擦了两下眼睛便骤然抬起了头来,就见他目燃怨火,满面的悲伤换作了愤怒,恨声道:“只是不曾想到尤金竟然派出了杀手来刺杀父亲,定然是其已经知晓了父亲的心意,才趁着父亲来寻我之时下手。”

“父亲尚未曾立下遗嘱,此举不仅可以嫁祸给我,而且父亲死后,他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正可顺理成章的得到爵位和领地,实在是丧心病狂!”

卫兵统领岂会不知尤金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就是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做下此事,只是伯爵老爷死得蹊跷,怕是与皮耶尔少爷脱不了干系。

他倒也并未认定了就是皮耶尔干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兴许是其手下较为激进之人所做,不过老爷无论是怎么死的,他终究是死了,这是事实,而皮耶尔打的什么主意这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卫兵统领自也不是瞎子,只是他不经意间觑见手下的几名小队长与皮耶尔暗中交换了几个眼色,之后,便就一个个的目带凶光,肆无忌惮地盯瞧着自己。

他心下一凛,内中苦笑,明白了自家的处境,若是一个不好,应对不当,那便要立马横死当场。

手下尽是皮耶尔的人,兵权虽在,等若已失,他果断地起身,道:“尤金少爷谋害老爷,弑杀亲父,天理难容,来人啊!”

“在!”见其识相,有卫兵队长当即出列应道。

“你带本部人马去把尤金少爷……不对,是去把尤金给抓起来,他已经不再是少爷了。”

“遵命!”那卫兵队长领命,带兵去了。

下完了命令,只见得那卫兵统领急走几步,来至皮耶尔面前,便就拜倒在地,道:“少爷,领中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少爷就任伯爵之位。”

皮耶尔也不谦让,就见其面上七情尽去,唯余霜冷,他道:“很好!你尽快安排人手去接管外城城防,若外城守军没有反意便罢了,而若是有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皮耶尔心下对这名城堡卫军统领的识时务也颇为满意,不过外城城防是归属于另外几名统领管辖,虽然其中有人早已经臣服于他,但也有不是他的人在,若不能尽快悉数掌握,难免会出现乱子。

“对了,少爷,先前那名入得堡来行窃的贼人,不但盗走的大量财物,其在被撞破以后更是杀伤了许多卫兵而后逃出了堡去,老爷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属下心想那贼人说不定会是尤金的同伙,”卫兵统领道。

“哦?!有这事?!”皮耶尔随口道。

“您不知道吗?”卫兵统领问道,心想这么大动静鬼才不知道,除非你不在堡内,不过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真儿个当兰斯洛特与尤金为一伙。

皮耶尔方才还真就不在堡内,他含糊道:“我白日里累坏了,刚刚睡得沉。”随即他转移话题道:“堡中守卫如此森严竟然还有人能闯进来么?!”这般说着,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满头红发,如神似魔的身影来,当即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脸色也变得铁青。

卫兵统领见了,只当皮耶尔是惊吓过度,还没彻底缓过劲来,毕竟亲生老子死在了面前,他道:“说来惭愧,那贼人武艺高超,我等着实是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走脱。”

皮耶尔抛开了脑中之想,脸色稍缓,道:“即然是尤金的同伙,那便要大力的搜查,尽快将其画像发布出去,重金悬赏。”

“是,不过见那贼人倒与少爷您前些时候改换悬赏告示的那红发魔鬼有些儿相似,也是一头红发……”

卫兵统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嘭”地一声响,只见皮耶尔一拳锤在身旁的墙壁上,眼露凶光,一脸的仇恨之色,显然是明白了这武艺高超的红发贼人就是兰斯洛特。

那贼人难道真的是那告示上的魔鬼?其与皮耶尔少爷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瞧见皮耶尔如此失态,他有些好奇,但是他强行忍住了问询的欲望,他心知好奇是会害死人的。

皮耶尔此时已知方才那红发男人背上所负的财物是从哪儿来的了,也难怪自家回堡的途中会遇上其人,却原来是跑到自己家里窃取了财物。

只见他咬牙切齿,自齿缝之中蹦出了话语来,他道:“搜!给我搜!不论是那个红发的贼人还是尤金,我都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

卫兵头领忙不迭应诺,随即起身离开,执行命令去了。

……

再说那名去向老管家报告的仆从,他一路小跑,回了楼上,来至老管家的房间门口,伸手虚握,指扣凤眼,轻轻敲响了房门,道:“管家,管家……”

房中,老管家才刚刚躺下,睡去不久,迷蒙之中被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给惊醒,他脑袋发晕,但仍旧强撑着坐起身来,问道:“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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