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尔知道自家是跑不过兰斯洛特的,需得为其施设障碍方可,盼能阻其一阻,只是此处并无有那机关,也不似城中的巷子那般曲折,委实阻之不易。
心头转念,奔逃中,他随手抓住了走廊中的一名卫兵,即反手向后扔去,虽知定然无用,但总归聊胜于无。
兰斯洛特见得前方有人飞来,一路手脚乱舞,伴随着“哇哇”尖叫,是个大头兵。兰某人速度不减,临近时只挥手轻拨,似拂尘灰,将之朝旁处扫开。
那大头兵势不得消,惯性使然,一头便将脑袋杵在了墙壁上,虽有盔帽回护,但脑震荡显然是跑不掉了,不定里头的脑仁儿已被震碎,成了一碗豆花。
这并不算完,只见前头接二连三的有那大头兵飞来,皆是为皮耶尔所掷,兰斯洛特只当是蚊蝇来扰,如是施为,依旧拿巴掌将之扇走。
但见其等或扑壁上,或坠厅中,撞得筋断骨折,跌得五痨七伤,大都命去半条,不死也残。
前头的皮耶尔匆忙中侧头后瞥,见得此景,他也不气馁,反正人有的是,便待要再捉。怎料他回头前瞻,此条廊道中竟已无有了半个人影在。
却是他方才这般做法已经将余下之人给吓怕,那些个大头兵一见得他来,早早便已躲开,全都跑道转角的龄一条走廊里躲避去了。
自家的性命要紧,哪管你是谁来,开玩笑,岂不见扔一个废一个,傻子才会杵在原地不动弹,任你来捉。
皮耶尔无奈,但他心下自也有计较,只要拖到堡中卫兵集结,届时就可把那红毛鬼团团围住,虽说只怕对这红毛鬼用处不大,但世事难料,谁又说得准呢?指不定他还可以借此反败为胜,彻底的解决了红毛鬼这个心腹大患,至不济有那么多人挡在前面,要逃也容易些不是。
至于尤金,与这红毛鬼相比,这蠢货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本就是对自家难以构成威胁,反掌可灭的存在。
想及此,皮耶尔便就把身一转,只见其速不停,人儿业已从走廊向外飞出。
……
城堡外的山脚下,草丛里错落着一双双冒着精光的眼珠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山顶上那座灯火通明的堡垒。
定眼瞧去,这些个眼珠子的主人们一个个身体健壮,量材不小,更兼面带煞气,相当之彪悍。
其等趴伏在地时,宛若猛兽横卧,只拿着凶蛮的目光往处观望,如狼似虎,仿佛山顶上站着的那不是什么堡垒,而是一个脱光了衣服,浑身赤溜,正搔首弄姿,朝其等招手飞吻的婆娘。
细细数来,其人数不下四五百号,四五百个彪形大汉在此潜伏,如果那上头要是真的站着个婆娘的话,怕是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嘛,这只是“如果”,眼下的现实是上头那个婆娘不仅穿着衣服,而且浑身是刺,其防守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怕是没等他们进入就已经阵亡了,落得个一败涂地,全军覆没的下场。
因而其等无论再怎么样的性急迫切,那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否则被连人带骨头吞得连渣都不剩的就会是他们了。
这骚婆娘的强悍可见一般,实力深不可测,犹若无底之洞,噬人性命。
这群大汉皆是统一身着卫兵服饰,只在手臂上绑缚红色布条,以与堡中之兵区分开来。而他们之中却有一个异类,观之身材瘦小,与其周围的卫兵们想比,直如孩童,这人正是胖尤金的仆从。
只见仆从面带焦急,趴卧不安,他亦是拿眼死死地盯着上方的城堡。过有一会儿,他朝着身旁一名队长模样的人道:“怎的里面还没有发信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群卫军乃是诺德从手下戍卫港口的卫兵中挑选培养的锐卒,其等来此人数不宜太多,以防被事先察觉,但又不能太少,以免济不得事。遂只挑了四五百人从港口出发,化整为零,趁夜来此集结隐伏。
其等本是兵分二路,一路自胖尤金主仆二人逃出来的密道潜进堡去,协助先行入内的弟兄夺下城门,而大部队则在此等待时机。
当然了,他们并非真儿个是要夺城,真正的目的就只是入内制造事端,纠缠住戍堡卫军而已,里头数千兵卒,就是他们有此心,也无那能力。
只可惜其等在此趴了大半天也未等来上头进攻的信号,不免心生忧虑,生怕事情有变,胖尤金、诺德等人可全都身在里头。
若是一个不好,事有不谐,真儿个叫皮耶尔给宰了的话,没有了主子,那他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要么就是趁早跑路,要么就是投降,接受收编,不过以皮耶尔的性子,怕是几百号人都会给他清除掉。
一次不忠背叛那于皮耶尔而言就没有留下续用的道理了,人杀光了再招就是了,两条腿的女人都那么多了,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满大街都是!只要给上一口饭吃,大把大把的有,抢破头来给你卖命。
他们身上打着诺德的烙印,现在又多了尤金,放下武器投降就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仆从还是这名队长,无不是心里亮堂,明镜也似。
那名队长方要出声开解几句,让其稍安勿躁,虽然这队长资格儿也很焦急。再说就算是焦急了那也无用,他们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等,要么等来进攻的时机,等来胜利;要么就是等来皮耶尔的抓捕围剿,也就是等死,不管他们选哪样,唯等而已。
“不要着急……”
“报!”
那名队长话刚出口,身后却传来小声通报,只好打住,转头看着来报兵卒,问道:“何事?”
只听那来报的大头兵道:“报告队长,我等按尤金少爷所言的密道而去,却发现里头已然被堵死,潜入堡中的计划失败了。”
这下子那名队长也不淡定了,想来当是皮耶尔知道了胖尤金是自密道之中逃走的,此密道再也不密,为了保险起见,自是将之毁弃,反正其已大权在握,有时间再重开一条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