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两手一张,对帕拉斯道:“你瞧,某家这身上浑没个藏东西的地儿,再者藏也藏不住。就是想藏在裤裆里啊,那宝贝身放霞光,透出布料来,岂不教某家那话儿流光溢彩,古怪稀奇之极,又如何瞒得过你去。”
帕拉斯一想也是,除非有那匣盒之类掩光之物,否则这宝贝根本就藏不住,她道:“那你说,究竟是怎样一个章程?”
兰斯洛特道:“既然你死活不愿意去找出路,那咱们只得先将宝贝拿到手里了。之后就得看咱们的造化了,且看哪处门后是个出路,若是倒霉催的选差了路,惨遭活埋,那也是命中注定。”
帕拉斯道:“死活不愿去的那是你,你道我不知你的心思,你只怕我也误打误撞,将机关统统都给破解了去,到时候就没你甚么事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兰斯洛特心呼道姑奶奶哟,某家肚子里的蛔虫成了精,可可变作了你的模样!他脸皮一抽搐,干笑一声,道:“怎么会呢。”略是一顿声,又道:“那啥,闲话少讲,咱们取宝贝是正经。”
说着,兰某人便就往前迈步,帕拉斯哼了哼,自是亦步亦趋。二人行未几步,兰斯洛特对身后的帕拉斯道:“你可仔细某家的行止,莫要着了道,连累某家一块儿遭殃。”
正说之间,大殿右侧的那扇腰门里忽的窜出来一道黑影,紧随而后的是那只梦魇。那魔鬼一入这通明大殿,便如光脑壳上落苍蝇,全然无处隐蔽,叫那只梦魇死咬不放。
似乎发现了兰斯洛特和帕拉斯二人也已至此,好个魔鬼,不行退避,却反而掉头朝二人处掠来,欲把祸水东引。
二人见那一魔一怪在殿中溜达而无恙,并未曾触发甚么机关暗器,想来底下无虞。而那魔鬼早入此间,却不曾将那宝贝取得,看来厉害的手段都在那高台之上布设着呢,令之难以企及。
当下也不与之接架,兰斯洛特和帕拉斯转身便跑,双双朝另一侧劲掠而出。只听兰斯洛特喊道:“好泼魔!就想拉你家大老爷一块儿遭瘟!”
帕拉斯道:“祂只想借你脱身,遭瘟的只有你一个,不是一块儿。”
“喂、喂、喂!你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吧!”兰斯洛特道:“咱俩一心同体,不分彼此,你就好意思让某家一个儿遭瘟?”
帕拉斯淡声道:“好意思。”
“呃……”兰斯洛特被噎得直翻白眼儿,叫道:“祂分明想拉咱俩一块儿遭瘟,跑不了你!”
他二人几下晃身,掠至那大殿左侧的腰门前,只见那扇门无扉,宽有丈余,高达两三丈,二人也不稍待,径冲入内。
这一间侧室亦然十分宽敞,里头虽无烛盏,但外头大殿中的明光从门口照入,朦胧仍得视物。
兰斯洛特和帕拉斯一头撞进此间,迎面便依稀见得一尊庞大身影矗立,估摸着得有二丈余高下,唬得二人忙往门边蹿开。
但才旁掠十几步,又有一尊庞然身影在前挡住,这身影却是倚墙坐地,二人虽惊,但这时近了,瞧得真切,这面前的并非活物,而乃是一具骷髅。
一具硕大的骷髅,腔排脊柱、四肢手脚俱全,一如人形,却凭的要比常人大上许多,再瞧其头颅,眼部所在之处却只有一个孔洞,生时实是只有一只眼睛。
兰斯洛特赞叹道:“我的乖乖,这应该就是巨人了吧,身板比布雷克还要大哟,跟那羊头怪都有得一比了!”稍是一顿声,又道:“你说这玩意儿就一只眼珠子,视线集中,眼神是否比咱们两只眼珠子的要好使?”
帕拉斯道:“你却还有闲心思扯谈。”
便在这时,那魔鬼同那只梦魇进来,那只梦魇的紫焰所放的光芒登将室中照亮,照见其中有三四具巨人骨架,也不乏其他族裔的骸骨。
那魔鬼一入此间,即朝兰斯洛特和帕拉斯扑来,那只梦魇紧随也至。兰斯洛特和帕拉斯忙不迭跃至那具巨人骸骨之后,兰某人也不客气,反脚一蹬,便将那具巨人骸骨给踹倒。
那具巨人骸骨虽是坐姿,但即使是坐着,也足有近丈高下,当即便往那魔鬼迎头压来。那魔鬼也真滑溜,晃一晃身,真身已自朝旁闪开去,只余那只梦魇冲势过猛,刹之不及,登时被压在了底下。
那具骸骨砰然一声倒地,浑身骨骼都散了架,头颅更是骨碌碌滚开了一边去,但也把那只梦魇给砸散成了一地碎火花,
兰斯洛特不待尘埃落定,足下一蹬,身形有如炮弹出膛,“呔”的一声暴喝,竖掌便朝那魔鬼拍去。他快,帕拉斯的剑更快,只见她祭起剑光,纵身一跃,似虹架空,一道寒芒直往那魔鬼头顶斩落。
那魔鬼本是不惧兰斯洛特掌力之来,就待要以利爪相对,可帕拉斯剑锋已至,其立马撇下兰某人,留下幻影,闪身避走。
兰斯洛特自是不依不饶,伸足一挑,将那巨人骨骸的一根小腿骨挑起,抄在手中,抡着这海碗一般粗细的骨棒,没头没脑的便向那魔鬼砸去。
那魔鬼登时抬爪一捞,就把那骨棒的一头给抓碎了,毕竟年月深了,质地脆了,经不得些许阵仗。
“我靠!你他娘的却是中看不中用啊!”兰斯洛特骂了一声,将手里只剩下半截的骨棒朝那魔鬼掷投。
那魔鬼只反爪又是一捞,半截骨棒碎矣,旋即其另一只爪子探出,把兰斯洛特的心窝子来掏。
兰斯洛特不敢接洽,控背含胸,倒掠退开。那魔鬼见状,待要递进,但帕拉斯已折过剑光,将其拦腰而绕,无奈只得不进反退,晃一晃,移形旁躲。
兰斯洛特即止了退势,吆喝一声,纵身又再攻上,帕拉斯也不稍怠,二人一递一进,配合的严丝合缝,攻势连绵疾劲,全不与那魔鬼留有一丝一毫喘息的余地。
那魔鬼根本无有那还手的隙机,身影一闪再闪,却如一叶孤舟,浪打飘萍,危若累卵,时有倾覆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