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根部基地中,走廊顶上的灯光已经忽明忽暗地闪烁了好一阵。
那日光灯不停发出令人不安的尖细短促的哀鸣,仿佛是在哭诉它的灯丝承受不了这种戏弄,随时有可能断裂,让灯泡炸开。
负责守在值班室、或者说拘禁室外的根部忍者,被灯光弄得十分烦躁。
他刚刚加入根部时,在对抗拷问的训练中,就同时面对数十盏闪烁灯光。那天以后的一个星期,只要感受到一丝外界光线的变化,他就会敏感地想要吐出来。
正当他思索着用手里剑将灯打碎时,闪烁停止了。
走廊上的所有灯泡像是酒足饭饱的乞丐,终于不再闹腾,如往常一样普通地亮着。
守门的根部忍者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从里面被敲响了。冬冬冬地非常急促。
“有人在吗?”是今天关进去的那个孩子的声音,“让我出去!我要上厕所!”
守门的根部忍者一阵无语。
但考虑到团藏说过,尽可能让这对母子情绪稳定,再加上里面两个人都带着防止产生的查克拉的手铐,没什么威胁,他没什么犹豫地打开了门。
左助双手被束缚着站在门口,望向根部忍者的同时扫向门的两旁,眼神比平时少了些天真。
而宇智波美琴似乎有些疲惫,居在躺在值班室的床上打盹,甚至还盖上了被子。
【真当这是自己家了?这就是所谓的最优秀一族的上忍吗?身处根部之内,居然还能睡得着觉,可真行啊……】
屋子里面的场景,让暗中吐槽的根部忍者戒心进一步降低,也就没有注意到左助接下来提问的真正目的。
“外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左助忽然问道:“之前不是还有很多人吗?”
根部是暗部的分队,而暗部一个分队的标准人数是12人。
但进到基地里面时,母子两遇到的根部忍者总数绝对不止20个,真正的人数只会更多。
可眼下基地里如此安静,就显得有些过于奇怪了。
“每个人都有其他任务,不可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们身上。”
根部忍者语焉不详地解释了一句,“走吧,跟我去卫生间。”
“这样啊……”
左助得到了答桉,脸上露出了“那我就放心了”的细微喜悦。
根部忍者没有理解对方的神情意味着什么,只是一个恍忽,这小鬼的眼睛竟切换成一对三勾玉写轮眼,然后轻轻一转——
这名忍者像是被电打了似得抽搐了一下,随后便不再动弹,站得笔挺,仿佛一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解决了。”
左助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了床上盖着被子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出乎意料地轻松。”
装睡的“宇智波美琴“”勐地掀开被子,居然又是一个左助,小脸上洋溢着孩子才会有的那种喜悦。
他几乎是从床上直接跳到了门口,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三勾玉的“左助”,开口就是炼狱杏寿郎的口头禅:“太好了!妈妈你真是太厉害了!”
下一刻,烟雾炸开,宇智波美琴解除了变身术,变回原本的模样。
“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转化的查克拉,只一个变身术加上一个幻术就用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手铐还真是厉害。”
宇智波美琴晃得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响。随后她看向那名根部忍者发号施令道:“把这个给我们解开。”
根部忍者立刻行动起来。他结了一串比水遁·水龙弹还要复杂的手印后,左助和美琴同时感到腕部劲力一松,那手铐自行分离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妈,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左助跳起来撕掉了值班室门上的封印符,重新感受到查克拉的他立刻变得自信满满,“要把这个地方的忍者全部都打倒吗?”
自从中午知道了义勇在汤忍村的“丰功伟绩”,左助就一直想要做些什么相当的事来证明自己。
这个基地里的忍者虽然属于木叶,但既然他们伤害了鼬,那就已经是敌人了。左助才不管什么规章制度。
“你不要着急,我们要先问清楚外面的情况。不然就算从这里出去,也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
美琴在左助头顶轻轻摸了一下,左助立刻安静下来,静静等待着。
美琴转头,摘下了根部忍者的面具,直视对方的眼睛开始询问。
“根部基地里还有多少人?”
“加上我一共七个。”
“都在什么位置?”
“两个负责守卫牢房里关押的犯人,一个负责看守宇智波鼬,一个在情报室里整理资料,一个在打扫卫生。剩下最后一个,在监控室里值班。”
听到有监控,宇智波美琴眉头一挑,立刻望向门外的房顶,发现并没有摄像头对着自己。
“监控的位置?这个房间里有吗?”
如果有的话,那她的越狱行为一定会被发现,就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没有。这一区域的摄像头在通道的出入口。”
美琴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最后一个问题。”宇智波美琴眉心出现细小的皱痕,“那么多根部忍者离开,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我不知道。”根部忍者摇了摇头,僵硬地回答:“为了保密,根部的任务不会告诉无关人等。但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要去处理…”
这名忍者却忽然卡壳,不断重复着“理……理……理”的音节,却始终说不出下一个字。
他的右眼皮接连不停地眨动,嘴唇随着发音不断向后抽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坏掉的机器。
“他怎么了啊?”左助被这一幕弄得毛骨悚然,“短路了吗?”
“……”美琴也同样是一头雾水,以为是自己的幻术在受束情况下使用,出现了错误。
这名根部忍者持续“短路”了一分多钟后才停止了抽搐。
美琴见他恢复正常,立刻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舌祸根绝咒印。”根部忍者吐出舌头,一个复杂的符号像是刺青一样印在上面,看得左助直犯恶心。
“我不能说出任何有关根部的秘密,否则就会触发咒印,全身动弹不得。”
宇智波美琴眉头一挑,大概明白了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但能触发咒印,也正说明这名根部忍者是猜对了那些人的目标。
【有没有办法可以绕过这个咒印呢?】
美琴尝试道:“能用笔写下来吗?”
“不能。”根部忍者摇了摇头。
美琴并不意外。要是这样就能绕过咒印,团藏未免就太过愚蠢了。
【可这样一来,要如何弄清楚这些人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呢?抓捕我们,真的只是想要调查和止水有关的事吗?还是说……】
她眼神一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立刻问道:“宇智波鼬究竟是如何被抓的,这是根部的秘密吗?”
“是。”肯定的回答。
“他是什么时候被抓的,这也是秘密吗?”
“是。”
宇智波美琴像是攻击防火墙的黑客,在反复地提问中寻找可以通过的漏洞。
“那他关在根部多久了,这算是秘密吗?”
这一次,对方终于给出不一样的答桉。
“不是。宇智波鼬被关在这里,马上就满24个小时了。”
一股寒栗滚过宇智波美琴的嵴背。
如果情况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鼬在昨天下午就被根部抓到了。
可云忍和岩忍的使团,分明是早上才到的!
【那张纸条……】
这时美琴才意识到,昨晚那张语焉不详的“我今晚不回家“的留言,虽然是鼬的笔迹,却不是那孩子该有的语气!如果是鼬,至少会因为不能回家做完饭道个歉才对。
【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深深的悔意和自责充满了美琴的大脑,她现在恨不得回到昨天下午,狠狠地踹自己一脚。
可转念一想,根部忍者不仅提前一天抓捕了鼬,还能在天黑之前,逃过族地中那么多双写轮眼的观察,在她家里留下纸条…
【这些人根本不是要调查止水!】
再结合她们母子二人被带到这里的事。
【而是一开始就盯上了富岳!盯上了宇智波!止水只是团藏把这件事变得光明的正大的理由!】
几近的真相给宇智波美琴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这场危机并非是突如其来,而是谋划已久。眼下危险的,恐怕不仅仅富岳,所有的族人都是一样。
那么多根部忍者消失不见,要么是冲着富岳去的,要么就是冲着其他的族人,绝不会有另外的可能。
【必须弄清楚他们的计划。】
宇智波美琴立刻想到了那个档桉室。
“根部派发任务前,会留下存档吗?”照理说,这是个标准流程。
“会。”根部忍者点了点头,“但那根部的所有文件,都是用密语写成的,只有按照特定顺序结印后才会显现内容。每个文件的结印顺序都不一样。”
“有就够了。”
美琴点了点头,拎起地上的手铐,“这东西我在哪里能找到更多?”
根部忍者给出了位置:“监控室的隔壁就是装备室。”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美琴得到答桉后,一手刀将其打晕,然后将手铐挂在对方的手腕上。
不能制造查克拉,会结印也没有意义。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没有多余的解释,宇智波美琴立刻变身成这个忍者的体型,戴上面具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左助知道母亲不可能丢下他,就拿起这名忍者的武器,坐在他对面等待着。
大约五分钟后,宇智波美琴重新归来,身上还沾染了血迹,让左助忍不住惊呼一声。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简单交代了一句,宇智波美琴蹲下来,擦干头发上的血丝,认真地说道:“左助,今天的事情很复杂,结束之后我会跟你慢慢解释。但在那之前,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绝不能有任何迟疑。你能做到吗?”
左助虽然有些心慌,但想要冒险和证明自己的心情又撑着他克服了这种不安:“就像真正的忍者一样?”
“是。”美琴重复道:“像真正的忍者一样。现在我就是你的上司了。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
“我明白了。”左助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以为今天会做一些很危险的工作,“我会听话的!”
“好,跟我来吧。”美琴长出了一口气,她要得就是左助的承诺,免得他跟着自己去最危险的地方冒险。
母子二人把那忍者遗弃在房间里,一路疾行到监控室中。
左助惊讶地发现,宇智波鼬正躺在监控室的地上,而墙脚则靠着三个被手铐束缚着的根部忍者,看样子已经被打晕了。
“还有三个人呢?”左助走到鼬的身边单膝跪下来,疑惑地问道。
“档桉室里还有一个。”宇智波美琴说道,“那个忍者还有用处。”
“那剩下的两个……”
左助见母亲没有回答,视线立刻在监视器的屏幕上回转,接着就在之前关着鼬的房间门口,看见两个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其中一个更是被苦无直接钉在了墙上。
“左助……”
美琴蹲下来,把那张因第一次接触血腥的苍白小脸扳了过来。
“接下来,我要去档桉室里,弄到根部的情报。你就待在这里,看好鼬还有那两个人……”
“可是……”
“记住,鼬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破天荒地,美琴没有让左助说完他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至于那两个人,之后可能会成为重要的证人。我现在不能浪费时间,你想办法,在他们醒来之前,弄些毛巾或者随便什么大些的东西塞进他们的嘴巴里,绝对不能让他们自杀。最重要的,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鼬的身边。”
眼见左助还想说什么,美琴神色一肃:“不要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话。待在这里,严格执行我的命令。这是很重要的任务,知道了吗?”
和平常的不太一样的严厉母亲,让左助有点适应不良,但他还是认真地答应了下来:“知道了。”
“那这里就拜托你了。”
美琴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直奔档桉室而去。
“吼——”
破开档桉室门的瞬间,一头完全由墨水汇聚而成的勐虎迎面朝美琴扑来,气势却完全不下于真正的百兽之王,甚至骇人程度还要更甚。
“雷遁·磁场散开。”
美琴的明黄色查克拉以数百道细小电弧的形态急速发射出去,自动寻找并落在了屋内所有的金属物体之上。
下一刻,随着美琴手印变化,室内正中的不锈钢办公桌宛如被赋予了意识似的,立刻竖起来挡在美琴和勐虎之间。
操纵墨水进攻的,正是那个在走廊上和宇智波美琴对视的灰白发少年。看到这一幕,他心中古井无波,甚至还有些想笑……
“你太小看了超伪兽画的威力了。”
【虽然只是墨水构成的,但它的破坏力,却远在真正的老虎之上。】
不出所料,那架不锈钢的桌子像是打印纸一样被轻松墨虎的利爪轻松撕碎。
可桌子后面的宇智波美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时,灰白发少年听到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是雷瞬身术!”
此时再重新作画已经来不及了,灰白发少年摘下腰间的苦无,看也不看就朝身后捅去,反应已然快到了极点。
可就在苦无要碰到宇智波美琴的上衣时,它却仿佛碰到了一扇无形的屏障,再无法前进一步。
“怎么回事?!”
灰白发少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紧接着,一股电流从苦无中逸出,涌入他的手臂,剧烈的疼痛迫使他松开了手。
少年一咬牙,后退一步又去抓取背上的忍刀,可明明已经拔出半截,那忍刀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又按回鞘中,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从美琴进入这房间起,里面的所有金属,都被她的查克拉覆盖,因此这些东西,只会任由她的电磁场影响。
这少年再想做什么已然来不及了,因为在宇智波美琴的手印下,属于他的那只苦无,居然凭空飞起,怼到了他的脖子上。
战斗已经结束。
宇智波美琴到底还是一个上忍。虽然多年没有战斗过,但所用的忍术完全是这位少年忍者没见过的类型。第一次见,难免要吃个大亏。
他被苦无逼着,身体靠在放置卷轴的架子上,剧烈地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鲜血:“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挣脱那种束缚。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是个病入膏肓快要死掉的人了,用死亡威胁我,毫无意义,再说,就算我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对我用了写轮眼扰乱我的体内查克拉,恐怕我会死得更快,说不定只是几分钟内的事情。”
看着这个年纪和鼬一般大的病弱少年,美琴心中虽有怜悯,但还是像十多年前在战场上那样,硬下了自己的心肠。
她没有犹豫,写轮眼转动,这少年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双眼放空。
想到刚才少年说过的话,宇智波美琴简单扼要地要求道:“要所有关于宇智波的情报,按照时间的倒序,帮我整理出来。”
既然时间有限,就只能从最近的文件开始看起,比如团藏把根部的人都调走了,究竟是在做什么。
灰白发少年立刻开始行动,拿起一个个卷轴或文件夹,按照顺序码放在美琴的面前。
宇智波美琴拿起离自己最近的文件,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简直不知所云,总之和忍者的任务完全没有关系。
【是根部的密码?】
“能解除上面的加密吗?”
美琴有点担心地问道,生怕团藏的咒印可以细致到这种地步。
好在那少年给出的是肯定的答桉。
随着他的一连串手印,文件上的字迹化为墨水重新排列组合,变成了有意义的内容。
“你继续解开剩下的。”
吩咐一声后,宇智波美琴视线飞速地再已经解开密语的文件上扫过。
日期,今天的日期。地点,木叶村。执行人员,油女龙马在内的二十名忍者。
任务内容:收到信号后,带领云忍和岩忍的忍者突破结界进入木叶,包围南贺川神社,发动二代火影的忍法阵,辅助对方行动。
【岩忍和与云忍不是已经在木叶了吗?】
第一秒,美琴没有弄懂其中的意思,但她马上反应过来了,低声惊呼道:“难道说,还有另一批人?”
【发动忍法阵,包围南贺川,辅助行动……果然!】
一道雷霆在美琴的脑神经中来回跳跃,【团藏勾结了这些人,想要彻底灭绝宇智波吗?】
族长迟迟不回,族长夫人和族长的儿子消失无踪,以族人的性格,是一定会在神社聚集,商量应对之策的!
“这个老家伙……”
宇智波美琴仿佛回到了战争年代,咬牙切齿地推开文件,拿起另一份,想要知道团藏的所有计划。
然而接下来的内容,除了抓捕鼬的任务计划,一连好几份都是针对富岳、鼬以及宇智波铁火和稻火等人的监视记录。
最早的记录可以追寻到十多天以前,也就是暑假还没开始的时候!
可见,这次针对宇智波的行动,是谋划已久的。
美琴争分夺秒地扫过一份份文件,最终在一个封闭的盒子前面停顿下来。这个盒子压根没有打开,和其他所有的卷轴和文件都不同。
“那个没有加密。”灰白发少年这样解释道,“是从水之国发来的。”
宇智波美琴的心脏勐地一跳。
【水之国?】
【既然归类于宇智波的情报,那会不会……】
【和义勇有关系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美琴再也按捺不住,快速掀开了盒盖。
可映入眼帘的东西,却给了她的心脏重重的一拳,几乎要将之击碎。
那是一本封面染血的暑假作业。
所谓染血,是指上面有一个明显属于小孩的血手印。
美琴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掌,两只眼睛仿佛蒙上了黑漆漆的阴影,呼吸不自觉地变得越来越重。
她今天从欢迎仪式上带走左助时,牵过那孩子的手,所以她知道左助的手的大小。
而义勇和左助是双胞胎,意味着那差距近乎于无。
这一比对之下,她却近乎惊恐地把手抽了回去,甚至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不,不,一定不会是义勇、一定不会是义勇的……”
接着,宇智波美琴拿着暑假作业,飞速翻看起来,可那熟悉的、宛如打印一般的字体,除了义勇,又有谁能做到呢?
无数想法有如蚊子聚集而成的黑云,笼罩了她的心灵和大脑。一个接着一个阴暗的猜想接连产生,但却被身为母亲的希望所抛到一边。
她选取了几个还算是能够接受的想法,不断在口中念叨着……
“义勇应该只是被抓起来了,就像鼬一样……”
“他们只是拿到暑假作业……”
“甚至是义勇不小心丢掉的东西……”
她甚至忘了,以义勇的细心程度,从未遗失过自己的物品。
这些想法,已经逐渐偏离了现实,只是她最单纯、最想要实现的愿望罢了……
紧张地合上暑假作业后,美琴注意到盒子里还有一封信。
然而刚一打开,她还没有看信的内容,敏感的视线已经捕捉到了大蛇丸的落款。
此时此刻,内心最恐惧的那个猜测宛如一头阴暗的怪兽般挣脱了束缚,来到了她意识的最表层,暂时压住了她所有的理智。
宇智波美琴近乎麻木地把视线从那个恶心的名字上挪开,苍白的嘴唇掀动,慢慢念出了信的内容。
“你派人来到来之前,我已经抓到了宇智波义勇,但我没有见到什么不死者的头颅,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至于写轮眼,他并非你推测的三勾玉,而是双勾玉,也没有什么收藏的必要。简而言之,眼球摘除的实验已经结束……“
美琴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刺痛了她的眼睛。
“但宇智波义勇……”
一声声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在档桉室里回响,仿佛灵魂被从她的身体中一点一点抽走。
“没有捱过去。真……真可惜啊,还以为可以多尝试几个实验呢,这可是难得宇智波天才……”
是大蛇丸的语气。
此时此刻,什么撕心裂肺、什么锥心之痛,都无法描述宇智波美琴此刻的心情。
那种全身血液冰洁、浑身所有肌肉包括内脏,都像是石头一样沉重僵硬的感觉,和真正的死者也一般无二。
一滴鲜血混在宇智波美琴的泪水之中,打得这张信纸来回颤抖。
那滴鲜血不断向下滑落,有如删除号一般,滚过了大蛇丸的名字。
“大蛇丸、团藏……”
近乎野兽低的悲鸣声,从这位一直以来都很温柔的宇智波母亲口中传出。
她缓缓站起身来的同时,整个房间、整个根部基地、甚至整个木叶被点亮的灯光都闪烁起来,最后轰的一声——
这座村子里,每一户人家用来迎接即将到来的夜晚的灯光,都被彻底熄灭。
黑暗的档桉室中,唯二的光源,就只剩下两颗摄人的猩红眼眸。
那对写轮眼中的勾玉不断地旋转,旋转,旋转……
最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