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的龙昊天大步走了进来,一手拎着白沫最爱吃的抹茶小蛋糕,一手拎着几本书,漆黑的视线落在白沫手里拖着的行李箱时,唇角微扬,似乎,并不生气,“想趁机开溜?”
说心里话,白沫没想过龙昊天会去而复还,因此,当看到突然进门的他,有片刻的愣怔,但随即反应过来,一张脸比之前更冷。
就像没听到他的话,白沫拖着箱子绕过他就想出门,只是,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挺着大肚子走了没两步,一道黑影就像幽灵似的‘嗖’地一下挡在了她的面前,抬眼,怒目而视,刚想发泄心中隐忍了几个小时的不满,却不料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一看,小心脏就像被电流击中,一阵酥麻激荡。
几个小时之前,‘逃’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回来了,那满眼的柔情宠溺装出来给谁看的?
这样一想,白沫的心肠又硬了几分,开口,嗓音很淡很疏离,“好狗不挡道,麻烦让让。”
“如果我不让呢。”
白沫从来不觉得龙昊天是个好人,虽然他还是某特种军区大名鼎鼎的军区首长,但,首长又怎么地?此刻,在她眼前,不过就是一个手握着点权利的兵痞罢了祜。
白沫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那冷,那淡,那疏离,那浑身对他的不爽劲都在控诉他之前‘逃离’的罪行。
眼前的小女人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拎着手袋,隆起的肚子并没有因为穿了厚厚的棉衣而遮盖住,而更显臃肿,透着明显的孕味。
此刻的白沫,虽然将自己包裹得跟只熊似的,但看进龙昊天眼里,却是别有一番可爱的娇憨之态。
眼前的男人,身型高大挺拔,犹如一座小山似的堵在门口,想要出去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变成一只花蚊子飞出去。
她会变么?
不会!
所以,她根本出不去!
心里憋着火,这要是放在之前的斗嘴小吵小闹中,白沫想,她早就毫无顾忌的发了出来。
但这次不一样,她是真的被龙昊天给伤到了!
她也是真的想离开他的身边,冷静的捋一捋内心烦躁地纠结不清的思绪。
她了解龙昊天,如果她此时此刻生气了发火了,随便踢他一脚或者是大哭大闹一场,龙昊天不但不会生气,反而在心底透着乐。
为啥?
一个还能冲着你发脾气摔桌子拍板凳的女人,即使嘴巴里头嚷嚷着气死了气死了,实际上,经过一场宣泄之后,气早就消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个吻一个拥抱就能很快乌云见月阳光万里。
白沫想,她偏不会如了他的意,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轻易饶了他。
堵着不让出门是吧?
好啊,那就不出好了,反正这里是她家,她还怕他了不成?
于是,这样一想,白沫又拖着箱子拒绝了站在一旁两只老鹰的帮助挺着大肚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二楼,那架势,就跟上战场似的,充满了一去不回头的决绝。
白沫原以为,她来了二楼,某个男人会很快跟着上来,谁知,在房间里等了半天,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心里有些疑惑的同时,又有些火大。
想下楼瞅瞅,却又找不到下楼的理由,于是,在卧室里,挺着肚子到处转悠,看见什么都不顺眼,连那只被她一只搂着睡觉的狗熊不经意间掉下床来,却悲催地被她一脚踢开,滚到一角落里,默默地伤心流泪。
顾初夏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龙大首长正捧着一本名叫着‘郑玉巧育儿经.胎儿卷’的书,正看得认真仔细,听到她进来,头也不抬,只是指了指楼上,来了一句,“要是能把她的气儿消了,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顾初夏狂喜,“什么大礼?”
“你想要什么?”
“钱!好多的钱!”
“俗!”
“那你来个不俗的?”
“送你个男人!”龙昊天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顾初夏,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正儿八经地严肃劲,“你绝对喜欢。”
“昊天哥哥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说实话,当龙昊天开口说出‘送男人’的时候,顾初夏真想喷笑不止,但看到他
tang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时,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给她介绍一个男人。
顾初夏下意识想拒绝,但一想到那一双蓝色的眸子……
“不会让你失望。”
龙昊天勾唇,此刻的顾初夏还不知道,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如果要是知道,就算剃光了头进尼姑庵,她也不会答应他。
“那好,拭目以待。”
“嗯,去吧。”
顾初夏‘蹬蹬蹬’地上了二楼,一推开卧室的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迎面就砸来一只狗熊,幸好她反应还算快,头一偏,砸到了她的胸上。
“我靠,老娘的胸本来就小,你再砸这么一下子,就直接平了。”将手里的狗熊扔到一旁,顾初夏伸手揉了揉,无比幽怨地瞅着坐在床边一脸郁结的白沫,“平了你把你的大胸赔我?”
“我赔你两只大馒头。”
“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呢?”
不问还好,一问,白沫直接一股脑儿地将龙昊天最近几次的恶性,特别是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都倒了出来,末了,心情特别抑郁地问道,“夏夏,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有其她女人了?”
顾初夏揉着听得有些疼的脑壳,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深长地说道,“放心吧,就算是全世界男人都出了轨有了坏心思,你家龙爷也不会的。”
“夏夏,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拐谁哪儿了?我不一直在你这儿。”
“在我这儿,你还替他说好话,不知道我快要被他给气疯了么?”
“我什么时候替他说过好话?”
“你……”
“实话实说!”
“才怪!”
话虽然这么说,但白沫脸上的不满明显是减少了几分。
龙昊天是好是坏,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当他莫名其妙地‘逃’了那么一下又满眼柔情地回来之后,她就彻底不懂他了。
顾初夏仰躺在床上,一边揉着有些不舒服的太阳穴,一边问道,“真搞不懂你,要是我,就立即冲到他面前,直接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便宜他了!”
“那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
“唉。”顾初夏从床上坐起身来,“既然不知道,那我就走了,你慢慢想对付的招吧,我头疼死了,回去睡觉去。”
“上班累的?”
“不是。”顾初夏走到门边,在离开之前幽幽丢下一句话,“昨晚肉搏得太久,老娘差点就死在床上。”
白沫岂能不明白顾初夏话里的意思,脸蛋红了红,没说什么,任由顾初夏关门离去。
又独自呆坐了半响,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正想着下楼找点吃的,放进手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白沫伸手掏了出来,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便接了起来,“喂,我是白沫。”
“姐……”
话筒里,传来白滟的声音,只是唤了她一声之后便没了声响,白沫在心底微微声叹息,主动开了口,“最近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姐,你怎么样?肚子越来越大了,一定要多注意身体。”白滟的关切让白沫心底一阵激荡,几乎落下泪来。
如果是平时,有龙昊天在身边极致的宠着护着爱着,对白滟突然的关心她也许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此时此刻,正是她跟龙昊天闹矛盾的时候,对亲情的渴望是前所未有的浓烈。
很简单的例子,结了婚的女人都有这种深切的体会,当你和老公闹矛盾吵了架之后,大多数女人的第一个冲动就是想回娘家。
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
某个狗血小言情二逼作者认为,一方面,娘家是女人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有着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比拟的安全感,只有回去了那里,她才会觉得心安;另外一方面,世上哪有爹妈不疼自己的孩子?当爱情这一块受到伤害之后,女人就需要浓浓的亲情来填补爱情那一块的暂时缺失,正好,爹妈的疼爱,让她在老公那里受到的伤害减轻了许多,说不
定,回头一想,爹妈一劝,整个人豁然开朗,更有利于家庭稳定和团结。
白沫强忍着心底的酸意,佯装没事人一样,“我挺好,不用担心我。”
“知道你好我就放心了。”白滟犹豫了一下,“姐,我……”
“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挺想你,就想和你吃个饭,我知道今天你刚好休息在家。”
白滟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几分柔弱之中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期盼,不知为何,白沫心底一痛,连想都没细想,直接答应了下来,“好,你先订地方,我一会儿过去。”
“真的吗?姐姐,你真的答应和我吃顿饭?”
白滟此刻的欣喜若狂在白沫听来,像极了一个孩子在得知爸爸妈妈要带着他出去旅游时的激动不已。
“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订位子,一会儿发信息给你,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白沫换了一身衣服拎了手袋就下了楼去,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龙昊天依旧抱着‘育儿心经’看得一脸认真严肃,手里还拿着钢笔,不时地划几下;听到下楼的声音,他抬起头来,正对上白沫看过来的视线,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白沫有些不自在地赶紧调转一旁。
“去哪儿?”
白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玄关处,换上雪地靴,打开门就想走,下一秒,胳膊被拽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放手!”
挣扎了一下,反而被他抓得更紧,白沫有些羞恼,直接转身,一双水漾的眸子里冒着火儿,“龙昊天,你不是你圈养的小宠物,我是人,我有我的自由,你能不能别管得这么宽?”
龙昊天好似没听到她的话般,而是重复地再问了一次,“我问你要去哪儿?”
“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
终于,终于,原本还想走冷战路线的白沫,心底的火就想火山喷发似的,想压都压不住,直接就爆发了。
被质问的龙昊天,一双眸子渐渐冷却下来,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明显的不悦,开口,嗓音低沉冷冽,“我是你的谁你他妈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
白沫真的很想学着他那么吊的样子回他一句‘我他妈的就是不知道’,但话到了嘴边硬是被她压了下去。
有本书上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满嘴粗话脏话的二、逼女人,即使,他喜欢你一时的这个模样,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劲,一旦新鲜劲一过,便会看你各种不顺眼,觉得你俗不可耐一点不可爱。
即使两人都明白,此刻的一切交谈不过是说的都是废话,但龙昊天还是被白沫的一句‘不知道’给刺激到了,寒眸一沉,冷脸一黑,一个低头,他直接就攫住了她因生气微嘟的小嘴,使劲地吸了几下,临了还啃了一下,这才松开来,
然后一脸阴测测地开了口,“我不仅可以亲你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干你,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发展到这一步,还有没有关系?”
“有!”
白沫实话实说地开了口,没有因为刚刚龙昊天对她又吸又啃而有半分的不爽。
“乖,告诉爷,他们是什么关系?”
龙爷的心情一瞬间变得贼好,抑郁了整整一上午的隐晦表情也拨云见月,来了晴天。
只是,脸上的暖阳只持续了半秒不到,就被白沫接下来的答案给弄没了。
“男人干女人,就我自己理解,有三种关系,一是夫妻关系,那叫做、爱;二是情人关系,那叫情趣;三是炮友关系,那叫性、交。”白沫说得一脸认真严肃,末了又想到一个可能性,“哦对了,还有一种,男人和小姐之间,那叫买卖!”
“那你告诉爷,咱们之间,又是这其中的哪一种?”
阴测测的嗓音,透着咬牙切齿地味道。
浑身被男人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所包裹,白沫心尖微颤,强忍着逃离的冲动,佯装镇定微微一笑,甜甜地开了口,“爷觉得呢?”
“我是在问你!”
鹰眸微眯,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气息。
“这个不好说。”白沫继续甜甜一笑,在男人即将爆发之际,突然又开了口,“但绝对不是炮友和买卖。”
“继续!”
“继续什么?我都说了,不是炮友和买卖!”
“还有情人呢?”
这五个字,白沫听得出来,几乎是从龙昊天牙齿间蹦出来的,那股子阴狠的劲儿,就好像她要是敢说他们之间是情人关系,他就会立即扑上来,直接像猛兽样,咬断她的脖子,立即让她死无全尸。
“你的意思是,我们像情人?”白沫装傻。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
“没说过?那是我听岔了。”
“别跟老子装蒜,说,咱们是什么关系!”
“真想听?”
“废话!”
白沫面色一冷,收了之前脸上甜得发腻的笑,一本正经地开了口,“孩她妈和孩她爸的关系,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