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大中午,皇少晴揉揉睡得有些发胀的脑袋,在床上愣神了好一会儿这才掀被下了床去,进了浴室,刚想打开淋浴冲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戏。
转身走出了浴室,伸手拿起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转身进了浴室,并关上浴室门,这才放心地接了起来。
“什么事?”
话筒那边立即传来一男人的声音,“小姐,我刚得到消息,你母亲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白沫就是皇少暖……”
“你说什么?”
皇少晴大惊失色殓。
“我不敢确定,太子那边的消息封锁得太严实,我现在只是猜测。”男人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问了一句,“小姐,太子和夫人最近对你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什么意思?”
皇少晴心底一沉。
“如果他们知道了白沫的存在,肯定会对你态度冷淡,毕竟,白沫才是他们真正的亲人,而你……”男人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没再说下去。
意思很明显,皇家找到了真正的公主,而皇少晴这个假冒伪劣的,也失宠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皇家抱养的一个和皇氏家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这是事实,也是皇少晴最害怕面对的!
她当了二十二年的皇氏公主,早已过习惯了奢华的生活;在家,她是所有人喜爱的公主;在外,她更是所有人巴结和羡慕的对象。
高贵的身份,美丽的形象,优雅的气质……
在没有得知他真正的身世之前,皇少晴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自己不是皇氏家族的血脉。
所以,当得知自己并不是皇家血脉的那一刻,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害怕失去和心有不甘。
最开始的念头,是祈祷那个真正拥有皇家血脉的女人一辈子不被丝欢找到;到了后来,当丝欢提出回到g市时,她才真正慌了。
皇少冷的能力,她绝不敢小觑,以他的势力,只要那女人还活在g市,被他找到是迟早的事。
于是,她按捺不住,拿出自己所有的钱,雇了几个人,暗中调查白沫的下落……
“都怪我当初太优柔寡断,如果第一次见面就下了手,他们又怎么能找得到她?”皇少晴咬牙切齿,一脸的恨意。
“小姐,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什么意思?”
“我刚得到消息,白沫好像中了毒,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男人的话让皇少晴眼睛一亮,“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还不清楚,但中毒是肯定的,已经两天没去单位上班了。”男人说着停顿了一下,“而且,我猜测,这毒和夫人家族有关系。”
“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在机场,刚看见太子将一个女人接走了,我不敢靠近,只远远看了一眼,觉得那女人和夫人长得非常相像……”
“小姨?”皇少晴脸色一变,“她怎么来了?”
虽然没见过,但皇少晴不止一次听丝欢提过,在家乡,她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两人长得几乎一样,叫丝喜。
“所以,我猜,应该是和白沫的中毒有关。”
男人的话让皇少晴脸色一变,“难道,小姨能解她身上的毒?”
“极有可能!”
“不行,我不能让丝喜救白沫,我一定要阻止……”
“小姐打算怎么做?”男人的话让皇少晴神情变得阴沉难测,一双漂亮的眼睛散发着阴毒的光芒,“想救?那我就让她救不成,你这样……”
……
白沫的头痛再一次发作,距离上一次发作的时间还不到八个小时,就在龙昊天刚刚出门后不久。
“啊……”
上午九点,白沫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痛不欲生的哭叫,待在一楼的毒鹰立马跑了上去,一推开、房门,便听到彩鹰惊慌失措的声音,“毒鹰,快来,沫沫姐流血了。”
tang毒鹰脸色大变,直接摁开了房间大灯,当灯光亮起,他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白沫的脸上糊满了血迹,她的鼻子间还不断有血‘汩汩’地向往冒……不,不能用‘冒’来形容,是‘涌’。
血不断地从两只鼻孔涌出来,她的脸上手上和枕套上,都是血!
毒鹰立马掏出银针,快速而准确地扎了上去,血一下子就止住了,原本痛得翻来覆去的白沫也停止了动作,静静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轻了。
“给头儿打电、话,快!”
毒鹰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慌无措,在他将针扎下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银针的力量越来越弱,如果没有猜错,在短时间内,还会有更大一波疼痛和更多的血涌出来。
彩鹰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龙昊天的电、话,待电、话一接通,她焦急地大喊,“头儿,沫沫姐的病越来越重了,刚流了好多血……”她刚喊了一半,那边的电、话就没了声响。
默默收了电话,彩鹰红了眼眶。
她猜,头儿现在肯定急疯了!
转身进了卫生间,弄来一盆温热的水,将毛巾浸湿,仔细的擦拭着白沫脸上的血迹,当她刚擦完,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一盆被染红的血水,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阵疾风卷了进来,下一秒,男人熟悉急迫的嗓音响了起来,“我回来了,别怕,我带人来救你了,马上就好了,嗯?”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到了极致,却透着微微的颤抖,一旁站着的彩鹰再也控制不住,落了满脸的泪水。
她的头儿,她跟了十几年的头儿。
在她的心里,他就像一尊冷血无情的拥有着超强战斗力的战神。
他就像古代的君王,站在宫殿之上,傲视群雄睥睨众生;他睿智冷静犀利,在每一次任务中,不管面临的对手有多强
大,他总会找到一个突破口,然后找准机会,迅速出击,只取对方首级。
他强势专横霸道,大男子主义特别强,他的手下,不管是谁,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任何决定和不服从任何一个命令。
这样一个男人,无疑是无坚不摧的!
可是,这一刻,面对被病痛折磨得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心爱女人,彩鹰看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很深情感的男人。
耳边响着龙昊天熟悉的嗓音,白沫想睁开眼看看他,然后告诉他,她没事还能抗住让他不要担心;可是,一双眼皮像坠了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随即,一股浓烈的睡意袭来,她抵抗不住,陷入了沉沉黑暗之中。
……
白沫再次睁眼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她想喝水,可是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开,却一个音也没发不出!
前所未有的恐慌犹如洪水扑面而来,白沫想翻身坐起来,身子很虚,没有一丝的力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地用手使劲地抓捞着自己的喉咙,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就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不!
不会的!
就在她惊恐万分之际,房门被推开,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她两眼一亮,使劲地冲他摇摇手。
“沫沫姐,你醒了?”彩鹰就站在门外,会五分钟进来看她一次。
白沫想说话,可只能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沫沫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喉咙吗?”彩鹰看着白沫指着自己的喉咙,神情微怔。
白沫急了,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划开屏幕,调出信息,然后打上几个字,随即递给了彩鹰。
彩鹰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沫沫姐,你别急,头儿就在楼下,我去叫他。”
彩鹰转身冲出了卧室,焦急得连房门都来不及关上。
很快,外面便传来有人快速上楼梯的声音,紧接着,白沫看到龙昊天率先冲进卧室,他的后面,竟然跟着皇少冷。
来不及想太多,因为此刻,她已经被龙昊天抱进怀里,低沉的嗓音中不再是一贯的冷冽无波,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不安,“别心急,慢慢说给我听。”
白沫看着他,不安的一颗心缓缓落了下
去,犹豫了片刻,张嘴,努力地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却只见嘴巴动,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发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龙昊天的漆黑双眸间划过一抹难以言喻的伤痛。
就在众人呆愣时刻,白沫突然像疯了似地,一把推开原本将她紧紧搂抱的龙昊天,身上仿佛突然有了力气,掀开被子下床,直直地扑向被窗帘紧紧遮盖的落地窗。
所有人都被白沫突然之间的动作弄蒙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拉开了窗帘,就在她试图打开窗户的那一刻,龙昊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随即,不顾她的大力挣扎,打横抱起转身回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将她放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女人扑了过来,一把将白沫搂进怀里,大哭起来,“暖,别怕,妈妈在这儿,别怕别怕我的乖乖……”
原本还想挣扎的白沫,在听到女人说的话时,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愣在那里。
她伸手推开将她抱着的丝欢,眼神间满是疑惑,失去了血色的苍白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想起自己失音的事实,黯然神伤的闭上了嘴巴。
原本商量好的,等白沫病好之后再母女相认。
可就在上一刻,丝欢看到白沫不顾一切地冲到床边,一脸绝望地想打开窗户跳下去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一股子冲动涌了上来,当龙昊天将她抱回床前,下意识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不管了!
什么都不管了!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生骨肉受苦折磨却不能近前疼着爱着守着护着……那种只能看着却不能守着的痛,无人体会。
丝欢对上白沫疑惑的视线,抬头看了一旁的龙昊天一眼,龙昊天眼神微沉,随即薄唇微启,“毒鹰,彩鹰,先出去。”
“是!”
两只老鹰转身出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
白沫被龙昊天调整了位置,或许是为了防止她再做傻事,他将她抱在怀里,半躺在床上。
丝欢坐在床边,离白沫很紧。
她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皇少冷坐在沙发上,蓝眸微沉,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室内一片寂静,丝欢的嗓音缓缓响了起来,“二十二年前,我跟着我的丈夫回来g市探亲,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三十七周的身孕,原本这一趟探亲之旅会平安愉快,谁知,在返程的当晚突然有了变故,对方好像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人数很多,在逃跑过程中,我们本来藏好了地方,但我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那疼痛的感觉很熟悉,明显的阵痛,一波接着一波;我害怕极了,这样下去,藏身的地方肯定会暴露,我和少冷爸爸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最后,无奈之下,少冷爸爸只得暴露了目标,带着那一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阵痛越来越明显,宫缩的频率越来越紧,那时那刻,我想到的不是活命,而是怎么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从那藏身之处爬了出来,一路爬出了巷子,爬到一半的时候,羊水也破了。”说道这里,丝欢有些哽咽,“那个时代的人们还不像现在人这么冷漠无情,我很快被人发现了,几个人合伙将我抬进了不远处的医院,我记得很清楚,那叫医院叫‘g市第一人民医院’,现在依旧是这个名字,不过,那矮小的楼房早就改换成高楼大厦,我差点没认出来,g市变化很大,
当年住过的酒店早就找不到了,连南新街那家我最爱吃的小笼包铺子都没了,那可是保留了上百年的老招牌,唉,可惜了……”
“妈,你扯远了!”皇少冷淡淡地睨了丝欢一眼,开口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丝欢不好意思笑笑,看着听得认真的白沫,双眼中带着浓浓的母爱,“一进医院,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再出来时,身边的保温箱里就多了个小丫头。”
白沫微微皱眉,有种强烈的预感充斥在她的心底,随着丝欢的讲叙,答案呼之即出,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不!
怎么可能?
她的妈妈明明是吴静珊,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女人?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伙人竟然找到医院来了,当时,和我住一个病房的是一个叫吴静珊的产妇,她和我前后生的,不过,她难产剖腹,被推进病房时昏迷不醒,当那伙人找上我的时候,她老
公正好出去拎热水,我便将她刚出生的女儿和我的女儿掉了包……”
当听到‘吴静珊’三个字时,白沫猛然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抱着她的龙昊天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下,寒眸微闪,随即,将她抱得更紧。
丝欢握着她的手,温柔一笑,满目慈爱,“乖,别紧张,听我慢慢说。”
白沫对上她慈祥的视线,紧绷的身子缓缓软了下来,倚在龙昊天的怀里,她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莫名地,她看着眼前的丝欢,体内涌动着一股子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冲动。
这难道就是传说当中奇异的血缘之妙?
丝欢一边摩挲着她娇嫩的手背,再次开口道,“我还知道,你之前的那个爸爸叫白杨,是不是?”
白沫心底一紧,使劲点点头。
“当时我之所以要将你掉包,是怕他们真的残忍到连小孩都不放过,只是,万幸的是,在被关了两天之后,少冷的爸爸将我们救了出去,而那些人也被全部清缴了。”
白沫心底一窒,虽然丝欢用言语轻描淡写地几句带过,但她能想象得出来,在被关的那两天里,她一个刚生过孩子的产妇,抱着怀里刚出生的小婴儿,那时那刻,该是多么的困苦和绝望。
突然,丝欢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可是,当我们回去医院,才发现吴静珊已经出了院,我们按照医院的家庭地址找过去,却发现住着别人,一打听,说是白杨夫妇昨天就走了,至于去哪,他们都不知道。”
“孩子,你不知道,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刻,妈妈该是多么的绝望。”丝欢满眼的激动,直接落下泪来,握着白沫的手也渐渐收紧,“我突然后悔,为什么在医院被带走的时候,非要自作聪明把你掉了包,如果不是那样,你也不会离开我……”
白沫使劲地摇头,挣扎着从龙昊天怀里出来,靠近丝欢,抬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在即将碰触上的瞬间又缩了回去。
这一切是真的吗?
她真的不是吴静珊的女儿?
她原来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亲生骨肉?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当她看到丝欢落泪时,心会隐隐作痛,她很想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告诉她,“不要哭,你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丝欢看着白沫犹豫的动作,哭得愈发伤心了,“你是我的暖暖,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暖暖,妈妈再也不丢下你了,再也不会了!”
这一刻,面对想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女儿,丝欢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完全没了平日里优雅尊贵的皇家夫人的完美形象。
面对突然大哭的丝欢,白沫突一下子慌了神,在她没来得及想清楚之前,已经将手伸到了丝欢面前,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下又一下的抹去。
“暖暖,你不可以不要妈妈,你不能不原谅妈妈,不然,妈妈真的不活了。”
丝欢泪眼朦胧的看着白沫,一脸的可怜和期盼。
听了她的话,一旁的龙昊天和皇少冷同时抽了下眉头,却依旧沉默不语。
白沫真急了,想开口说什么却发不出音,只得用手不停地摇着,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迅速地在屏幕上
摁着,片刻后,将手机递给丝欢。
丝欢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再次哭了!
这一次,很明显,是喜极而泣。
屏幕上写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您能给我点时间消化吗?还有,别太自责,当初你也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怪你!”
因为,当丝欢讲叙那一切的时候,白沫就在想,如果是她,她是不是也会和丝欢一样,留下自己的亲生骨肉,带走别人的孩子。
虽然,对别人孩子是残忍的,但是,天底下哪个母亲不是自私的?
房门突然被敲响,红鹰的声音传来,“头儿,出事了。”
“进来。”
房门推开,红鹰快速走了进来,“丝喜夫人不见了。”
“什么?”
皇少冷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双蓝眸掀起惊涛骇浪
,“到底怎么回事?”
“酒店房门完好无损,房间内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应该是丝喜夫人认识的人带走了她;最后我们调了监控录像,却发现,监控在她被带走的前五分钟被破坏掉。”
“把皇少晴带来!”
龙昊天的声音突然森冷响起,透着嗜血的阴鸷。
皇少冷看了他一眼,蓝眸一沉,眸光变得可怕骇人,“该死!”
皇少晴是怎么知道丝喜来g市的?
最近几天,为了防止她出来作乱,每天在她的饭菜中,都下了一定的药量。
那药不仅让她睡得很沉,更重要的是,一整天的时间,她都是昏昏沉沉,除了想睡觉,根本提不起任何精神。
如果不是母亲心慈,求他放过她;皇少冷想,皇少晴此刻早就不知滚去哪个角落等死,哪里有命会再次出来兴风作浪。
这边,当丝欢听到‘皇少晴’的三个字时,神情一怔,急切地问道,“真的是晴晴干的?”
“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如果没猜错,银蛇和她联手了。”
龙昊天让白沫轻轻躺回床上,一脸的凝重;低头看着她满眼的不解和疑惑,上一刻冰冷异常的声音变得柔和低沉,“我去布置一下,一会儿再来陪你。”
白沫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唇瓣一张一合,“你要小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深爱的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叫做心有灵犀。
龙昊天显然听懂了她说的话,点点头,随即低头,不顾一旁站着的其他三人,一个吻重重地落在她的额间,仿佛是凝聚了他对她所有的深爱。
白沫微微闭眼,再次睁开时,龙昊天已经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一旁的皇少冷也紧跟着大步走了出去,红鹰也走了,瞬间,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坐在一旁发愣的丝欢。
白沫躺在那里,视线落在丝欢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上,静下心来,她发现,原来,她长得真像她,那眉眼鼻梁和嘴唇,都像!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她亲生母亲吗?
白沫心底激荡不已。
活了二十二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哪怕她从小就长得既不像白杨也不像吴静珊。
曾记得,有一次从城里回家来,她有些伤心地问过奶奶,为什么妹妹长得像妈妈,而她既不像妈妈也不像爸爸。
奶奶的答案一惊模糊不清,但她从小时候不像爸妈,这是个事实。
白沫又在想,会不会是吴静珊知道了她并非她亲生骨肉,所以从小,她对她不疼不爱。
如果是这样,白沫想,她不会再怨恨她!
不是亲生骨肉,人家凭什么要对你疼爱有加?
或许是感受到她凝视的视线,丝欢抬起头来,两人视线一碰上,白沫立马将视线调向别处,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一抹尴尬。
丝欢看进眼里,微微一笑,满目慈爱。
“暖暖,渴不渴,妈妈给你倒水喝。”
“那个……”白沫有些不敢与她视线相撞,“我叫白沫。”
因为不能开口说话,这些都是白沫用手机打下来的,然后递给丝欢看。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叫阿姨么?
一切真相都解开,她如果开口叫她‘阿姨’,会不会伤她的心?
可是,叫‘妈妈’?
白沫想,此时此刻,她真的没法叫出口。
看到她用‘那个’来代替她对她的称呼,丝欢并没有一丝的不悦,依旧满目慈爱,“我知道你叫白沫,可是,在我心底,我叫了你整整二十二年的暖暖,一下子没法改过来,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我……”
白沫心莫名一痛,手一抖,直接没用脑子,便打了出来,“别改,暖暖挺好。”
只是,将手机递给她,她就后悔了。
什么暖暖?
她明明叫白沫好不好?
“真的吗?”丝欢欣喜万分,美丽的脸
上都是笑意,“那我以后就叫你暖暖,我的暖暖,是不是很好听?”
白沫咧嘴笑了笑,没有再写,随意地把玩着手机。
暖暖,我的暖暖……
嗯,听起来心底真的暖暖的,感觉还不错!
丝欢看到白沫笑了,一颗拎了许久的心这才缓缓落了地,神情愈发明朗起来,“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暖暖吗?”
白沫好笑地摇摇头,看着她,期待她的答案。
“这里还有一个小故事。”丝欢的情绪越来越好,“怀上你的时候,你哥哥……哦就是皇少冷,他是你的亲哥哥,他说你们之前就见过。”
“嗯,见过几次。”
白沫心底无限感慨。
第一次见他,是在顾初夏公寓的床上,当他睡了她的好友后没有一句解释甩下一张瑞士银行的金卡模样特拽地走人时,她还帮着顾初夏骂过他,当时骂的是什么来?
好吧,自从中毒以来,不仅失去了味觉,现在又失去了语言功能,连记忆力也跟着衰退。
才多久的事情,怎么就记不起来了?
只是那时那刻,谁又会想到,那个被她骂了的男人竟会是自己的亲哥哥?
当时唯一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拥有着一双很好看蓝色眼眸的超帅的男人。
想到这里,白沫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快速用手机打了出来,然后递给了丝欢,丝欢接过,看了一眼,便笑了。
“你想知道,既然是亲兄妹,少冷为什么是蓝眼珠,而你为什么会是黑眼珠?”
白沫点头。
“皇氏家族,只要是男子,嫡系一脉,都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珠,你爸爸是,你哥哥也是。”
白沫听了,眼睛里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好神奇,竟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皇氏家族,蓝色的眼珠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和最尊贵的身份。”
白沫听得入了迷。
“我们的皇氏家族是个很大的家族,你爸爸皇权现在是皇氏家族掌舵人,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势,你哥哥,是嫡系唯一血脉,将会是下一任家族掌舵人。”
丝欢的话,在白沫心底激起千层浪。
虽然她不知道皇氏家族到底是个有着怎样雄厚背景的大家族,但从丝欢话语中不难听出,那绝对是一个集权、财、势于一体的超级庞大的家族集团;能坐上掌门人的位置,皇权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而下一任接、班人皇少冷,更是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白沫心底窜过一丝异样,这样一个大家族,她这个习惯了平凡生活过惯了民间烟火日子的小市民,真的能融入么?
丝欢没有发觉她的异样,继续说道,“在家族里,你哥是太子,你的身份是公主,我想好了,迎你回归的那一天,我将会给你举办一场最高规格的欢迎仪式,让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小公主回家了,我的暖暖终于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了!”
心底的某根弦,颤了一颤,那是一丝从来没感受过的暖意划过她的心尖尖。
从小缺失了太多的父爱和母爱,这一刻,面对丝欢铺天盖地的宠爱,白沫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襁褓,这一刻,她重新感受着浓浓的母爱。
鼻头莫名一酸,没有控制住,白沫红了眼眶。
丝欢发现了白沫的异样,立马靠上去,用双手捧着她的脸,满眼的无措和心疼,“暖暖,怎么了?是不是妈妈哪里说错了?”
白沫使劲地摇头,想挣开她捧着她脸颊的双手,可是,又十分贪恋她手心的温度,就那么任她捧着,红了的眼眶再也抵挡不了蜂拥而至的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暖暖乖,别哭,你一哭妈妈的心疼死了。”
丝欢一把将白沫搂进怀里,也流下了泪水。
丝欢不说还好,一说,白沫的泪流得更猛了,身子都哭得颤抖起来。
老天终究是怜惜她,渴望了整整二十二年的母爱,终于还是给了她;鼻端萦绕着丝欢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馨香,白沫想,原来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怀孕加上中毒,之前又流了那
么多的血,白沫体质越来越差,这不,才哭了没多久便直接昏迷在丝欢的怀里,吓得丝欢大叫,“快来人,暖暖晕过去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毒鹰和彩鹰,赶紧跑了进来,“夫人,将她放平。”
“好好。”丝欢赶紧将抱着的白沫放回床上,然后看着毒鹰为她做检查,心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少冷他们找到丝喜没有?
再这样下去,暖暖的身体如何受得了?
心,揪着,焦灼不安。
毒鹰直起身子,看着丝欢,“没事,身子有些虚,刚刚情绪有些激动,只是晕过去,睡一会就好了。”
“需不需要补点什么?我立马去弄。”
“暂时还不行,必须得等毒解了才能进补。”
毒鹰的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异样,随即转身走出房间,解开外套扣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葫芦形状的小瓶子来,凝视着里面闹腾的虫子,低斥道,“再闹我就把你烤了喂鸡。”
平时这样吓它,那小葫芦会立马停止摇动,变得十分安静;可是今天,不知是它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地剧烈摇晃着。
毒鹰静静地看了它半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朝楼下跑去。
一打开别墅的大门,只见一条通体碧绿的虫子突然朝他飞过来,那虫子速度十分快,只看见绿影一闪,再看时,它已经落在了他的那只黑葫芦上。
“蛊虫?”
心底快速划过这两字,毒鹰大惊,他不敢惊扰到那虫子,小心翼翼地转身,然后一步一步朝楼上走去。
丝欢是苗人大族族长的大女儿,这蛊虫她应该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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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绿萝的有缘人是毒鹰,你猜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