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爪影之间,黑胡子的三名干部已渐渐占据了战斗的上风。
沃格、涅斯鲁和马克·脖粗好歹也是同一艘海盗船上的人,而且个个儿都身经百战;他们三人只要稍稍配合一下,要解决这种体型的龙并不算什么难事。
当然了,这种展开,也都在觉哥的意料之中。
妄龙虽强,但毕竟只是“怪物”,而黑胡子的部下们,都是具备较高智能的NPC——在主宇宙当中,前者就相当于是“动物”,而后者则相当于“人”。
再怎么聪明的动物,也未必及得上最愚钝的人,这是生物等级上“质”的差距。
人可以学习知识、借助工具、运用策略,还会有计划地锻炼自己的体能和技能;而动物……能做到这其中的任何一点就已很难得了。
不多时,三名海盗就用“蚕食”战术放倒了那头妄龙。那头异兽在倒地时还发出了不甘的悲鸣……对它来说,被三个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干掉,着实是死不瞑目。
好在……马克·脖粗很快就一刀剁向了那妄龙的脖子,斩断了后者的郁闷和痛苦。
“嗯……比想象中更花时间呢。”见战斗结束,封不觉便说着风凉话,重新走上前来。
“想快……你自己下来帮忙啊。”沃格先生也不客气,就算对方是觉哥,他也是有话直说。
“呵呵……我倒是也想。”封不觉笑着回了半句,随即用手指了指身旁的疯眼,“但总得有人看着疯眼船长不是?”
“他不是已经被限制住实力了嘛……”这一刻,跟着黑胡子一块儿走过来的斯诺适时地轻声嘀咕了一声。
面对这拆台之举,觉哥仍显得很淡然,毕竟……他脸皮厚。
“是啊,他是被限制了啊,但你没有被限制吧?”封不觉十分娴熟地使出了偷换概念、反咬一口的手段,言道,“你怎么不上呢?”
“行行……我不说话了行吗?”斯诺也是聪明人,他很清楚……如果他顺势接茬儿并和觉哥理论的话,是一定会输的,所以他选择直接认输,不再聊这个话题。
“既然打完了,就别再浪费时间。”此时,还是最靠谱的黑胡子开口指挥道,“脖粗,你去看看你哥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让他赶紧起来。”
“呃……是。”马克·脖粗得令,快步走向了马克·蹄大躺倒的地方。
其实脖粗一直都知道哥哥没有死,因为他们俩兄弟之间是有着某种感应的,如果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肯定会知晓。
果然,只是被晃了几下,马克·蹄大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怎么?开饭了?”蹄大一睁眼就问了这么一句。
“你饿了的话,那边有一整头龙可以吃。”脖粗也实诚,有问就答。
“吃个串串!”下一秒,刀子嘴刀子心的沃格先生便冲那俩傻缺喝骂道,“妄龙是典型的‘腐蚀生物’,低阶龙类当中被腐蚀得最彻底的一种……它们比其他龙的体积小很多的原因就是他们几乎没有肉,巨大的骨架和厚如城墙的皮肤当中只有很薄的一层脂肪,就这层脂肪……还跟他们的内脏、血液一样,都是有毒物质。”
“原来如此……”就在沃格先生进行解说的时候,封不觉已然抄起了贝尔的日常小刀,剖开了那龙尸的腹腔进行观察,“严重腐败的结果就是获得了相当强大的力量和凶残的性格,但失去了龙族应有的智慧和魔法能力……就连‘喷火’这种基本能力也因为身体的异化而丧失了。”
“喂喂……你该不会是想从这玩意儿身上割点部件下来当零食吧?”此刻,鸿鹄敏锐的思维让他联想到了一种颇为不妙的假设。
“呵呵……没有啊,我只是好奇而已。”封不觉回话之时,已面带笑容地从龙尸旁站了起来。
这厮说话做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算鸿鹄和斯诺是他的队友,也着实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蹄大,你伤得怎么样了?”另一边,黑胡子没去管觉哥,而是走到自己手下的身旁问了这么一句。
“呃……就是刚才接那一尾巴时……吃力太重、一口气没提上来,然后‘闷’过去了,现在已经没事了。”马克·蹄大回话时,也已站了起来;他那半兽人的血统自带自愈能力,像这种硬伤……他在地上躺着的时候,早就恢复了。
“很好,那就继续上路吧。”黑胡子说着,转过头,瞥了疯眼一眼。
“哼……”疯眼迎上对方的眼神,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上前,“明白,还是我走前面呗……”
“疯眼。”不料,这一瞬,黑胡子的语气骤冷,“别以为自己正在把别人耍得团团转……类似的情况,不会再有下回了。”
此言一出,疯眼脸上的冷笑僵住了,略微的犹豫后,其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为了肃然,并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开始默默带路。
“呵……”封不觉观察着两人的言行,心中暗笑。
就在这忽然变得压抑的氛围中,九人重新出发。
林子里那些跟踪着他们的人影也没有因为刚才的风波而放弃,仍旧远远跟随着他们。
一路无话,平静到让人窒息的二十分钟过去。
终于,众人穿过了密林,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地界。
如果将这座岛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比作一幅拼图画,那么……此时映入九人视线的东西,大概算是揭示了整幅拼图其中的一角。
“这个……是祭坛吧。”鸿鹄望着眼前那座小型的、阶梯式的“六边金字塔”,一个简单而直观的结论便脱口而出。
“嗯……那林子里的各种痕迹,无疑就是他们运送建筑材料时留下的。”斯诺若有所思地接道,“那么问题来了……这祭坛供奉的是谁呢?”
“反正不是幻魔教会那两位教祖。”斯诺话音未落,对此事最有发言权的觉哥开口了,“萨摩迪尔和塔利欧姆从来不用这种古代正统宗教(多半跟部落、国家、种族捆绑,有一定政治色彩,并有着相对公开的教义)的方式去收集信仰之力,他们玩儿的是‘秘密结社’那一套。”
“且慢……”鸿鹄此时对觉哥言道,“事到如今,你还能肯定……我们周围的那些敌人是幻魔教会的人吗?虽然我对他们的了解没有你那么全面,但我也能看出……他们的行事方式和我以前遇到的幻魔教会成员完全不同。”
“这点,我当然也注意到了。”封不觉顿了顿,念道,“我能确定的是……这些人,至少‘曾经’是幻魔教会的术士;他们身上的魔能本源就是一种识别的标识,是无法改变的。只……我也不太清楚,这座岛上的这帮家伙,为何会做出那么多异常的举动……”
“哼……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两秒后,黑胡子忽又开口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异界旅客,见识有限。”他一边说着,一边独自上前,走近了前方那个祭坛。
咻咻咻——
就在黑胡子踏入祭坛半径十米的范围内时,许多小型的防御法阵启动了;一时间,其周围响起了一片魔光的扫射声。
“就算是我……也已很久没有见过这个了……”而黑胡子,语气依旧淡定、脚步也就稳健。因为他无意识间流露出的、包围着身体的能量,已足以将那些攻击抵消。
“你知道那是什么?”封不觉闻言,顺势追问。
“这是……智慧之神,威斯登的祭坛。”黑胡子回这句时,已然站到了祭坛跟前,“疯眼……”顿了一秒后,黑胡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也还记得吧?那个杀死了‘女王’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