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病友是个老斑鸠

我问过刘带锁,花婆婆同没同意让他当二神。

刘带锁摇摇头憨笑,说花婆婆现在倒是不撵他了。

这也算有进步了。我也跟着摇头苦笑,这事儿急不来。

……

后来皮大仙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和疯道人已经把老猫和姚叔带回了,现在店里一切正常。

……

“想什么呢?伙计。”说话的是一个今天刚搬进病房的老头。

这老头短眉豆眼,个子不大,一双皱皮的老手干瘪的像是老了皮的树杈。

“想点儿东西。”我瞥了老头一眼,随便应付一句。

“嘿嘿,伙计是在想刚才那个小妞儿吧?”老头嘎嘎的一脸坏笑。

小妞儿?这老头指的应该是秦楚齐。这几天秦楚齐都来照顾我,刚才老头进来正好碰见了。

“伙计,这小妞儿不错。”老头还越说越来劲。

“爷们,哪不错?”反正没事,我就跟这老头扯了起来。

“够凶,够圆。”老头说完,还用手比划了几下。

我擦,这也是个老扒灰。我没好气地白了老头一眼,问道:“爷们,你因为啥进来的,不是被人揍的吧?”

“伙计,你看我想那被人揍的人?”干瘪老头撇撇嘴,一脸的傲气。

老扒灰,这幅德行了还喜欢看美女,不让人揍还留着你咋的?

编排了老头之后,我偷着乐一会儿就不再吱声。

“喂,伙计,你姓?”

我姓?这他娘的直接把“贵”给免了呗。

“燕。”

“哦,伙计,我叫离。不过你叫爷们,我听着舒服。”老头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百家姓没这个姓。”

老头左右看一眼,其实屋里根本就没人,这老头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不按你们的姓。”

“哦,你是混血?”

“哈哈,我不是,我孙子才是。”

“你还有孙子?”

干瘪老头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我等了半天没动静,就扭头看了下,那老头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好像吃了一嘴的驴粪蛋一样。

“爷们,你那孙子……”

“咳咳,伙计,咱们不谈这个。还是谈小妞儿吧。”这个离老头扭过脸,笑得有点儿僵。

谈小妞?谈哪个?

老头嗯了一声,说道:“就谈刚才来看你的那个。”

“擦,老扒灰的,换一个谈。”

“就说这个。”

“滚蛋!”

那离老头嘎嘎坏笑,说道:“那小妞儿是你相好的?”

这老头越说越没边,嗑也没法唠了。我干脆转过去,把被子蒙头上睡觉。

隔着被子我都能听见老头的笑声。

恍惚睡到下午,我迷迷糊糊听见旁边有笑声。仔细听下去,敢情那老扒灰正在逗给他打针的小护士。

姑娘啊,你多大了……

有相好的没……

看这小手,啧啧,真是白净啊……

我擦,我都听不下去了,掀开被子扭过头,那小护士正被离老头攥着手,见我看过来,猛地挣开老头的古树爪子跑了出去。

“啧啧,真他娘的白。”

“爷们,耽误你好事了?对不住了。”我心里暗爽。

“没事,我等你无聊就跟小女孩聊聊天,现在你醒了,咱俩接着唠……”

“唠你大爷……”

离老头眯缝起小豆眼睛,盯了我好一会儿,缓缓说道:“那好吧,我们谈谈刚才那个小护士……”

没一会儿工夫,我跟老头就差坐一张床上了,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男人都一样,凑在一起就喜欢讨论女人,但这一点儿不妨碍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而且,两个不熟的男人在一起打交道,要么喝酒,要么谈女人,这是男人之间增进友情的老两样。

不知不觉我和离老头聊到晚饭点。

“伙计,饿了,整点吃喝。”

“嗯,爷们,整点啥?”

“最烈的酒,最香的肉。”老头砸吧了一下嘴笑道。

我伤没大碍,这老头我更是连伤在哪都看不出来,所以喝酒吃肉根本不是个事。于是张嘴答应:“妥了,酒肉保准合你胃口。”

我打电话叫了外卖,老头我俩就偷偷喝了起来。

“离老头,你叫啥?”

“离。”

“离离?”我嚼了口牛肉,问道。

老头用鸡腿骨头敲了我脑袋一下,哼哼道:“姓离,叫离。就一个字。”

擦,这他娘的让我想起了鳞。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难道说,这老头也是个猛人?

“爷们,你是鬼不?”

“鬼个头,我能是……那玩意?”老头撕扒下来一大块牛肉塞嘴里,有点儿含糊不清。

我擦,瞧意思他还看不上鬼。

老头看我不信,灌了口烈酒,拍拍油腻腻的古树皮爪子,敲着胸膛自夸:“不是我……显摆,我……我还真……瞧不上那些玩意。”

“那你说,你是个啥?”我才不信这老扒灰是个普通人。他娘的,他才不是喝点酒壮胆那么简单。

问完,我就盯着老头不放,我倒要看看这个跟我做病友的干瘪老头到底是个啥。

“说出来……吓死你。”

“擦,我鬼都不怕,还怕个球?”

老头听我说完,嘎嘎一笑,猛地灌一大口酒,倒是豪放地用手胡啦一下嘴巴,然后蹦着高跳下床,整理了一下病号服,叫我看仔细喽。

只听咕咕鸟叫两声,那干瘪的老头突然化身一只大鸟,长得像鸽子。

“我擦,这么大的鸽子?”

就听那老大的鸽子冲我瞪着圆豆眼珠子怒叫了一声,喉咙里发出嘶嘶声。

“伙计,你喝多了咋?这……他娘的是鸽子?”嚎完,老头还乍起翅膀绕着我的头顶东摇西晃地飞起来。

我就奇怪了,这不是鸽子,难道还是老鹰?吹也不是这个吹法。

伙计,你长点心,爷们我是斑鸠,老斑鸠!

我揉了揉眼睛,盯着化身斑鸠的干瘪老头仔细瞧了瞧,确实跟鸽子不一样。比鸽子显得霸气。

“行了,变回来吧,喝酒!”

我眼前一花,刚才还扑腾着翅膀的老鸟倏然间变回老头模样,盘腿坐在病床上,伸手去够猪肘子啃。

嘴里塞了一大口肉,这老头看着我嘎嘎笑起来:“伙计,我瞧你……这条胳……胳膊诡异,你是个……啥东西?”

擦,你才是东西。我白了离老头一眼,抬起右臂,冲他一晃……

“我擦,伙计,你这胳膊牛啊!”老头也好像酒醒了,把脸靠近我的胳膊使劲儿瞧。

“去一边去。”被这老扒灰一盯着,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冷不丁打个激灵,我一阵尿急。

“咋不喝了?”老头见我要走,问我。

尿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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