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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不知道尹鹏和章磊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放寒假后没两天,进厂实习的事就成了。

四人再次聚在虞家,尹鹏痴迷的握着手柄打游戏,章磊坐在王曼边上,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妈说明面上不能给开工资,不过最后她会请我们吃饭。”

没有工资在王曼的预料之中,毕竟前世她大学有着明文规定:无报酬义务性的劳动才能充作社会实践,发工资的统统不能记入考录表。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工资发放有很多种方式,这不刘晓草就提出一种。

“不用发工资,我就是想去见识见识。”

章磊沉吟:“回去我再跟爸妈商量下,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来。”

“大家都觉得什么时候好?”

王曼左右看看,虞楠看向她:“过年我要回北京,二十二就得走,初七才回来。除了这段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楠姐,你这一走,谁陪我练拳跑步?”

虞楠拍拍她的肩:“我相信你的自觉。”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tut,王曼依偎在虞楠怀里。十五岁的女孩子,身体已经初步发育。不同于一般女孩的柔软,由于自小就严格锻炼,虞楠身上的肉很紧实,靠上去后有种真皮沙发软而不绵的质感,特别舒服。

脑袋蹭蹭,寻找个合适的角度,她光脚踹向尹鹏。

“曼曼你干嘛,我差一点就通关了,就差一点!就一点!”

打游戏正high被打断,尹鹏有些急眼,王曼鄙视地看着他:“你只剩最后一条命,前面还有五个关卡,光最后那个大跳跃你都过不去。”

“你一条命能从头到尾通关,凭什么觉得我最后这点过不去。”

王曼鄙视道:“这就是我们俩之间的差距,我相信你,一、定、过、不、去。说正经事,刚我们商量什么时候去印刷厂报到,你想什么时候去?”

放下手柄,尹鹏支支吾吾:“我……”

我了半天最后还是章磊看不下去:“大鹏说他不想去。”

她就知道,像尹鹏这种大少爷能去才怪。搁以前她也懒得管,不过现在却不同。不说她与尹鹏间交情,但另一件事就让她无法拒绝。两个月前尹奶奶卖掉房子后,听说他们家开店急用,赶紧收拾东西,以最快的速度搬出去。而且装修队伍,更是她请尹叔叔利用房管局便利帮忙找来。

老人家做这么多,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让她平常学习上多帮着点孙子。这要求并不过分,对她来说也不难,老人家一片拳拳之心,她当然得答应。

前世进过名校闯过社会,她很了解这些社会经验的作用,尹鹏跟着实习只有好处。既然已经答应尹奶奶,她就不能反悔。

“所以尹鹏,你不想要寒假作业了?”

尹鹏总算从闯关被打断的郁闷中清醒,长腿一迈,一张帅脸伸到离她不到十厘米处:“喂,王曼,不带你这么出尔反尔,前天你可答应好好的。食言而肥,你也不怕自己变成个大胖子。”

这人不仅连名带姓的叫她,连脖子上青筋都露出来,看来他心火真上来了。

王曼站起来,伸伸胳膊蹬蹬腿:“你觉得我会怕变胖?再说我也没食言,你求过章叔叔和刘阿姨?”

尹鹏瞅瞅她那竹竿般的四肢,深深确定让所有女生畏惧的变胖,在她这根本没后顾之忧。相反开学时体检,王曼被查出来长期营养不良。

哎,他一个纯爷们,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较什么劲。

精神胜利法再次奏效,尹鹏开始兜圈子:“当然,你问章磊,那天在他家,我们一块说的。”

章磊点头:“恩,那天大鹏是在我家。”

这点小伎俩不可能瞒过王曼:“你坐在书房打游戏,章磊一个人跑客厅跟叔叔阿姨说的吧?”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章磊一惊,试图为好哥们掩护:“没有的事。”

“这事你们俩心里都清楚。不多说,尹鹏,除去楠姐这里就你个子高,力气也大。你这么讲义气的人,不跟我们去不是你风格。”

被戴了顶高帽子,尹鹏有点飘飘然。不过残酷的寒假作业摆在那,他撇着嘴就是不答应。

“你去了,寒假作业的事就还算数。”

“这是你说的,你给我写下来,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真无聊。”

翻个白眼,王曼趴在茶几上写下证明“王曼保证帮尹鹏和章磊完成寒假作业,特此证明。”,末尾签上自己的大名后递过去。

“手印呢?”

“别蹬鼻子上脸,快回去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就去。”

房内一片哀嚎,握着纸条尹鹏再次叫苦不迭。先前明明说搞定实习,就给他抄作业,怎么就这一会他又跳王曼坑里,把自己给搭进去。

认识王曼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数,没有之一。

果然没几天的事坐实了他这猜测,在他累成狗回来,满怀期待的索要寒假作业时,竟然被告知大家坐一起写。

既然到头来都要自己去写去算,那他何苦再受这份罪。他倒是想反悔,但父母奶奶都知道他在跟同学在印刷厂帮忙,逢人就夸他懂事,他压根就骑虎难下。

当然这是后话,送走尹章二人,王曼也回了东屋。父亲下午回村,跟着村长一起协调处理地里的事。

等他回来,她也将此事和盘托出。

“曼曼,印刷厂真不好。那天我领包装纸,去他们车间看过,到处乱呼呼的,而且染料那味也忒难闻,你能受得了?”

“当然受得了,再累能有你做煎饼果子累?”

王继周心下着急,整个人有些语无伦次:“我是大人,累点没关系,你一个孩子好好念书就是。等你考个好大学,将来也不用做这些。”

难道家长们都是这么想的,王曼有些无奈。

“爸,大学并不定终身。远了不说,咱们就看小舅舅和章磊爸爸。章叔叔中专毕业,不照样领导大学本科毕业的小舅舅。还有你,你连小学都没上过,现在赚的比那些正式工少?”

“你这孩子,哪来这些怪主意。事不是这么比,人家中专毕业的全在机关和企业上工作,不管干什么样每个月都有钱拿,旱涝保收;咱们农村人,一年到头忙活地里那点庄稼,就盼着风调雨顺,天爷爷赏口饭吃。”

王曼保住父亲胳膊:“天爷爷不赏你饭吃,你这不也没饿死?爸,其实我觉得吧,人过怎么样主要看自己本事。考试好能上大学是一种本事,煎饼果子做得好能开餐车也是本事。”

“你说得在理,但在街上推着餐车风水日晒,跟在办公室中喝茶水,你觉得哪个好?别想了,放假就好好玩会,去干那么累的活干啥。”

“哎呀,爸!”王曼站在他对面,满脸严肃:“你闺女考大学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想学点别的技能。等将来大学生不包分配,我成绩优经验足,核心竞争力杠杠的,铁定能成人生赢家。虞阿姨不是说过,技多了不压身,就是这意思。”

说到最后她激动地站起来,昂首挺胸右手指向天,做一飞冲天状。

王继周陷入了深深地沉默,虽然他潜意识里不同意闺女下车间,但如今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

“哎,放着咱们家煎饼果子摊不管,你非得跑到别家去。”

王曼搂住他脖子,嘟嘴撒娇:“爸,我这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又有什么歪理?”

王曼打个敬礼:“王继周同志,党说过要永远保持先进性。你闺女我去,是为了学习印刷厂先进的管理经验,偷师归来后好好管理王记饼铺。”

被闺女这一本正经的耍宝样弄得失笑,王继周也回个军礼:“同志你好好努力。”

“得令。”

见父亲终于松口,王曼跳到他背上,整个人如树袋熊般缠在他身上。脖子伸过去,凑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

“我睡觉去了,明天还得早起。”

王继周摸摸自己的脸,回味着方才柔软而甜蜜的触感。怪不得老一辈都说女儿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这样软嫩的娇娇女,真让他恨不得疼在骨子里。

曼曼既然执意要去,他不想拦也拦不住,那他能做得就是搞好后勤。来开门,对面已经黑了灯。她闺女自制力很好,每件事都计划的井井有条,从不因为贪玩晚睡觉,耽误第二天早起。

拉开灯,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想着印刷厂那些工人们穿得衣裳,他拿出件炸油条时用的围裙。

回房裁剪,穿针引线后再缝合,没俩小时,一件小版的围裙出炉,连带着还有小号套袖。熨烫好叠整齐,他再次飘脚走出来,放在客厅显眼处。

闺女爱干净,应该用得上这东西。抱着这个念头,十一点整,他唇角上扬,沉沉睡去。

王曼一早起来,看到父亲摆在那的东西,默默将空间商城购物车中的套袖和围裙给勾掉。全副武装,她献宝似的走进厨房。

“爸,看你闺女是不是更漂亮了?”

“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皮实。”

他不说王曼还没察觉,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呆在苏家,整天闷头做家务的苦情小女佣,也不是工作后那个包子闷葫芦,她变得开朗许多。

“你说我现在这样好,还是以前文静些好啊,爸?”

这还需要选么?王继周毫不犹豫地点头:“现在好,当然是现在好。我来看看,围裙大小正合适,我闺女穿什么都漂亮。”

王曼夹出一根油条:“我爸也是穿什么都帅。”

就在实习这一早,两句简单的对话,父女两人却是都认可了对方的改变,并且觉得这种转变再好不过。

跑步吃早饭,早晨的日常做完,赶在印刷厂工人上班前,四人一并到达刘晓草的办公室。

“小磊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计划,厂长很支持你们。”

这学期几次家长会都是章磊爸爸去,这是王曼第一次见到刘晓草。单看外貌,谁也瞧不出这一点,谁也不会觉得她与刘晓花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妹。

刘晓花身材丰满,人到中年有些发福,而刘晓草却是天生的瘦子,整个人行动和话语间带着干练,看向他们时笑意格外真诚。

“阿姨,这是我的主意,老师说我们得学以致用。”

“你就是王曼吧,说说怎么个学以致用法?”

虽然没有过多夸赞,但刘晓草更灿烂的笑容却是做不得假。从进门到现在,她本人只散发出一层信息,她很满意儿子这几个朋友。

“数学可以用来数印刷品数量,语文可以复核胶版上有没有错别字,美术课和劳动课学得这里更能直接用得上。”

“还真是这样,”刘晓草不住的点头,虽然这孩子话乍听起来有些天真,可十二岁的小姑娘本来就该天真,太成熟世故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对劲。

而且仔细想想,她说得还真挺有道理。

“不过你们毕竟不是正式工人,要求要低一些,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我们开会商量下,你们大家先去核对排版。”

说完刘晓花也不多啰嗦,带着四人在工厂转一遍后,直接进了排版车间。说是车间其实没机器,只是一张张大桌子,上面平整的晾着胶版。

“就这个,你们下学期要用的数学课本。”

王曼还是第一次见识课本印刷,偌大的车间内摆着密密麻麻的胶版。胶版,顾名思义,就是用激光雕在胶皮面上的版。

“你们负责第一次校对,后面还有专员继续审。”

简单的交代完工作内容,又介绍下车间主任,刘晓花转身离开。王曼朝边上值班的校对工人微笑下,四人对着落座在一大桌子前,开始一点点的校对。

这活听起来很简单,不就是拿着课本,对着胶版找出其中勘误之处。但真干起来,才发觉其中艰难。首先胶版上的字倒着,单认起来很别扭;其次与书本的白纸黑字不同,胶版底和字都是一个颜色。

没十分钟尹鹏先坐不住了,王曼扔给他一条薄荷糖,强行摁住他。

再十分钟,章磊也收到一条薄荷糖,很义气的分一半给尹鹏。

半小时后,王曼也终于扶额趴倒,看着旁边不动如山的虞楠,她简直要给这位跪了。

“休息,休息。”

尹鹏拉着她往外走,虞楠也跟上来。厂房外面的花坛边,尹鹏跟犯了多动症似得,一直在抽。

“别跳来跳去了,你比胶版还晃眼。对了楠姐,你以前做过校对?”

虞楠摇头,简单地道出实情:“跟杜奇一起训练时,有注意力这项,不过这不是我的强项,我顶多再坚持半小时。”

尹鹏无语地望着两人:“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厉害么?果然伟人说得对,世界是男人的,也是女人的,但归根到底是女强人的,这还让不让人活。”

要过二十年,把这家伙扔微博上,绝对是一顶级段子手。

笑过后,王曼毫不犹豫地开损:“放心,往后你不会干这个的。”

尹鹏笑嘻嘻凑过来:“曼曼也觉得我骨骼清奇,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你骨骼清不清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印刷厂正式职工,最低也得中专毕业生。你确定自己能考上中专?”

“我说曼曼,你一天不损我难受是吧?”

“答对了。”

“靠,”尹鹏撸起袖子,章磊忙拦住他:“大鹏,曼曼也是为你好。再说有虞楠在,咱哥俩就是一起上也只有找虐的份,你千万想开点。”

尹鹏右手推开他,义愤填膺道:“我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说,咱们怎么也是在一起玩的小伙伴,你每天从肉体、游戏和精神方面全方位无死角蹂躏我,这样真的好么?求放过tat。”

“受不了了。”

虞楠扯着王曼,扭过头肩膀可疑地抽抽。王曼唇角朝左撇撇,又朝右撇撇,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跺起了脚。

“歇会,噗,咱们去帮忙装帧吧。”

四人往最后面仓库走去,一路上王曼观察着印刷厂。从校对到印刷,再到最后出厂,每道工序上都有各自的车间主任,层层上报,最终权力归于厂长一人。这种制度,有点像中国古代的三省六部制。

虽然分工明确,但只要上峰跟下面沆瀣一气,一手遮天的可能性很大。这不刚走了俩车间,她已经看到有几个人在喝茶水嗑瓜子聊天,其闲适程度,要是再放一台电视,他们就可以直接狂欢看球赛。

前世她只做过销售,分管一块与自己掌管一家店完全不同。而父亲虽然看了不少书,但也是纸上谈兵。她好歹还在大公司呆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父亲比她还不如。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就得吸取别家经验,总结自身教训。

“就这,正好有一批货,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尹鹏满脸衰相,他真是脑子进了水,才放着好好地囫囵觉不睡,放寒假一大早跟王曼来这折腾。

“这是什么?”

王曼走进了,看到地上印刷品,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挂历大小的铜版纸上,印着一喜庆的财神相,左右两联分别是“财神年年到我家”、“不尽财源滚滚来”,横批“蛇年大吉”。

是这年代最流行的财神挂历,她还记得上次去小叔家时,爷爷土炕的炕围子就是一满墙的财神挂历。各种生肖应有尽有,有些甚至因为年费太久而泛黄。

“挂历啊,还能是什么,我奶奶最喜欢这个了。”

王曼默默擦下汗,她要尊重老人家的传统习惯。上前与装车工人交涉下,四人开始跟着一道装帧。

依旧是虞楠干得又快又好,王曼紧随其后,章磊中不溜,尹鹏敬陪末座。

“你耐心点,急了干不好还得返工,反而拉低速度。”

王曼在一边耐心劝着,渐渐地尹鹏也听了进去,他放慢速度,将一张张挂历叠整齐,用绳子捆起来打个死结。他本来就不缺力气,一双打篮球的手大而灵活,速度很快就提了上来。

“曼曼,超过你了。”

王曼梳起大拇指:“对啊,你本来就不比谁差,只是你自己不肯做而已。”

尹鹏若有所思,似乎还真是这样。因为被困在教室中上课,没法出去跑着打球,所以他拒绝去听讲课。因为要钱是父母总是问东问西他觉得说出来难为情,所以他拒绝沟通直接去骗奶奶钱……

因为心里那道虚无缥缈的坎,他错过了许多东西。王曼说得对,他再这样混下去,给印刷厂做苦力人家都不一定收。

“当然,不傻的都知道我很厉害。”

这人没救了,他这份自信简直可与凤姐比肩。王曼扬起小皮鞭催促他,压榨尹鹏一顿,心肝脾费都透出舒爽。

边装帧,她也边问着印刷厂的经营范围。出乎意料,每年除了印课本,还有印点文件,他们也就过年时出点财神挂历。

憨厚的工人说道:“也就过年这阵最忙,学生课本跟挂历撞一块。偏这时候都得放假,咱们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那课本为什么不平常印?反正每年都一样,早印出来放在那不就行。”

“平常造纸厂不放纸,咱们厂里也没钱那提前屯纸。”

王曼总算明白,为何她家煎饼果子那点包装纸,得先交一半定金,而且需要一个多月的周期。就目前这工作流程,如果不是刘晓草盯着,怕是半年都出不来。

而终其原因,就是因为没钱囤染料和纸张,只能等上面拨款协调着,他们才能开工。

“印财神不赚钱么?”

“就这点财神,能赚几个钱?”

“如果能多印点呢?”

章磊惆怅地提醒:“曼曼,印多了也是卖不出去,积在仓库里当废品。”

王曼却想到后世市场上琳琅满目的春联,会写毛笔字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人家过年都是直接买成品春联。成本几分钱的春联,在小贩手里最低十块钱一对,简直不能再暴利。

等装完车见到刘晓草时,她慢慢将自己主意说出来。

刘晓草只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事肯定能赚钱。而且春联跟挂历不一样,今年卖不出去,明年拿出来继续卖,完全没有压仓风险。

“这法子曼曼想的?”

“我们四个一块商量出来的,先说给阿姨听听。有没想到的地方,您再查缺补漏。”

这孩子真会做人,分明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如今却见者有功。怪不得她儿子整天王曼长王曼短,谁不喜欢跟这样的人玩?

亲自送四人出厂门,刘晓草来不及回家做中饭,直接进了厂长办公室。作为印刷厂骨干,她十分受器重。这么好的事,厂长自然答应很痛快。

等到下午他们再来时,厂里已经开始在制胶版。随着春联大卖,印刷厂赚得盆满体溢,出主意的王曼也成了厂长心目中的大红人,而刘晓草也再升一级,直接成为分管车间的副厂长。

由于掌握先机,印刷厂规模一年年扩大。而且有这俩boss在,日后王曼这边需要任何印刷品,这边都优先插入序列印刷。就连她也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个主意,会为她带来这么大的便利。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之事,在印刷厂实习一周后,腊月二十,因为土方砂石不够,邹县这边修公路的部队要结算进度,暂时停工过春节。作为主要负责人,杜振国得亲临现场。杜奇会一道跟着来,他答应顺道捎来装修所需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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