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用心死祭奠愚蠢

‘春’雨灌溉着田野,它染绿了山、染绿了水,却染红了叶伯煊的双眸。

他的眼前是‘迷’‘蒙’‘蒙’的一片。眼前的世界,也被封锁在密如团雾的雨丝中。

军区的同志们,在下班的路上,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刚被暴雨洗刷过的路边,停着一辆车,站着三个人。

他们肩并肩的望向远方,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

他们想着,以后还能相信自己的双眼吗?

……

“叶部长,叶部长?车没油啦?我……”小参谋两‘腿’支着自行车,他瞅了瞅自己身上的雨衣,打算把自行车借给领导。

徐才子转过头还有点儿鬼鬼祟祟地急速摆摆手:

“嗳?是,对对,嗯!走吧。”

小参谋看着叶伯煊的背影,他的部长并未回头搭理他,有点儿讪讪地,重新蹬着车离开。至于回他话的是谁,他还真不认识。

经过了这个‘插’曲,张毅也随之清醒了。

张毅的两只大手从‘毛’寸头发顺着脸颊摩挲了一遍,甩了甩手上的雨珠儿,他说:

“真特么讽刺!”

他怎么就不长记‘性’!他原来就该清楚‘女’人狠起来,可比男人更不择手段。

可这个更狠!

古代还讲究个祸不及妻儿,这可倒好,先整死一个是一个的打算,真特么够恶毒的了!

张毅心闷,他大力地捶了捶心口。

让他闷的上不来气的原因还在于,他原来还真把宁浔漪当成个人物!

想起自己在前两天还说打人就是不对,替宁浔漪出头、夏天小镇姑娘……

张毅此刻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徐才子上下‘摸’兜,‘摸’出了烟盒‘潮’乎乎的,他掏出了点,一遍没点着,两遍没点着,爆了句粗口,干脆把烟盒扔在了地上。

讽刺的又何止是伯煊?他们仨。有一个算一个!

别看他骂宁浔漪骂的欢,他绝对相信,其实在仨人之中,就属他最希望宁浔漪过的好、过的要有骨气。

现在想想。自己都想嘲讽自己,那是骨气的事儿吗?得重新投胎做人!

徐才子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脱口而出气愤道:

“是讽刺!上午我还和她通话,而她呢?特么的转眼间成了杀人未遂犯!”

徐才子说完就后悔了,他没好意思转过头直视此刻的叶伯煊。

“不好意思”的情绪。略显尴尬的站在雨中,徐才子和张毅就是这种心情、处境。

他们有对自己刚才“口不择言”的不好意思,以及没有勇气直视叶伯煊的不好意思。

他们不能看伯煊,更关键的一点在于,怕伯煊不好意思。

接下来怎么办?

难住了两位已过三十的男子汉。

……

雨滴早在小‘毛’嘲笑的那一刻,就已经浸染了叶伯煊的那身军绿‘色’。

那雨滴似子弹穿破他的‘胸’膛,冰冷刺骨,把他的心照的漆黑一片。

对什么都幻灭了。

想再见见妻儿的勇气,也随之消散了。

雨滴又似狂风卷着的鞭子,‘抽’打着他的脸。‘抽’打着一切,‘抽’到面目全非,直‘抽’到他的心都要承受不住了。

原来一切能说变就变。

叶伯煊转身踉踉跄跄的一步一步地走着,漫无目的,找不到终点的茫然。

他的眼神空‘洞’,至于心……

夏天,冷了心的滋味,是不是彻骨的寒意,抖落一地的凄凉?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当你知道我的愚不可及时……

叶伯煊苦笑。

看来我们回不去了。

原来啊,我是没想失去你。现在是没脸留住你。

我的夏天,我该怎么抓住你?

你会允许我逗留多久?

呵呵,奢望吧?

我都不能原谅自己,又怎么能要求……

不!我不能连祈求都没有!叶伯煊的眼神忽然由涣散又变为坚定。

我只祈求这一次!

你恨我吧。恨吧?

可我还是得求你……

求你放慢离开我的脚步,求你放慢速度,我真的不是在救赎自己,是祈求你再给我留点儿时间,让我尽尽心、尽尽心而已……

张毅和徐才子站在原地,他们看着叶伯煊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安慰。略显呆愣的目视着,浑身又充斥着无力感。

徐才子自认他从不是娘兮兮的‘性’格,也是哥们中对任何事理智大过于情感的汉子,可他此时就是觉得叶伯煊的那份悲伤似弥漫了天地。

弥漫的他心堵,堵的他想替伯煊大喊大叫,而不是闷头走,走的让人压抑。

唉!完了,伯煊两口子估计够呛了。

原来伯煊是要脸面才不服输低头,怕就怕伯煊现在认为自己从此没脸而不见面。

“我开车,你跟上!”

张毅缓了缓心神,对着徐才子点点头,紧跑几步追了上去,但没上前,亦步亦趋。

两个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他们一直认为是非常了解叶伯煊的,然而今天才知道,并不是。

叶伯煊走进了胡同,站在大‘门’口,可脚步却停了,连推‘门’的动作都没有。

两人试探着问:“进去啊?”叶伯煊却摇了摇头,说了句:“你们回去。”

谁敢离开啊?

无论是徐才子还是张毅,只要一想到如果是自己跟叶伯煊似的,帮了一个雇凶害自己妻子、孩子的‘女’人,他们的心都跟着堵的没了缝隙。

这事儿真特么荒唐,荒诞至极!

怕啊,不是怕叶伯煊想不开,是怕叶伯煊钻了牛角尖儿!

张毅咬牙暗恨,你给我等着,宁浔漪!

“伯煊,进去吧,跪下求嫂子也不丢人,你听哥们的,‘女’人都心软,但你不拿出诚恳的态度,估么着也不行,毕竟你这个‘性’质……”它和之前的问题可不一样了,徐才子又憋了回去,可不能再用语言刺‘激’兄弟了。

但不说点儿啥,他觉得自己又没尽力:

“换谁谁都得着了道,毕竟从小长到大的邻居,再说瞎的不止是你,咱仨一起瞎,只是她相中的是……”

唉!到底特么的该说点儿啥呢?

就在‘门’外两人挠头皱眉的劝着叶伯煊时,院子里的夏秋喊道:“月芽!不许打扰你姑姑睡觉!”。

而叶伯煊听到声响后,疾步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夏秋是故意的。

——

叶志清的右手里还攥着武装带。

他的情绪啊,起起伏伏,原因就在于叶志清等待多时了,他一得遍一遍重新酝酿才能有狠心下手。

劝着自己,必须打他,打他那个‘混’账,要不然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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