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乐鸢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是在是没想到林贤这么快就要离开这里。
“可你的伤还未痊愈,再修养些时日好不好?”
欧阳乐鸢话里有明显挽留的意思。
沈初微听出来了,林贤自然也听出来了。
“我出来太久了,怕父母挂念,需要回去一趟,再说,我修养多日,伤恢复的不错。”
欧阳乐鸢自然是不想让林贤离开的,她视线望向他的双腿,又道:“你腿还没好,等腿好了再走,怎么样?”
林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抬起头看向欧阳乐鸢,唇角噙着浅笑:“谢乐鸢公主的关心,我的腿已经大有好转,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
沈初微看见萧锦言居然对另一个女人笑,以前的他可不会对任何女人笑的。
果然她的担忧是正确的,失去记忆的萧锦言,都忘了自己的本性。
她拿起碟子里的绿豆糕,暼见一旁的悟昙,她差点忽略跟着一起来的悟昙。
他今天的脸色真的很差,本来就白白嫩嫩的……呃!这么形容不贴切,应该是太过白皙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可能是水土不服?
她将手里的绿豆糕递过去,“悟昙小师父,吃快绿豆糕消暑的。”
悟昙看见面前的绿豆糕,抬眸便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他伸手拿着绿豆糕,“谢谢,沈大夫。”
沈初微道:“不客气。”
悟昙带着笑将绿豆糕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入口便是丝丝凉凉的甜味,不甜腻,口感细腻,比皇宫里的御用糕点口味还要好。
他抬眸看她,毫不吝啬的夸道:“很好吃,这也是你亲手做的吗?”
沈初微无奈的耸耸肩,“嗯,想吃就自己动手做了。”
说着便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满足的眯起眼睛,好久没吃了,都快馋死她了。
悟昙夸道:“你很厉害。”
林贤看着面前二人有吃有笑,一个和尚不在庙里待着烧香拜佛,便来世俗沾染烟火气。
当着他的面和一个和尚有说有笑,还口口声声喊他夫君?
谁在自己夫君面前和另一个男子谈笑风生?
“林公子。”
林贤心里正生着闷气,在欧阳乐鸢喊第三声才反应过来,他淡定的看向欧阳乐鸢,随口敷衍道:“多谢乐鸢公主的好意,我在待几日。”
欧阳乐鸢高兴的点点头,“好。”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林贤的腿上,“你的腿,能走路吗?”
林贤点点头,“嗯,可以走一会,就是不能太累了。”
“那就好,只要腿好了,就不需要轮椅了。”欧阳乐鸢有些期待能与他肩并肩一起逛花园。
“那明日,我带你去广场逛逛,怎么样?”
林贤看了一眼还在有说有笑的两人又是敷衍应了一声,“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欧阳乐鸢高兴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林贤的目光望向沈初微,只见她咬了一大口绿豆糕,侧头与悟昙有说有笑,腮帮子都鼓成了包子,话也说不清晰。
他沉着脸,绿豆糕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晚膳我也打算自己做,你可以点一个菜。”沈初微想了一会道:“你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脸色不好?可以吃些重口味的菜,你想吃什么?”
悟昙先是一愣,随即轻笑:“我不挑食,你做什么菜我便吃什么。”
“那好吧,你一个和尚不能吃肉,太痛苦了。”沈初微颇为同情的看着悟昙。
悟昙低笑:“师父说,修心修身,没有痛苦一说,不过……”
沈初微追问:“不过什么?”
悟昙纯净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初微,想到在白马寺时,她想吃烤兔子肉便自己抓兔子的画面。
“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可不是嘛,我是与佛无缘了。”沈初微说完将手里的绿豆糕全塞进嘴里。
悟昙闻言轻笑,“开心便好。”
林贤听不下去了,轻咳两声:“沈大夫。”
沈初微的手刚伸进碟子里,闻言抬起头看向萧锦言,“嗯?”
林贤抿唇不发一语的看着她,心里却想着,知道拿绿豆糕给悟昙吃,都不知道拿绿豆糕给我吃?
沈初微见他半天不吭声,只好主动询问:“怎么了?”
林贤心里有气,暼了一眼桌上的那碟绿豆糕,淡淡的问:“绿豆糕,好吃吗?”
沈初微看向碟子,拿起一块绿豆糕,笑着道:“好吃啊,你要不要尝尝?”
林贤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淡淡“嗯”了一声。
沈初微将手里的绿豆糕递到他面前。
林贤暼了一眼绿豆糕,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拿起她手里的绿豆糕,他打量着手里的绿豆糕,上面还有图案,图案是一朵桃花很精致。
他带着期待着咬了一口,入口微凉,甜度适宜,味道确实不错。
沈初微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问:“你晚膳有特别想吃的菜吗?可以点一个菜哦。”
林贤刚才听的清楚,沈初微也要悟昙点一个菜,所以在她心里自己夫君和悟昙没区别?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是一个?”
沈初微安慰道:“咱们在外面,就别挑了,点一个菜都已经不错了,还指不定有食材呢。”
林贤:“……那还让我点菜?”
沈初微笑了笑道:“也许你点的菜,有食材呢?”
林贤:“……”
悟昙吃完绿豆糕,端起面前的茶盏递到唇边抿了几口,看了一眼面前二人,他垂眸继续喝茶。
沈初微吃完绿豆糕便起身,“你们先坐一会,我去下厨。”
说完便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出去。
悟昙也跟着起身,却被林贤叫住,“你这是要去哪里?”
悟昙看见沈初微出去,便立马起身跟上,不用问也知道是想跟着沈初微。
林贤就是明知故问。
悟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林贤,嗓音如眼神一样淡漠:“贫僧去哪,与施主有关吗?”
“是与我无关。”林贤话锋一转:“不过,她说我是她夫君,而且她是有夫之妇,你一个和尚不应该避嫌吗?”
“贫僧自有分寸,不劳施主挂心。”悟昙说完也不等林贤回答便转身离开。
林贤看着悟昙笔直的身影走出门口,他紧抿着唇,暼见一旁正在睡觉的雪团,他唤了一声:“雪团。”
雪团睡的正香,并未听见他的呼唤。
林贤侧头看向桌子,看见上面几个青色的果子,是沈初微摘的,他拿起一个便朝雪团扔过去。
青色的果子正好砸中雪团的脑袋,林贤控制着力道,砸的并不重。
雪团睁开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萧锦言,扰猫清梦真的好吗?
林贤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雪团无奈的从榻上跑下来,一路飞扑进萧锦言的怀里,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看向他,像是在等他说话一般。
林贤发现雪团真的很听自己的话,仿佛他就是它的主人一般,沈初微说过,雪团是他的宠物,非常聪明。
“走,咱们去厨房转转。”
说着便抱起雪团,起身出门。
雪团窝在萧锦言怀里,有人抱着它自然高兴,比跑舒服。
刚走出门便看见秦骁,自称他贴身侍卫的秦骁。
“主子这是去哪里?”
林贤淡淡的道:“出去转转。”
“主子,太子妃说过,您腿刚恢复,今天已经锻炼了很久,不宜劳累过度。”秦骁提醒道。
林贤:“……”
秦骁又道:“主子,听太子妃说,您要去南诏国,需要属下提前备好马车吗?还是提前备好马匹?”
林贤皱了皱眉,“你现在没事做对吧。”
秦骁低眉敛目:“属下暂时无事。”
林贤道:“那就去看着你家太子妃。”
秦骁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主子,“看着太子妃做什么?”
林贤挑眉:“这还要我教你?”
“属下这就去找太子妃。”秦骁带着疑惑走出去,等走远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已经没有主子的身影。
“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待秦骁来到厨房,看见正在灶台前忙碌的沈初微,更疑惑自家主子的意思,为什么要看着太子妃?
直到看见一旁烧火的悟昙,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晚膳,沈初微准备了自己最爱吃的,其中就有红烧肉,四喜丸子。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沈初微给两人盛了饭。
“夫君,可以开饭了。”
林贤这会已经饿了,听着欢快的嗓音,让林贤比看见美味的饭菜还要饿。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四喜丸子,看着沈初微吃着红烧肉,再暼一眼她的肚子,穿着男装,小腹那里一片平坦,每日这么吃肉也没见她长肉。
沈初微吃了三块红烧肉,夹起一个四喜丸子,一边吃一边问:“夫君,你这次去南诏国,是不是想找回在南昭国的记忆?”
林贤刚咬了一口四喜丸子,便听见她再次提起夫君的事,他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你夫君以前在南昭国待过?”
沈初微鼓着腮帮子说的含糊不清:“对啊,你在南昭国待了好几年,不过回来前就忘记了。”
林贤咀嚼的动作一顿,想到自己一心想去南昭国,其实去南诏国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脑子像是有东西牵引着他。
难道真的和沈初微说的一样,去寻找失去的记忆?
沈初微见他不吃红烧肉,都瘦了好多,应该多吃些肉才对。
她夹了两块红烧肉放进他面前的碗里,“夫君,你吃些红烧肉,不腻的。”
林贤看着碗里的肉,肥瘦均匀,色泽好看让人很有食欲,他抬起头看向沈初微,见她夹了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吃的特别的香。
果然和她一起用膳,非常有食欲。
他夹起红烧肉送进嘴里咬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油腻。
“他不是太子吗?为何要在南昭国待几年?”
“去南诏国当质子,我也挺好奇你在南昭国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她更好奇凤无忧是谁?
“原来如此。”林贤幽幽的道:“南昭国是六国最强的,当初差点被统一六国,不止大夏把皇子送到南昭国,其它国家也没幸免。”
沈初微闻言有些惊讶,“这么厉害?那你身为大夏皇子,就这么去南诏国会不会有危险?”
林贤道:“又不是明目张胆的去,只有你认为我是大夏太子,别人又不知道。”
“也对,乔装打扮一下,不说谁知道呢?”沈初微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沈初微吃了一半,忽然发问:“你说南昭国这么强,美食应该也会有很多吧?”
林贤抬起头看向沈初微,只见她两眼放光的模样,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
今晚临睡前,沈初微趴在他身边,单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问:“锦言,今晚要不要晚安吻?”
林贤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她的唇瓣上,灯光下的唇瓣透着若隐若现的粉嫩,像是在引诱他去采撷。
夜夜美人在怀,他却要拼尽所有自制力忍着。
再诱人的吻,也是来折磨他的。
“不要。”
沈初微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啊?昨晚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林贤不想讨论昨晚那个吻,他还想好好睡觉,养足精神。
“谁喜欢了?睡觉。”
沈初微撇撇嘴,故作叹息:“夫妻过成咱们这样的,迟早要离婚。”
“离婚?”林贤略微想了一下,便猜到了,“你说和离?”
沈初微点点头,“对啊,夫妻感情不和睦,都体现在这个上面了。”
林贤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侧身看着她,彼此挨的比较近,鼻息间满是她身上的桃花香,只是略微想一想,便热的厉害。
“你真的想?”
沈初微噙着笑主动楼上他的脖子,“锦言,你不想吗?”
沈初微主动贴上来那刻,林贤最后一点自制力全没了,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是她的夫君,所以对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沈初微主动献吻,贴着他的唇,唤道:“锦言。”
嗓音甜软像化不开的蜜糖,而林贤就是采蜜的蜂,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想去采撷。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急切,沈初微感觉他好像记起来了,因为萧锦言会如此这般的吻她。
与此同时,欧阳乐鸢想到明日可以和林贤一起出去玩,便开始想着明日穿什么衣服好。
当她从衣橱返回时,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转瞬即逝。
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来到桌前便看见桌上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