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你是女孩子,该避嫌的时候就得避嫌,封瑾那么在乎你,让他知道了,对你肯定也不好。”
这话说的就有点威胁的意思,反正乔月是听出来了。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惠,“您尽可以告诉封瑾,如果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怎么走的下去?与其结婚以后互相猜忌,倒不如果现在就把矛盾摆出来,麻烦大伯母了,您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封瑾,一定得说哦!”
江惠气炸了,瞪着她离开的背影,呼哧呼哧的顺气。
什么人呀!
怎么就听不按常理出牌呢?
之前她还不打算告诉封瑾,但是现在,她也不按常理出牌了,你以为我不会说吗?那我就说给你看。
江惠现在是找不到封瑾,可是等封瑾回来了,她一样可以说。
就在江惠气个不行的时候,迎面遇见穆白从一个病房走出来。
穆白对她没什么印象,更不会打招呼,眼神扫过之后,便继续走自己的路。
“穆医生,你站住,我有话跟你说!”江惠这口气,可不怎么好,有点傲慢的意思。
穆白又双手插在裤兜里,回头望着她,“封夫人有事吗?”语气同样不好,他这人本就傲慢,你再跟他傲慢,能好得了吗?
江惠踩着皮鞋,蹬蹬的走到他面前,“借一步说话!”
走廊里人来人往,传出去她也丢脸不是?
“没事儿,就跟这儿说吧,您想问什么?”
江惠沉了一口气,“乔月是有对象的人,也是有主的人,你跟她在一块,也要知道避嫌,以后多注意着点,别落人口实,封瑾那个人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让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肯定要来找你,我这是好心劝你,要是你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
穆白在笑,而且笑出了声,他很少笑,“好啊,那你就让封瑾来找我,只要他问,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他,我等着啊!”
跟乔月的回答,简直一模一样。
起初,江惠本来是想当着老爷子的面问的,但是在听到老爷子跟乔月说的那番话,她心里没底了。
回去的路上,江惠忍不住又把话跟儿子说了。
封邵远只是笑了笑,劝她别管乔月的事,也别管封瑾的事,被人拿来当枪使,不是你的错,是智商的错。
乔月回到病房时,里面已经相谈甚至欢,仿佛刚才的事都不存在。
如果她也能随波逐流,顺着他们的情绪往下说,一切都好了,也没有人哭着闹着要公道了。
可是她看着封翠云喜笑颜开的脸,总觉得不得劲。
“哟,表姑这怎么又笑了呢?几分钟之前不还哭的声嘶力竭,我还以为能哭多久呢!”乔月讥讽她。
“乔月!”乔安平今儿算是见识到女儿浑身长刺的一面,好不容易把事儿压了下,她怎么还较真呢?
乔奶奶一直没说话,这会也顾不得了,走过去拉着乔月,“都过去了,大家都别提了,就是一场误会,你待会就去把你小叔找回来吧,这回也够他受教训的了。”
封老爷子这回却站在乔月这一边了,“事儿虽然过去,但公理还是得讲清楚,不能让人凭白无故领了一个污名不是?”
封邵远笑眯眯的朝封翠云看了一眼,这一眼,有着让她掂量着办的意思,也就是警告。
封翠云又不笨,马上领悟了,赶忙道:“刚才的事,是我小题大做,就像乔月说的,我跟她小叔不小心撞到一起,我心里过不去,才闹这么一出,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两家以后就是亲人,哪值得为这么档子事闹翻脸呢!”
乔月心里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表姑大仁大义啊!污蔑人也能说的这么坦荡,可是你要知道,你的小题大做,很有可能毁掉一个人,要是这事传到我们老家,让我婶婶知道了,让村里的人知道了,还不晓得会吵成什么样,闹成什么样,到时候把他俩闹离婚了,把他们一家逼的在村里抬不起头,也可以用你的一句小题大做就能解释吗?”
知道流言厉害的人,都明白乔月的话不为过。
乔奶奶明白,乔安平也明白,这事如果真的传回去,乔安福以后根本抬不起头,村里老老少少还不得戳烂他的脊梁骨。
乡下人最重名声,他名声坏了,也会影响孩子。
曾经有那寡妇,受不了村里人的流言蜚语,跳河自杀。
也有那小媳妇,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投井了。
都说人言可畏,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封翠云傻眼了,“这……”
封老爷子发话了,“你得亲自去跟乔月他小叔道歉,人家因为你的污蔑,都被保卫的人抓起来了,这事还得怨你!”
“跟他道歉?我不干!”封翠云想到乔安福那张猥琐的脸,心里老大不情愿,要她跟一个乡巴佬道歉,她才不干呢!
“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不去也得去!”老爷子真的动怒了,拐棍敲的咚咚作响。
乔月心里暖暖的,其实封家其他人的意见,她并不在意,但是封爷爷的态度很重要。
封邵远的手指点着桌子,慢不悠悠的开口了,“我朋友的公司,实习工资挺高的,一个月多少来着?好像有几百……”
“我去!我去就是了!”等不得他说完,封翠云一鼓作气的站起来,扭身就往外面走。
“她不认得路,我跟过去看看,”乔月的话还没说完呢,当然还得说下去。
封邵远心知肚明,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笑眯眯的开始带着两家的长辈聊天,说到地里的庄家,乡下的人情。
封翠云走的急,撞到正要进来的江惠。
心情不好,她也没理江惠,闷着头就走了。
“嗳,这是干什么去?”紧接江惠又碰见乔月,便问她。
乔月笑了笑,“哦,穿帮了呗,讹人没讹成,技术有待改进,大伯母,以后遇着事,想明白了再掺和,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你做事还用得着你教?”江惠满肚子的怨愤,语气也不怎么好。
乔月在楼下追到封翠云,“走错了,保卫科在后面。”
封翠云瞪她一眼,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回你高兴了吧?如你的意了吧?把我搞成这样,你这丫头够阴险的啊!”
乔月呵呵的笑,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外人看过去,还以为她俩关系很好呢!
“表姑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不也是为了真相吗?难道被人冤枉还不能反驳吗?再说了,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否则你就不可能在这儿站着了,要说阴险,咱俩排一下,你绝对比我阴险,小报告打的够殷勤的啊?”
乔月虽然脸上带着笑,可这说话的语气,却让封翠云后背直冒冷汗。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封翠云不想承认,打报告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说出去怪丢人的,当然干的时候完全不觉得丢人。
乔月依然揽着她的肩,不过手劲在慢慢加大,“别他妈的跟我装糊涂,江惠都来找过我了,昨晚你站那儿看的挺过瘾,后来还教训我,不过这告状的事,真够下作的,你以为你姓封,就真是我长辈了?”
封翠云肩膀疼的厉害,她哪经得住乔月的手劲,“你……你敢对我动手?我要告诉老爷子去,你给我放手!”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乔月的手就像是铁钳似的,箍的她动弹不得。
“好啊,你只管去说,现在就去,我不拦着你,但是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喽!”
封翠云扭过脸去看她,“你这丫头简直就是魔鬼,我姓封,就是你的长辈,你对长辈动手,这是以下犯上,你……哎呀,我的肩膀疼死了。”
乔月一脸的无辜,“表奶怎么了?我没用劲啊,你怎么疼成这样?来来,我扶着你。”
这话说的大声,后面的话就变的小声了,“你想知道我怎么对付不自重的长辈吗?走,带你去看看。”
两人站在保卫科门口时,瘦保安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乔安福也急,他憋着尿呢!
嚷了好几遍,那人也不理自己,真是急死了,难道他要在这里解决?
可是尿哪儿呢?
要是真尿了,那人会不会打自己?
谁都知道憋尿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那个急的啊,简直要上房了。
“我们来了!”乔月搂着满脸是汗的封翠云走进来,声音那叫一个清脆。
瘦保安正把腿翘在桌子上,一颠一颠的抖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把脚放下来,激动的不行,“钱带了吗?带了钱赶紧把这人弄走,烦死了。”
“钱?我没钱,不过她有!”乔月把封翠云往前一推,力气太大,封翠云没站稳,笔直的朝前扑去,正好趴在了瘦保安身上。
两人这姿势够火爆啊!
封翠云是因为肩膀太疼,手一时没撑起来,才搞成这样。
瘦保安立马把她推开,几不耐烦,“搞什么,哟,这不是那位大姐吗?”
封翠云好不容易站稳了,怨恨的回头瞪着乔月,“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