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镜月之苦

欧阳宇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镜月,淡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改天我再跟您细说。另外,有件事不知道白伯伯知道不知道,今天不是有个国际眼科专家回国吗,你可知道怎么联系?”

“哦?为什么这么问?”

一听这话,老头的悲伤一扫而空,厚厚的镜片下瞬间闪过两道精光,让欧阳宇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呃……有事找她。”

白梦阳笑而不语,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这时,却见白晓洁挺了挺胸脯,“咳咳!”

“呃……”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就是。”

“你……就是?”

所有人都惊诧了,直到此刻,他们才细细的打量面前的女人:她算不上高挑,但身材匀称,脸蛋也算上美艳,但有着一种智慧的美丽。

当然,她的个性与知性完全搭不上边。

得知她便归国的著名眼科专家,现在恍然大悟,难怪今日在机场,她是第一个发现他眼睛有问题的人。

既然她是眼科专家,那一切都好办。欧阳宇泽走到皇甫尊跟前,“她可以吗?”

皇甫尊看了一眼白晓洁,“试试看吧!”

“那就让她到六角农场吧,这样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欧阳宇泽的提议让皇甫尊略微有些犹豫,但很快他便点了头。六角农场是他在销声匿迹的这两年期间秘密建造的,虽然他担忧会因为白晓洁的介入,使得六角农场暴露,但是周围设有预警线,且里面的工人也都是他赤焰的兄弟,十分可靠,也就打消他的担忧。

魅影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对于白晓洁进入到六角农场的提议,她不置可否,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女人的直觉,她的生活会因为这个女人的介入而发生改变。是好是坏,一切都还是未知。

“白伯伯,那小洁就先借给我吧,我接她到我那里去住。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白梦阳一听这话,连连点头:“好好好,去吧,请随意。”

于是,白晓洁就这样被自己的亲爹给推了出去,看着老头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快点对她做点什么”,恨不得她的女儿早点失身给这个男人似得,她欲哭无泪啊。

他到底有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啊,他有没有看到她的女儿眼神一直不受控制往那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身上飘啊?就算乱点鸳鸯谱,也照顾一下她的心情好不好啊?

这话她是断然不敢说的,因为白晓洁很清楚自己跟皇甫尊之间的可能性为“0”,除非是那个女孩自动退出。

想到这,她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魅影,正巧接收到她冷淡犀利的目光,不禁一颤,赶紧开溜:“老师,行了,我累了,我们赶紧走吧。”

“好,那个,阿泽啊,来,跟伯父说说你父母的事情。”

白梦阳似乎是真是的欣赏欧阳宇泽,拉着他不放,欧阳宇泽也知道自己是该好好解释一下父母的事情,以及他们现在的特殊身份,所以跟皇甫尊对了下眼色就离开。

他们一走,镜月马上沉下脸,“你见过他了?”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魅影,所以魅影很清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平静的点了下头。

“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我猜想的。”

魅影说了谎话。她知道,一旦自己承认是那个人告诉自己欧阳宇泽的父母已经双双自杀,他回到组织之后会怎样对待那个人。所以魅影不得不说谎。

但,她的谎言从来都是不成功的,因为她的眼睛不会说谎。当镜月望进她的眼底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原来他们是知道这件事的,难怪一直对组织没有二心的欧阳宇泽会忽然背叛组织。

此时的镜月,心口有股莫名的火气,他开始像对待一个犯人一样,质问她:“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魅影看像窗外,冷漠的说:“什么都没有说,那个人只是一直呆呆的坐在那。”

她记得,他让她找一个叫做“冷千秋”的人,除去名字,没有任何可用讯息。可是她不会忘记,她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等一切安顿下来,她会兑现承诺。

镜月沉默不语,紧紧的抿着唇。

“那人是谁?”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皇甫尊忽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

皇甫尊阴鹜着漆黑得如同黑夜的鹰眸,寒声问着。

镜月冷哼:“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个人被关在那里已有十几年。这期间,他只是奉命看管他,不让任何人接触到他。他一直是唯一一个到达地下一百米的地方,每天的三餐也都是他亲自送去,至于那个人身份为何那么特殊,他并不知道。

他问过Boss,可是那个人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皇甫尊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想要继续逼问,却听魅影忽然插话:“教官,跟我们一起逃出去可好?”

皇甫尊却从来都没有想过,镜月与他们会成为一路人,在他看来,镜月是必然站在敌对面上的。镜月显然也很吃惊,简直可以用悲喜交加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喜的是,她会顾虑他,她愿意与他成为战友,而悲的是,面对这珍贵的邀请,他却不得不拒绝。

僵硬的答应一个“不”字,镜月沉沉的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淹没在眼底。

魅影冷声问:“为什么?”

镜月不答,皇甫尊不满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跟我们的追求不一样。”

冷冷的瞥他一眼,魅影皱眉走到镜月跟前,“教官,难道你不怕Boss会将你认定背叛,不怕他们追杀你吗?”

缓缓睁开眼睛,他苦涩一笑:“不会的。”

“他是特别的,比我们每个人都要特别,。”

一头银发的男人只是笑而不语,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中藏匿了一种名为“悲戚”的情愫,却无人看清。

组织的人都以为他的身份是特殊的,所以对于一切必然是了若指掌。可又有谁知道,他其实才是真正被囚禁的人?组织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背叛的理由,也存在背叛的可能性。而他却有着不能背叛的理由,存在不能背叛的必然性。

这些悲凉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他活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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