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婆子表了決心,可是許若水感覺奇怪的是,胡婆子她根本就是個奶孃,一般奶孃是不會擅自離了主子的,爲何她這般不小心。
“媽媽當初所謂何事纔沒有看住大少爺?”
“大少爺看二少爺在吃冰糖葫蘆,嚷嚷着也要,奴婢就去了廚房一趟,回來時姨夫人已經抱着大少爺去了城外的妙庵,老爺接了好多次都還能接回,後來不知怎麼的,姨太太才肯讓大少爺回來,從此她自己便常伴青燈了。”胡婆子說的這位姨夫人就是孟老爺的妾,孟天博的親孃。
傳說孟老爺當年去西北邊陲之地做買賣,回來時帶了個胡人女子,樣貌美豔動人不說,還溫良賢淑,最關鍵的是已經身懷六甲,但是女子是胡人,便不得當年的孟老太太喜歡,至今連個名分都沒,孟天博雖是長子,卻一輩子揹負了庶子之名,這一摔,又將聰明伶俐的一個小人兒給摔傻了,這位姨太太一氣之下才出了家,永不回孟府。
“也就是說胡媽媽就相當於大少爺的奶孃了,”八歲歲拉扯到二十歲,做牛做馬十幾年,這情分實在不淺。
“大少奶奶這是擡舉我了,奴婢萬死也不能彌補當年所犯的錯誤,姨太太寬宏大量,還讓奴婢照顧大少爺,奴婢哪裡有不盡心之理。”胡婆子仍是免不了一陣激動。
“媽媽不是本地人?”許若水疑惑道。
“奴婢本是姨太太身邊的侍女,”短短了一句話就算交待了,胡婆子有些侷促,那也就是說她也是胡人,難怪人高馬大的模樣。
那麼這院子的蕭瑟便有了說處,孟夫人心裡怎麼會舒服自己的丈夫已與別的女人而且還是個胡人有了兒子,這着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那大少奶奶……”一出口許若水自知口誤,便立馬改口道,“我是怎麼嫁進來的?”
胡婆子猶豫了一下,這大少奶奶是怎麼嫁進來的,凡是孟府的人都知道,而許若水最想知道的細節,她也知道這位大嫂只是買來的一個丫鬟,只是底裡細枝末節她並不知曉。
“您是夫人做主從人牙子那裡買來的,當時老爺本不同意,可是大少爺一見了您就喜歡,所以便留了下來。”胡婆子說完,看了看許若水。
原來是婆婆給做主買的,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原先那位是許若水進門之前就死了的,許若水想再問問情況,可門外紫嫣的一聲“夫人”打斷了她的思路。
許若水才下眉頭,儘量讓自己看着卑微一點,之前太沖動了,怕是會讓自己繼續待在孟府的計劃會告吹。
孟夫人不知對紫嫣說了什麼,但是沒讓她起來,而是帶着寶菊寶竹兩個丫鬟進來了,身上絳紅梅花繡襟裳裙極爲合乎她的身份,髮髻中的碧玉簪子看着有些年份了,幽深暗綠透着盈盈如水的光澤,極爲好看。
“娘,”許若水儘量模仿着晚秋請安,雖然只看過一次,但是有幾分神似也算不錯了,“兒媳昨夜裡冒犯了您和爹,請二老原諒兒媳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