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啓根本扶不起孟夫人,便讓幾個丫鬟將孟夫人擡進了內室,這才發覺郡主真一臉驚悚地望着他。
“郡主,今日之事肯定是有人在搗鬼,今晚您就在府中歇一晚吧。”孟天啓招呼道,沒有發覺郡主臉上的變化,等他一靠近,她整個人跳到了丫鬟羅依的身後,“你,你別過來啊,不然我喊人了。”看樣子嚇得不清。
“郡主,沒事了,您瞧現在燈都點上了,”孟天啓以爲郡主還在害怕剛剛那黑影,便又上前走了一不,郡主左右環視了一下,才鎮定下來,尖聲說道,“孟天啓,原來你竟然會愛上自己的大嫂,太無恥了,我怎麼瞎了眼會看上你呢。”
孟天啓一愣,才醒悟過來,之前那真真假假的聲音說了這個事情,郡主是當場親耳聽到的,“您誤會了,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就是爲了破壞我和郡主的關係。”
“你不要再說了,”郡主傷心得流淚,“孩子都有了,怎麼會是誣陷?”
“郡主,您聽我說~~~~”
“不聽,我不聽啊,”郡主捂着耳朵喊出來,“人面獸心,都是人面獸心,太骯髒了,一個愛戀自己的大嫂,一個害死自己的兒媳婦,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話中帶着無盡的害怕和驚恐,“蘿衣,我們回府。”
孟天啓一聽,攔着說道,“郡主,您不覺得今日之事很蹊蹺嗎?爲何偏偏選在今晚您在的時候說,這很明顯就是破壞你我的婚事。”
郡主此時哪裡管得着這麼多,兩件事情已經重重地打擊了她,“今日你若困着我,明日我就讓我爹抄了你們孟府。”嚴厲之色不是開玩笑。
孟天啓思忖了一下,只好挪開腳步,等明日查出真相再解釋不遲,到時候好好哄一下便是了,郡主這才傷心欲絕地離開了孟府。
孟天啓頹廢地坐了下來,幽幽地說道,“大哥,你滿意了嗎?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吧?”
孟天博沒有答話,許若水的行爲已經給他答案了。
“哈哈哈~~~”孟天啓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很是詭異,而且一直笑個不停。
孟天博見他這個樣子,往他的後脖頸重重地一劈,笑聲戛然而止,“晚秋,我先送天啓回去,你回屋等我。”
“嗯,”許若水乖巧地應道,這倒是頭一回,孟天博沒做多想便扶着孟天啓走了。
“我去看看夫人,你們都收拾了吧。”許若水吩咐完便去了內室,孟夫人還未從驚悚中緩過來。
“娘,”許若水拿了手帕,給孟夫人擦拭嘴角的白沫,“我是若水,你可還記得我?”
“水~~~”
“嗯,我是若水,我來看您了。”
“看~~~”
“我在下面好冷清好孤寂,你爲什麼不讓人給我按個靈位。”
“靈~~~~”
孟夫人只能說出單個字兒來了,看許若水的眼神更加恐懼了,“你……”
“我上了晚秋的身,今日還能看到你們這樣,我瞑目了,”許若水將手帕摔在了孟夫人的臉上,笑着離開了內室,吩咐丫鬟們請大夫,自己出了春暉院。
寶梅正拎着包袱在外面等着,“大少奶奶,奴婢剛剛扮得還像嗎?”
許若水正想誇她來着,“像,很像,寶梅,這裡有兩百兩銀子,你拿去後自謀生路,我要走了,不能帶着你在身邊。”
“大少奶奶要去哪裡,奴婢也跟去哪裡,還有,煙兒妹妹還在養傷,你就不這麼拋下她了嗎?”
許若水顧不得這麼多了,有孟天博在,煙兒不會有事的,“保重自己。”她接過寶梅手中的包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衣服換成了男裝,拿着府中的對牌出去了。
除了寶梅,沒有人知道許若水的離開。
孟天博安頓好孟天啓之後,快速地回了凝香堂,漆黑的院子讓他心裡緊了緊,進屋一瞧,沒有一點人聲氣味,之後又折回春暉院,沒有看到許若水的人影,他握緊拳頭,召了暗衛出來:“找一下少夫人去了哪裡,找到後不要驚了她。”
“是。”暗衛一閃便消失了。
孟府算是亂成一團了,孟天博將春暉堂的事情與孟老爺說了一遍,孟老爺此時也沒有心力去管那些事情,只是擺擺手說道,“這些事情你處理吧,爹是管不動了,現在只想和你姨娘找個地方好好養病,不想管那些俗事了。”
“爹?”
“博兒,就聽你爹的吧,他一輩子都沒這般清閒過。”姨夫人勸兒子道。
孟天博的心思本不在府中的這些瑣事之上,所以他雙膝一跪,愧疚地說道,“爹,兒子不能因爲府中之事棄我烏蘭落族的子民而不顧,爹還是另做打算吧。“
“你~~~~”孟老爺緩了緩氣說道,“可除了你,爹不放心其他人。”
姨夫人因爲孟天博的一句話動容,“博兒,你還記得?”
“娘,兒子不敢忘,”這便是身爲烏蘭落族少主的使命,姨夫人欣慰至極。
第二日,大家便都曉得孟夫人昨晚撞邪了,中了邪風,現在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連莎莉都回天乏術,她只說了句,“夫人身子本該好好養着,不聽勸反而還飲酒,這邪風我是治不了。”
侯爺府的退婚書很快就被媒婆送了過來,那媒婆當着孟夫人和孟天啓的面,將退婚書往炕几上一放,刻薄地說道,“郡主說了,孟家欺世盜名,不足爲親。”
八個字,摘了孟天啓未來郡馬的身份,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好說,一臉頹廢地坐在炕頭,頭也沒梳,衣服褶皺不堪。
“啓……啓……”孟夫人憋足了氣也仍然只能單個字兒地說。
“娘,您別說了,兒子要不是你,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怨……”我嗎?孟夫人心裡悽然,兒子的埋怨讓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您知道嗎?當兒子知道您真的殺了梅兒時,兒子心裡有多少難受,她懷的是兒子的骨肉,您的親孫子,難道您就一點都不顧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