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孫員外這麼說了,那麼現在殿下換了地方,下面又該怎麼辦,這些日子我們的謀算豈不是全都落空了。”
一個人頭戴四方巾的老者問道。
“華老說的極是,下面該怎麼辦,你倒是說說。”有人附和。
孫遠志冷笑道:“剛纔齊王差的人說踏春的地點是小清河邊的那個荷花塘,每年青州城倒是有不少人去哪個地方遊玩,在那裡還有一片小樹林,今晚我們便將人馬埋伏裡面,等明日齊王一到……”
“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在城外的勝算更大一些,畢竟這些日子我們混入城中的部曲不多。”又一個人說道。
“的確如此,在城外,我倒是可以調集全部的孫家部曲,加上衆人派來的人,一共千餘人,那時候讓齊王插翅難飛。”孫遠志哼了一聲。
“可如果這次是齊王設下的圈套呢?”還有人擔心。
“我已經派人盯着青州大營,若是有風吹草動,那個時候我們便按兵不動,諸位現在可以放心了吧。”孫遠志說道。
衆人點了點頭,各自散去,在城外還有其他豪族在等待他們的消息,如今計劃有變,他們需要重新來過。
在孫遠志等人離去之後,一個人鬼鬼祟祟從屋子後面轉了出來,他望向孫遠志等人離去的方向,徑直向都督府而去。
“孫遠志!”
齊王府,蕭銘得到這個消息以後深深皺起了眉頭。
“殿下,這個孫遠志一向善於隱忍,看來上次沒有出手,他是明知不會成功,這次是要給殿下一個出其不意。”
龐玉坤和李三都到了齊王府。
“本王還以爲他怕了,如今看來果然是狗改不了****。”蕭銘嘆息一聲。
龐玉坤說道:“殿下,孫家和王家世代姻親,這層關係讓孫家自然不同於其他豪族,這次參與進來的豪族也或多或少和王家有些關係。”
“龐長史,殿下,這些事情就緩緩吧,如今還是商議一下如何應付明日的事情,密衛現在不過三十餘人手,若是孫家參與進來,這件事可就麻煩了。”李三擔憂道。
龐玉坤這時看向蕭銘,“可是動用青州軍,必然會打草驚蛇,我想這些豪族此時一定在盯着青州軍。”
“恩,這的確是個難題。”蕭銘也有些頭痛。
沒有青州軍,他去赴宴,基本上等於去送死。
沉吟了一會兒,龐玉坤忽然說道:“等等,我倒是有些辦法?”
“龐長史請講。”蕭銘說道。
龐玉坤說道:“殿下,器械司今日似乎要將剛鍛造出來的一批裝備送到青州大營,此時不如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蕭銘頓時會意,“你的意思讓運輸裝備的奴隸進去,接着讓青州軍僞裝成奴隸出來,這樣偷偷將青州軍轉移出來?”
“正是,如此一來,人和裝備都可以帶出來,畢竟這些裝備可都是裝在箱子裡的。”龐玉坤說道。
李三拍手道:“妙,只是多少青州軍可以應付此事呢?”
“人不宜過多,五百人足以。”蕭銘自信道。
運輸裝備的奴隸一次來來回回要數百人次,倒是正合適。
三人商定此事,李三差人去器械司佈置,當日,五百名青州軍士瞧瞧從青州大營進入了城內。
魯飛也在晚上的時候來到了齊王府。
“這些雜碎,這次某家一定要砍了他們的腦袋。”魯飛得知豪族的計劃,立刻破口大罵。
龐玉坤說道:“魯校尉,這次殿下的安危在你一人之手,殿下若是有個三張兩短,你我就自裁以謝天下吧。”
魯飛正色道:“某家就是丟了性命也要護的殿下週全,某家早就看這些豪族不慣,三年前若不是這麼豪族爲了私利遲遲不肯出兵,青州軍也不會折損了這麼多將士,如今殿下要殺了他們的頭,某家絕不含糊。”
龐玉坤點了點頭。
四人又商議了一下明天的步驟,這才準備各自離去,到了殿外,李三停了一下,望着一個匆匆離去的僕役若有所思。
不過他還是跟着龐玉坤等人離開了齊王府。
夜幕漸漸降臨,白日的喧囂消失無蹤,變成了一片沉寂,偌大的城池中只有偶有幾聲犬吠和打更人的吆喝聲。
月亮掛在樹梢,銀色的月光照下,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亮,在整個城池都似乎睡着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從齊王府後院的小門中走了出去。
沿着牆根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黑色的身影快向孫家大院的方向跑去。
“奎子,這麼晚,你去哪兒?”
忽然一個聲音在黑暗的夜色中響起,接着五個人出現將黑色人影圍在了中間。
黑色人影嚇了一跳,看見是李三這時候似乎鬆了口氣,說道:“是李三呀,我在府中無聊就出來透透氣,這麼些日子你不在府中都去什麼地方辦差去了,府中的下人可都羨慕你。”
“透透氣,這青州城每天晚上都宵禁,你不知道嗎?”李三淡淡說道。
“這話說的,你也不是出來了嗎?”奎子眼睛亂轉,五個人此時把他逼在了角落。
李三冷笑道:“我出來是爲了殿下尋找內鬼,嘿嘿,沒想到這件事還是讓我拔得頭籌,王宣是沒戲了。”
“什麼內鬼,李三,你誤會了。”奎子解釋道。
“哼,還解釋什麼,往前走三百米便是孫家大院,你透氣走的倒是挺遠,把他拿下!”李三喝道。
剩下的四人聽令,立刻撲了上去,李三拿起手中的棍子對着奎子就是一下。
奎子悶哼一聲,登時昏了過去。
“想去和孫遠志通風報信,想得美。”李三說道:“將此人押入密衛大牢,幸虧我機靈,不然明日就壞了殿下的大事。”
隨行的下屬佩服道:“李統領,你可真厲害,你怎麼知道這人是內鬼的,我們這麼長時間都沒查出來。”
“本來我是沒有懷疑他的,這人在王府的時候和我的關係還不錯,我也從來沒把他列爲懷疑的人,若不是看見他的腳下沾了一些桃花瓣,我也不會懷疑。”
“是了,這王府中只有正殿外面種着一排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