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人有悲歡和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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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說完了之後,誰都沒有再開口。

起初顏亦歡只是低着頭看着碗裡的飯,後來眼淚卻噼啪噼啪的掉下到了碗中。哭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傷心一般。

她放下碗,徑直的就抱住了蘇玉,大聲的哭訴道:“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告訴我要讓我爲自己一個人而活的人……師父雖然是個好人,也很疼我,但是她所有的心思全部都在玉京先生身上,所以她看似對我好,其實是真正的薄涼……”

蘇玉回身抱住了顏亦歡,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慰道:“等你有一年愛上誰的時候,也會像師父一樣的,所以咱們只要記住師父的好就好了。”

顏亦歡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的,我沒有埋怨師父的意思,我只是這麼多年,一直過的都好累。從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要是想在家中存活下去,就要比其他幾個兄弟姐妹要優秀,知道我代表的是整個家族,一點都不能讓家族丟臉……我都很多年沒有出過門了,整個府邸就是我的天地……”

蘇玉安慰着:“這回好了,這回好了……”

顏亦歡一股腦將自己這麼多年的隱忍和委屈都說了出來,邊哭邊說的,又是哭又是笑的,帶動起了蘇玉的情緒都起伏起來。

“大師姐,這才哪到哪啊,你今年才十七歲。等待你的還是大好的人生,等回到家中,找個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不要想着再和人攀比了,只要你過的真正的幸福了,那些在乎你的人才會幸福啊……”

顏亦歡卻搖了搖頭:“就算是我回家去。家人還是會要求我比其他的人要好,所以回到家中之後,我又要面對這些討厭的事情了,但是蘇玉,真真的謝謝你,我現在已經學會了放過自己。從今以後,我顏亦歡只爲自己而活!”

蘇玉狠狠的點了點頭:“恩恩!師姐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然後我今日來是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情?”顏亦歡放開蘇玉,不解的問道,還以爲這蘇玉是要求自己幫她做什麼事情呢。

“我想對外宣稱你是師門的繼承人,我已經都同二師姐說好了,就等着大師姐你同意了。”蘇玉認真的解釋道。

現在顏亦歡已經對蘇玉沒有偏見了。自然是不會在猜測蘇玉是炫耀一類的事情,所以她有些憂心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麼?爲何要這麼說?”

蘇玉解釋着:“做了師門的繼承人之後就要負責每年的貢品問題,而一旦準備貢品,我就要開始疏通很多的關係,也要操心很多的事情,我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實在是不想和皇室的人扯上太多的關係。正好大師姐你家中還是那個樣子的,所以你要是做了繼承人,他們肯定會很爲你高興。你在家中也能過的好一些,這就算是互利共贏的事情吧……答應我好不好,師姐?”

顏亦歡看蘇玉這麼說,就知道蘇玉是認真的,要是蘇玉一直都對繼承人這虛名的位置感興趣的話,肯定在一來到憂府的時候就好好努力。不隱藏鋒芒了。

“那好,我可以幫你擔這個名頭,但是若是單子太多了你,你可要幫我一起來做!”顏亦歡最終考慮過後,還是鬆了口。真是沒想到,繞了一圈之後,又繞回到原點了。

“謝謝你,師姐!”蘇玉開心的說道:“我一定會幫你的!只要不讓我和皇室的人扯上關係,怎麼樣都行!”

第二日的時候顏亦歡,夏汐沫,蘇玉還有小安四人一起吃了早飯,在這日的時候顏家和夏家的馬車都會來接各自家的孩子回去,所以這很有可能是她們四個聚在一起的最後一頓飯了。

小安爲了今日的早飯起的很早,雖然說是早飯,但是恨不得要比往日的晚飯還要豐盛呢。?

府中現在也只是剩她們四個在了,等到她們三個走了之後,蘇玉也會坐上車回到清水村去。以後或許就一直和家人在小村子中呆着了,不會再涉足世外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蘇玉一直在活躍氣氛,不斷和幾個姐妹說笑着,生怕自己被離別的情緒染的不開心起來。

可是不管蘇玉怎麼活躍氣氛,小安最後還是紅了眼眶:“玉玉,顏顏,我捨不得你們……”她紅着眼眶放下了自己握緊的碗,對着兩人哭着說道。

“你這傻孩子……”顏亦歡見小安一哭,自己內心就更加的難受了,本來昨天才剛剛解開心結,今天卻要離開,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了,還怎麼能不傷心呢,“又不是見不到了,以後你們可以去江南找我啊……等到我成親的時候,你們是一定要來的……”

剛剛小安還是小聲的啜泣,到了夏汐沫這邊居然就是放聲痛哭了:“說好啊了!以後一定要到京都來找我!我成親的時候,你們都要來,一個都不能少!”邊哭還邊抱住了顏亦歡以及蘇玉,哭的好不傷心。

蘇玉一直都是覺得自己不會哭出來的,畢竟現在她的消息那麼靈通,以後想和顏亦歡還有夏汐沫見面也都是不難的,但是一看她們仨都哭了出來,自己的眼淚就止不住了,邊抹着眼淚邊來埋怨着:“你看你們仨,一個個都說着會見面的,都說不要忘了去參加你們的婚禮,現在你們還哭的最是來勁兒……本來我都不想哭的……你們這羣混淡啊……”

哭着哭着,早飯也沒怎麼吃,直到顏家和夏家的馬車都到了,她們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上車的時候,一個眼眶比一個紅,蘇玉就站在憂府的門口看着她們馬車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的盡頭。“再見了。”蘇玉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嘴角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能和你們遇到,真好。

蘇玉家中離蘇城也不遠,她的東西也不多。臨走的時候她還去憂府中轉了一圈。

又是一年秋季。院子中的桃花早就已經衰敗了,甚至於空曠的院子中風一吹來,倍感蕭索。

記得剛來的時候她還在詫異爲何憂曇那麼淡薄的女子會喜歡桃花,白玉京那麼妖嬈的男子會喜歡文竹。現在她都知道了,能種滿院子喜歡的人喜歡的植物,那麼自己也是會感覺到幸福的吧。

還好你們在一起了,不然都對不起那滿院子的桃花和文竹呢。

她去轉了曾經洗衣服的古井,去轉了被憂曇罰跪的那個臺階,甚至還有曾經用過的織布機……順帶的,她還摸了摸染缸,記得自己當初染布的時候手法很是不熟練,弄了自己一身一臉……

而這一切的一切,蘇玉都會好好的保存在記憶當中,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憂府再見了。大師姐,二師姐,小安,還有師父和師公,都再見了。

分別不是逝去,而是爲了更好的追憶。

在弔唁了一圈之後,蘇玉也終於踏上了回家的馬車。車上帶着的東西不多,但是卻都是自己眷戀的東西。這裡承載的是回憶,難以磨滅的回憶啊。

家中的人早在幾天之前就接到了蘇玉要回家的信了,蘇玉沒有告訴她娘憂曇死了,畢竟憂曇也確實是沒死。她只是說憂曇嫁去了很遠的地方,不能帶着她們三個了,所以她就算是出師了,可以回到家中了。

又是離開家快一年,也不知道家中的情景變沒變。臨近村子的時候,蘇玉的心都在狂跳,我終於回來了。

不出蘇玉所料的,這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的,跟自己兩年以前走的時候幾乎都是一樣。小小的茅草房還是一個挨着一個的佇立着,間或中間還會有幾個稍微好一點的磚房出現。

再向着村子深處走,就是她的家了。遠遠望去就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她家門口來回跑着,一直朝着路上看來。

等到這身影看到似乎是有馬車來了之後,立刻跑回家對着他娘喊着:“娘!我大姐回來啦!”

蘇玉就知道這麼焦急盼望着她回去的肯定就是蘇白那小子,一年不見,他又長高了許多,也不知道一會兒見了自己能不能認出來。蘇玉覺得這一年她也是長了很多,也變樣了很多,往日比較黑的皮膚因爲在蘇城常年呆着的原因變得很是白皙,並且她現在的穿着也都是很好的布料做的,上面還有自己繡出來的美美的花,可是和之前那個又瘦又小的蘇玉不一樣了呢。

王桑聽說蘇玉回來了,急忙跑了出去,因爲蘇故安去照看地了,所以家中就只有這麼兩個人。

思索之間蘇玉也已經到了家門口,就準備下車了。看到王桑和蘇白都迎了出來,蘇玉也笑了笑:“你們還來迎接我了啊,來小白,看大姐給你帶回來了好些的東西呢,估計你肯定會喜歡的!”

蘇白開心的點着頭,一溜煙兒就跑去了那馬車那裡去了。

“娘,我回來了。”蘇玉慢慢的走到了王桑身邊,一年不見,似乎王桑又些蒼老了,肯定是又爲三個孩子操心了。

王桑也摸了摸蘇玉的頭說道:“你這孩子瘦了不少,也高了不少,長成一個大姑娘了啊,快點進屋歇歇吧,剛剛我還和蘇白說呢,這小雨成親咱們家也沒人可以去參加了,正好你就回來了。”

蘇玉不解的問道:“我小雨哥終於要成親啦?對方是哪裡的姑娘?”

“是小燕。”王桑回答道。

蘇玉滿是不相信的問:“怎麼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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