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上還殘留着鞋印,吉喆清醒過來後,迅速找準了自己的位置,他站在了所有同學最前面。
見吉喆逆勢而上,祿醫生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但並未看出什麼名堂。
“很抱歉打擾到了你們,我也沒想到會把健康教室中間的牆壁弄塌。”都不需要別人去扣黑鍋,吉喆帶着一絲慚愧主動承認了。
“是你毀掉了窗戶、鏡子和門?”祿醫生以爲自己忽視了什麼,他盯着吉喆看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任何發現:“你是怎麼做到的?”
“放我的同學離開,我會告訴伱答案。”吉喆示意大家不要靠近他,他好像準備開始跟背後的鬼進行溝通了。
祿醫生已經被高命殺死,此時藏在祿醫生軀殼裡的,很有可能是司徒安的意志,這個不擇手段的魔鬼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輕易就看穿了吉喆的本質,一個魯莽虛榮不太聰明的膽小鬼。
讓他疑惑的是,像吉喆這樣的人,爲什麼會變得如此勇敢?
祿醫生的目光看向十三班其他學生,每位同學都心懷鬼胎,他們對吉喆的態度各不相同,可當吉喆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果斷的後退了。
大家無比配合,對吉喆表現出了充足的信任。
祿醫生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卓君身上,他知道卓君是自己人,可此時就連卓君也在後退,眸子深處有恐懼在蔓延。
別人無所謂,皇后調查署署長卓君都在吉喆身上感到了某種恐懼,這問題就不簡單了。
向前邁步,祿醫生站在了其他兩位校醫前面,他擡手指向吉喆:“學生上課不小心弄壞試驗設備很正常,其他人可以離開,不過你要留下來。”
“不行!”王傑的手藏在袖子裡,他第一個表態。
見錢俊然和其他幾個同學有些猶豫,王傑呵斥道:“狼對羊說,如果你們願意自己砍斷犄角,就不吃你們。可實際上如果羊真的砍斷了角,只會死的更慘!”
他的話讓同學們清醒了過來,杜白也附和道:“吉喆是唯一被選中的人,我們也想要被選中的話,只有在他的指點下才有可能。”
祿醫生沉默的看着十三班的學生們,他壓根不知道大家在說什麼?被選中的人?砍斷犄角?
作爲掌控規則的存在,祿醫生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看一羣小學生拌嘴吵架,他的耐心在短短兩分鐘之內已經耗盡,直接朝抱着頭顱的女醫生揮了揮手。
普通人和調查員之間存在一條鴻溝,而調查員和鬼之間的差距更大,他讓卓君把十三班學生帶來只是爲了對付學校規則。
以前還有學校規則制約,他不敢做的太過火,可昨夜學校規則好像出現了異常,祿醫生覺得機會來了,他甚至想要通過肉體上的折磨,來操控每一位同學。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傢伙傻的有點可愛,我真擔心寄生在他的身體上後,自己的腦子會變得愚笨。”女醫生懷中的頭顱嘴巴開合,發出了聲音,它沒有靠近人羣,只是遠遠的盯着吉喆。
當吉喆的臉完全映在它眼眸深處後,那顆頭顱像花朵一般,竟然開始緩慢的枯萎。
捧着人頭的女醫生摔倒在地,好像被某種力量吸乾。
與此同時,吉喆忽然感覺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開始是瘙癢,接着是痛,好像皮膚要被什麼東西撐破。強忍着伸手去抓撓的衝動,吉喆脫掉了名牌衣服,然後纔看向自己心口。
每一次心臟跳動後,胸前的皮膚就會向外凸起一點,好像是一張人臉要浮現出來。
背後是不可言說的極致恐懼,胸口則被種下了一顆人頭,吉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被前後夾擊。
雙腿跪倒在地,即使痛苦到身體在打顫,吉喆搭在手臂上的名牌外衣也沒有觸碰到地面,只有那標籤在空中晃悠。
“別怕,我沒事。”吉喆都這個時候了,依舊努力開口,他既是在安慰別人,也是在給自己打勁:“不痛,一點都不痛。”
人羣裡的高命在慢慢朝吉喆移動,他低垂着頭,眼眸幾乎被血絲布滿,心臟之中的死亡記憶碎片劇烈碰撞,彷彿火焰在血管裡燃燒。
他太想要殺死司徒安了,可現在他還沒有找到司徒安的本體,直接幹掉藏在祿醫生軀殼裡的司徒安意志,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忍住,必須要忍住……”
眼睛眯起,高命在努力對抗內心的殺意,他不能被司徒安看出任何問題。
“我從未見你如此的興奮過。”夏陽的聲音忽然在高命腦海中出現:“那麼理智的你,在看到他後卻幾乎要被殺意吞沒。你肯定被他殺死過,一次又一次,所以你現在纔會如此的興奮,對嗎?”
高命沒有回話,心中的死亡記憶灼燒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比起我,你更想用最殘忍的方式殺掉他。我開始好奇了,他到底對你做過什麼,能讓你殺死他的衝動遠遠超過殺死我,難道我遠沒有他危險嗎?”
腦海裡不斷冒出夏陽的聲音,心臟中死亡記憶在碰撞,高命不敢有一刻鬆懈,他真想把一切都塞進自己的心房裡。
“我想爲他作畫了,讓我的屍體,把我們全部畫出來!”
指甲挖破了肉,高命抓住了夏陽的遺照,他想找機會在吉喆附近呼喚鬼神,再拖下去吉喆可能就真的要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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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教室外面的走廊忽然又傳來了腳步聲,大門被推開,一個保安歪歪斜斜戴着保安帽,上氣不接下氣的朝教室裡喊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辦公樓內牆壁坍塌的聲音很大,夜班保安虎彪頂着濃濃的黑眼圈進入屋內,他揮舞着網購的警棍,剛要說幾句狠話,就看見了祿醫生。
脖子一縮,虎彪很識趣的後撤,可是跟在他後面的學生會成員蜂擁而入,連帶着也將他送入了健康教室。
“下一節課早已開始,爲什麼你們班要曠課?”爲首的學生會成員昨天吉喆見過,他穿着溼透的紅色校服,褲腳上還有從洪流裡帶出的泥濘和腐爛落葉。
學生會本來在活動樓裡處理洪災,因爲辦公樓內情況不對,他們又臨時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