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原本就死掉了不少人的三號區有又一撥人準備搬離三號區了,畢竟已經再也沒有了免費的糧食吃,想要活命只能靠着抓老鼠來維持生活,這讓很多的人不得不搬離自己的住處。
雖然現在的高溫天氣還是維持在四十度左右,但是大家經過長時間的生活顯然已經適應了這種高溫的天氣。
這一天,超市當中收老鼠的人讓所有人進行排隊領取各自的水,陸遠來的稍微晚了點,就看到原本能夠從大路上一直排到最裡面的長隊顯然已經縮水了不少。
不少人因爲沒有抓到老鼠而沒辦法生活選擇了離開,水的問題雖然已經得到了緩解,現在沿海城市建立了許多的海水淡化器專門爲了防止缺水而建立,從東部到西部貫穿的水力運輸管道也在前兩個月建成,各地區的水也得到了極大的緩解,但是也只能說是緩解,畢竟長途運輸水中途會有極大的損耗,而且海水淡化器每天淡化海水的量是一定的,卻要滿足十數億人,顯然是有些捉襟見肘。
陸遠跟着人羣排着隊準備領取家人們當日的水,看着一行人拖家帶口的拿着箱子準備遷走,頓時心中也是有些酸楚,他並不是爲這些人感覺到惋惜,而是看到人們爲了生活需要被迫進行遷移,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一路上會死掉很多的人,因爲他們一路上不僅要面臨缺水缺食物的事件發生,還要面臨着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劫匪和饑民。
這些人可能會死在路上,也有可能會加入劫匪的團隊,這是他們的宿命,一旦離開了賴以生存的地方,出門求生面臨的風險就會成倍的增加。
領完了水,陸遠準備回家,卻又看到了隔壁喜歡背後說人閒話的劉嬸也拖着箱子跟着自己的兒子兒媳準備搬走,路上照面打了個招呼,陸遠雖然不是很喜歡劉嬸一家,但是也算是鄰居一場,於是將手裡的水全部送給了他們,也算是自己爲他們做的最後一點點事了。
閒在家中無聊,陸遠拿出手機打開了羣聊。
只見陳珂在羣裡發了這麼一條消息。
“@所有人,剛剛我統計了一下咱們三號區的人,現在三號區的人還剩下了一百三十五人,其中十歲以內的孩子一共有二十二個,十歲以上十八歲以內的有四十三個,十八歲以上五十歲以內的一共有四十五個,五十歲以上的一共有二十五個。”
接着宋恆又在羣裡回覆道:“唉!應該是一百三十個人了,剛剛我家鄰居的最後一家五口人已經全部都搬走了,其中有一個八歲的孩子,還有兩個成年人和兩個老人,現在沒有人跟我作伴了,感覺有些空虛寂寞冷啊!”
劉甜甜:“呵呵!誰讓你不給人家分一點吃的呢,現在沒有人作伴了吧!對了,你家裡人怎麼都不回來呢?”
宋恆:“嗨!別提了,前段時間我爸還打算讓我過去他那裡呢,沒想到他那裡比我這還要嚴重呢,現在所有的交通都停運了,怎麼可能回得來呢!好幾千公里呢,難不成一路走回來嗎!”
孫哲:“你們聽說了沒,清水市已經出現了大批的流民了,不知道會不會對咱們這邊造成影響啊!”
韋田:“呵呵!窮鄉僻壤的,人家市裡的人都是看不上咱們這邊的!放心把!他們都奔着東邊去呢!”
王川川:“對了,不是說高溫天氣導致海平面上漲了嗎?怎麼還往海邊走呢?那豈不是找死呢嗎?”
……
看着羣聊的消息,陸遠感覺有些無聊,說的無非就是一些閒事,杞人憂天而已,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不過獲取一些信息道還是挺有幫助的。
不過流民是肯定有的,到時候就不知道規模有多大了,自己家建的跟個監獄一樣,高牆大門顯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陸遠知道陷阱的事情瞞不住了,必須要儘快的做準備。
於是陸遠在晚飯的時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做陷阱?這大白天的大家都看着呢,怎麼做陷阱呢?”陸爸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好,既然有問題提出來就要想辦法解決,陸遠早就根據這些想法做了應對的策略。
“當然是弄在牆內了!他們想要進入咱們家,就得翻牆,先不說這高達三米的牆是極其難爬,就是爬上來了也得搞定上面的鐵絲網!爬上來了還得下來,所以我打算沿着牆面挖一圈的坑,裡面準備好一些道具!”
爺爺十分看好陸遠,當即豎了個大拇指表示讚許。
這時陸媽有些擔憂的問道:“那直接把人弄死嗎?這也太……太不人道了吧!”
一旁的小珊媽對這個問題可是相當的有發言權,上一次要不是陸遠接他們回來,估計上一次他們一家人都回不來了。
“親家母,難道這些翻牆入院的人你還打算給他們點吃的不成?他們都是喂不飽的,要是有一個人知道了家裡的情況,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流民要打咱們的注意,咱們必須得狠一點才行!”
小珊爸也是連連點頭道:“沒錯,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咱們這點吃的雖然看似挺多,但是流民有多少啊,就這些東西還不夠他們分一次的呢!”
於是陸媽只能是點頭同意。
接下來就是商討該怎麼挖坑的事情了,經過衆人商議,挖坑的事情交給三個有力氣的人來處理,其他的人負責輔助,而陸遠再一次被推舉爲總幹事,而爺爺則是成了總指揮。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當中,兩家人便投入了緊張的挖坑行動了。
有時候小珊也會要求去幹活,卻被陸爸嚴厲的說回去。
“你作爲我們老陸家的媳婦,這種活怎麼能讓你來動手呢!回去,這裡有陸遠呢!讓他來幹!陸遠,那邊都是你的了!”
對此陸遠表示抗議,但是抗議無效,誰讓他力大無窮,幹活一個頂兩個呢。
日子還是照常的過,陸遠除了每天安排人進行警戒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做了,偶爾回趟家幫着處理一下陷阱的事情,每天倒也過的挺充實。
至於之前跟孔老大那邊的聯繫讓陸遠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几次提價弄的三號區的人已經將能夠變賣的東西全部都賣掉,最後一次就換了幾十斤的蔬菜回來,甚至半路上遭遇了流民的襲擊,死了兩個人。
從那以後,三號區的人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去市裡的事情了,而陸遠則是沒事跟孔老大還能聊上兩句,對方也表示自己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做了,製作營養液的藥品也基本上買不到了,所以才導致的漲價。
對此陸遠也是十分的無奈,但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現在的生產能力下降的不是一星半點,很多的原材料供應商都斷掉了,也就導致下游的一些產業跟着無料可用跟着就倒閉了。
……
臨近年底了,國家當中尋找了幾次替代糧食的產品也都沒有實現量產的計劃,最終擔子還是隻能靠着人們自己去承擔,不過**當中還是給出了一些緩解飢餓的辦法。
比如在家中靜坐或者睡覺可以有效的減少人們的新陳代謝活動,這樣一來就能夠堅持一段時間。
又比如大力倡導瑜伽活動,發動人們在家中學習瑜伽當中的辟穀知識,甚至還有瑜伽大師在線授課,親自示範辟穀的要領和動作。
但是這也只能是緩解一下而已,但是真的辟穀誰能做到,都是肉體凡胎,要是真的辟穀成功了,那也就是全民修仙的開始了。
果不其然,一個多月後,越來越多的流民集結到了一塊開始往東部遷徙,據說海里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到了海邊就有吃不進用不盡的魚類,就算是再不濟也能在海邊撿撿海帶海草啥的充充飢,守着內地光禿禿的平原,光禿禿的山啥也吃不到,只能等死。
古有闖關東走西口的故事,於是全國各地都開始上演了一出人口大遷移的史詩級的鉅著:趟東海!
流民們爲了相互之間能有個照應,於是紛紛自發組織起來相攜相伴的踏上了這道爲止的旅途。
這些流民們的集體出動就彷彿是蝗蟲一樣,走到哪裡就吃到哪裡,一路上的老鼠以及一些蟲子樹皮之類的東西能吃的都吃完。
原本那些買皮具滯銷的老闆們正愁着自己的皮鞋皮帶到底該往哪裡賣,然而流民的出現彷彿給他們打開了一條新的銷路。
大街小巷當中偶爾能夠看到有人支起大鍋將一塊塊切好剁碎的皮鞋皮帶皮包倒入滾開的水中進行售賣。
路過的流民們見到此情景之後紛紛上前爭相購買,有時候甚至還會因爲買不到發生爭搶流血事件,簡直駭人聽聞。
……
三號區的人又走了幾家,但是對衆人的影響卻不是很大,該是餓着的還是餓着,沒有餓着的也就勉強活着,不過好在陸遠給了他們一些植物的營養液,利用無土栽培的技術種點蔬菜也算是勉強填飽肚子,而且保安隊的隊員們除了要負責三號區當中的各種安全問題以外,還要外出去進行警戒。
三號區的唯一一條大路並不是主幹道,從市裡通往這裡需要拐個彎,所以這裡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沒有遭到任何流民的襲擊。
陸遠認爲這可能是因爲衆人已經忘卻了他們這裡,畢竟新城區的人數本來就不是很多,加上新城區在清水市人的眼中就是一個荒蕪之地,這裡幾年前就是一塊農田,高溫天氣發生了以後,這裡的田地成爲了荒地,地方小,人也不多,對這些流民們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多走這些路倒不如去其他的地方去找找活路更靠譜點。
這一天,陳珂帶着幾名保安隊的隊員外出進行巡邏,這是衆人商議過的結果,除了三號區當中每天都要到主幹道的分道口處去查看一下有沒有“敵情”,畢竟前段時間一夥大約數千人的流民經過這裡,好在當時他們沒有選擇進入岔路口的新城區這裡,這也讓陸遠有些擔心。
陳珂幾人閒着無聊到處找老鼠洞,爭取一邊巡邏一邊能找到點獵物,一路上衆人走的很慢,竟是在路兩邊找了、
這時宋恆悄悄摸摸的從口袋當中掏出了半包香菸衝着衆人咳嗽了一聲道:“咳咳!有沒有人犯煙癮了?我這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所有人都竄了過來,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的獵物一樣緊緊的盯着宋恆手裡的香菸。
陳珂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說道:“可以啊兄弟,哪弄來的?”
宋恆神秘的一笑道:“前幾天從陸廠長那裡弄來的!嘿嘿!”
“好傢伙,還剩下半包了!說,是不是這煙是陸遠給大家的,都讓你一個人給貪污了!”
“咦!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抽了啊!這可是我幫着陸遠挑土弄的!別亂說話!”
衆人對挑土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想法,對他手裡的香菸倒是特別的感興趣。
接着就是一番哄搶,香菸眨眼間就被分發完畢,衆人叼着香菸坐在了馬路邊上一邊抽菸一邊聊天,別提多愜意了。
幾個人坐在馬路邊上很快就把香菸抽完,似乎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但是看着空空如也的煙盒卻也只能感嘆一聲要是能再抽上一口該多好。
不過這種幻想也只能是想一下,想多了真的在犯起了煙癮只能強迫自己去戒掉了,偶爾的抽一口倒還好。
拍拍屁股上的灰繼續朝着岔口路走去,衆人沒有發現的是就在他們的身後大路的盡頭處出現了一夥鬼鬼祟祟的人正在朝着三號區的方向前進。
這夥人大約有幾十個人,每個人的手上都帶着一些東西,譬如菜刀,竹棍之類的東西,這些人的面上都帶着一絲的渴望,接着又是一夥人從另外一條路上竄了出來跟他們進行了匯合,顯然是有什麼事情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