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一般。是你運氣好。”衛敏之熟練地用小剪刀把她衣服剪開,看見裡面一道道青紫色痕跡,觸目驚心,“真夠狠的!我給你上藥,可能有些疼,你忍着點。”
她用棉籤沾了碘酒,小心翼翼地把芷柔背後粘連在傷口上的衣服一點點扯下來。
“嘶——”芷柔倒吸一口涼氣。
好疼……
衛敏之的手穩定得可怕,聽到她的吸氣聲,她眼睛眨都沒眨,繼續輕巧靈活地繼續她的工作。
芷柔怕影響她,除了第一下那次沒忍住,後面沒再喊疼。
“芷柔姐,厲害。”她清理完畢,又重新塗了一遍藥水消毒,然後便撒上厚厚的一層棕黑色粉末。
濃濃的中藥香味飄散在房間裡。
隨後,一陣清涼的感覺從後背傳來。
“唔。”芷柔舒服地哼了一聲,“什麼藥這麼厲害,才敷上好像就不疼了。另外,別告訴我你以前是學護理的啊。”
雖然只是消毒上藥這樣的小事,但衛敏之的動作看着就非同一般。
“哈哈。怎麼可能。”衛敏之笑道,“說了你運氣好,我這是祖傳秘方,專治跌打損傷的,就剩最後這些,全便宜你吧。”
說完,又把紗布撕扯一條條的,幫她將傷處全部包紮好。
“謝謝你啊,敏之,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纔好。”芷柔說道,“不過,我恐怕還要在你這裡打擾一段時間了。等咱們發薪水,我再一併給你算房租和醫藥費好了。”
“你再這麼客氣小心我馬上就把你趕出去啊!”衛敏之恐嚇她。
芷柔笑笑,不再多說。
她現在既沒錢又沒身份證手機……
就算衛敏之真要趕人,她也只能厚着臉皮住下,至少堅持到下個月發工資……
她不是沒想過給秦琇打電話求助,但秦琇已經夠煩了,她不但幫不上忙,還要去麻煩她,芷柔於心不忍。
但,管秦琇借點錢倒是沒問題。
她再落魄,千把塊錢肯定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衛敏之從衣櫃裡拿出件純棉的白色長裙:“芷柔姐,咱們身材差不多,你應該可以穿得上,先湊合着穿一下吧,肯定沒你的好,千萬別嫌棄。”
“你讓我別客氣,你又說的什麼話?”芷柔拿過來,換上,“我這人實在,真就不客氣啦。”
衛敏之一笑:“我要去公司了。下午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幫你請假。”
“嗯。”芷柔答應道,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宜去上班,“敏之,我估計咱們應該差不多大,你叫我芷柔吧。叫芷柔姐顯得我比你大多少似的。”
兩人隨後各自一說生日,結果發現,她們不但是同一屆的畢業生,衛敏之比芷柔還大了兩個多月。
“啊!虧了!”衛敏之誇張地叫着。
“那要不要我叫回來啊?”芷柔笑眯眯道。
“免了免了!”衛敏之連連擺手,“你還是叫我名字我聽得習慣些。”
她心裡很清楚,她當初叫芷柔姐,這裡面還包含了很多其他的東西,比如芷柔比她進rose早,比如芷柔還是rose的首席設計師……等等。
又玩鬧幾句,衛敏之急匆匆去工作室那邊,芷柔則趴在沙發上休息。
晚上的時候,她借衛敏之的手機給雷熠打了個電話,依然沒打通。
芷柔也沒糾結,知道雷熠估計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不方便和外界聯繫……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等雷熠看到她先前的電話,再打回去……
她的手機可還在方家放着!
千萬別露什麼馬腳纔好……
要是被母親接到還好說,要是被方懷遠接到……
她想着,又笑自己擔心的太多。雷熠那是心思多縝密的人,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
和衛敏之就“誰更應該睡沙發”這個問題推讓了一番後,兩人一起睡下了……幸好衛敏之的牀夠大,兩人完全可以做到互不干擾。
第二天一早,芷柔六點鐘睜眼起牀,卻正好看到衛敏之一身勁裝從外面走進來,額頭上還冒着汗珠。
“敏之,這麼早?”她驚詫不已。
芷柔本來以爲自己六點起牀已經算是早的,沒想到,衛敏之比她還早。
這顯然是出去鍛鍊回來了啊。
“習慣了。”衛敏之道,隨後轉身去了浴室……
通過聊天,芷柔才知道,衛敏之居然是衛家的小女兒。難怪有那麼好的傷藥,敢一個人去越崑山豪宅區間客戶……
拜秦琇所賜,她對衛家還是聽說過的。
衛家雖然不像帝國三少的家族那麼顯赫,但卻很特殊。
那是帝國中傳承了很多代的習武家族,只要是衛家的人,個個都是高手。秦琇有段時間癡迷習武,說起這些來頭頭是道,只是,人家並不對外收徒,她再有錢,也沒辦法。
頂多羨慕一番罷了。
而當然,她的習武之路也並沒能堅持下去……否則,遇到孫朗時就不是那個樣子了……
“哇,敏之,真沒看出來。”芷柔說得是實話。衛敏之平時並不張揚,除了身上有種很陽光很英挺的氣質外,跟常人並無不同。
“你到底有多厲害?”難得遇到衛家人,她覺得不八卦一下,真的對不起秦琇。
“打你這樣的嗎?”衛敏之和芷柔很熟了,斜視她,“說無限量下載會不會太打擊你?”
“還是快點去上班吧!”芷柔顧左右而言它。
……
總之,芷柔就這樣在衛敏之這裡暫住下來。
她每天晚上例行給雷熠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打通,打不通也不再繼續。最後,乾脆留言給他:“看到的話打這個電話找我。芷柔。”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雷熠的電話纔回過來,還是衛敏之接的。
她把電話遞給芷柔:“找你的。”
芷柔拿過來放耳朵旁邊,就聽那邊雷熠正在喊她:“芷柔?”
聲音裡透着一股子疲憊。
“姐夫。”有衛敏之在旁邊,她當然不會叫他名字,而且,要說話的時候,才發現,她居然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於是,她叫了一聲,就那麼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