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月如霜話音落下那一瞬間,夜墨琛已經飛身上前了。
他的身手好,將花取來,本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取花這個過程是很順利的,但是,這花取來後,它就不那麼順利了。
他纔剛退回來,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向他撲了過去,好似是一頭白熊。
月如霜大驚失色,本能地喚了出來:“小心……”
然而,在她出聲之前,藏於袖中的小綠已經如離弦的箭般飛了過去,也不知道它咬到了白熊的哪裡,白熊剛近到夜墨琛身邊,他都未及動手,白熊便摔落懸崖了。
之後,小綠順理成章地撲到了夜墨琛的懷中,與其一起回來。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可謂是電石火光間,一頭熊就那麼沒有了。
“這便是可以救清竹的那種藥嗎?”夜墨琛將藥遞給月如霜,問。
“這不是那一種,卻是比那一種更好的效果,既是找到了這種,我們也不必再去找其他的了。”月如霜接過藥,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確定無誤後,便將藥給收了起來。
收好之後,她主動爲夜墨琛檢查了一下身子,夜墨琛開始有一些不解,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過來,感動之餘便是滿滿的愛意,他伸手將月如霜抱在懷中,道:“放心吧,方纔那白熊並沒有傷到我。”
“你應該謝謝小綠,它功不可沒。”月如霜伸出手,小綠當即乖巧地爬到月如霜的手中,然後,藏於其袖下。
她其實也很震驚,小綠現在的毒可是不一般了,被它咬一口,怕是沒有人可以活命了。
“小綠,謝謝!”夜墨琛也不扭捏,衝着月如霜的袖口處喚道。
其話音方落,小綠便自月如霜袖中鑽了出來,衝着夜墨琛吐了吐蛇信子,似乎在說:“不用謝!”
愣了一下,在場的三人皆露出了笑容。
小綠這是有靈性了呢?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三人自深入,再到退出,纔不過短短几個時辰。
他們退林中時,已經是月上枝頭了。
又是一個夜晚,三人入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們只能在外面生火將就一夜了。
幾人一直都在餓着肚子,好不容易歇息了,肚子也很配合地唱起了空城計,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皆笑了起來。
“我去找些吃的,你們在這裡等會兒,我很快就回來。”到底是夜墨琛先動了。
月如霜負責看火,夜顯澤的視線一直在月如霜身上,欲言又止。
“皇上有什麼話,直接問便是。”月如霜擡眸,淡淡道。
怔了一下,夜顯澤將自己的情緒整理了一下,然後道:“邪醫,你說,南國會聯合其他幾國揮軍東上,攻打夜國嗎?”
“皇上,此乃國事,你應該等着墨琛回來了再問,你們討論會比較好一些。”月如霜輕輕搖頭,並沒有回答之意。
夜顯澤卻不死心:“邪醫但說無妨。”
“不會。”月如霜乾脆利落地拋出兩個字。
夜顯澤明顯愣了一下,爾後才問:“爲何?”
“若要打,只是夜國怎麼夠呢?”月如霜微微一笑,道:“當今天下的局勢,還沒有亂到非要一統天下不可。”
“何以見得?”夜顯澤暗暗心驚,他不過隨口一問,沒有想到,竟會得到如此回答,當下,他也不免正色起來。
“雖說當下是夜國最爲強盛,堯國緊次之,南國、金國、月國又稍次之,西域地盤最小,但是,縮合考量,若是夜國想要攻打南國,得不到其他幾國支持的話,很難,誰也不能保證其他幾國會不會突然就發軍支援南國了,同理,不管是哪一國想要攻打另外一國,都必須考慮太多。”話到這裡,月如霜便停了下來,她相信,聰明如夜顯澤,自然是明白的。
這也是夜國總暗地裡使陰招的原因。
“依你之見,南國將朕抓了,目的何在?”夜顯澤繼續問。
月如霜卻沒有再答,而是笑看着他後面,他下意識地回頭,卻見夜墨琛手裡擰着兩隻雞走了過來。
他一邊走過來,一邊道:“皇上,南國是想讓夜國無君,也想激起本王的憤怒,從而出兵南國,如此,他便能名正言順地向其他幾國借兵了。”
“堯國未必會借,西域自也不會,月國這麼多年的態度曖昧,很難說,但是,金國,一定會借,他們就是狼狽爲奸,想要將夜國給滅掉,如此,他們的勢力就會增強,夜國不復存在,南、金兩國將稱雄。接下來,或許,他們還會聯手攻佔堯國、西域。”現在的幾國呈相互牽制的作用,一旦和平打破,那麼,將會是無休無止的戰爭,這也是他們發現皇上不在,下一切,不管不顧地追來的原因。
“所以,你們會護送朕平安無事地回去?”夜顯澤問。
“若然要你性命,我們根本不必救你。”月如霜一個厲眸掃過去,終究是沒有能忍住,凌厲地說:“皇上,你貴爲一國之君,身在其位,便多爲天下百姓和軍中將士着想,而非花費過多的心思來揣測你的皇叔,你當知道,若然他有意皇位,你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可是,你已經坐在那個位上這麼多年了。”
夜顯澤的臉色明顯變了,月如霜卻沒有停止,她說:“皇上,本邪醫也有一定的號召力,各國承本邪醫情的人,還是不少的,只要本邪醫一句話,也是可以改變些東西的,我們一再退讓,也盼皇上不要聽信讒言爲好。你當知道,當前局勢一旦打破,那麼,天下將會淪爲一片修羅戰場。”
“如霜,架鍋吧。”夜墨琛並沒有反駁,由此可見,他這也是要給夜顯澤一個警告。
夜顯澤心有不平,卻又不得不深思起來:似乎,事實真的如月如霜所言,他想得太多,介意得太多,以致於心偏了,纔會給了敵人可趁之機。
這一夜,過得挺壓抑的,直到翌日天明,七七和蕭山的雙雙到來,方纔改變如今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