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打在雷熠左臉上。
“芷柔呢？你還我女兒！”說着，還要搶他懷裡的孩子。
雷熠眉毛一立，隨即又垮下肩膀，泄氣。
眼前的何美祺是長輩不說，還在氣頭上……除非他真的想和芷柔徹底撇清，否則，這一下，估計也只能忍了。
幸好沒讓徐正跟着上來！
這要讓他見到，他這個帝國三少的面子，真是要丟到太平洋去……
印象中，自他記事起，連雷廣雄都沒這麼扇過他耳光！
“媽。”他低聲喊道，“進去再說。”
“誰是你媽！許夫人才是你媽！你走！這裡不歡迎你！”何美祺向外推搡雷熠，卻把他懷裡的雷銘抱過來，轉身進屋。
她終究沒做的太過分。
以雷熠如今的身份地位，能挨她那氣急敗壞的一下，已經很難能可貴。
雷熠摸摸鼻子，關好門，來到沙發處。
看得出來，何美祺剛把蒙在沙發電視上的布扯掉，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灰塵味，她見雷熠跟進來，沉着臉，倒是沒再往外趕人。
開了電視，節目中的春晚已接近尾聲。
外面的鞭炮聲卻驀然驚天動地起來。
雷熠擡頭，零點了……
新的一年，他卻再沒有了去年那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何美祺抱着雷銘，左看右看，就是不理他。
他只好自覺地把丟在一旁的那些遮擋灰塵的布卷吧卷吧拿到衛生間丟洗衣機裡面，然後又找出杯子洗乾淨，接了熱水泡茶。
等他端給何美祺時，她早已把雷銘安頓好。
他和芷柔曾經住過的那間臥室，因爲芷柔回來過，所以整理得很乾淨，何美祺就把雷銘衣服換了，讓他躺在那裡的牀上。
小傢伙在車上時就已睡着，此時震天的鞭炮聲都沒把他吵醒，這也讓雷熠鬆了口氣。
如果讓何美祺見到他手忙腳亂地哄孩子還哄不住，恐怕對他的印象會更差……
“媽，”雷熠坐在沙發上，手裡也端着茶杯，“芷柔……她在哪裡？”
說起這個，何美祺氣不打一處來：“你問我，我問誰？”
她還想知道呢！
如今，她連芷柔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雷熠卻忽然想到那天芷柔曾打給他的那個號碼……
他迅速從手機中找出來，告訴何美祺：“媽，你打這個號碼試試。”
何美祺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因爲對女兒的擔心，她還是拿起自己的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慢慢按着。
還沒輸入完，她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雷熠心中一跳，傾身過來，似乎想看看是誰的電話。
這個時間點，是芷柔的可能性極大！
何美祺覺得這個號碼有點熟悉，也沒多想，先按下接聽鍵：“喂……”
“媽咪，新年快樂！”芷柔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
何美祺一窒。是芷柔！
“我不快樂！”她氣呼呼地道，“你現在在哪裡？馬上給我回來！”
芷柔氣勢頓時弱了半截：“媽……你別生氣嘛。”她跟母親撒嬌，“我和敏之在一起呢，沒事，您放心吧。”
“我已經到家了，今天除夕，你無論如何給我回來一趟！”
雷熠雖然聽不到對面的聲音，但從何美祺的語氣中，他也判斷出來，一定是芷柔無疑。他心中狂跳，眼巴巴地望着何美祺，希望芷柔真的能聽話，“馬上”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一刻，他居然忘了，芷柔人已身在米蘭……
“媽咪，我過段時間就回來，你記住我這個號碼，想我的時候就打給我。”芷柔說完，心虛地便想掛掉。
母親對她雖然寵愛至極，但教育方面，也向來嚴厲。
說實話，她對母親還是有點發憷的……
在她的對面，衛敏之抱着個手機，也在給家裡打電話。她就輕鬆多了……一邊“哼哼哈哈”，還一邊吃着往嘴裡塞着零食……
但很快，她也陷入苦逼狀態：“什麼，要見面？有什麼好見的！好了好了，有事等我回去再說！”
有沒有搞錯，她都躲到國外來了，他們還通過越洋電話來催結婚！
她那個娃娃親的婚事，恐怕也只有她父母當回事吧？依她的脾氣，乾脆直接退婚算了，還能保留幾分面子……
“行行行，你們說什麼都行。我現在和朋友在一起，不說啦，國際漫遊很貴的！”她敷衍着，也想趕緊先掛電話了……
“貴也有人替你掏錢，你急……”衛家母親的話沒說完，衛敏之已果斷按掉通話。
隨後，接連幾個深呼吸，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芷柔望着她，忍不住的想笑：“媽咪，我在米蘭呢，等過些日子回去看你，就這樣……”
“芷柔。你等等，你先聽我說，就一句！”雷熠急急的聲音倏地出現在芷柔耳邊。
她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出現幻覺。
她難道聽錯了？怎麼好像是……雷熠？
芷柔使勁晃晃腦袋，下意識站起來，走到客廳的鋼琴前，倚着琴，凝神細聽。
而此時的錦江花苑，雷熠拿過何美祺的手機，走到外面的陽臺上，打開窗戶，任窗外的寒風捲着溼冷的空氣直灌進來。
“芷柔，對不起。”他道歉，“回來吧。兒子很想你，我……我更想你。”
芷柔拿着電話的手直哆嗦。
真是雷熠！真是雷熠！
他怎麼會在她家出現，還拿着母親的手機？
許久，她才哆嗦着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在我家做什麼！”
“芷柔，你不在，母親一個人過年多淒涼？我聽說咱媽回來，就帶孩子過來陪她一起過年守歲。順便，也讓她見見雷銘，咱媽都大半年沒見過他了。”
芷柔的心，狠狠顫抖着。
雷熠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她根本沒聽清。
大年三十，他沒在帝都應酬，而是帶着孩子，陪她媽過年！
她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千瘡百孔的心，也不可能因爲他的一個舉動，而有所彌補。
她冷下聲：“雷熠，你快點回家吧。咱們已經離婚了，你沒必要，也沒義務陪我媽咪……”
“方芷柔！”她話音未落，已被雷熠的怒吼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