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繚繞,看起來仙氣十足的迷霧深處,一座精美的四合院傲然立於半山腰上,遠遠看去,頗有幾分海市脣樓的感覺。
四合院內,每一間房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沒有多大的區別,正對大門的那間藥屋內,擺放着林林總總不下於十個架子,每一個架子多則數十排,擺放一瓶瓶裝好的藥丸或藥水,少則幾排,十幾排,擺放各種名貴中草藥,而在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個還在冒着泡的藥池。
藥池之中,一個清貴俊美的男子坐在裡面,腦袋以下盡數沒入藥水之中,藥是紅色的,看起來好像鮮血一般,直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男子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在這腥紅的藥水之中顯得越發難看,當然,不是他人看着難看,他這樣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病態美。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月如霜一直在找尋,卻怎麼也找尋不到的夜墨琛。
她在外找尋了三日,而她在這裡泡了三日。
突然,門被拉開,一位妙齡少女自外面邁了進來,她長得嬌俏可愛,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很是靈動,只見她手上挎着一個竹籃,走到池邊後,她擡手拈起籃中的一個藥瓶,打開瓶蓋,將瓶中的藥直接倒入池中,半點心疼都沒有。
藥空了,她又取出另外一個瓶子,以同樣的方式擰開瓶蓋,倒藥。
如此重複着相同的動作,直到將籃中的藥一一倒入池中,她才又觀察了一下池中之人的反應,爾後,紅了紅臉,悄然退出。
少女輕輕拉好門,然後,閉上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方纔睜開眼睛離開。
出了四合院,少女直接上了後院的小山坡。
越過小山坡,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山洞,看起來很普通,可內裡卻暗藏玄機的山洞。而在這山洞門外,盤着一條通體綠色的蛇,蛇身足有碗口粗,碧綠到有些透明的色澤,光鮮靚麗,可僅僅只是靠近,便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少女卻沒有半點感覺,相反的,她一靠近,那看起來正在睡覺的蛇便猛地睜開雙眸,然後,與己形象十分不符地甩着蛇尾去蹭少女,盡情撒嬌。
少女摸了摸蛇頭,笑道:“綠瑩,別鬧。”
她眉眼彎彎,隨着她笑容的綻放,露出兩顆小虎牙,臉頰兩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爲其又頻添了幾分可愛。
綠蛇也非常聽話,又蹭了蹭少女的之後,轉身又去山洞口當門神了。
少女笑了笑,擡腳走進山洞。
洞內,是與外面完全不同的世界,裡面依然是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藥草,各類毒物更是橫七豎八地趴在地上,一眼看去,就一個字:亂。
而在這百亂盡頭,有一個身影在那不停地忙碌着。
少女上前,恭敬地喚了一聲:“師傅。”
“那人的情況怎麼樣了?”伴着蒼老的聲音響起,那身影也站起身扭頭看向少女。
這個時候,這個身影才徹底暴露在空氣中,他是一個看起來是六七十歲的老頭,頭髮花白,一身凌亂,乏一眼看去,很是不靠譜,若是月如霜在此看到他的話,估計最先想到的不是洪七公,而是老玩童周伯通,這形象和氣質太像了。
“我已經將藥都灑進藥池了,他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有一點好轉,但是,並不明顯,他連一點睜眼的跡象都沒有。”少女如實道:“師傅,他傷得那麼重,真的可以醒過來嗎?”
“昕兒,你是在懷疑師傅的能力嗎?”老頭虎着臉,對於自家徒弟的不信任表示十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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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趕緊順毛:“怎麼會呢?普天之下,誰的醫術還能比師傅高呢?這短短三天時間,已經令那人起死回生,相信再過不久,那人就能醒來了。”
“那是,外面的那些什麼神醫、御醫的全是廢物。”老頭十分自信,而又霸氣十足道。
“對,跟師傅比起來,那些人都不算什麼。”少女繼續順毛,末了,又問:“那麼,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其話一出,她立刻感覺到自家師傅看自己的眼神變了,使得她不由得渾身汗毛倒豎。
“師傅,你幹什麼這樣看着我?”聲音都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昕兒,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老頭一臉探究,渾身都散發出八卦的味道。
“師傅,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少女嗔怪道,可她的臉卻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層薄紅。
老頭一看這模樣,頓時笑了:“女大十八變,雖然我的昕兒還不到十八,但是,也開始少女懷春了呢。”
“師傅,你取笑我。”少女跺了跺角,瞪了自家師傅一眼,轉身就跑了。
“昕兒,你不想知道那小子的情況了嗎?”老頭覺得逗逗自家徒弟也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少女就轉身跑了回來,她看着自家師傅,問:“師傅,他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啊?”
“嘖嘖,都說女大不中留,那小子連眼睛都沒睜開過,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你就幫着她了,師傅養你這麼大,也沒見你如此關心師傅,真是傷心啊。”話到這裡,老頭還真是擺出一副傷心的模樣。
少女狠狠地抽了抽嘴角,進而才萬分無語地說:“師傅,我對你老人家還不好嗎?我在這裡陪了你十幾年,雖然以前也有其他人來過這裡,但是,都醜死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順眼的,我就不能表示一個好感嗎?”
說着,少女竟也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看起來還真是楚楚可憐,任是誰見了都會止不住心疼。
不得不說,這就是少女的殺手鐗,每一次她只要露出這樣的表情,老頭都會妥協,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老頭搖了搖頭,嘆道:“徒弟養大了,都要成別人家的了。”
“師傅……”少女紅着臉嗔道。
“好了,不逗你了。”老頭面色一改,認真道:“昕兒,他傷得太重,想要完全恢復,至少得半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