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慕神醫同意不同意,月梓辰最後都利用月如霜的銀針給她扎針了。
他對人體穴位是倒背如流,月如霜一直不醒的原因他也找到了,故而,要扎針的話,十分的精準,動作也是乾脆利落。
自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片刻功夫,直看得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慕神醫和堯白目瞪口呆,好一會兒,他們纔回過神來。
堯白一直都知道月梓辰很聰明,過目不忘,學什麼都快,特別是五歲之後,隨着莫晚風到堯國的那段時間,更是一個質的飛躍,他的醫術或許不算精湛,但是,比起宮中的絕大部分御醫那是絕對的強過去的。
他沒有見過月梓辰使用銀針,即便同意他扎針來救月如霜試試,心裡還是擔憂的。
這會兒,看到月梓辰如此迅速的結束,他心下明顯地舒了一口氣。
與之相較,慕神醫就直接得多了,他說:“看你動作十分嫺熟,是做過很多次了嗎?”
“有過幾次吧。”月梓辰道:“扎一次,孃親不會醒的,再多扎幾次,待到壓迫着她神經的那些個瘀血給疏通了,人差不多就該醒來了。”
“還有瘀血?”慕神醫一閃而過的精光。
“恩。”月梓辰道:“她應該是吃的藥太多了,有烈性一點的藥,造成她的身體一時消化不良,有一些神經就堵上了,堵上了,她自然就醒不來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慕神醫眼裡閃爍的光芒都掩不下去了。
堯白嘴角抽了抽,隨後問:“師傅,你這樣眼放光芒的,就不怕嚇着梓辰了?”
“梓辰,你嚇着了嗎?”慕神醫問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被嚇着了嗎?”月梓辰挑眉反問。
“你有沒有興致拜我爲師?”慕神醫問。
“拜你爲師?你連扎針都不會,能教我什麼?”很明顯,月梓辰拒絕。
聞其言,慕神醫的臉色明顯變了,堯白適時開口,他笑道:“師傅,梓辰怎麼也要喚我一聲堯叔叔,若是拜您爲師,這輩份不就亂了?何況,這孩子的脾性不好,您收着也是費精力,不如讓如霜自己醒來了教。”
話到這份上了,慕神醫哪裡還會再說什麼?本來,收徒之事也就是隨口一提,若然梓辰真的同意了,他還犯難了,畢竟,祈昕那丫頭……
想通了,自然就不糾結了,慕神醫擡了擡眉,示意月梓辰坐下,月梓辰自也沒有客氣,就在牀邊坐了下來。
他知道,慕神醫必然有話要說,故而,他也不急,就那麼安靜地等待着。
果然,沒多久,慕神醫就開口了:“你怎麼知道她的情況?”
“自是檢查出來了。”月梓辰道:“我從半歲第一次拿藥當零食吃後,我孃親就開始留意我的情況了,自我一歲起,就教我認藥、辯藥,她看診的時候,身邊總會帶着我,爲了教我,她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接診低級病人,還很耐心地給我講解。”
“所以,你現在是在炫耀你母妃慧眼識英雄?是要告訴我,你有多聰明?”慕神醫鬱悶了,他幾十歲達到神醫的境地,而月如霜十幾歲就成了邪醫,月梓辰卻纔幾歲就如此厲害了。
他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一山還有一山高,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兩母子,真是一個比一個還要變~態,簡直無法用正常人的眼光來看。
“師傅,你習慣就好了,憑着月如霜和夜墨琛的基因,也生不出什麼正常的人來。”堯白安撫慕神醫。
慕神醫心裡依舊不是滋味:“她要跟你一起的話,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差。”
“慕神醫,你的這個願望,此生都不可能實現了,我孃親註定跟我父王糾纏不清的,至於那個女人,早晚得出局。”月梓辰陰冷冷地說道。
“那個女人?”慕神醫探究地問道。
“祈昕。”說完後,月梓辰才陡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蹙眉道:“那個女人身上與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與你這裡的味道簡直一模一樣,她跟你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師徒。”堯白深深地嘆了一聲,道:“梓辰,你可千萬得挺住,祈昕是師傅的徒弟,當然,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立場表明了,堯白果斷地往側邊讓開,將戰場留給慕神醫和月梓辰。
別看月梓辰小,他的本事卻是不小的,他擡眸,凌厲地盯着慕神醫:“堯叔叔說的可是真的?那女人是你徒弟?她去勾~引我父王,也是你的意思?看你也是一身正氣的樣子,虧得我還感激你救了我孃親,看來,我真是感謝錯了,你會救人,是你自己心虛吧?”
“說什麼亂七八糟?你孃親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怪誰?”慕神醫脫口而出,然而,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不管怎麼說,夜墨琛和月如霜、月梓辰都是受害人,祈昕能夠呆在夜墨琛身邊,並非名正言順,若非她動手腳,憑着夜墨琛的那股子執念,她是絕對不會有機會的。
他本來也理虧,現在居然對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說如此重話,於心難安。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想要解釋,可不待他開口,月梓辰便搶先開了口:“我孃親管不管得住自己的男人,你就瞪大眼睛好好地看着吧。我敢保證,我孃親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殺回南國皇宮去,她這個人呢,別人不招她還好,大家相安無事,若然有人招了她,那麼,她必定會十倍百倍地要回來。”
話到這裡,月梓辰緩緩勾起脣角,露出一抹淺淡的弧度,看起來似在笑,實則,這笑未及眼底半分,怎麼看,怎麼滲人。
慕神醫頓時被駭住了,待他回神,心裡久久難以平靜。
到底是他小看了月梓辰這個孩子嗎?
當幾日後,月如霜緩緩睜開緊閉了近兩個月的眼睛時,慕神醫纔算是回過神來,心裡的震驚更是無法言喻。
他未能做到的事情,竟被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給做到了,說出去還真不是一般的丟人。
而月如霜,在短暫的怔愣後,也乾脆利落地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