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昔日恩情,現可報還,改殺爲護,他日必謝。
這是什麼?這算怎麼一回事?這是要冷還報恩情?說是要謝,可他怎麼看起來都有些生硬呢?
月梓辰不禁懷疑起這張紙條的作用來。
他問月如霜:“孃親,你確定這樣寫,冷不會將這張紙給毀掉,然後將父皇給殺了?當然,他未必是父皇的對手了。”
“不會。”月如霜道:“我曾救了冷不只一次,他欠我也不只一次,若是沒有我,他就不可能再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他離開時給了我三塊令牌,讓我有事的時候將令牌連着要做的事情交給他。”
“可是,烏國請他來殺父皇,你又要他護着父皇,這很明顯就是矛盾的,他真的會選擇聽你的?”月梓辰表示深深的懷疑,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心難測,誰能說得好這個殺手沒有變呢?
天下皆知,這人心最是難測,亦是最易變的。
“成與不成,你送出去了,到了冷的手上了,不就可以知道了?”月如霜輕輕吹了一下紙,將墨跡吹乾,然後,細細摺好,將其放在一個小信封之中,並寫上:冷,親啓!
做好這一切,她將東西交給月梓辰,道:“你先將這個送出去,然後,你來,我慢慢爲你解惑。”
“好。”月梓辰應聲離開,沒有半分猶豫。
月如霜看着飛奔離開的月梓辰,輕輕搖了搖頭。
她這個兒子啊,過了這麼多年,倒是越長越小的感覺了。
月梓辰將書信拿出去將給白臻,道:“白大哥,令人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交給冷。”
“這什麼東西?”白臻道:“怎麼着?你知道冷要出手殺你父皇,你特意給他裝了些銀票在裡面,試圖讓其放棄?你這厚度,怕是有些不夠啊,我可是聽說烏國爲了請動冷,付出了不少的代價,甚至,太上皇還許諾了三個條件。”
“他烏陽許諾的條件算什麼?有我孃親許諾的條件來得誘人嗎?”月梓辰豪情萬丈道。
“你說,這個是你孃親寫的?你孃親認識冷?還是說胡亂寫的一通?”
“說什麼呢?我孃親是那種會胡亂寫的人嗎?當然是因爲孃親認識冷了,你呀,先別問那麼多了,先將這個給送出去,我還要回孃親那裡去。”
“你還回去,不理會組織裡的事情了?”
“組織裡不是有你嗎?沒人來踢館,不要找我。”
“你還真是……”
“好了,不跟你說了,你速度一定要快呀,我先走了。”
說完,月梓辰壓根就沒有再給白臻說話的機會,轉身跑了。
“……”
白臻表示很無語,但是,他也沒有遲疑,拿着信便去找人了,同時,他的心裡也升起了無限疑惑,就憑月如霜這麼一封信,真的可以扭轉乾坤?
當然,這些疑惑,他暫時沒有辦法去證實了,只能派人留意着情況,靜候佳音。
月梓辰是馬不停蹄地奔回月如霜的屋子,他推開而入的時候,月如霜已經重新躺回牀上去了。
“孃親,我回來了。”
“送出去了?”月如霜看着月梓辰,問道。
“我讓白大哥令人去送了,雖然我進入組織的時間不短了,但是,到底還是沒有白大哥熟悉,他比我更清楚由誰去送這信會更好。”
“你自己看着辦就行了。”話到這裡,月如霜招了招手,示意月梓辰過去。
月梓辰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非常乖巧地走了過去。
月如霜伸手爲其拭去額頭上和臉上的汗珠,道:“你回來的時候,其實可以不跑那麼快的。”
“我這不是急着回來看看孃親的情況嗎?”月梓辰笑道。
“我看你是急於回來聽孃親說關於冷的事情吧?”月如霜無奈搖頭。
“對呀。”月梓辰點頭,承認得相當痛快。
月如霜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滿的寵溺,她說:“我和冷,也曾算是有一段不小的淵源,我和他之間,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的,不過,我倒是可以解釋一下,不讓你代寫,是因爲冷認識我的字,哪怕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相信他也依然記得,爲了提高可信度,所以,只能自己來了。”
“其實,我可以模仿孃親的字跡。”月梓辰道。
當然,他心裡更是止不住犯嘀咕,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才能十幾年過去,還記得對方的字跡?看孃親的樣子,還是非常確定,莫非孃親和冷其實一直都有聯繫?
想到這裡,月梓辰不自覺地將心裡的想法也問了出來。
聞言,月如霜眉梢輕挑,繼而搖頭:“我和他之前聯繫倒是沒有,不過,你~孃親我怎麼也是世人皆知的邪醫,我的字跡,天香樓裡可是不少,只要稍微動一下心思,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未必會去看吧?”月梓辰忍不住問道。如果是他的話,有人突然給他來了這麼一封信,他一定把人當成神經病,並且毫不猶豫地將信給毀了。
月如霜但笑不語,她和冷確實已經十幾年沒有聯繫過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至於其中的緣由,也只有她和冷知道。
月梓辰看着月如霜的模樣,心下疑惑更深,同時,他有了一種自家孃親與那冷有着不可告人之密的感覺。
這是他的錯覺吧?一定是錯覺!
月梓辰就像催眠一樣地對自己說着,月如霜無語,她看着月梓辰,道:“現在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再喚你。”
“孃親,你確定不要我多陪你一會兒?”
“我要休息了,累了。”月如霜道。
“……好吧。”
雖然有些不願,但是,月梓辰還是退了出去。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月如霜一個人,這個時候,她的情緒才完全泄露出來。
她望着牀頂,忍不住猜測:不知道冷看到信後,會是什麼感覺?是聽她的護送夜墨琛回南國,還是直到衝回來找她呢?
算上今天,夜墨琛他們一晃也與月如霜分開三日了,他們也快要走到南國境內了。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值得慶賀的。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感嘆一下,便感覺到有殺氣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