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飯菜喂完,月如霜又檢查了一下南慎的情況,然後起身離開。
南宮炎已經離開有幾天了,隨時都可能回來,而他一回來,就極有可能來找她,在這下面,她可以聽到上面的聲音,卻無法聽到外面更遠一些的動靜,所以,她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你的情況一直都很穩定,不管是誰來檢查,得到的結果都會是一樣的,這點你可以放心,也不會有人會懷疑什麼。”月如霜收拾好碗,起身,道:“南宮炎可能隨時都會回來,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的話,你再給我發訊號吧。”
“好。”
她這裡所說的訊號是一種特殊的手段,南慎在下面,她在上面,哪怕隔着牆,她卻是可以知道的。
說白了,她就是在南慎身上種了一個盅,當然,這盅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爲免被精通巫蠱之術的南宮炎發現,她還特意讓他吃下了一種藥,這樣,哪怕是南宮炎去看,也不會看出什麼來的。
“你也要小心一些。”南慎道:“如果實在情況特殊,你就順着南宮炎一些吧,畢竟,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你這性子,還真是令人擔憂,我相信皇兄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算他可以理解,但是,我做不到。”月如霜道:“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擔憂了,我知道怎麼做,倒是你,如果有什麼的話,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恩。”南慎應道,心下卻思忖着:如果不是逼不得己,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去麻煩她?
她已經不只一次地救過他了,他如何能夠再累她?
當然,雖然這樣,他心裡還是非常清楚的,他的存在,具有很大的意義,可以這麼說,能不能揭穿南宮炎的身份,就靠他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哪怕一直都非常辛苦,非常難受,他也沒有半點放棄。
他沒有辦法放棄,一旦放棄,連他都會看不起自己。
鄭果深深地看了南慎一眼,也不知道是否猜測出來他的想法,反正呀,她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走了。
上去後,她又拿出一隻吞天盅來看。
說來,這隻吞天盅還是秦熙昭帶來的,從夜墨琛那裡拿來的,據說,是她的兒子月梓辰研究出來的。
她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這吞天盅是吞天盅,可是,它又不是吞天盅,完全沒有那種威勢。
她現在缺乏很多的東西,卻也不妨礙她分析的。
看過幾次後,她心裡大概有了一個猜測,但是,僅僅只是猜測,要變成現實的話,現在還不太可能,但是,她在心裡卻是一次次地演練過的。
如果現在給她一些東西,她能煉製出比手上這隻更好的吞天盅。
一樣的東西,一樣的手法,掌握力度不一樣,煉製出來的盅蟲也會不一樣。
月如霜看了一會兒,也就將吞天盅給收了起來。
隱隱地,她也覺得月梓辰煉製出來的吞天盅有問題,不只月梓辰的,甚至她之前解剖的那一隻屬於南宮炎的吞天盅也有問題。
她忍不住想,如果南宮炎之前拿出來的那些是半成品的話,那麼,真正的吞天盅又該厲害到什麼樣的程度了?他的手中又有多少那樣的盅蟲?如果說他用這些吞天盅去對付夜墨琛而非天下百姓的話,那麼,夜墨琛可能抵擋得了?
想到夜墨琛抵擋不了,可能會被那些個吞天盅給吞食乾淨,她的心裡就止不住地發寒。
有些時候,她是真的很想出去,可是,她不能讓秦熙昭來破壞門,而她又不會對南宮炎說軟話。
或許,她說一次軟話,南宮炎真的會放她出去,可是,她也清楚,這軟話一旦說出口了,那麼,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如果南宮炎因此而認爲她還是可以勉強接受他的,那就不好玩了。
“在想什麼呢?我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你半點反應都沒有?”南宮炎蹙眉看着月如霜,問道。
聞聲,月如霜猛地擡眸,當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南宮炎時,不免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爲什麼我都沒有聽到聲音?你不知道早一些開口嗎?知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呀?”
“我看你現在不是也好好地呆在這裡嗎?”南宮炎道:“我進來的時候就喚過你了,可是,你沒有聽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完後,他又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月如霜道。
“爲什麼不告訴我呢?我們相識這麼多年了,對彼此也有一定的瞭解了……”
“既是這樣,那麼,你該知道我在想什麼的,又何必要問?”
月如霜打斷南宮炎的話,反問。
她的態度很是不客氣,南宮炎的眉頭當即擰了起來:“不管我走多久,你都不會有半分想念嗎?在你心裡,我就真那麼沒有位置嗎?你在想誰想得那麼入神?夜墨琛嗎?直到現在了,你還是放不下他?”
“你這話實在好笑。”她爲什麼要放下南宮炎?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下南宮炎。
“你就沒有想我?”南宮炎明知道不該問這樣的話,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話音一落,看到月如霜的笑容時,他知道自己又是在自取其辱了。
“你這話更是好笑。”沒有明言,卻比明言更加傷人。
南宮炎不只一次地問他自己,爲什麼要找虐呢?爲什麼呢?
他看着月如霜,問:“如果我殺了夜墨琛,你會怎樣?”
“自然是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月如霜毫不猶豫。
南宮炎又受傷了,然後,一股氣血衝上腦門,他又激動了:“那好,我現在就去殺了夜墨琛,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要怎麼殺我。怎麼個不惜一切代價法。”
“不許去。”月如霜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人已經奔上前去擋住南宮炎了。
“爲什麼不許去?”南宮炎陰冷冷地說:“你卻是在乎他,我就越是要摧毀他,我要親手殺了他,這樣,你就不必再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