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放心,太子殿下自小聰明,福澤恩厚,一定會沒事的。”清竹糾結了好一會,才上前道。
她是很想好好地安慰一下月如霜,可是,腦子裡想了很多種安慰,話是過了一遍又一遍,最終也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她知道月如霜現在一定是非常難受,她的心裡其實也不好受,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出動了那麼多人,卻始終沒有月梓辰和南宮炎的消息,那兩人就好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般,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乾淨得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
如果不是知道南宮炎和月梓辰真的存在,她都會那麼以爲了。
試想,如果是她的小寶不見了,她一定會非常痛苦,整日以淚洗面。
這樣一對比,她就覺得月如霜真的很了不起,當初,在放棄兒子,選擇夫君和義子的時候,月如霜的心裡一定非常掙扎,非常痛苦的吧?
“我知道。”月如霜道。
其實,她心裡特別擔心,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不想關心自己的人更加的擔心罷了,戰爭剛結束,不管是誰,都有很多事情,她不希望他們那些人在忙國事的時候還要分心來擔心她。
她一直表現得非常堅強,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
她特別痛苦,依着她對南宮炎的瞭解,這樣的時候,南宮炎是絕對有可能殺掉梓辰的,即便不殺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不管月梓辰是有多聰明,多厲害,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他是吃過很多苦,但是,他受過的折磨應該不會太多,而南宮炎的手段,真的令人膽寒。
慕神醫曾經是一個多麼風光無限的人?聽秦熙昭說,當他發現慕神醫的時候,慕神醫只剩下一口氣在了,後來,找人將他救活過來,他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這一次,秦熙昭也將慕神醫給帶回來了,只不過,考慮到慕神醫的身體狀況,他派人在後面護送着人回來,想來,再過兩天就能到了。
“小姐,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覺得蒼白無力,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我相信太子殿下也不希望你因爲他不在而變得痛苦不堪,連方向都找不到了。”
“你放心,什麼方向,我還是非常清楚的。”月如霜道:“你也別太擔心我,好好地照顧着小寶吧。”
“我會的和。”清竹點了點頭,隨後轉開話題:“我不久前新學了一些糕點的做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致?如果你有興致的話,那麼,我可以教你。”
這樣,也不過就是爲了轉移月如霜的注意力罷了。
月如霜點了點頭:“好啊。”
有點事情做着,總是比什麼都不做,那麼一直擔憂着要好的。
清竹頓時舒了一口氣,她方纔還真是怕月如霜會一口拒絕的。
幸好,她沒有拒絕。
說做就做,清竹帶着月如霜去了小廚房,親自給她演示怎麼做,每一個步驟,都是親力親爲,且,她的動作放得極慢,就是爲了讓月如霜看得更爲清楚。
這幾天,清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研究各種菜色,各種糕點的做法。
一邊做着,清竹一邊問月如霜學會了沒有,事實證明,月如霜是個非常有天賦的人,哪怕是在做菜上面,也是非常厲害的,一學就會。
當然,這可能也是源於她本身就會廚藝。
月如霜和清竹一天都在廚房裡泡着,到了飯點,她們兩個人帶着小寶坐在一起吃。
夜墨琛在忙,月如霜也沒有去打擾他,而夜墨琛知道月如霜在清竹這邊,他也就放心了一些。
現在,在皇宮裡,可以在月如霜面前說上話的人,也就清竹而已。
日落西山,天色漸暗,月如霜端着自己做了一個下午的成果離開竹苑,然後往御書房而去。
她知道,夜墨琛在御書房內跟大臣談話,或者說,是跟此次平亂有功的各將領和各文臣談話。
因着戰亂剛結束,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月如霜猜測夜墨琛這些天都會呆在這裡了。
果然,她去的時候,夜墨琛他們還在談話。
守在門外的剛提拔上來的大內總管寧公公看到月如霜到來,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禮:“參見皇后。”
“行了,那些虛禮就算了。”月如霜擺了擺手,又問:“皇上還在裡面嗎?”
“是,皇上和幾位大人都在。”寧公公再次恭敬地回答。
末了,他看到月如霜手中提着的食盒,又試探性地問:“奴才立刻進去通報?”
話出口後,他才陡然想起來,夜墨琛曾交待過,月如霜若是來了,可以不必通報的。
想到這裡,他又立刻改口:“皇后,之前皇上交待過,如果您進去的話,可以不必通報。”
“你上任幾天了?”月如霜有些好笑地看着寧公公。
正常來說,寧公公能夠被夜墨琛提拔上來做這個大內總管,肯定是有些實力的,但方纔看起來着實是有些緊張啊。
“回皇后娘娘的話,兩天。”寧公公心下忐忑,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點了點頭,月如霜才道:“沒有關係,你剛來做大內總管,應該還有很多不會的吧,你看到本宮也不必緊張,本宮還不是跟你一樣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本宮還能吃了你不成?你放心,只要你不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本宮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是。”寧公公頓時舒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怕月如霜要懲罰他。
“你繼續在這裡守着吧,本宮自己進去看看。”說着,月如霜便推門而入了。
之所以如此直接,還是因爲大臣們她基本上都認識,而這一次的戰亂她也有過參與,她對幾國的情況也都瞭解,她甚至可以提出一些意見的。
聽到門聲響起,夜墨琛擡眸看了過來,當看到月如霜及其手中提着的食盒時,眼中一片溫柔:“如霜,你來了?”
“恩。”月如霜輕輕點了點頭,視線卻沒有離開過距夜墨琛不遠的那個男人,心下更是隻有一個疑惑: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