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畢竟只是個丫鬟，骨子裡很單純，蹦跳到小廝們面前，摸着質料上乘的布料。
天真無邪的道。
“小姐，這匹絳紫色的很高雅大方，我覺得特別適合您。”
慕芙蓉卻是一眼看到這匹絳紫色的布匹，就知道它是慕璇璣挑的，因爲這匹布和她實在是太襯了。
“這款粉紅色的也不錯，會讓您看起來可愛萬分。”
……還是慕璇璣挑的吧。
“天藍色的會在視覺上很涼爽輕鬆。”
慕瓔珞挑的……
“玫紅色青春活潑！”
慕瓔珞。
“嫩黃色代表着春天剛發出的枝芽，有種春意盎然的感覺……”
慕璇璣……
“小姐，我眼花了……覺得每款都很好看。”
小桃攤着手一副躊躇不定猶豫不決的模樣。
旁邊的孫嬤嬤心中頗有微詞，卻不敢亂說話，慕芙蓉這個人很邪門，讓她仍舊心有餘悸。
慕芙蓉纖纖的玉手，修長的骨節分明，她指着邊上那匹無人問津的白色錦緞，“孫嬤嬤，這匹白色的我要了。”
“小賤……啊，四小姐，您其他的不再多挑選了嗎？”
差點就衝動而出小賤種，關鍵時刻改了話頭，臉上還掛出了奉承市儈的笑臉，孫嬤嬤一張老臉笑的能夾死幾隻蚊子。
“不再……”
端起茶杯神情自若的喝茶，完全不看她。
孫嬤嬤很是憂傷又無語，“可是白色……”
“？”慕芙蓉擡起眸，那雙沉靜的黑眸中滿是霜雪之色，平靜的沒有半絲漣漪。
讓孫嬤嬤硬生生的將所有的臺詞都吞入了腹中，“沒事，那老奴就抱着其他的下去了。”
孫嬤嬤帶着小廝們離去後，小桃忍不住皺着眉，望着剩下的這匹白色錦緞，不敢贊同的說，“小姐，您怎麼挑了一種這麼素的顏色？”
太白了，只有喪葬之禮時候纔會穿的顏色。
“白色……挺適合這個春宴的。”
慕芙蓉對白色沒有那麼多忌諱，知道小桃的擔憂，卻聊勝於無的笑笑。
這場突如其來的鴻門宴，沒有比白色更合適的顏色了。
若是死在了這場鴻門宴上，那白色就直接讓她入土爲安了。
呵呵呵。
當孫嬤嬤抱着剩餘的布匹回到承露院後，白氏掃了一眼布料，挑眉，“她怎麼沒挑嗎？”
孫嬤嬤欲言又止的說，“夫人，她挑走了那匹白色的。”
那匹白色當然不是特地給慕芙蓉準備的，而是做衣服時需要白色做內襯，或者偶有邊角料做搭配時纔會用到。
“什麼！！”白氏也是拍案而起。
孫嬤嬤道：“依老奴之見，也不知道那丫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白色……”
白氏呢喃着那匹失去的白布，卻突然哈哈大笑。
命人叫來了慕璇璣和慕瓔珞，慕瓔珞從來都不會隱藏情緒，直接撅着嘴，“孃親，我纔不要選那小賤貨挑剩的！！”
白氏扶額，“她挑了一匹白色……”
慕瓔珞和慕璇璣同時瞪大眼睛，“——”
片刻，慕瓔珞才止不住的爆笑起來，“哈哈哈，她是不是有病啊，選了一匹白色的來穿，這又不是喪服！”
白氏一蹙眉，“別瞎說。”
“……”原來是這樣。慕璇璣的心中略有思忖，便明白了慕芙蓉爲何挑選了白色！
她是預見了自己的未來，所以直接給自己挑了一套喪服嗎？
那個沒頭腦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