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和夜墨琛本來就是抱着遊遍全國的心出行的，自然也不會太虧待自己，何況，還有一個小丫頭。
夜墨琛早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馬車的空間很大，裡面鋪着厚厚的墊子，十分柔軟，在裡面坐着很舒服，即便他們趕路趕到一定時候，沒有進到城中，在荒郊野外的，馬車上也可以睡得下三個人。
不過，爲了不影響心情，白天都是夜墨琛親自趕車的，月如霜抱着紫涵坐在馬車內，透過窗簾，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月如霜倒是沒有什麼，小丫頭第一次坐馬車，月如霜總擔心她會不會暈車，夜墨琛估計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故而，馬車駛得很慢。
令人頭痛的是，小丫頭不僅沒有暈車，反而還十分活躍。
估計是在皇宮裡呆得太久，很少看到外面的世界，剛出城那會兒，看到什麼她都要驚呼一聲，哪怕是看到地上未曾見過的野草、野花，或者看到什麼野果子，她都能問出好幾個問題，月如霜回答了一個問題，她又能問出幾個問題，問題延伸問題，簡直就是十萬個爲什麼。
月如霜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知識匱乏，在面對小丫頭各種問題的轟炸後，她深深地覺得，知識完全不夠用。
有些問題，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
有些時候，月如霜感覺自己會被問得崩潰。
不久前，他們一行三人，路過一個小鎮，夜墨琛去補充一些食物和必須品，月如霜就帶着孩子四下逛了逛，這一逛，不小心走到了一戶農家，人家門外圍着一片空地，裡面有幾隻雞，幾隻鴨，小傢伙看起來很喜歡，她就陪着站了一會兒。
沒多久，一隻母雞下了蛋，小丫頭就開始提問，開始的時候，問題很正常，問着問着，月如霜就完全回答不上來了。
“孃親，你還沒有回答我，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紫涵拉着月如霜的手臂，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夜紫涵生得美，小小年紀，更是惹人疼愛，她現在這一副略帶委屈的模樣，任是誰看了都會心疼，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搬到她面前，只換她展顏一笑。
月如霜深深地思考過這個問題，完全就是無解。
到底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她怎麼會知道？
“孃親……”
小丫頭軟軟的童聲又在耳邊響起，月如霜一心疼，便脫口而出：“先有雞。”
“沒有蛋，哪裡來的雞？”小紫涵似乎感覺到了自家孃親的敷衍，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
月如霜滿心無奈，順毛道：“剛纔逗你的，應該是先有蛋。”
“有蛋，沒雞，小雞怎麼從蛋裡出來？孃親就會敷衍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小丫頭當即又否定了，還非常生氣的模樣。
月如霜心下發愁，直叫救命，但她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給壓了下去，繼續安撫道：“紫涵，孃親沒有敷衍你的意思，只是這個問題，實在是孃親也不知道，根本無從去證實，明白嗎？”
“不明白。”紫涵嘟着嘴，一臉不悅。
月如霜嘴角抽了抽，各種好話都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舉例，一邊引古考究，反正，搜腸刮肚的，將所有能夠說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她並不確定小丫頭到底是明白了多少，不過，看小丫頭的情緒多少平靜了一些，她纔算是放下心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真正地舒一口氣，小丫頭的問題又來了。
一個接一個的爲什麼，問得月如霜想裝死。
興奮了一天，小丫頭總算睡了，月如霜這纔有時間跟夜墨琛好好地說說話，發泄一下情緒。
“阿琛，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問題多得不行？”
“像她這麼小的時候，應該沒有。”他小時還是很高冷的。
月如霜無語：“那她像誰呀？我小時候不這樣，梓辰也不這樣，你也不這樣。”
“基因突變？”夜墨琛想了想，道。
“你還知道什麼基因突變？”月如霜嘴角抽了抽，道。
“這不是以前聽你說的嗎？”夜墨琛微微一笑，道。
“要不，明天一早，我來趕路，你在馬車內陪着她？”月如霜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
她認爲這個可行性非常大。
“你確定？”夜墨琛問。
月如霜重重點頭：“非常確定。”
“既然這樣，那好吧。”夜墨琛點頭應下。
翌日一早，他們兩人就換了位置，小丫頭驚訝了一下，夜墨琛當即道：“你孃親想體驗一下趕馬車的樂趣，今天父親陪你玩，可好？”
“好。”小丫頭沒有任何猶豫。
月如霜以爲會聽到如她帶着小丫頭那般的情況，事實證明，沒有。
小丫頭的問題依舊是很多，一個接一個的，而夜墨琛卻沒有像月如霜那樣被問倒，反而非常輕鬆。
小丫頭有些問題非常刁鑽，月如霜自問，如果是她來解答的話，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解答，可夜墨琛卻遊刃有餘，於月如霜來說，簡直就是打擊。
馬車他們換着駕駛，女兒換着陪，到了一個城鎮的時候，他們會停下來歇歇，瞭解一下當地的民風，體驗一把當地的生活。
紫涵剛出來那一陣，偶爾還要找找清竹兒子，但後來時間一久，沒有人提及，她也就忘記了。
轉眼就是兩年過去，月如霜和夜墨琛帶着紫涵走了很多地方，小丫頭也已經五歲了。
五歲的孩子，本就調皮搗蛋的年紀，小丫頭自然也不會例外。
比之兩年前，夜紫涵是越發的調皮了，用月如霜的話來說，簡直比一個男孩子還要難管。
不過，夜紫涵很聰明，學什麼東西都特別快，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小小年紀，已經能出口成章了，連夜墨琛都止不住誇讚：“如果她是男兒，將來必是了不得。”
月如霜睨他一眼：“是女兒又如何？以後同樣了不得。”
當然，他們更爲在意的是，小丫頭太聰明瞭也不好了，即便在外面，也經常到處跑，這不，才短短片刻功夫，又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