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幫一下忙。”院子裡走出來一名年紀五十左右的嬤嬤,對月如霜說道。
嬤嬤看起來有些急切,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向月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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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霜一邊往後退,一邊擡手製止嬤嬤:“你就站在那裡,有什麼事,你說。”
“你是新來的婢女嗎?以前從未見過你呢?”嬤嬤問道。
月如霜眸光轉了轉,點頭:“恩!我是新來的。”
“果然是新來的,連自稱都還沒有變。”嬤嬤嘆了一聲,道:“不管了,情況緊急,你先進來幫忙,以後記着見到主子要自稱奴婢。”
“是。”月如霜應了聲,距嬤嬤幾步遠地隨着她走進倚蘭苑。
倚蘭苑中滿滿的蘭花,倒也真是對得起這個名字了。
月如霜隨着嬤嬤一路往裡走,邊走,邊問:“嬤嬤,這裡是什麼地方?裡面住着的誰啊?”
嬤嬤回頭看了月如霜一眼,念着月如霜是新來的,便也解釋道:“這倚蘭苑住的是老夫人,看到這滿院子的蘭花沒?全是逝去的老太爺爲老夫人親手栽重的,老太爺死後,老夫人也一直住在這裡,未曾搬離出去。”
“這些蘭花,都是老夫人的寶貝,以前,都是老夫人親自照顧,但近兩年來,老夫人身子每況愈下,無力再打理,便交予了府中的老人,可照顧這蘭花的老人家裡出了事,請假回去了,老爺又暫時未能安排人來打理,便由我在看管着。”
“可是,老夫人這幾日情況反覆得厲害,我也無心在打理,這些花看起來都毛躁了。”
月如霜額頭上滑下一排黑線,這人到了一定年紀,果真就變得哆嗦了嗎?
不想再聽其叨叨,月如霜便問:“聽嬤嬤之言,是讓奴婢來打理這蘭花?”
“不是。”嬤嬤道:“若然只是打理這蘭花,我又何必喚你來?”
“那是……”月如霜不免好奇。
言語間,她已經隨着嬤嬤進了屋,頓時,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月如霜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月如霜四下看了看,屋子裡並沒有什麼太過奢華的東西,相反的,屋子裡的東西都十分的陳舊,一看就是用了幾十年的東西。
牀榻上,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安靜地躺着,她面色蒼白如紙,在其枕邊,有血還未乾涸。
月如霜下意識地看向嬤嬤,嬤嬤道:“老夫人今日也不知怎的,情況十分不好,御醫開的藥吃了也無用,方纔還吐血了,這院子裡暫時無人,我得去給老夫人重新煎藥,你便留在這裡照看着老夫人,若是有什麼情況,立刻來通知我。”
“如此簡單?”月如霜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煎個藥而已,搬到這屋裡來不是一樣?
嬤嬤似乎是看出了月如霜的想法,她說:“御醫有交待過,那藥必須掌握好火侯,有半點偏差都不行,所以,必須要一心一意。”
月如霜點頭,有些藥,確實需要細心呵護。
嬤嬤說:“你好好地照看着老夫人。”
“好!”
嬤嬤一再交待,又一再地得到月如霜的肯定回答後,方纔轉身離開。
月如霜目送嬤嬤離開,直到見不着人了,方纔離開。
她本不是這侯府的下人,也沒有義務來做這些,何況,留下來對她是有害無利,她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然而,不過走到沒幾步,便聽到屋內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
月如霜腳步一頓,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回去。
罷了!
雖然她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聽着這老太太咳嗽也真的怪痛苦的,便當日行一善吧。
月如霜回到屋子,先給老太太服用了一粒能解她身上之毒的解藥,爾後,纔給老太太檢查身子。
老太太的病說嚴重,也算不得太嚴重,不過是久病便成了頑疾,最主要的還是肺熱太盛,說不嚴重呢,一時半會兒的也絕好不了。
月如霜想了想,並沒有給老太太扎針,而是寫了一張藥方壓在桌下,爾後,才離開。
本小姐已經幫到這裡了,要不要用這藥,便全看你們了。
月如霜出了倚蘭苑,便循着方纔的方向走。
又走了好一會兒,月如霜纔看到人,她上前拉住婢女,開門見山地問:“那個,問一下,出府的路怎麼走?”
婢女回頭看她一眼:“你是什麼人?”
“我是剛來的婢女,在倚蘭苑當差,迷路了,嬤嬤正等着我去給老夫人買藥呢。”月如霜一臉焦急樣。
婢女一臉狐疑:“沒有聽說府上有新招婢女啊?”
“是今天才來的,估計嬤嬤你還不知道吧。”月如霜說起謊來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婢女還是不信,月如霜知道不能再拖,若是讓人發現薛定天幾人被她給撂倒了,必定會找她,而她現在不想在侯府再呆着了。
月如霜頓時來了脾氣,她厲聲道:“你若是懷疑,回頭自己去倚蘭苑問問,現下你若是再不告訴我怎麼出府,耽誤了抓藥,從而影響了老夫人的病情,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婢女頓時被嚇到了,月如霜繼續道:“若是老夫人的病情加重,老爺怪罪下來,後果你來擔嗎?”
婢女徹底被嚇到了,當即爲月如霜指了方向。
月如霜脣角一勾,循着婢女所指方向離開。
她被帶進來時是與薛定天一起進來的,沒人架着她,府中人暫時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故而,出去時,她隨便編了身份,道了理由便順利出去了。
在月如霜出府後沒多久,侯府中人便發現了薛定天等人暈倒在刑屋裡,侯府頓時炸開了鍋,藍心氣得差點將侯府給掀翻了,在派人找尋無果後,她又親自帶着人去了相府。
而在侯府倚蘭苑中,嬤嬤煎藥回來,未曾見到月如霜也頗爲惱怒,而當她將藥放在桌上時無意中發現了藥方,當即驚訝起來。
這是那新來的婢女留下的?嬤嬤懷揣着疑惑拿起藥方一看,更是驚訝了。
她爲老夫人抓了幾年的藥,平日裡老夫人吃些什麼藥,她記得滾瓜爛熟,藥方裡的藥也有些是老夫人服用過的。
莫非,那婢女也是大夫?
如此想着,嬤嬤不再遲疑,拿着藥方就去找薛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