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麻煩就這麼解決了。”
曙光城,404號避難所的瀏覽室。
坐在沙發上的楚光正刷着官網裡的帖子,臉上一半是驚喜,一半是欣慰。
畢竟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這邊才從官網上看到消息,說燃燒兵團被一發中子魚雷全滅。
結果沒等幾個小時的功夫,當他再打開官網論壇的時候,論壇裡的帖子已經變成“夜十老弟牛逼”了。
有一說一,這小子確實挺牛逼的。
不但拯救了一回全人類,還把“獵戶號”導彈巡洋艦從天人的手上搶了回來。
雖然這艘星艦被開到了五光年外,剩下的燃料疑似回不來,但楚光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那兒不是還有一艘雙子號嗎?
大不了把那艘星艦開回來嘛!
廢土倖存者勢力與天人以及啓蒙會的決戰還在準備階段。
楚光一點也不着急,此刻該着急的是對面。
新的秩序已經建立,舊的秩序隨着時間的推移註定會漸漸的埋進土裡。
對於聯盟而言,時間拖得越久,整合的倖存者的力量越多,勝算便越大。
以上便是楚光驚喜的地方。
至於欣慰。
自然是夜十這小子居然開竅了。
不容易啊。
看着帖子裡的那些祝福,楚光嘴角不禁翹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作爲每天都要被玩家們親切問候的爸爸,他心中自然也是祝福的。
那姑娘是個好女孩。
好好珍惜吧。
坐在筆筒裡的小柒雙手託着下腮,晃悠着小腿,臉上也是一副欣慰和感慨的模樣。
“沒想到最讓人放不下心的傢伙也變得成熟了,話說這就是爲人父母的感覺嗎?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看着坐在筆筒上搖頭晃腦的小傢伙,楚光沒忍住笑着調侃了句。
“你才認識他幾年,湊什麼熱鬧。”
聽到這句話,小柒頓時不樂意地嚷嚷抗議了起來。
“什麼叫湊熱鬧,小柒也是看着玩家們長大的好不好!”
“哈哈,是是是。”
楚光笑着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沒有和它爭辯。
這麼說其實也沒什麼毛病,平時確實一直都是小柒幫他盯着他的小玩家們,也多虧了小柒充當客服以及GM才避免了玩家與廢土客們之間的摩擦。
“一直以來辛苦了。”
聽到楚光的誇獎,小柒原本不樂意垮着的嘴角頓時又得意的上揚了起來。
享受了一會兒頭頂的撫摸,它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對了主人,既然獵戶號導彈巡洋艦的麻煩已經解決了,我們的近軌防禦平臺還要繼續做嗎?”
楚光笑着說道。
“當然要做,兩件事情又不衝突。”
小柒歪了下頭。
“可是我聽說,那種防禦平臺好像沒有進攻能力吧?”
楚光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但戰略上的決策最忌諱的就是朝令夕改,況且我們本來也不完全是爲了應對獵戶號的威脅才做出這樣的部署。”
近軌防禦平臺最大的意義其實是外層空間太空垃圾的代替品。
廢土上的倖存者們不可能永遠生活在太空垃圾的保護之下,況且那玩意兒也談不上什麼保護,各方面來講都更像是個麻煩。
在啓動重力井之後,聯盟會有序的用近軌防禦平臺控制近地軌道以及同步軌道,在應對外層空間威脅的同時也能作爲“移動武器站”監視地上的威脅。
這是隻有在面對“天人危機”的時候才能去做的事情。
換做其他任何時候,就算是聯盟的鐵桿盟友也不可能支持聯盟去做這件事兒。
另一方面,近軌防禦平臺還可以激活聯盟的航天工業。
一個產業從誕生到形成規模並走向成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是鼠標點一下就能憑空冒出來的。
既然目前發展的勢頭不錯,楚光當然是更傾向於讓它繼續發育下去。
就算這套防禦系統最終派不上用場,其本身也能帶動聯盟相關產業鏈積累經驗,同時還能讓沉寂了一個多世紀的“垂直鑄造井”重新運作起來。
這不僅僅是爲了眼下的佈局,同時也是爲了以後打好基礎。
聽完楚光的說法之後,小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您已經決定了的話,那小柒就不說什麼了……對了,那艘困在五光年外的星艦怎麼辦?您的玩家好像被困在那裡了。”
楚光哈哈笑了笑。
“那種事情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我相信他自己能解決的!”
五光年的距離太遙遠了,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範圍。
如果夜十能把那艘星艦開回來,他倒是能想辦法讓學院派艘科研船去接他倆。
如果開不回來,他確實也沒什麼辦法。
曲數引擎這東西不是有技術就能做得出來的。
以聯盟目前的生產水平,把最基礎的反重力裝置復刻出來就已經得使出吃奶的力氣了……
……
就在楚光正爲聯盟的未來未雨綢繆的時候,重新戴上頭盔的夜十也匆忙地回到了線上。
當他睜開雙眼,只見周圍是明亮的光。
自己仍然躺在那個健身房裡,但蔣雪洲卻沒了蹤影。
他頓時急了,打開廣域通訊頻道喊出了聲來。
“雪洲!你在哪兒?!”
說着他就要從地上爬起,卻聽見身後傳來磕磕巴巴的電子音。
“你醒了?”
夜十一個機靈回過頭,只見一個身子滾圓的機器人正站在自己身後。
“你誰?”
“我?”
那機器人指了指自己,用不太聰明的聲音說道,“我叫小考拉,我的新主人說讓我在這裡等你。”
聽到這個名字,夜十頓時傻了眼。
“考拉?你……你還活着?!”
這名字他簡直不要太熟悉!
那個四部的工程師,嘴巴停不下來的話嘮,雖然總是一副怕麻煩的樣子,但其實是個很喜歡替別人操心的傢伙!
那滾圓的機器人動了動攝像頭,用叮叮咣啷的金屬音說道。
“很榮幸我的記憶存儲器和主電路板還是好的,那個仿生人只破壞了我的動力部件,而我的新主人沒費多少力氣就替我換上了新的……嗯,不過我的情感傳感器元件告訴我,你可能把我誤會成了你記憶中的某個熟人。”
食指按住了太陽穴,夜十深吸了一口氣,試着捋清思路說道。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主人叫考拉對不對?他設計了你,然後讓你在這等着我們。”
小考拉若有所思的說道。
“考拉嗎?他並沒有來得及告訴我他的名字,也沒有告訴我到底要等誰。不過在看到你們之後我就明白了,你們就是我要等的人……所以,我覺得你沒有說錯。”
頓了頓,它繼續說道。
“他也叫考拉嗎?所以說考拉到底是什麼?我認爲這個詞應該還有別的含義。”
果然是那傢伙。
看着這個肚皮滾圓的機器人,夜十心中既懷念又傷感,既欣慰又難過,猶如打翻了一桌的調料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有點想哭,但又哭不出來。
從小老爹老孃就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一直以來也都是如此,有什麼都一個人憋着。
“你好像有點難過。”小考拉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樣好點了嗎?”
“……謝謝,好多了。”
看着似乎好了一些的夜十,小考拉禮貌的點了一下攝像頭,最後指向了一旁。
“不客氣,我都是和我的新主人學的。”
夜十順着它指向的方向看向了房門口,只見一頂滾圓的頭盔不知何時杵在了那裡。
雖然隔着漆黑色的面罩看不清頭盔下的臉,但夜十還是僅憑氣質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遂驚訝地說道。
“你怎麼換了身外套?”
原本的那件艙外外骨骼被她換成了厚實的宇航服。
滾圓的頭盔加漆黑色的防紫外線面罩,背後還有個儲氣揹包,看着倒有點像是21世紀的風格。
“之前那套……”
蔣雪洲輕咬着嘴脣,扭捏了好一會兒沒說話,最終難爲情的小聲說道。
“……總而言之,在我好起來之前不許看我。”
人都是要臉的。
尤其是在心上人的面前。
這和自卑沒什麼關係,她只是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在他眼中,而不是現在這副傷痕累累的樣子。
看着受傷了還在想着自己的小蔣,夜十的眼中寫滿了感動。
“沒事,我不嫌……”
他剛要把這句話說出口,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又給憋了回去。
不過也許是心情不錯的緣故,這次蔣雪洲並沒有和他計較,只是小聲說道。
“你剛纔‘下線’和其他人報平安的時候,我把小考拉修好了,然後又回我們之前的科研船看了下,雖然情況不太樂觀,但補給品都還在……兩個人吃的話,夠吃上小半年了。”
“另外,這艘星艦裡的食品儲備也不少……尤其是淡水、壓縮餅乾、凍幹食品以及罐頭之類的,雖然早就過了保質期,但吃的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吃不了的也能用有機物回收裝置做成營養膏。”
夜十鬆了口氣,打趣着說道。
“至少不用擔心餓死和渴死了。” 蔣雪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除了補給之外,我還去下層甲板工程與維護部門的修理間看了一眼,那邊的船艙結構相對完整,而且和主船艙之間有密封式隔斷……一會兒我試試看能不能用那裡的工具製作一個簡易的緩衝艙,這樣我們就能把氣壓和空氣的問題解決了。”
靠兩個人的力量修好一艘星艦不太現實,不過就地取材弄個臨時的太空庇護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也算是學院研究員的必修課。
雖然以前她發自內心的覺得這門課簡直多餘,但她現在只慶幸當時沒有摸魚,把每一個課時都認真聽完了。
“我也來幫忙。”聽完蔣雪洲的計劃,夜十興致勃勃的舉起了手。
雖然這時候說這話不太合適,但他還是想說這聽起來還怪有趣的。
就像玩缺氧一樣。
蔣雪洲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嗯!到時候肯定會麻煩你的,那種體力活我一個人也搞不定。一會兒我把設計方案做出來傳給你,至於現在,咱們先去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準確的來說,她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之前進入獵戶號導彈巡洋艦殘骸附近的時候,她就只吃了點流質食物,科研船硬着陸之後又發生了一大堆的事情。
夜十從地上跳了起來,和小考拉一起跟在了蔣雪洲的身後,走進了燈光瓦亮的走廊。
看得出來蔣雪洲是真的很怕黑,他總覺得這燈開的比他在215年前看到的還要亮。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倆人目前正面臨嚴峻的能源短缺的問題,但相比起一次超空間跳躍消耗的能量而言,這點兒照明用電只能說是九牛一毛,不管回不回得去都不差這點。
所以即便是夜十也沒有擡槓爲什麼不把反應堆關了省電。
省的那點兒電搞不好還沒有開關一次反應堆消耗的能源多。
端着放了幾塊壓縮餅乾和兩包流質食物的銀色托盤放在地,蔣雪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隨便弄了點吃的,你別嫌棄哈。”
“怎麼會。”
抓起一塊壓縮餅乾撕開包裝,夜十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道。
“能吃飽就行了,我不挑食的。”
雖然剛纔在線下已經吃過了,但線上這邊他肚子仍然是空的。
看着狼吞虎嚥的夜十,蔣雪洲不禁輕輕翹起了嘴角。
這傢伙吃飯的樣子也是,就像是小豬一樣。
如此幸福的想着,她心中不禁萌生了想學一下烹飪的衝動。
想着他狼吞虎嚥的吃着自己做的美味,蔣雪洲小口小口的咬着餅乾。
那原本沒什麼味道的應急食品,都因爲那下飯的樣子變得可口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一餐,夜十把垃圾簡單收拾了下,打包收拾了起來。
趁着休息的功夫,蔣雪洲根據事先拍攝的修理間的照片,設計好了臨時緩衝艙的圖紙。
不過兩人並沒有立刻開始動工,而是先去了一趟上層甲板的艦橋。
那裡有這艘新艦的星圖座標。
他們首先得搞清楚自己在南門二的具體位置,還有那艘雙子號導彈巡洋艦的位置,然後才能琢磨回家的辦法。
走在前往艦橋路上的時候,夜十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對了,說起來那個叫羅一的複製體呢?我醒來的時候好像沒看到它。”
蔣雪洲小聲說道。
“我把它的零件拆下來回收了,至於主板上的數據……它自己刪除了。”
“……自己刪除了?”夜十愣了下,遲疑着說道,“這會不會有詐。”
“基本上沒那個可能,我已經檢查過了,它抹掉了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跡,就像沒有來過一樣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看着表情驚訝的夜十,蔣雪洲神色複雜地繼續說道。
“天人用服務器備份中的數據創造了它,給了它‘羅一’的身份,卻沒有給它任何關於‘羅一’的記憶。”
“它一直以來都是以‘羅一中士’的身份活着,結果有一天卻忽然發現自己是假的。”
“甚至不只是自己,包括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它發現自己存在的每一件證明甚至連同存在本身,都是與它原本信仰的東西背道而馳。”
“自相矛盾了麼,”夜十試着理解了一下,搖着頭說道,“其實我不明白,天人爲什麼要製作這麼複雜的東西,就弄個機器人不好嗎?”
“單純的機器人沒有自主行爲能力,除非實時保持通訊,否則很難獨立處理情況複雜以及需要主觀決策的任務。而且……”
蔣雪洲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可能它們其實並不是很相信程序,對於自己的身份也並不是完全認同,只是將‘天人’當做一種曲線救國的手段吧。”
夜十愣了下。
“這……怎麼曲線救國?”
蔣雪洲用閒聊的口吻說道。
“成爲天人,重啓文明,然後再變回人……我的理解是這樣的,他們最終是爲了變回去,而不是像火炬教會的瘋子們成爲另一種存在。因此對於他們而言,你們這些避難所居民是必不可少的,不過相對的,我們這些廢土客就顯得多餘了。”
“當然了,這也只是我基於有限線索做出的推測,也沒準他們其實並沒有設計我說的那個方案的最後一環。即,他們並不在乎能不能變回成人,只是希望後來的人們一直按照他們的想法活着……而他們則作爲全人類的監護者。”
“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知性插件都是必須的,否則他們留下的就是一具死物了,那未必是他們的期望。”
夜十忍不住吐槽道。
“可這不還是死物嗎?死的機器換成了死的思想?都過去兩百年了,人怎麼可能一直用以前的辦法活着。”
就算是婆羅國的僭主們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也是會與時俱進的。
譬如將受命於天改成受命於家,譬如將天王改成了家長。
蔣雪洲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輕輕聳了聳肩膀。
“你說的是對的,但勝利從來都不是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相信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套說服自己的理由,就像火炬教會的瘋子們……總之,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至少對此刻的兩人來說,把這艘星艦開回去纔是最先要考慮的事情。
十萬發中子魚雷。
如果能把這艘星艦開回去,就算拉格朗日點的空間站裡都是電子幽靈,也足夠把它們連同空間站本身一起轟成渣了。
登上電梯來到艦橋,一排排蒙着灰塵的落地窗映入了兩人的眼簾。
透過那蒙着灰的透明牆,他看見了一枚耀眼的火球孤懸在茫茫的夜幕中。
那耀眼的光芒彷彿來自宇宙的盡頭,在蒙着灰的落地窗上拉開了五彩斑斕的光暈。
此刻艦橋正對着恆星的方向。
“怎麼只有一顆恆星?”被那奇偉瑰麗的景色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夜十的視線被徹底黏在了窗戶上。
一旁的蔣雪洲同樣被這美麗的景色吸引了注意,不過倒是沒有像夜十一樣大驚小怪,只是看了兩眼便走到了一旁的終端機前,打開全息屏幕操作了起來。
“……因爲那兩顆恆星捱得太近,站在我們現在的位置看起來就像一個太陽,你換一個專業點的望遠鏡就能看清楚了。”
“說起來不是三合星系統嗎?那還有一顆恆星呢?”夜十忍不住繼續問道。
蔣雪洲嘆了口氣,耐心的解釋說道。
“你現在看到的是南門二A和南門二B,至於你說的那個比鄰星,距離我們太遠了,我現在沒法指給你。”
不只是天文尺度的遠。
那還是一顆紅矮星,亮度非常暗,在這種強光照環境下基本上是看不見的。
夜十茫然點了點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挪不開了。
說實話。
雖然和他想象中的南門二不太一樣,但這片絢爛的星空也着實震撼到了他。
那是地球上看不到的景色。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中甚至不禁涌現出一個莫名的想法——
現實中的南門二會不會也是這樣?
如果真是那樣,這款遊戲搞不好真是外星人做的了。
“找到了,萬幸,我們的導航設備還能正常啓動,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以AB主序星爲中心旋轉的第三顆行星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蔣雪洲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了起來。
注意到了那聲音中的語氣變化,前一秒還沉浸在美景中的夜十迅速從窗戶上挪開視線,走到了蔣雪洲的旁邊。
“有什麼問題嗎?”
蔣雪洲臉色蒼白,嘴脣顫抖着開合了下。
“是蓋亞……”
聽到這個詞的瞬間,夜十當場愣住了。
“蓋亞?你是說……人聯時代的那個殖民行星?”
蔣雪洲臉色蒼白地點了下頭。
“嗯……”
夜十一瞬間屏住了呼吸,臉上一半是驚訝,一半是驚喜,心中只覺得牛逼,唯獨沒有害怕。
好傢伙。
這新地圖牛逼了!
說實話,他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就算那蓋亞再牛逼,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同步軌道上吧?
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用溫柔的語氣安慰着說道。
“別擔心,它離我們遠着呢。”
那肩膀輕輕地顫抖着,似乎因爲他的安慰平復了些許。
但也僅僅只是些許。
過了許久,絕望的聲音從通訊頻道里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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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雙子號的殘骸不在我們附近,我用雷達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它……”
“只有一種可能,要麼它自己掉下去了,要麼是被什麼東西弄下去了。”
“我們搞不好得下去一趟……”
……
(感謝“如月臨淵”、“白蒼”的盟主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