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的天氣到底如何,這些身處遼東的人才是最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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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河期帶來的氣候變化,對於整個氣候都有着極大的影響。
曹文詔等人,在十三山中兜兜轉轉,終於算是走到了頭。
看着那偌大的山寨大門,陳柳秋哈哈大笑道:“兄弟們!咱們到了!”
雖說戰死了半數兄弟,但是大家都是老兵了,早就有了這種覺悟。
如今總算踏入了山海寨的地界,陳柳秋的心頭防備,也終於是放了下來。
說到底,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舒適領域,而這山海寨,就是陳柳秋的舒適區。
畢竟,在遼東當孤魂野鬼的這麼長時間裡,唯獨是這山海寨,才讓陳柳秋想到了自己是個人。
“當家的回來了?”
幾個山海寨的斥候看到陳柳秋之後,當即就熱切的打起了招呼。
陳柳秋也笑呵呵的迴應了起來。
其樂融融的畫面,落入了鳳一的眼中,卻讓鳳一嗅出來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自己的鳳字頭呢?
他們都在哪?
難不成,這山海寨如今已經被建奴的暗樁給策反了?
下一瞬,鳳一腦子裡的念頭,就開始複雜了起來。
說到底,那些人可都是跟隨了他十年的兄弟朋友,一同從佔山爲王聚嘯一方的山大王到了如今天啓帝身邊最爲忠誠的護衛護龍衛的兄弟。
他們如果出了事,鳳一可不覺得自己能夠接受。
“話說回來,今兒的寨子這麼熱鬧,爲什麼沒看到護龍衛的兄弟們?”
陳柳秋也看出了鳳一的疑惑,挑起了眉頭看向了他的部下。
聽到陳柳秋的話,那個主動和陳柳秋打招呼的山海寨人笑道:“害!護龍衛的那些兄弟,現在一個個的都在咱們寨子裡當先生呢,他們自稱自己是什麼政委。”
“在給那些建奴的樁子進行什麼思想改造。”
“有一說一,這思想改造還真就有用。”
“那些建奴現在其中大半都跟着那些護龍衛兄弟們,一個個的對此前所作所爲痛心疾首,一個個的都說着要痛改前非!”
“甚至還主動提出向建奴發假消息!”
“在當家的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咱們寨子裡順便還給那些暗探給建奴傳消息的渠道全部拿在了手裡。”
“兄弟們可是通過了那些渠道,弄到了不少的好酒好肉呢!”
聽着這人的話,圍上來的衆多山海寨人都紛紛鬨笑了起來。
鳳一暢然一笑。
兄弟們沒事就好。
不過下一瞬,鳳一瞪圓了雙眼,驚呼道:“啥玩楞?他們都幹上政委了?”
“給教官的活兒給幹了?”
“還頗具成效?策反了不少建奴暗探?”
“灑家這不在山海寨,他們還乾的有模有樣的?”
陳柳秋拍了拍鳳一肩膀,笑道:“行了,既然你的兄弟們都沒事,哪咱們就走着,回寨子裡,好好休息休息。”
山海寨上萬的人口,都駐紮在這赳赳十三山當中,自然是開墾出了好大一片土地。
加上詭異的共存,導致了山海寨的發展,也頗見成效。
從寨口走到位於一個山洞內的主寨,看着面前在城裡,在關內從未見過的山寨風景。
山西也有土匪啊!曹文詔最早可就是剿匪出的身。
可是跟那些草臺班子比起來,這山海寨更像是一個碩大的城鎮,分工明確到也就罷了,還有着專門的校場可以訓練。
這也就難怪,陳柳秋對於山海寨有那個自信。
面對建奴的小股兵馬的時候,可以擊而破之,面對尋常數千的建奴兵馬,也可以據城而守。
而建奴是萬萬不可能在關外局勢還沒有徹底明朗之前,發動大軍去和山海寨決一勝負的。
畢竟山海寨不過是一個山頭的土匪,雖然他們成建制有力量有軍事實力,可是這也無法掩蓋山海寨是土匪的既定現實。
既然是土匪,那麼自然不可能和正規軍一樣有着完善的軍備。
加上山海寨中有着無數暗子臥底,建奴方纔能夠容忍山海寨到如今。
一面觀察着山海寨的佈局,曹文詔一面向那個陪同在旁的山海寨遼民問道:“你們在這寨子當中,可知道接下來,咱們需要面對什麼麼?”
被曹文詔問到的那個遼民爽朗一笑道:“當然知道,不是內附大明朝麼!”
“現在人人都知道大明出了個好皇帝,對咱們這些人,都是上心的。”
“更願意一筆勾銷我們這些人之前身上的罪過,所以啊,我們連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了!”
“只需要囚牛當家的發話,山海寨這快兩萬人,就隨時可以轉移!”
“爲了更好的轉移遷徙,咱們之前啊,可是還通知了途徑十三山的遼東羣盜,讓他們將山海寨開拔轉移的消息,傳播出去。”
“儘可能的將遼東這攤子水攪渾,讓我們大明,可以從中取利!”
聽到這番話,曹文詔當場就震驚了。
合着這山海寨,還真就個個都是人才!
先有名門之後的陳柳秋,小戚將軍。
後有這些有思想有覺悟的尋常遼民!
就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海寨百姓,甚至都知道爲大明着想,攪亂這遼東的局勢,讓大明可以力氣往一處撒!
瞥了瞥鳳一和滿臉微笑,眼神中卻透露着擋不住的嘚瑟的陳柳秋,曹文詔看向身後的曹變蛟和黃得功笑罵道:“來來來!你們兩個看好了,什麼叫思想,什麼叫覺悟!”
“人山海寨在咱們還沒有回來接應之前,就先想好了日後要轉移,更是做好了爲大明收復遼東而添一把火,加一把柴的準備。”
“而你們倆,爲了鰲拜幾句謠言,就頭腦發昏,差點葬送了大好局面!”
“陛下說過,做錯事要認,但是更主要的,還是從中汲取經驗。”
“對我曹文詔而言,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兩次,希望你們兩個,可以引以爲鑑!”
眼瞅着說着說着,這火又到了自己頭上,曹變蛟和黃得功二人面面相覷,互視一笑。
“政委,這是什麼意思?”
看着那有說有笑從內堂走出來的白袍護龍衛,和那些面容上帶着思索神色,卻剃成了光頭的漢子,陳柳秋望向鳳一問道。
這些光頭,陳柳秋可是認識的。
作爲山海寨當家中的一員,陳柳秋自問整個寨子裡的人,他幾乎都能說出來名字。
而這些光頭,赫然就是那些被打上了建奴臥底標籤的人。
很明顯,從他們看向這些所謂政委的視線裡,陳柳秋就能看出來這些人的心悅誠服。
鳳一摸了摸下巴,看着那幾個護龍衛招了招手道:“老六!你們幾個給灑家過來!”
“灑家有事想要問問你們!”
不僅僅是陳柳秋有着疑惑,同樣的,鳳一現在也是滿腦子的小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