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固然是沒在西苑留下黃火藥的配方,但是天子對火藥的重視,卻毫無疑惑的表達給了西苑的諸多工匠。
畢竟天子都親自下場去搞新式火器了,這還不能夠說明問題麼?
而黑火藥這個被朱由校下意識放在一旁的時代產物,就被西苑裡那些被朱由校高薪優待的匠人們撿了起來,並且,再次偉大。
沒錯,少了掣肘,少了文人集團的打壓之後,工匠們在高額賞金的誘惑下所迸發出來的生產力是驚人的。
黑火藥的巔峰,彷彿就從數百年前的永樂大世驟然穿越到了如今的天啓年間一般。
鱗次櫛比的火器,不斷的被西苑工匠們製造而出,然而沒有天啓帝的命令,這些新式的火器,幾乎都只是堆在了西苑的倉庫當中,也唯獨是天啓帝的絕對心腹,那些沒有通過初篩的護龍衛們有接觸的資格。
雖然說這些產物都是工匠們利用溢出的產能製作的玩意,並不在天啓帝要求必須製造的名單之上,可是卻也能爆發出它們的作用來。
就比如說剛纔張三丟出的東西,而在張三的揹包當中,同樣的小包裹,還有三個!
這玩意就是如今京師裡黑火藥爆炸物的集大成之作,按照天啓帝取名喜好所定名的天啓雷。
比起尋常黑火藥製作的火雷,這天啓雷爆炸威力大了三倍有餘。
於是在朱由校率領第一梯隊訓練過關的護龍衛帶走了第一批新式火器出了京的情況下。
此時還在京師裡的這些護龍衛們,自然是沒見過朱由校自己敲出來那數量有限的手雷。
驟然聽到這恍若地崩山摧的聲音,端的是一個個都嚇了一跳。
朱由檢更是惶恐,他不是軍人,雖然知道西苑一直在鼓搗一些爆炸物,可是朱由檢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這些“大爆竹”。
這第一次的經歷,讓朱由檢恍如經歷了一場奇妙冒險一般,見識到了許多他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物。
“劉……劉壯士,不知道孤眼下,算是安全了嗎?”
被劉宗敏橫抱在馬上的朱由檢戰戰兢兢說道。
看着朱由檢,劉宗敏搖了搖腦袋,直面爆炸引起的不良反應當中最大的,就是耳中的嗡嗡耳鳴之聲。
架在馬上的小王爺嘴巴開合,劉宗敏愣是沒聽明白朱由檢說了啥。
“小王爺!大點聲!聽不着!”
劉宗敏的吶喊,讓朱由檢無助的眨巴眨巴着眼睛。
無他,唯耳鳴也。
兩個聽不清對方聲音的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之後,劉宗敏安撫了一下自己的戰馬,翻身提着長刀就從馬上躍下,衝到了張三等護龍衛的近前。
“臥槽?!”
看着眼前的畫面,劉宗敏情不自禁爆了一句國罵。
追擊而來的蒙古兵人仰馬翻,斷臂殘肢灑滿了地面。
張三這一個大寶貝,居然生生炸到了上百個蒙古騎兵!
讓追擊的蒙古騎兵勒住了馬,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張三當然也耳鳴,使勁的搖着腦袋,試圖讓自己的耳鳴稍稍好受一些。
可這屍橫遍野的模樣,也讓其餘的人們爲之瞠目結舌。
眼見着對面的蒙古人似乎又有了想要行動的跡象,張三一掏背囊,又取出一個小包裹,佯裝要點燃。
張三邊上一個稍稍緩和了一些的護龍衛厲聲用蒙語呵斥道:“你們這些蒙古人最好識相點主動退去!我們這些人雖然人少,可是卻也人人都帶着天啓雷!”
“沒錯,就是剛纔給你們看的大寶貝!”
“你們再敢前進一步,我們就同歸於盡!”
這人話音剛落,天空中猛然又炸開了一朵焰火。
看着這朵焰火,蒙古人中帶頭那個的臉色驟然大變。
這,是明軍援兵到了!
得了明國內應的消息,策劃了這一場捕捉明國王爺的計劃,攏共上下花費了近半個月時間,最後執行之時終於是派出了兩千人,冒死在內應的安排下分散開來摸到了大明京畿。
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可卻被這一批白袍人拖住了時間,不僅僅悍勇的在數百人中把小王爺搶了回去,更是搞出來了這麼個聲勢地崩山摧的玩楞。
“呼~”
蒙古頭領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着對面的張三咆哮道:“明人可留姓名?!長生天在上!我們必將重逢!”
張三掏了掏耳朵,指着對面的蒙古頭領,看着身邊一個好像恢復了不少的明軍士兵說道:“六子,那韃子嘰裡咕嚕說了什麼?”
六子揉了揉腦袋,憨笑道:“誰知道呢,好像是罵人的話!不過吧三兒,好像是咱們的救兵來了!”
一聽自個被蒙古人罵了,張三當場就不樂意了。
反正援兵來了,也不必要那麼急切了,一把給自己頭上頭盔摘了,取出火摺子點燃了一個天啓雷就朝着蒙古人的方向拋去。
“我曰你先人!”
蒙古頭領皺着眉,怒喝道:“撤!”
那個爆炸物丟過來了,蒙古頭領也不是傻子,當然就選擇了撤退。
可是那我曰你先人的發音,卻深深被蒙古頭領記在了心中。
“轟!”
又是一聲爆響,從蒙古頭領的身後響起。
劇烈的爆炸掀起了無數飛沙走石,加上天啓雷中的鐵釘等暗器,端的是一個大殺器。
也就是這些蒙古人吃一塹長一智,不再像之前一般密集結陣,不然張三這一發天啓雷,少說又能炸死炸傷幾十個蒙古韃子。
然而一枚被掀起的飛石,還是致命無比的貫穿了蒙古頭領胯下的戰馬,重重的砸在了蒙古頭領腰肋之處。
蒙古頭領身形在戰馬上一晃,一股難以言表的劇痛從他的腰肋傳遞到了他的腦中。
“我曰你先人,我記住你了!當我們重逢之時,我定當將你,剝皮拆骨!”
銀牙咬碎,蒙古頭領痛不欲生,最終是兩眼一黑,在帶領部下們撤出戰場之後就墜下馬去。
“頭人!!”
跟隨在這個蒙古頭領身邊的蒙古兵們急了,呼喊着圍了上去。
張三可能怎麼樣都想不到,自己泄憤的一發天啓雷,直接葬送了原本歷史上會成爲女真悍將的蒙古巴林部頭人,達延汗巴圖孟克的七世孫色布騰。
畢竟,草原上的朱由校可是自稱長生天的,色布騰選擇了和大明爲敵,更是要綁架朱由檢,想讓朱由檢去蒙古進修一如堡宗。
長生天立馬就給色布騰送去了遲早會和張三重逢的地方。
這也算是一種因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