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粉,名字似有使人容顏如玉的意思,實則不然。
子康小時候既調皮又喜歡纏着師傅師兄,活脫脫一個小跟屁蟲。每次看見師傅師兄被上山的女人纏着就特別生氣,四五歲時沒什麼能力,也只能偶爾惡作劇一下,嚇嚇那些女人。
等到慢慢長大,對女人的厭惡也就越來越重,有一日搗鼓出一罐子藥粉悄悄撒到了一個上山的女人身上,第二天那女人就哭天喊地上山來請師父醫治了,原來那一直以美貌爲傲的女人竟然一夜之間成了醜八怪!
當時子康的師傅大驚,想了無數辦法都無法治好醜顏,急得鬍子挑個不停。若不是子康的師兄發現了他在暗處偷笑,軟硬皆施把話套了出來,那個倒黴的女人就只有這麼一輩子醜下去了。
事後,子康受到了師傅的懲罰,直接後果就是他對美麗的女人更加討厭了,而另一影響就是子康在江湖上慢慢有了名氣。
聽完了子康的一番解釋,夜葉奇怪地看向他,沒想到這個男人小時候竟然會很調皮搗蛋!那現在爲什麼這副樣子?除了被木頭欺負和對待藥物時臉色有變化其餘時候就是一面癱嘛!
“好餓啊!”木頭又開始嘟嘟囔囔。
實在看不下去的子康不經大腦地蹦出一句:“有本事你找房子!”話中帶着對木頭的怨氣,可一說完就後悔了,那麼不好的語氣會不會招來傻子木的臭罵,哦不,應該是暴打!
誰知木頭像根本不在乎似的自言自語起來:“我好像有房子啊,在······”
本來漫不經心的夜葉一驚,難道木頭記得他原來住在哪裡?想到這裡馬上詢問:“木頭,你住在哪兒?”
木頭迷糊地擡起頭,將手指向街道盡頭:“那邊!”
原本以爲木頭所指的“那邊”很近,誰知這“那邊”整整轉了大半個盛京纔到,要不是夜葉知道木頭很聽她的話,她都要以爲木頭在故意領着他們繞圈子了。
馬兒脖子上掛的鈴鐺隨着馬車的行進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街道顯得異常清澈。
夜葉和子康看着眼前似中富人家小宅院的房子,心裡除了不解還是不解。要說木頭身份特殊吧,可這宅院明顯不是多麼富麗堂皇,可要說木頭是平常人家吧,這宅子的地理位置又說明不是那麼一回事。雖然是普通地界,但是周圍一絲人氣也沒有,在這繁華的盛京竟還能找到一處空巷,着實罕見,莫不是木頭將這一切都買了下來?
子康抱臂靠在馬車上,看着還是迷迷糊糊的木頭,忍不住開口:“傻子木,這個真是你的房子嗎?”
木頭猛烈地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以前好像經常來這裡,所以這個房子一定是他木頭的。
夜葉如果知道木頭內心這樣想,肯定會猛翻白眼,指着木頭大罵:“誰告訴你經常去就是自己的房子啊?!”
猶豫再三,夜葉還是決定先敲門再說,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夜葉伸出的右手僵在了空中。因爲那人說······
“快出來迎接木頭!木頭帶着媳婦兒來啦!”
夜葉:誰是你媳婦兒?
子康:房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叫誰迎接?直接翻牆最好。
夜,靜得出奇,連蟲鳴的聲音都帶着氣弱,彷彿在刻意避諱些什麼,硃紅色的大門被木頭敲得碰碰直響,在寂靜的夜裡出奇地豔麗。
幾許,穩固得連木頭都要懷疑自己是否砸得破的木門緩緩移動了,隨着大門一寸一寸打開,門外三人的臉色都不約而同地沉重了。
夜葉和子康沉重的是裡面的神秘人有着讓他們都無法感覺到的強大功力,而木頭沉重的是······
“鬼啊!”隨着木頭一聲慘叫,夜葉就落入了一個寬廣的懷抱,掙扎了半天都沒有絲毫效果的夜葉妥協了,好吧,抱着就抱着吧!
子康很無語,你說一個大男人怕鬼就夠丟臉了,竟然還撲倒女人懷裡,不!是懷裡抱個女人,你到底是真怕還是假怕啊!
不過······門內的那個男人,一身粗布衣衫,面容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那種,微微發黃的臉上帶着一絲慈祥的笑意,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憨厚的農家漢子,可是爲什麼他就是感到了一股不簡單呢!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子康身上僅停留了一瞬,就仔細地看向了木頭,看着抱着夜葉委屈不已的木頭,中年男子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下一刻馬上恢復了正常。
慢慢走到木頭身旁,彎下身子,飽含尊敬的話語慢慢吐出:“主子,您來了。”
木頭聽見這聲音,悄悄轉過頭顱瞄了中年男子一眼,看到男子不是鬼,馬上鬆了一口氣,放開夜葉,拍拍胸口,長嘆一聲:“不是鬼啊,嚇死木頭了!”
中年男子更加疑惑,忍不住問:“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木頭餓了!”
“呃,餓了,主子請隨我來,各位朋友也請隨我來。”大概是因爲木頭的原因,中年男子對夜葉和子康也是十分客氣,這讓他們更加好奇木頭以前究竟是什麼人。
一頓晚餐吃得雞飛狗跳,原因是餐桌上的食物竟然幾乎都含着珍貴的藥材,這讓對藥材視若珍寶的子康臉色那是一個精彩。
等到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準備細細品嚐,就看到除了夜葉碗裡堆得高高的各類佳餚,其餘的菜品幾乎都只剩下一點點了!
子康大驚,這麼好的機會可以品嚐到各種珍藥,可可······竟然被傻子木快吃光了,一愣神下來,又有幾個盤子空了。子康氣極,加入到搶菜的隊伍中,幾番下來,也搶到了幾口,心中的悶氣才消了下來。
可是想到只剩湯汁的另幾種菜,子康的眼神瞄到了夜葉碗裡,不如這樣:“夜葉,可以給我嘗一嘗菜嗎?”
未動筷子的夜葉頷首示意可以,於是子康的筷子小心翼翼地探到了夜葉的碗裡,剛要夾一顆天山雪蓮子,筷子就被打飛了。
“傻子木!”
一旁一直充當透明人的中年男子眼裡的疑惑更深了,主子能多吃他很高興,可是這麼吃卻有點不符合主子的習慣,過去的主子無論做什麼都是舉止有度,從未有過這麼······這麼粗魯的時候,還有那句“傻子木”,難道主子變傻了?反正是主子一定不會錯的。
看着失神的中年男子,同樣滿是疑惑的夜葉起身詢問:“敢問木頭是這兒的主人嗎?”
中年男子打量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女子,從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就可以知道這女子定不是凡女,剛剛聽到主子說帶着媳婦兒回來了,難道就是這女子。
啊,終於等到主母了,這麼多年來,主子身上從來都沒有女人的氣息,他知道像主子這樣冷情的人是不會接受一般女子的,但是若是愛上了就一定會矢志不渝。
主母?主母。主母!
夜葉被中年男子詭異的目光看得發毛,她不就是隨便問了個問題嗎,爲什麼這個老頭會這樣,夜葉忍不住打斷他的胡思亂想:“哼哼,嗯嗯嗯!”
“主母剛纔說什麼?”
“什麼?主母?”納尼。
察覺說漏了嘴的中年男子馬上轉移話題:“主子肯定是主子,我是不會認錯的!雖然不知主子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並不影響我的效忠,另外鄙人姓年,主子以前都叫我白叔。”快叫啊快叫啊,叫了就是主母了,要知道不是一般人可以那麼叫他呢。
夜葉心中鄙視,感情這是在暗示她也稱呼白叔呢!可她偏偏不!正準備問一下木頭的身份,耳旁就傳來木頭的大喊:“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