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比賽夜葉就無暇再看了,吳子聰雖然順利打敗了金歡,卻也受了不小的傷,相識一場,夜葉連同已經成功進入前二十的木頭隨着南離秋母子向吳子聰尋去。
好在吳子聰的傷沒有多重,吃了顆丹藥就躺下休息了,大概翌日就全好了。
告別了南離秋母子,扯着還在遊說璞羽跟他學武功的木頭,夜葉三人迎着夕陽歸家。聽老白說,異者大會在三天後舉行,此外還有煉丹大會等,有了木頭,三人可以直接進入賽場觀看,也省的老白跑一趟了。
走至一處拐角,隱隱傳來女子小聲的哭泣和男子的勸慰聲,走近一看,這不是那個被妖孽冉魂揍得重傷的許飛嗎?
許飛也注意到了來人,比賽敗了後,他就直接離場了,因此並不認識木頭,更不用說夜葉了。
不過,出於禮貌,許飛還是弓着身子打了個招呼:“幾位,可是有事?”
夜葉還沒來得及說話,木頭就帶着疑惑開了口:“咦,你這麼快就能走動了?比豬頭大夫還耐打。”木頭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竟然仔細端詳起來,絲毫沒有在意對面的許飛尷尬的表情。
哥哥不好意思出口,妹妹可憋不住,加上族中的事,這幾個月來憋着的悲憤齊齊對着木頭髮泄了出來。
“壞人,壞人!欺負哥哥!”小姑娘還不到十歲,聲音清脆,帶着哭腔,着實令人心疼。
木頭躲過小姑娘的抓打,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果然,還是夜葉最溫柔,其餘的女人都是猛獸。
許飛看着近乎崩潰的妹妹,心中酸澀,妹妹還這麼小,以後要隨着他過逃亡的日子了,想想那種日子,他就覺得不忍。
看着剛到自己腰部的妹妹,隱藏在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夜葉拉住沒有同情心的木頭,人家都那樣了,他還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真該揍他一頓!不過剛剛這個叫許飛的年輕小夥眼中的堅定之光似乎帶着孤注一擲,他想幹什麼?
“許飛。”悅耳的女聲傳來,許飛回過頭來看向夜葉,夜葉這幾天一直用假面,所以許飛見到的只是一個面貌無奇的女子罷了,可不知怎的,他就覺得這女子不可小覷。
“剛剛我在你的眼裡看出了不尋常的東西,你應該是想做什麼事情吧。”夜葉緩聲開口,卻讓對面的許飛心中一怵。
究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慧眼識穿了他的真正想法,許飛有些難以確定,直到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可得好好答覆,別忘了你身邊還有一個小姑娘!”
許飛募得一驚,這女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而且還找到了他的弱點,這下子,他不回答也不行了。罷了,心中老是憋着,他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同別人說說也好。
“你們隨我來。”許飛領着夜葉三人左拐右拐纔到了一處破舊的宅院裡,推開吱吱呀呀的大木門,就見一個老婦人迎了上來。
老婦人大約六旬,臉上歲月的痕跡很是明顯,但是嘴角的笑意卻平添了幾絲活力。
看見許飛回來,老婦人嘴角的笑意更濃:“少爺,您回來了,喲還有客人啊,老婆子馬上準備吃食來,稍等片刻就好。”
夜葉剛想拒絕,二貨木頭就忙着點了點頭,吃貨的本性顯露無疑,夜葉無奈也只能由着他。
小姑娘叫做許穎,因着剛纔的事,對夜葉三人特別是木頭很是仇視,吃飯的時候木頭吃什麼,她就搶什麼,許飛說了好多次都不聽,最後許飛語氣嚴厲了些,小姑娘索性哭着回房了。
這邊夜葉也在教訓木頭,可木頭老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夜葉也明白了些,木頭雖然傻但是也不會欺負一個小女孩,剛剛搶飯的時候大多數都被小姑娘得了手,一看就是木頭讓着她,這樣,夜葉也沒法再責備木頭了。
“讓諸位見笑了,穎兒從小失去父母,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把他慣壞了!”雖然這樣說,但是許飛眼裡的自責卻是表露無遺,想來也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些,怕嚇壞了妹妹。
“沒關係。”本來也是木頭先惹了人家,許飛這樣說,夜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番鬧騰下來,衆人也沒了吃飯的心思,除了木頭。看着木頭有掃盤子的趨勢,夜葉面上一紅,在外邊還這樣,真是要丟死人啊。
何況,沒看到人家家裡這麼窮,今天的這頓飯肯定也是勉強纔拿出來的,他真好意思吃!
許飛倒是沒在意那麼多,他現在心中都是家中那檔子事,愁得像是老了幾歲。
“這下該說了吧!”其實也不是夜葉八卦或是爛好人,主要是許飛一身正氣,這樣的人能成爲朋友最好!
“唉······”許飛重重一嘆,似要嘆盡所有憂愁,頓了片刻,才娓娓道來:“我祖上也是大戶人家,只可惜慢慢衰落了,到了我這一代,族裡······其實說是族,也就只有十來個人而已,也許根本算不上族這個稱呼,這一代父母早逝,家裡只剩下我和妹妹,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大戶人家張家先是霸佔了祖宅,逼得我和族人不得不離開家門,後來更是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我族有寶藏,要我說出來,說要是不說出來就殺光族人!”說到這裡,許飛雙眼染上猩紅,殺氣四射。
整理了失態的表情,許飛才繼續說起來,只是聲音中帶的顫抖卻不是片刻能夠平息的,畢竟無論是誰說起仇人都不會帶好臉色。
“我族中哪有什麼寶藏,要有寶藏還會任其衰落下去嗎?只是那張家之人卻不肯聽我們的解釋,本想這次參加百國競技能夠取得名次,這樣就有了抵抗張家的資本,可惜······”
“所以你準備獨自對抗張家嗎?”
“沒有,我我······”只可惜慌亂的眼神出賣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你打算刺殺張家人?你認爲自己一個人有那個本事嗎?不覺得自己很蠢嗎?”
眼前的女子平凡的小嘴不斷吐出銳利的話語,偏偏每一句都說中了許飛的內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沒有,我只是想拼一把而已!”許飛還在咬牙強撐。
“你有沒想過如果自己失敗了,家人會怎麼樣,會死的多麼慘!”
“再者,就算你成功了,爲了寶藏,難道死幾個人張家就不會再逼迫你們了嗎?真是愚蠢之極!”
許飛瞪大眼睛,他的確沒有考慮到這些,說到底,他也才十九歲,難免考慮不周全,他也只是想做一些事拯救家族而已,這也有錯嗎?
看着許飛一臉奔潰的樣子,夜葉心中沒有任何不忍,這人有好的底子,只是還缺乏鍛鍊,而今天的打擊是一個必要的過程。
“那我怎麼辦?怎麼辦?”聽得出來,這個從小失去父母的男人已經沒了轍,像個孩子一樣聲音中可見哭腔。
不過,這並不是懦弱的表現,他無論怎麼樣,也只是在承擔他作爲哥哥,作爲衰落大族的少爺的責任而已!
許飛的頭腦越來越混亂,想着怎麼樣才能救家族,思考間正對上剛剛吃完飯的木頭好奇的眼神,心中一動,也許也只有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