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追逐中,小子修軟乎乎的身子撞到了一堵肉牆上,鼻尖碰得發紅,眼睛不受控制地溼潤了。
“哎喲!”
身子受到碰撞向後跌去,在將要落地的那一刻被一隻大手扶住了。
小子修擡起頭來,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仿若不是俗世之人,偏偏懷中的那一團“東西”深深破壞了這一幅美好的畫卷。
白衣男子在小子修站穩後就鬆開了手,渾身散發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哎,笨蛋,你沒事吧!”小木頭跑了過來,雖然話裡話外鄙視着小子修,但是稚嫩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那一絲關心。
白衣男子見此,目光閃了閃,好像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在面對白衣男子也就是言傲的時候,小木頭的表情就糾結了。
怎麼說呢,這個人雖然扶住了哥哥,但是也是他像塊石頭似的站在那裡才讓哥哥撞了上去。
有功有過,算了,不找他算賬了。
言傲不知道,面前靈活的轉着眼珠子的小鬼思緒已經轉了幾個來回。
對於言傲,小子修的態度就要客氣多了,畢竟這個叔叔懷裡抱着個小孩子而且還及時扶着了。
“叔叔,你來買丹藥嗎?”
言傲看着面前不過三兩歲的小孩子,年紀也不算大,但卻這麼懂事,想起懷中這個僞小孩,言傲嘴角忍不住抽搐。
本來不想理會旁人,可是在聽到小子修軟乎乎的聲音後,言傲不知怎的,就回了一個字:“恩。”
雖然只有一個字,也是他的巨大突破,畢竟以前的他向來不屑與陌生人說話,更何況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小子修彎了彎眼睛,看這個叔叔衣着不凡,一表人才,一定是個大客戶,他今天一定得讓他大出血。
“那叔叔你快進去吧,這家雜貨鋪什麼丹藥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裡買不到!”
小子修唾沫星子橫飛,小嘴巴一張一合,一點也沒有三兩歲孩子該有的樣子,言傲眯了眯眼睛,不知怎麼的,竟在他的話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可是,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陰謀呢?言傲看了懷中呼呼大睡的小東西一眼,還是邁步走進了木家雜貨鋪。
木家兄弟對視一眼,眉開眼笑。
言傲眼角的餘光似乎看見了什麼,但是並沒有理會,相反,孩子們的笑容竟然感染了他,讓他寒冷的心有一絲絲動容。
木家雜貨鋪裡,人來人往,雖然這裡賣的丹藥和礦石真的很稀奇,但是昂貴的價錢並不是誰都能出得起的,因此如今在雜貨鋪裡看貨的都是盛京中的權貴。
言傲走進去後,也沒有引來衆人的關注,如今對於他們來說,趕緊用手裡的銀子買到想要的東西纔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那最特殊的寶貝——儲物袋。
可惜,儲物袋一天只賣出一個,每家只賣給一個,想多買也不行。
年白在言傲走進來時就看見了這個男人,眼睛一眯,他可沒忘記當年的一掌之仇,只是後來聽說了這人和主子並沒有成爲敵人,因此這仇也淡了下來。
不過,這人如今來小店,不知道想買什麼。
“公子,想要點什麼?”年白打量了言傲一眼,同幾年前,這人的外表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懷中多了一團東西。
是個孩子!他的孩子?
年白好奇的目光惹得言傲不好意思起來,畢竟一個大男人走到哪裡都抱着個孩子卻是有點不雅。
言傲看了一眼年白,又看了看周圍的挑選丹藥的衆人,選擇了傳音。
“有沒有使嬰兒一下子長大的丹藥?”
年白聽了,沒有說什麼,只是領着言傲向二樓行去。
“公子買這種丹藥無異於揠苗助長,對於孩子來說是很不利的。”不知道言傲的真正目的,年白出於道德還是加以提醒。
言傲平靜無波的眼裡閃過一絲欣喜:“這麼說就是有這種丹藥了!”
“是!”年白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言傲懷中的孩子,難道是用在着個孩子身上?
“公子,不好意思,這種丹藥雖然有但是小店非特殊情況不會出售。”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人禍害了一個普通的生命。
言傲挑了挑眉,有銀子不賺的人少見啊,不過,他可不是用在真正的孩子身上,而只是一個僞小孩!
“實不相瞞,懷中之人原本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只是在一些遭遇後變成了這幅樣子,因此我才急需那種丹藥。”
一些遭遇?年白想起上一次天下樓拍賣的返顏丹,難道是那麼一回事?
閱人無數的年白自然知道面前之人不屑於說謊,因此思索片刻還是假裝從懷中實際上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白色的瓶子。
“一萬兩!”
言傲爽快了付了銀票,比起購買返顏丹時的天價,如今的丹藥價格實在不值一提。
對此,年白有解釋,主母說了,銀子賺太多了也沒什麼用處,因此開家小店便宜出售丹藥寶貝。
二樓的房間裡,只剩下言傲和懷中的小不點,檢查了丹藥沒什麼毒素後,言傲大手往言朔肉最多的地方一掐······
“哇······”雖然有成人的思想,言朔還是忍不住大哭了一聲,待到睜開眼睛後對上表哥可怕的眼神,言朔馬上停止了哭泣。
言朔:表哥,你怎麼了?
言朔想表達這個意思,但是說出來的卻是“依呀呀呀呀······”
言傲盯着言朔看了一會兒,直到言朔招呼着肉呼呼的小手想要逃跑的時候,言傲將一顆米白色的丹藥塞進了他的嘴裡,完全不在意這麼一大顆丹藥吃下去後會不會將嬰兒版言朔噎死。
“咳咳!”言朔咳嗽了幾聲,順利地將丹藥嚥了下去,可是這個過程將小言朔憋得眼睛發紅,瞪着言傲的眼神說不出的幽怨。
言傲有些不自在,可是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受的那些苦,神色反而坦蕩下來。
言朔還想瞪一會兒,可是身體突然間變燙,而且很癢。
然後,“刺啦”一聲,嬰兒布碎成無數片,寂靜的房間內傳來一個男子的高聲尖叫。
“啊!”
年白靠在柱子上當做什麼都沒聽到,猜也猜得出來裡面發生了什麼。
唉,不管了,點點今天賺了多少銀子纔是最重要的。
城北大營,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站在人羣中同一個二十來歲的大漢相搏,圍着的一圈大漢吹着梢子助威。
“加油,加油!”
“快呀,快呀!”
“快揍啊,笨蛋!”
兩個身高差異極大的人打在一起,衆人一方面爲少年的小身板擔心,一方面爲自己的銀子擔心。
最終,結果令衆人瞠目結舌,少年拍拍衣袖瀟灑離去,餘下的大漢們則衝上前去揍那個吃了敗架的大漢。
害他們輸了銀子,該打!
於是,輸了的大漢睜着委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兄弟們雪上加霜,心中則感嘆,那個小不點真是厲害。
公斂浩佑回到帳篷內,取出姐姐爲自己備下的藥膏,輕輕塗抹在手臂上。
這場比賽自己雖然贏了,可是身上同樣弄了好多傷。
藥膏塗在手臂上涼絲絲的,公斂浩佑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軍營裡雖然沒有多少絕世高手,但是待在這裡了自己確實進步了許多。
心境也改變了不少,這是閉門造車比不上的。
“佑公子。”
赤炎掀開簾子走進帳內,公斂浩佑驚訝,赤炎大哥不是應該隨時隨地跟在姐夫身邊嗎?怎的來到了這裡。
“赤炎大哥,你來了。”
赤炎恭敬地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公斂浩佑,如今主子時常黏在主母身邊,對於他這個電燈泡,當然能趕多遠趕多遠。
“佑公子,主母吩咐您將血滴在儲物袋上就可以了。”赤炎說完告辭離去。
公斂浩佑聽話地在姐姐給他的漂亮的袋子上滴了一滴血,他也聽過儲物袋,不過沒聽說過儲物袋滴血有什麼用途。
一滴血很快就被儲物袋吸收了,接着,公斂浩佑明顯呆愣了一下,
他“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裡面的空間巨大,在一個角落裡,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和瓶瓶罐罐。
大概猜得出是什麼,公斂浩佑小眼熱了熱,姐姐對他真好,這個儲物袋真是神奇,姐姐真是厲害!
將儲物袋藏好,公斂浩佑整了整衣服走出帳外,他還想再打幾場。
晚上,包子鋪關門後,木家兄弟悠悠閒閒地向皇宮內行去,雖然只賺了幾兩銀子,不過兩個兄弟還是很開心。
孃親說過,別家的孩子在這個年齡還在哭鼻子呢,他們現在就能賺錢了,他們是好孩子!
暗處的疾風打了個呵欠,主子們整整折騰一天,他這個命苦的人什麼時候纔有時間找個媳婦兒呢?
他想娶媳婦兒!
木家兄弟彷彿感受到了疾風的幽怨,齊齊打了個哆嗦。
天冷了,該加衣服!
御花園是到達玄離殿的必經之路,兩個小孩蹦蹦跳跳地走着,一點也不擔心回家晚了會不會被打屁股。
就在這時候,一個素衣嬤嬤攔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