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妃的到來也便是讓安青雲多少有些疑惑,這前太子妃一貫是自視甚高,而且之前一些事情,可謂這皇長孫府上同安家也可算是水火不相容纔對,原本安青雲也覺得如今的安家和皇長孫府之間也不可能有怎麼樣的聯繫了,如今這曲妃的到來,這也是讓安青雲多少也有了一點困惑了,如今到這個田地了,這曲妃又是來作甚?!
雖說安青雲的心中並不樂意見到這個曲妃的到來,但到底這曲妃如今還是皇家的人,自己即便是再怎麼不願意見到她卻也還是不得不去見的。
安青雲先讓管家先去伺候着,該上的茶和該吃的點心也一樣不能落下,而自己卻還是依舊慢條斯理地將身上的朝服換了下來,將自己整頓的服帖了,方纔出了書房去了前廳去瞧那又不知道是爲什麼什麼事情前來的曲妃。
這到了前廳之後,安青雲方纔看到這穿着一身鮮豔宮裝的曲妃坐在主座上半點也不覺得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是有什麼不對的,她的手上捧着一盞青花瓷的瓷杯,旁邊的小几上也拜訪了幾碟漂亮的點心,安青雲見此,也覺得禮數到這的時候也便是覺得沒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了。
安青雲看着那描摹的十分細緻的臉孔,看着那一張臉,安青雲心中想到的就是上一次來,這個堂堂的前太子妃殿下所說的那些個話,那些個話還言猶在耳,想來這一輩子安青雲覺得自己多半都不會忘記的,又怎麼敢忘記。那是他們安家所受的奇恥大辱的時候,也是他安青雲給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時候,這樣的恥辱即便是這一輩子,他都是不敢忘記的。
心中對於這個女人很是厭惡,但安青雲卻也是沒有辦法,對於這個女人現在自己到底還是吃罪不起的。不過心中也沒有將她當做一回事,不過就是一個寡婦罷了,若是他日皇上將儲君之位交給皇長孫,那麼她這個皇長孫的母親自然也算是熬到頭了,可到時候如果不是將儲君之位交給這個皇長孫的話,那麼這一輩子也就不過如此而已了。
安青雲這般想着,卻還是曲妃行了一個禮道:“曲妃娘娘今日怎的有空到了臣這陋室來,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曲妃看着安青雲,哪裡不曉得安青雲嘴巴上說的這般的好聽但這實際上還是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回事的,這朝堂之中也沒有幾個人是將她這個前太子妃當一回事的,之前太子還健在的時候,這些個臣子們五一不是巴結,現在早就已經沒有人將她當做一回事了,若不是自己還有個皇長孫,這些個臣子又怎麼可能會高看自己一眼!
但只要她還有着一個皇長孫,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曲妃看着安青雲,她道:“本宮聽說那長生縣君已經是認祖歸宗了,所以今日來那是特地來看看這個叫我兒十分惦念着的人到底是生得怎麼一般模樣。”
安青雲聽着曲妃的話,心中也是有些瞭然了,這是曲妃不是來敘舊而是專門用來找茬的。安青雲也知道皇長孫現在還在府上修養着半點也是出不了門,之前曲妃沒有去尋了素問晦氣那不是尋不到,而是之前皇長孫的事情在風尖浪頭上,皇上也是認定了是皇長孫咎由自取的緣故所以即便是想要尋了素問晦氣也不能在那個時候去,而後來則是是因爲素問出了越國,所以她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的緣故,這纔不得不作罷。如今這事情大多數人已經淡忘了,所以這曲妃是特地找上了門來了?
安青雲心中也不知道曲妃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覺得這來者是客,未必是有善的。他道:“小女的確是認祖歸宗了,只是平日裡頭就不喜歡見人,所以……”
曲妃冷哼了一聲,她看向安青雲的眼神滿是嘲諷的意味,“長生縣君不喜見人?這怎麼同本宮所知道的差別那麼的大呢,本宮倒是覺得她可是十分喜愛大出風頭這種事情的,還是安將軍覺得如今太子殿下已經不在了,本宮這一寡婦就連見一個人也已經是沒有什麼資格的了?還是安將軍覺得本宮這見了人之後便是要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她冷笑一聲之後又道,“安將軍儘可放心,本宮還沒有這樣的膽量到了這正當受寵的臣子家中撒潑。”
安青雲聽着曲妃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知道這曲妃今天是打定了主意是要見到人的了,就算是他再怎麼阻止只怕也沒有辦法,反而到時候是要被說一個藐視皇家的這樣的一個口舌之爭了。
安青雲笑道:“娘娘既是要見,臣就讓人通傳一聲。只是小女這脾性古怪,到時候衝撞了娘娘還望娘娘不要見怪纔好。”
曲妃攏了攏袖子,坐得是越發的端正起來,她道:“再怎麼衝撞的事情也已經做過了,本宮也早就已經心中有了一些個準備,且去叫人出來便是,本宮難道還會同一個黃毛丫頭計較不成?”
曲妃這嘴巴上說的死這樣的不在意,但事實上也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對素問那個丫頭到底是恨得有多麼的深沉,那一百下鞭打害得她的毅兒如今還躺在牀上,雖說身上的鞭笞傷痕已經好了,但這當初下手太過嚴重了一點,即便是用上了再好的傷藥,到底還是留下了那些個痕跡,如今看着這身上遍佈的那淺淺的痕跡,曲妃便是忍不住落淚,心中對於素問的恨意也就越上一層樓了,這個丫頭怎麼能夠叫她不恨的,她現在是恨不得能夠直接劃花了她的臉,然後在她的身上也留下那些個一模一樣的傷痕來,也就只有這樣才能夠解她心頭之恨的。
如今,她更是聽說這安家竟是要同那定遠侯姚家結親的,雖說這姚家這些年來也沒有什麼作爲,但依着祖上的政績,陛下還是多少給予了三分薄面,曲妃自然是不願意讓素問加入姚家的,這一旦嫁入了姚家,這一來安家如今正值得寵,又同姚家聯合,這可不是她想要見到的,而敬貴妃也是不想要見到這樣事情的。
她如今倒是要看看,可是要好好看看能夠迷得那長樂侯死都要定下的女兒是生得什麼樣子的。
安青雲讓丫鬟去叫了素問,心中卻也是不敢確定素問到底是不是會來的,對於素問,安青雲那是半點也不敢有決斷的念頭,指不定直接一個耳刮子就被她甩了過來。
素問本是在自己房中,她也不想見到任何人,所以一早就已經吩咐了那些個安青雲撥過來的丫頭說自己不願意見人,所以也就避免了見到這府上的人,她現在既沒有心情於應對那些個姨娘,也沒有心情去應對莫氏,腦海之中所想的也就是隻有安青雲昨天的那種異狀。
這突然之間就變得痊癒起來的情況,素問倒是多少有了點眉目,那大約是同烏疆有關的,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況,素問還真的是不能確定,畢竟當初她在烏疆所處的時間也不算是很長,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她這一兩天就能夠搞清楚的,而且烏疆之中本是有着一些個規矩的,在外的時候任意地使用咒術一類的那是要被處於極刑的。
一想到烏疆,素問便是想到那個人,除非必要,她還真的不想向他求問,但到這最後的時候還是不得不去求問。所以素問一早就寫了一封信,飛鴿傳書回了烏疆,也不知道等到她知道答案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了。
原本素問一人也便算是覺得清淨,直到那小丫鬟進門來說安青雲請她出去見客的時候,素問原本那微末的一點心情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這要她出去見客便是要她出去見客的,這真當她是三陪了還是如何。
“要我見誰?”素問依舊是斜在屋子裡頭的躺椅上半點也沒有起身的意思,而糯米則是橫在她的腳邊,拉成一根油條似的橫在那邊。
“是皇長孫府上的曲妃娘娘。”小丫鬟有些惴惴不安地道了一句,期盼着素問趕緊起身前往前廳,但這半晌的功夫也不過就是聽到素問“哦”了一聲,卻還是依舊躺在這躺椅上半點也不動彈,似乎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小姐,您不去麼?”小丫鬟看着素問道。
“去,總是是要換一身衣衫裝扮裝扮纔是能夠見人不是?”素問漫不經心地反問着。
小丫鬟想了想倒也覺得素問這般說也是有幾分的道理,可小丫鬟站在那邊等了估摸着一盞茶的時間卻還是見素問躺在那躺椅上,沒有動身也沒有旁的吩咐,似乎是完全忘記了前廳裡頭還有一個娘娘在候着,而且她這眼睛閉着,倒是有點像是睡着了。
小丫鬟苦不堪言,想着自己現在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她這要是前往了前廳卻是沒有將小姐帶了過去的,到時候這質問起來的時候,她是答小姐還在休息還是說小姐不願意前來,但這般要是讓那娘娘候着,這可是……
小丫鬟在外頭急得團團轉,“小姐,你還不去麼?”
素問想也知道那小丫鬟如今是怎麼樣的表情,可素問更清楚如今這皇長孫容毅還沒有娶正妃也沒有側妃,所以這娘娘一說,多半就說的就是容毅的生母前太子妃曲妃了。她同容毅之前也可算是有過節的人了,如今這曲妃特地跑來了安家尋她,她又怎麼可能會傻傻地認爲這是一件好事,反正如今這人得罪都已經得罪了,就算現在的自己顛顛地跑出去見人也不見得是會被這曲妃原諒的,都已經被人記恨上了,素問也覺得也就無所謂這一時半會之間的事情了,何必急於一時呢。
“你急什麼?”素問慢慢悠悠地道,“女子梳妝打扮也是一件極其細緻的活,這若是出去丟了臉面只怕又是被人一頓數落,我又何必着急。”
小丫頭是欲哭無淚了,她看着素問,心想若是小姐是真的梳妝打扮也就算了,可現在是壓根動也沒動,哪裡算是在梳妝打扮了,這根本就是欺騙於人麼,難道說小姐壓根就是讓刻意地等着不成。
素問躺在躺椅上,不說話也不動作,直到是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她方纔施施然地站了起來,也沒有換衣衫也不梳妝打扮,就這樣出了門朝着大廳方向而去。
在大廳之中,曲妃的臉色是越發的暗沉,她在久等素問都不來的時候,這面色就已經是十分的難看了,她可從來都沒有遇上過那樣的女子,她願意召見她便是應該感恩戴德了,竟然還在那邊故意拖了時間這麼久都是不來的。
曲妃這臉色從青色到了那黑沉的顏色,她咬着牙道:“安將軍這位小姐倒是十分的傲氣,叫本宮好等啊!”那聲音之中滿是咬牙切齒的意味,曲妃只覺得自己這顏面無光的很,這般被人忽視的感覺還是第一次,也難怪敬貴妃對於這個女子十分的痛恨,這樣的脾性這不過就是二品的縣君一個將軍之女便是如此要是讓她有朝一日爬上了頂峰的位子,那她還不得囂張的將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內,這樣的女子委實是可惡至極。
安青雲也有些尷尬,雖說他也很想將這個前太子妃不當一回事,可到底還是礙着皇家的顏面做不得那種事情,可現在素問倒好,這稍稍遲來一些也便算了,可她倒好,這般姍姍來遲,也難怪是讓這曲妃惱怒成了如今這般的模樣。
“許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娘娘何必同一個孩子置氣。”安青雲頗有些無力地道,“我再讓人去叫。”
“不必了!”曲妃手掌狠狠地拍在一旁的茶几上,震得桌上擺放着的茶盞也跟着一顫,“本宮就在這裡等着,等着看你那好女兒到底要讓本宮等到什麼時候去!”
素問這走進大廳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坐在高坐上的曲妃這樣震怒的一句話,她全然不當一回事地上了前,虛虛地行了一個禮:“拜見曲妃娘娘。”
安青雲看着這走進廳堂來的素問,這眼神之中也是有些埋怨,他道:“怎得來得這般的遲,怎麼丫鬟沒有告訴你曲妃娘娘在這裡等着你?”這般說着,安青雲那一雙眼睛看向自己剛剛吩咐了去叫素問的小丫鬟,“怎麼的,你是沒有將老爺的話說全,還是小姐有什麼緊要的事情?這再是怎麼緊要也是應該先來見過曲妃娘娘纔是,怎的這麼一點重要的事情都是說不清楚的呢!”
小丫鬟被安青雲這一番訓斥嚇得腿一下子軟了下來,她急急忙忙地跪在地上,“老爺,奴婢知錯了。”
“同她有什麼關係,既是曲妃娘娘相見,自然是要好好地梳妝打扮一番方纔敢於出來見了娘娘的,否則怎麼是能夠叫娘娘瞧見的清楚呢是吧娘娘?”素問看着這坐在主位上的曲妃,她的嘴角帶了一點嘲諷的笑意,“但這左右來左右去,又是覺得娘娘便是這皇家的人,這後宮之中多少美人,當初的太子府之中也必定是美人無雙的,素問蒲柳之姿,又想着娘娘早已見慣了各色的美人即便是再怎麼裝扮也無用,這又換上了常日裡頭常穿的衣衫。不覺想,竟然是這般耽擱了時間。”
曲妃聽到素問說起昔日的太子府上的美人的時候,曲妃這臉色便是越發的黑沉,這覺得自己心頭的瘡疤又是被人掀起,當初太子還在世的時候最是寵愛的並不是她這個太子妃,而是府上的薄良媞。若不是太子薨的時候薄良媞尚未有孕,如今的皇長孫府上只怕還得多一個她礙眼的人,如今聽到素問這般說起的時候,曲妃腦海之中想到便是那一張風華正茂美豔無雙的臉,當初的自己差一點便是因爲沒有這般的美貌而險些被廢。
曲妃想到這些個過往,對於素問的恨意自然是更甚,她看着素問,這倒也是她頭一次瞧見素問,比起當初的那絕色的安卿玉來,素問自然是要顯得遜色的多,但也並非是一個十分難看的女子,她清麗的很,只是那眉眼太過不遜,蓋住了原本是有些溫婉的五官,嘴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整個人的薄涼意味更加的濃厚了起來,光是這一眼看去,曲妃就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比起當初的安卿玉來便是難以解決的多,因爲這安卿玉雖是有着一張漂亮的臉孔,但更多的卻還是膚淺的,那個女人所想所要的全部都寫在她的眼睛之中,曲妃見過多少的人,在太子府上和那些個美人纏鬥了許久,又是獨自一人將孩子帶大,她守了這麼久,可不是想着自己的兒子到最後會是因爲一個女人而壞了大事,只要一旦成了九五之尊,這天下間的美人都是他的又何必在意一個區區的安卿玉。
再者,當時的安家已經成了沒落之軀,曲妃自然是不願意有那樣上不得檯面的女子進了府中,哪怕是成爲一個侍妾,色令智昏。
可現在,曲妃看着素問,那原本還是青黑成一片的臉色徒然一變,道也透了幾分溫和出來,只是這轉變的速度太快導致如今這神情多半還是有了一些僵硬和猙獰在。
“我便是來瞧瞧你,能夠讓我兒惦記的這般深刻的人是生的如何的模樣。”曲妃道,“如今這麼一看,倒也是個好姑娘。”
素問但笑不語,這容毅是會惦記着她的?只怕是惦記着她死吧。素問道:“許久不見皇長孫殿下,如今見到曲妃娘娘,當問一句,殿下的傷,可是已經好全了?”
曲妃聽到素問這麼問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氣血正在不停地翻涌着,恨不得現在直接衝上了前去將人直接給撕碎了方好。她倒是還有臉問的,她如今怎麼還有這般的膽量在這裡問這個問題!素問這不提還好,一提之後,曲妃想到的便是當日自己進了宮瞧見的畫面,她這一直捧在手掌心裡頭疼愛着的兒子竟然是渾身是血是傷的模樣,而且這全身上下都是沒有一塊好肉的。她的兒子,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如今卻是因爲這個臭丫頭身上遍佈傷痕,而她現在竟然還是敢笑着問她毅兒的傷好全了沒有。
滔天的怒意在曲妃的眼中匯聚,她的手掌更是緊握成拳,她盯着眼前笑意盈盈的人,她生生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方纔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自是好全了,只是御醫囑咐還需要多休養一些,畢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
素問看着曲妃,淺淺地笑着。她想也是差不多好全了,所以這如今纔會一直惦記着她了,只怕上一次的教訓給的還不夠,又或者是這好全了所以皮在癢了,又想着要得了教訓了這才又找到她的頭上來了吧!而且看看曲妃,明明是對她恨得厲害,卻還是要裝作沒有那麼一回事一般,也不知道這一次找上門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了。
曲妃深吸了一口氣,這纔看向安青雲的方向,她這眼角的餘光也是半點也不看向素問的,並非是她不敢看,而是怕自己這一看之後就會忍不住直接衝了上去同素問廝打在一起,這樣的作爲實有傷她太子妃的身份,而且她知道素問這人是會些功夫,所以她也不敢對她這般做,到時候吃虧的到底還是自己,雖然是打不過她,但是女人的戰爭那畢竟並非是只有在拳腳功夫上才能夠比較出來的,當年的薄良媞自己能夠讓她爲太子殿下殉葬,如今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將軍府上的女兒而已,自己自然是能夠解決了她的,且還是兵不見血。
“可許了人家了?”曲妃看着安青雲道,“我聽說素問已經十四了吧,要不得多久就是要及笄了的,可有人家來提了親事了?”
安青雲聽着曲妃的問話,這心中也微微有些納悶了起來,這兩日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這一個兩個的便是都來問這親事的事情了,這長樂侯姚開復來提了這件事情,安青雲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這曲妃來問這樣的話的時候,安青雲倒是真的有些奇怪了,之前鬧得這般的滿城風雨的,而且,素問乾的好事他們心中都是清楚的,這樣的情況下曲妃竟然還來問這樣的話,這其中倒是有些微妙了。
安青雲看了素問一眼,她還是徑自地站在一旁,這眼神之中沒有高興也沒有別的什麼情緒,只是驀然地看着這一切,彷彿覺得眼前這些個事情都是同她沒有什麼關係一般。安青雲不知道素問是真的是不關心這種事情而是完全不在意,有或者是知道曲妃這樣問的用意是什麼?!
安青雲的心中也就不過就是這樣隨意地想了一想而已,他道:“還沒有定下什麼親事,不急,想着再養在身邊兩年也好的。而且這親事到底也還是要問過她的意思,她同意纔好。”
曲妃聽到安青雲這麼說的時候,心中冷冷一哼,覺得安青雲這人同以前的時候到底還是沒有什麼差別的,之前的時候安卿玉不也是這般的沒有定下親事,想着的不就是從皇子之中選上一個最好的麼,如今這安卿玉是沒有什麼價值了所以現在又開始打着素問的主意,想着又是挑挑揀揀的從中選一個好的了吧,自己剛剛問有沒有人家來提了親事這樣的問話的時候,安青雲那回答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想也不想一下就直接說沒有,這朝中的官員如今誰不知道長樂侯府上已經看上了素問,這話都已經當着那麼多大臣的面問的那樣的開了,他竟然還能這樣斬釘截鐵地說出沒有的。
這安青雲果真是虛僞的厲害。
曲妃雖是在心中對安青雲嫌棄的厲害,但這面上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表示出現,這嘴上也更是順風順水地推了過去道:“這麼能幹的丫頭留在身邊那可就是浪費了呀,本宮看得歡喜的很,安將軍,本宮去求了陛下的聖旨,許了你家這位小姐爲我皇長孫府上的側妃,你看如何?”
安青雲聞言又是一驚,這原本長樂侯府上來提親就已經算是叫他意外的很了,如今又來了一個皇長孫府上,安青雲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是一個頭比兩個大。他看着曲妃,原本還想着曲妃說出這種話來也不過就是玩笑或者是試探而已,但他這一擡眼所看到的曲妃的神情倒是認真的很半點也不像是在開着玩笑。安青雲心中也覺得疑惑的很,這,在一個多月前,皇長孫那重傷可是素問一手造成的,曲妃當時可是恨得厲害,還順帶地恨屋及烏,當時多少難聽的話都是說出口來着,可現在竟然是對着他說出這種話來,她這用意……
曲妃看着素問,見素問還是那般淡淡的神情,心想,這山野來的丫頭多半如今心中已經是振奮開了吧,想着自己是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但只要是她一進了府,到時候到底是變鳳凰還是變其他的,那可都是由她說了算,看她還治不了這個丫頭。以爲那麼一筆賬他們就會這樣算了麼,這是門都沒有的事情。她怎麼能夠這樣輕易地放過這個傷害自己兒子的女人,而他的毅兒如今可都是心心念念着如何去報這一筆仇。
原本曲妃是看不上安家的門廳的,當初安家沒落的時候她便是看不上的,如今安家再度崛起,她也是完全看不上的,誰知道那一天這安家又會像是之前那樣又重新落魄了起來,不過,素問這丫頭她是絕對不能放過的,哪怕是現在付出這側妃之名。但這小小的一個側妃又能夠代表什麼呢,而她又能夠在這側妃的位子上呆多久,到時候少了這麼一個側妃,有的是更多世家之中的千金來當側妃。
素問聽着曲妃剛剛同安青雲那一番話的時候自己也便是想要笑的,這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是成了這樣的搶手貨了,就連這被自己傷的那樣半死不活的容毅竟然也願意許下這側妃一位讓自己進門,只是素問剛剛特別想遞給曲妃一面鏡子,想讓她看看自己剛剛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是多麼猙獰的神情,她這哪裡是想要一個媳婦,這是想着將自己弄進了門之後就能夠好好地折騰自己了,哪怕是折騰死了,到時候只怕也能夠全部都推到自己的頭上來,說是自己犯了錯,不死也絕不會叫她怎麼舒坦地過着日子。
安青雲想了又想,他覺得自己果斷還是應該要尋了機會下了手纔好,這樣纔不會夜長夢多,如今這姚開復也就算了再多一個皇長孫府上,一旦真的定了下來之後,自己是要如何動手?到時候是眼睜睜地看着人出了門,而自己卻還是依舊成爲一個時時可能會發作的人?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就這樣突然之間發作在人前了。
比起這些個結親能夠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安青雲覺得自己更加看中的還是自己的健全,他要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地生活着,再也不會時不時地發作,至於這結親,就算他少了素問又如何,與其讓一個隨時可能會背叛自己,並不會管着自己死活的女兒嫁一個好人家,安青雲倒不如讓府上更容易掌控的其他三個女兒出嫁,他也並非是只有素問一個女兒的,而且他也從來不覺得素問是他的女兒。
卿夢,卿容和卿曉三個人更容易掌控,而且這些纔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纔不會隨時可能背叛自己。
“娘娘說笑了。”安青雲對着曲妃的道,“皇長孫玉樹臨風,又怎會是安家能夠的匹配的,應當另配她人才是。素問性子耿直,又非世家子女長大,許多規矩都還是不懂的,要是真成了側妃犯下了什麼錯事,到時候反倒是累得皇長孫殿下。這種念頭,臣是不敢想的。”
“這不會規矩那就學着規矩,本宮在皇室之中多年,對於皇家的那些個規矩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只要你我兩家定下婚事,到時候本宮便是親自來教導着人,本宮看長生縣君也是個聰明的人,應該不至於是愚笨至斯的,哪怕是再愚笨的人,經過本宮的調教,也斷然是不會有任何的差錯的。”曲妃看着安青雲道,“至於這件事情,並非是本宮一意孤行,毅兒也是同本宮提過,既然毅兒都已經看上了安將軍你家的千金,咱們這些個做長輩的斷然是不能做出這棒打鴛鴦的事情,也當是要成全才是,你道是也不是?”
安青雲被曲妃這問話問的是有些苦不堪言,這之前安卿玉的事情便是那般處處打壓着他,說着安家想要攀着高枝,妄想魚躍龍門,那些個嫌棄的話依舊是還言猶在耳,如今卻變成了不能棒打鴛鴦,這左右那些個話也全部都是曲妃她一個人再說的,她想要怎麼說怎麼就是她的道理,而他又有什麼可說的?!
更讓安青雲完全說不出話來的還是曲妃這後一句話,她道:“本宮已經將這件事情同敬貴妃娘娘提了一提,敬貴妃娘娘也是贊同的。”
安青雲直到聽到曲妃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面色是更加的難看了一些,這敬貴妃娘娘都已經直到的事情,那就是說,這件事情是勢在必行的了?
在安青雲整個人彷彿被雷劈過整個呆愣如木頭一般的時候,曲妃是越發輕巧地來了一句:“敬貴妃娘娘覺得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便是想着在五日之後,陛下的生辰宴上提了這件事情,一來是讓陛下能夠賜下這婚事,二來便是想着能夠雙喜臨門,這也算是一件好事,想來陛下也會樂見其成的,安將軍,你說是不是?”
安青雲聽着曲妃的話,他整個人便是不知道要如何反應的,他聽到曲妃的聲音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字字句句都是聽的極其的清楚的,但卻又覺得很是模糊,他整個人就像是踩在一團棉花上不知道該是如何反應如何說的,又或者他如今說什麼也是沒有什麼用處好了吧,這事已成定局,自己還能夠如何說什麼。
如今的朝中,雖說自己還算是受寵的,但這朝中最是不可撼動的人卻是左丞相龐馳,那是經歷了三朝的元老,門生無數。而敬貴妃是左丞相龐馳的胞妹,若是敬貴妃當着建業帝的面提出這樣的婚事,多半還是會定下的,到時候那就是完全不可逆轉的事情了。
安青雲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也已經是沒有用了,畢竟已經成了這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自己現在能說什麼,說長樂侯府上也是來提了親事的?就算現在說這樣的話也已經晚了,誰知道現在的敬貴妃有沒有同陛下說起過這件事情,到時候這當面拒旨,說是已經結親,而曲妃則是親耳聽到自己說無人提親,那時,陛下是會怎麼想?!這聖意難測,今日受寵,而他日就保不準會淪爲階下囚。
曲妃看着那呆若木雞的安青雲,她的嘴角有了一些笑意,她道:“本宮今日也便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安將軍,本宮就不叨嘮了。”
安青雲儼然已經沒有什麼反應了,甚至連送上一送都是沒有。曲妃也是不介意這一點的,她看了一眼素問,看着這個恭順地站在一旁的女子,眼神之中滿滿都是厭惡,她想,不急,很快這臭丫頭就會落到自己的手上,到時候看自己怎麼收拾她。
素問看着那曲妃,也看到了她看着自己那怨毒的眼神,也曉得若是自己真的成了容毅的側妃,曲妃和那容毅還不得直接將自己剝皮抽骨了不可,當然,素問也不認爲自己會讓他們真的活着來對付自己的。
她看了一眼安青雲,原本素問還覺得依着安青雲這樣喜歡權勢的人,如今這曲妃上了門來提出這樣的事情,安青雲應該是十分高興纔對,但看現在的安青雲,倒是有些垂頭喪氣,這眼中還有一些個失落的顏色,素問覺得這樣的安青雲委實是有些奇怪,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被人搶走了,而自己卻又無力挽回的一般。這樣的神情倒是叫素問越發覺得奇怪起來,按說安青雲對自己也沒有多少的感情在的,哪怕是他一直在口口聲聲說着自己是父親,但作爲父親,就算這婚事不是他最想要的,至多也就是覺得有些惋惜有些後悔一般,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的失落。
素問看着安青雲,見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反應,她幾步上前,便是要去把着安青雲的脈搏,這人在慌神的時候自然是最容易的得手的時候。
安青雲原本也還沉靜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想着原本這事情便是已經有些難辦了,如今又是硬生生地加進了一個曲妃,這事情變得越發的難以解決了。
五日之後的生辰宴,安青雲也能夠想象得到那宴會上所有的官員也便是全在的,到時候只要是建業帝金口一開,這件事情便是越發的難以挽回了,而自己到時候應當如何的?
這般想着卻是見一雙白嫩的手如鬼魅一般地朝着自己探來,安青雲渾身一個機靈,他幾乎是匆匆而閃,避開了素問探來的那手,這也不過就是讓素問沒有觸碰到他的身體而已,卻覺得自己這髮絲一疼,似乎是被素問扯到了幾根頭髮。
安青雲閃到一旁,幾乎是用震怒的口吻對着素問怒吼道:“你在做什麼?!”
素問倒是沒有想到安青雲會避讓的這麼及時,在情急之下,她雖是沒有觸碰到安青雲,卻是急中生智,扯了安青雲兩根頭髮。
如今聽到安青雲用那樣怒氣磅礴的聲音對着自己吼着,再也沒有先前那般小心翼翼輕聲細語的慈父模樣,素問終於是嘲諷地笑出了聲:“安青雲,你終於是裝不下去慈父的角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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