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張着袋子接着血,蛇王在被揮刀的那一瞬間扭曲了起來,身體不停地扭曲抽搐着,而她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她的雙手掐在刀口處,不論蛇的身體怎麼扭動都沒有鮮血滴落到外頭,直到最後的時候,素問收了袋子,改用竹筒去接蛇血,接了滿滿一竹筒之後,她將竹筒蓋上,繫到了自己的腰間,手上的烏金刀一轉,又豎着劃開了蛇腹,取了一顆雞蛋大小的蛇膽,放入了還提在手上的袋子。
那七彩斑斕的袋子看着不過就是平平常常的絲線織就的,但是那蛇血落入袋子之後半滴也沒有落下,甚至還能夠看到蛇血滿到了袋子的哪裡。
“阿彌陀佛!”靜禪連連道佛,“蘭若又何必殺生。”
素問挑了挑眉,嘴角掛上了笑,她道:“和尚,今日若是沒有我殺生,只怕你早晚是要葬身蛇口,蛇王不滅,你我又是闖進蛇窟的人,蛇羣得了你我氣息,早晚是要來尋了晦氣。蛇王一死,必有新的蛇王出現,自然無暇尋你我晦氣。再者,殺一蛇救一人,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沒說救蛇一命能有什麼浮屠的。”
靜禪微微一滯,容辭的聲音打斷了:“是護國寺的靜禪師父吧?”?? 將門毒女35
容辭剛剛全部心神也在那一條龐然巨物身上,一時之間也倒是沒有留心站在一旁的人是誰,直到靜禪開口說話的時候,容辭忽然覺得有些耳熟,定睛一看這認出這人是護國寺戒律院的護法靜禪。
靜禪擡頭,也看到了容辭,他有些意外,雙手合什,他道了一聲“肅王。”那姿態是規規矩矩的,只是瞧見了一個熟人,而不是瞧見了一個顯貴。
容辭偶爾也會去護國寺聽禪問道,對於寺廟之中的僧衆大多是認識的,而靜禪年紀輕輕卻已經成爲戒律院的護院,這佛法武功自然是拔尖的。
“靜禪師父自是仁心,素問姑娘也是迫不得已,一切只爲救人一命。”容辭嘴角帶了點笑意道,“還望靜禪師父見諒。”
靜禪聽到身爲肅王的容辭也已經這麼說了,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是佛家人自是不殺生也見不得人殺生,可俗家事到底不是他們說了算的。靜禪雙手合十還要再道幾聲佛,卻聽到素問開了口:“和尚,你不是還趕着去救人麼,你要是再念幾聲佛下去,只怕到時候你就得給人出喪辦法事去了。”
靜禪被素問這一聲提醒方纔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停留不得,他朝着容辭行了一禮轉身掠走,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林子之中。
容辭見素問已經取了蛇王血,雖不知道在蛇窟之中到底是怎麼樣的場景,卻也看到了那蛇王的模樣,光是看到了也覺得有些可怕。
清風半步也不敢動彈,只覺得那蛇王的一雙眼睛勾勾地看着他,怪滲人的,素問上前了兩步,接過了那劍柄,用力一抽之後,蛇王那巨大的三角腦袋一下子落了地,蛇血早就已經放得差不多了,所以蛇頭落地之後,刀口倒是沒多少血透出來。
銀蛇劍半點血跡都沒有沾上,一抖之後又纏回到了素問的腰上,劍尾微微下垂了一段,像是平平常常的銀『色』腰鏈。
“既然已經取了蛇王血了,這蛇王也就沒用了,姑娘咱們也能夠回去了吧?”
清風急忙道,他現在是什麼臭脾氣也沒有了,他瞧素問年紀不大,功夫倒是頂高的,下手的時候那一個叫做狠絕,哪裡還敢有什麼話說。
“誰和你說蛇王沒用的?”素問又從竹箱之中拿出一個布袋,抖開之後發現這布袋頗大,素問將布袋扔給清風,“這蛇王至少有百歲,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我這麼辛苦將它拖出來可不是單單隻爲了蛇王血和蛇膽而已。去,將它給我裝進袋子裡頭送到我家去,自然有人會處理!”
清風捏着布袋一臉的困苦模樣,雖說這蛇王已經死去了,但到底那麼長那麼粗的一條橫在哪裡,光是看着就能夠叫人發憷了,清風對於素問更加畏懼上了一些,顫顫巍巍地去裝着那一條粗蛇,半句也不敢爭辯。
素問將自己從山洞之中採集回來的『藥』材放入了竹箱之中,又看了一眼那日頭,現在太陽剛出,還不至於到酷熱難當的時候,山中樹木繁多,自然是要比道上清涼許多。
容辭看着那素問,她的額頭有微微的薄汗沁出,額間的髮絲有幾縷粘在額頭上,一時之間倒顯得她有幾分的稚氣。
“走吧,現在回去,還能趕得及在午時給太妃娘娘診治。”素問捋了捋自己額頭的髮絲,同容辭道。
容辭點了點頭,攢出了一個笑來:“有勞素問姑娘了。”
等容辭一行回到無雙城的時候,不過剛至辰時,城中大半的早點攤子已經開張了,一路上有不少的鋪子攤點都是炊煙裊裊的。
“素問姑娘,”容辭靠在車廂內的小福枕上,微微掀開了車簾,看着那側坐在虎背上的女子,“姑娘不若先吃點東西再去慶王府吧,這一時半會的,也不打緊。”?? 將門毒女35
容辭想着素問昨夜想必在山上也沒有休息好,一早起來就去了蛇窟,滴水未進,昨日她也說了,這蛇王血只要午時之前採集到就成,現在剛至辰時離午時還有許久的時間,只是用個早點,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用,還是儘早治療得好,免得夜長夢多。”素問拒絕,舒太妃這『毛』病眼下還沒有發作,但是也不過就是這段日子罷了,這遲一刻就會衍生出許多的變數出來,等到產生出變數之後,又是一陣麻煩,“東西什麼時候都是能吃的,但是人命延遲一刻卻是再也沒有了。”
而她在診治完舒太妃之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容辭聽到素問這一句話,他微微一怔,雖然一直以來素問都沒有表現出一種醫者的模樣,任意妄爲的厲害,可剛剛那一句話卻也道出了她到底還是一個醫者,醫者必然視病人爲第一緊要的。
估『摸』一盞茶的功夫,素問已經已經瞧見了慶王府那高高的門楣,慶王府的門口停了一輛樸素的馬車,一個婢子和一個婆子一前一後地從馬車之中走了下來,然後在馬車下襬好了踏凳,規矩地站在了一旁。
車簾一下子掀開了,一個衣着素雅的女子率先走了出來,在婢女的扶持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那女子貌美得緊,彷彿牡丹一般有着傾城之『色』,掩不住的風華,馬車的簾子又一下子掀開了,一個穿着暗『色』穿花壓雲雙面錦織就的老『婦』人慢慢悠悠地從車內走了出來,那神情微抿倒是有幾分威儀的味道,着實能夠看得出這兩人不是官宦人家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物。
老夫人一下了馬車,貌美女子就攙扶了上去,兩人走到了門房,新走馬上任的周管家正侯在門口,老夫人開了口聲音之中有幾分剛硬,“還望通傳一聲,安將軍府上求見。”
安將軍府?!
素問多看了兩眼,已經將來人的身份猜了個通透,看來在她不再無雙城的時候外出的安家的老夫人已經回來了,而且這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同舒太妃修補關係了。
她這也算是遇上故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