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的人對於蘑菇的印象還停留在吃死人的印象上,周圍人一聽有賣蘑菇的,有人變了臉,也有人抱着好奇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是兩個稚嫩的娃娃。
一個約摸四五歲,一個約摸八九歲,模樣都是上乘。
但瞧着十分眼生。
衆人又將視線移到坐在旁邊買雞蛋的老太太身上,誰料老太太在看到衆人的目光後,連連擺手,挪着雞蛋筐子到旁邊了。
她可跟這倆小傢伙不認識。
甜寶眨了眨眼,看着挪遠的老太太,有幾分不理解,但更多的是羣衆的不理解。
這?
甜寶低頭看了看自己小揹簍的蘑菇,這些蘑菇她採的都是極好的,放在空間裡時也是用靈泉水蘊養的,不論是炒着吃還是燉湯喝都是極美。
莫非今日出師不利?
甜寶小眉頭一皺,依舊用小奶聲叫賣道:“賣大蘑菇咯!好吃不後悔,養身又健康!”
“喂,小女娃,你這蘑菇怎麼賣?”一道尖銳細長女聲自人羣后傳來。
聲音剛落。
圍觀的人,避之不及的讓出一條路,似是有些畏懼眼前走出來的女子。
甜寶擡頭順着人羣瞧過去,只見一名身穿桃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來,臉上胭脂撲的老厚,血盆大口,細長的眼睛裡透着幾分刻薄,甚至還覺得十分良好的扶了扶髮髻,衝着站在前面的一名漢子拋了個媚眼。
只見那漢子無福消受,胃口一陣翻涌,直接跑出人羣嘔吐去了。
甜寶也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功力很大。
硬生生將一個高大的漢子給逼得跑出去吐了。
嘖嘖嘖。
她佩服。
誰料女子瞧見大漢跑出去的模樣,分明不覺得對方是怕她,而是嬌羞一笑,一揮手帕,聲音尖細:“討厭,死鬼!”
甜寶感覺自己也不舒服了。
一旁的君慕雲皺着眉,小手悄悄拉扯了一下甜寶的小衣服,暗示她要不要先走?
可甜寶還沒有回覆,那女人就看了過來了。
“小傢伙,你的蘑菇怎麼賣?你還沒有說呢!”
女子眼神微閃,嘴裡說是買蘑菇,可眼神卻是上下在打量着甜寶和君慕雲兩人。
嘴裡忍不住吸着口水,真的是太白嫩可愛了。
“我這蘑菇,一筐一百兩。”
甜寶聲音稚嫩帶着獨有的小奶音,一字一字的吐露出來,可說出的話卻讓周圍一羣人譁然不止。
什麼東西要一百兩?
一筐破蘑菇?
蘑菇要一百兩?
圍觀的人不淡定了。
但也不敢貿然開口,畢竟前面還有個硬茬在,同時知曉蘑菇價格帶來的震撼已經消散,眼下他們都在擔憂這兩個奶娃娃了。
別人不曉得這女人是誰,但他們鳳來縣的人都是清楚的。
這女人是春風巷裡的女子,也算是那春風樓的老鴇了,只不過是居於後院那種,專門負責挑選模樣姣好的。
春風樓裡收苦命賣女的,也收來路不正的,更收親自拐來的。
雖然春風樓實行自己拐來的,但面上來路都是正的,自然不會被人查出來什麼,就算是官差上門,也只會查出是家裡人同意,或者是自願進的樓。
而瞧着春風樓老鴇那欲要流口水的模樣,看是盯上眼前的兩個小傢伙了,尤其又看到對方出落精緻的模樣。
只怕更加興奮了。
圍觀的人唉聲嘆氣,似是再爲這兩個小傢伙感到惋惜。
處於風暴中央的甜寶,神色不變,仰着小腦袋看向臉色不變的女人,貌似聽旁邊人說這人是老鴇。
什麼是老鴇。
她還是知道的。
後世人稱呼這類人爲媽媽桑。
都是一個意思。
“你要買嗎?”
甜寶明亮的眸子看向女人,對方微眯眼睛,甜寶絲毫不懼怕眯成一條縫的女人。
哎。
再眯下去一條縫都會看不到了。
女人回過神,盯着眼前兩個小傢伙,眼底帶着勢在必得的勝利,區區一百兩而已。
“我要了,你們兩個跟着我一起走。”
“誠然惠顧,一百兩黃金。”
甜寶白嫩的小臉上帶着真摯的笑,嘴裡說出的話,卻又驚到一片人。
什麼?
黃金?
衆人的眼神瞬間變了,齊齊後退幾步,他們可不想受牽連。
女人被氣得臉都扭曲在一起,臉上撲的胭脂嗖嗖往下掉,粉色的衣襟上悄然落了一層粉,看着就覺得好笑。
甜寶看着女人不掩飾的瘋狂,小臉一板,絲毫不畏懼眼前人,“你太醜了,還是快些離開吧,別打擾我賣菜!”
說完就伸出白嫩的小手在鼻間扇了扇了,好似聞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倒也不是她做作,對方不僅醜,還難聞,不是身體的味道,而是人性的臭。
她瞧着對方門面上有絲絲黑氣縈繞,甚至還帶着旁人聞不到的腥臭味,讓她有些不適。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你也不打聽一下,這條街還有趕我的人嗎?你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老孃我啊!可是更喜歡你這種嫩嫩的小娃娃了!哈哈哈”
女子笑的有些猖狂,周圍的人不適的皺了皺眉,眼底帶着幾分不贊同,但也無可奈何
倒也不是不想管,是不敢管!
從前他們管過,結果,有的人家當晚就消失了,據說是被這老鴇使了手段,將一家子都發賣了。
自那以後,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現在好了,又有一個老虎嘴上拔毛的,硬生生的讓他們捏了一把汗。
君慕雲神色漸冷,他伸手將甜寶護在身後,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眉頭微皺,第一次見這麼醜的。
“你醜,遠點。”
別醜到甜寶了。
女子面色不善,瞬間陰沉了下來,一次兩次被人說醜,她完全沒了耐性,瞧着兩個娃娃的穿着,女娃娃是尋常的布衣,男娃娃的衣着倒是稍顯富貴。
她笑了笑。
“一百兩黃金是嗎?我出了!”
有錢給,就看你們有命花嗎?
“吶,給你蘑菇,你給錢錢吧!哦!沒錢吶?不要緊,我們在這裡等着你,你快去吧!”
說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仰着小腦袋看向老鴇,只可惜老鴇臉上胭脂水粉太厚了,只能看到嗖嗖掉下來的胭脂,壓根瞧不見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