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送着於家誠進來的兩個護衛伸手也是極好的,想到在長春宮看到的情景,實在如同人間地獄,都覺得要是能順勢把皇上給滅了,那倒是好事一件。
其中一個低聲道:“世子,要是可以的話,聯繫二皇子裡面的人手,我們也不如趁機下手,這樣什麼麻煩都能解決了。”
“能成自然是好的,可是別小看了他們,反而把自己的命留下。”楚明睿再一次低聲的囑咐他們:“這一場打鬥避不過去,我一定要受傷,等我受傷了,你們和大公子先離開,後面我會把你們的痕跡打掃乾淨的。”
“是,那我們就得罪了。”
……
周天佑出來的時候,正好楚明睿和五個侍衛守在一邊,看見他們很是驚訝:“皇上,您怎麼在這兒,這邊有點不對勁,還請皇上去安全的地方。”
周天佑一聽,反而站在那,很好奇的問:“有什麼不對勁?”
楚明睿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去巡查,自己來到皇上的面前低聲稟告:“皇上,先前的時候,屬下發現有兩個宮女鬼鬼祟祟的在偷窺承乾宮,想要抓住她們的時候,才發現她們武功高強的很,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周天佑瞬間懷疑起依依的身子不適是不是有人下手了,臉色一沉道:“暗衛,你們一起去問問那邊盯着的人有沒有什麼發現。”
四個暗衛裡有兩個快速的離開,另外兩個太監站在皇上的兩側一動不動,還有兩個暗衛在後面站着,在後面是幾個貌美的宮女低頭彎腰的站在那邊。
楚明睿正要告辭的時候,卻見後面有暗箭偷襲皇上,這下暗衛快速的動手擋下,並大喝:“快來人,有刺客。”
一時之間,不知從哪兒出來十幾個黑衣人,刀劍齊飛的對準皇上下手。
這下子,宮女們大驚失色的驚呼閃躲,暗衛們和太監們卻快速的動手,保護着皇上的安衛。
因爲這大年三十是防衛最弱的時候,可是正常輪值的禁衛軍也不少,不遠處的坤寧宮還有乾清宮邊上都起了大火,一時間整個皇宮都充滿了驚叫和大喊哭鬧聲,全都鬧騰起來。
這邊打鬥的動靜反而小了很多,變得不引人注目。
楚明睿也護在皇上的身邊,手裡的劍鋒寒光閃爍,猶如白蛇吐芯,他整個人輕盈,勢如閃電,劍法行雲流水劍風四起,氣勢不凡,把兩個黑衣人都纏住。
其實楚明睿也想趁機對皇上下手,和他纏鬥的兩人,彼此之間刀劍飛舞,可是卻是點到即止。
可是看着皇上身邊兩個太監的身手,他們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此時,他們也發現自己身邊的黑衣人越來越少了,不遠處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明顯是援軍來到,三人眼神交匯間,就知道只能走爲上策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大喊一聲‘狗皇帝,你爲了煉丹,殺了那麼多孩子,你不得好死’徹底怒了,擡起一腳照着楚明睿的肚子就踹去。
楚明睿被踹翻在地,一時之間起不來。
另外一個趁機一刀刺向倒在地上的楚明睿的胸前,萬幸楚明睿快速的在地上一個翻滾,只是到底在手臂上留下了傷口。
而這個時候,那兩個黑衣人不要命的對皇上下手,兩個太監都不敢大意,楚明睿看見一支箭往皇上射去,大喊一聲‘皇上小心。’
整個人就撲過去,抱着皇上想要躲開那一箭。
其實,就算楚明睿不護駕,邊上的暗衛已經揮刀打偏了那一箭。
不過,皇上還是很滿意楚明睿的忠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趕到的兩隊禁衛軍霸氣外露:“全都給朕抓起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不怕死的哈哈大笑:“狗皇帝,這是毒粉末,我們同歸於盡。”
在場的黑衣人都拿出個東西一扔,無數的白粉漫天飛舞,他們的人也趁機不見蹤跡。
都說橫的怕不要命的,哪怕大家能追上他們,可是都下意識的怕真的有毒,大家都很謹慎的護着皇上退後。
等到人不見了,有人才沾了粉末一查,低聲道:“上當了,這是石灰粉,”
周天佑身姿格外挺拔的站在那,濃眉鳳目帶着不容侵犯的威嚴,瞳仁烏黑閃耀着怒火,渾身都流露出讓人臣服的氣勢,怒喝:“還不快去找到他們。”
他擔心的是內宮裡自己女人們的安衛,還有依依。
一想到依依,下意識的回身,陰冷的道:“你們速去護着惠妃……”
暗衛們快速的往承乾宮奔去的時候,四個黑衣人已經挾持着依依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黑衣人絲毫不懼的看着他們冷笑:“周天佑,都說惠妃傾國傾城,要是不想她死,就都給我們讓開。”
依依嚇得臉色發白,一雙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美眸帶着驚慌失措的看着皇上,卻很堅強的不開口求饒。
“放開她,朕饒你們一命。”周天佑身上陰沉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戰慄,可是對面的黑衣人卻無動於衷。
禁衛軍和暗衛們絲毫不退,虎視眈眈的盯着黑衣人,手裡的兵器似乎都蠢蠢欲動。
一時間,全場都是殺氣。
挾持依依的黑衣人絲毫不懼的冷笑:“能和惠妃死在一起,我們幾個也是死而無憾。”說完,手裡鋒利的匕首在惠妃那優美的纖細脖頸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似乎再微微用力一點,這國色天香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損。
“不要,不準動手。”周天佑渾身帶着恐怖的氣息看着他們,心裡說不出的憤怒,咬牙切齒的道:“你們走,都讓開。”
黑衣人大聲的道:“退後,都給我退遠點。”
依依的美眸裡帶着害怕的看着他,似乎嚇得聲音都低了:“皇上……”
周天佑的眼神一暗,平時優雅天成,儀態萬千的人,如今嚇得這臉色蒼白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憐,自己退後幾步,算是妥協了。
黑衣人很快的挾持着依依離開,可是現在不是白天,皇宮裡的岔路又很多,幸虧依依一路低聲提醒,他們纔沒有走錯路。
後面奉命一直遠遠跟着保護惠妃的暗衛,見他們這麼熟門熟路的離開皇宮,心裡忍不住打鼓:爲什麼刺客這麼熟悉皇宮的地形,難不成他們一直潛伏在皇宮想下手?
等到出了皇宮,刺客們在黑夜裡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尋不到他們的蹤跡,暗衛們只好護着花容失色的惠妃回宮。
皇宮裡,皇上一怒,自然是有人遭殃,一時之間當差的都是戰戰兢兢,充滿着風雨欲來風滿樓氣氛。
……
楚明睿爲了護駕受傷,自然是受到太醫的仔細診脈,確定他受了內傷和刀傷,要好好的調養半個月。
有暗衛仔細的詢問他後,他就被擡上馬車,被太監送回忠勇伯府好好養傷,當然,帶回去的還有不少珍貴的藥材。
這下子,忠勇伯府上下的主子們,都涌到了芝蘭齋,楚老夫人和圓圓是真心的擔心楚明睿的傷勢,確定他沒大礙,忍不住念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二房的楚二爺他們看着活的好好的楚明睿,心裡很遺憾:怎麼就沒死呢?要是死了該有多好,爲着救皇上死的功勞他們可以領,還能繼承忠勇伯府,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昨兒宮裡出事,今兒一早就已經傳的滿城風雨。
楚二爺想知道確切的消息,掩去心裡的算計,一臉擔憂的問:“昨兒晚上到底是出什麼事了?你在宮裡,我們都很擔心你,好在你有驚無險。”
楚明睿現在也不想看見他們,說真的,要不是自己顧忌着祖母,再者也是因爲宮裡的事沒時間給她們添亂,要不肯定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手段。
不過,自己早晚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的。
他裝做一臉虛弱的簡單的說了些能說的:“昨兒有刺客想對皇上動手,最後沒成,爲了逃命就劫持了惠妃……”
等到大家噓寒問暖後,楚老夫人就忍不住唸佛:“真是佛祖保佑,我得去給佛祖上柱香,大家都散了,讓明睿好好休息。”
說完,又看着圓圓仔細的囑咐:“圓圓啊,你就好好的照顧明睿,別的都不用管,我那你也不用去早晚請安,當務之急,是一定要明睿的身子儘快好起來。”
哪怕知道楚明睿不會有大事,可是遠遠還是很心疼的看着他的傷口。
“嘿嘿,真的沒什麼大事。”楚明睿看見她鳳眼裡滿是擔憂的看着自己,反而勸她:“你放心,要不是真的準備妥當,我也不回去冒險。
你要知道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就是可惜他身邊的人功夫太好,這纔沒能除掉他。”
圓圓趕緊捂住他的嘴,緊張不已的開口:“拜託,不該說的別說,你現在就是一個傷患,好好的養好傷纔是最要緊的。”
楚明睿順勢握住她的手啃了啃,桃花眼裡滿是遺憾的看着她,帶着點哀怨的道:“我現在好可憐啊,你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卻能看不能吃;不過你放心,你在等我兩天,我肯定不會冷落你。”
“你就不能想點正經的?”圓圓快要被他氣笑了,真不知道他平時在外一本正經的板着臉,私底下卻是什麼肉麻話都能對自己說。
他眨了眨美麗的桃花眼,很不解的道:“這要是男女之間沒有男歡女愛,這孩子怎麼能生出來,你說我哪兒不正經了?人家不是都說……”
圓圓看着他開口就是一大串嘰裡咕嚕的話,看着真不像個病人,鳳眼清冷的看着他,帶着點威脅的開口:“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去拿針線把你的嘴縫起來?”
他看着她嬉皮笑臉的道:“媳婦,你怎麼能這樣嚇我呢?不用針線也可以讓我閉嘴的,只要你用你的嘴堵住我的嘴就好。”
她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能要點臉嗎?”
可是因爲他的輕鬆自在,自己心裡的害怕也消失了很多,看着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就知道他的內傷肯定有點嚴重,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聲道:“好了,趕緊睡覺,早點好起來也好陪我出門。”
“好,我先睡一覺,”他清俊雅緻的臉上,明亮的桃花眼裡帶着說不出的溫柔,鼻樑高挺,面如美玉,睫毛很長,薄脣秀美線條優雅:“我要早點養好身子,才能喝媳婦一起睡覺對不對?”
圓圓伸手掐了掐他的鼻子,恨得牙癢癢的:“你彆嘴上花花的,再不睡覺,信不信我讓你的兩個通房來服侍你?”
“你捨得把嘴裡的肉給別人吃嗎?”他絲毫不懼的看着她笑得勾魂奪魄,明亮桃花眼裡似乎墜入星光璀璨:“乖,好好的侍候你家男人,等我好了,不僅可以餵飽你,還可以帶着你去阮家和餘家瞧瞧。”
“那你閉上眼睛睡一覺。”
圓圓覺得自己哄他睡覺真的好累,還有皇宮真的是大染缸,看看把這純潔的少年染的都快成黃色了。
圓圓確定他睡着了,自己才起身來到外間,對着葛嬤嬤她們道:“世子現在身子不好,於情於理二房的人也會多來幾趟,讓芙蓉格外小心,免得節外生枝。”
葛嬤嬤點頭:“少夫人說的是,現在她的身子已經養好了,最好是先送出去,免得人多嘴雜;再者,每天在屋裡呆着也不好,這人心裡會特別的不舒坦。”
丫丫在邊上趕緊道:“那要不先把她送出去?”
圓圓點頭:“我想想法子,實在不行就讓人先把她送出去。”
她又看着她們道:“你們最近要格外的留意她們,免得她們賊心不死,藉機動什麼手腳。”
“另外,皇宮裡這一出事,大家肯定人心惶惶,要是有人來探聽消息,你們也要格外留神……”
葛嬤嬤看着處事井井有條的圓圓,心裡很是安慰:她做的很好,事有輕重緩急,可是她明白主次,想來不久後,她就可以開始處理府裡的事情了。
……
楚二爺把自己從楚明睿得來的消息,親自送到喬府還有三皇子,四皇子府後,這才心情極好的回到家。
都說女色惑人,他先前的時候還真的對柳悠悠很好,可是現在夫人和自己鬧彆扭,就連自己向來疼愛的女兒,也是對自己有怨言,顯得疏遠很多。
特別是這段日子,不僅是上門的客人多,就連自己要出門,有些內眷也需要周氏一起上門打點。
因此,他在書房裡轉悠了幾圈,就大步去了正房。
周氏正在招待幾位客人,看家他來了,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沒想到他者的來了,可是心裡卻有點發堵。
她想:在他的眼裡,什麼都比不上權勢的重要,連喜歡的女人也可以妥協,說不要就不要,那麼要是自己沒有利用價值,是不是也會被他棄如敝履?
楚二爺見她有客人也不避開,反而是在招呼後,就去了裡間。
外面來拜年的幾位夫人今兒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正想去見見世子妃,探聽一下皇宮裡的消息,很知趣的起身告辭。
楚二爺在裡面聽到外間的人走了,也走了出來,看着她嘆了口氣:“巧巧,我們畢竟是夫妻,我不該和你針鋒相對,先前柳氏的事是我不夠考慮周全,你想怎麼處置我都沒意見好不?”
周氏心裡很不舒坦,可是想到兒子的話,忍不住嘆息一聲:“罷了,好歹是一條命,就讓柳氏把孩子生下來吧?”
“不過,柳氏的來歷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你以後少去見她。”
她最終還是決定留下那個孩子。
楚二爺愣住了,一臉驚訝的看着她:“你,你爲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