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看着她正色道:“我覺得秦家挺好的,秦二公子性子好,妞妞和你也親近;再說續絃又不犯法,不就是有過別的合法睡了他的女人了嗎?你把妞妞當成你自己的女兒,以後再生兩個兒子,好好的過日子,看看大伯孃和三伯孃,後院乾乾淨淨的多好。”
“真是人小鬼大,”阮芯怡笑着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多謝你開導我,反正我們總要嫁人的,我就盼着你以後也好好的,你要嫁的是世子,以後就算有什麼我們家沒有人能幫的上你,自己要多長几個心眼。”
“我知道,我怎麼也要讓自己活得好一點,久一點,也好替你撐腰。”
圓圓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如同風流的紈絝子弟那般壞壞的道:“月下美人,真是人比花嬌,我可捨不得用你的血喂蚊子,晚上你若孤枕難眠,我可以陪你。”
“別鬧了,”阮芯怡差點被她逗的害羞起來,瞪了她一眼:“你今兒坐了一天的馬車也累了,趕緊回去歇着吧,我明兒再來和你說話。”
圓圓也真的累了,笑着點頭:“天黑了,二姐也趕緊回去歇着吧。”
她自己也回到房裡沐浴更衣,趁着如意她們給自己絞乾頭髮的時候,把自己在餘家做的事情和葛嬤嬤說了一遍,最後虛心請教:“嬤嬤覺得我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葛嬤嬤難得誇她一句:“你這次做的還不錯,都說升米恩,鬥米仇,餘家二房還有外債,餘家三房怎麼也不能越過二房,誰也不能說你不孝。”
圓圓故作後怕的鬆了口氣:“多謝嬤嬤誇獎,這是嬤嬤第一次誇我,我會牢牢記住的。”
又假惺惺的問:“不過你真是葛嬤嬤嗎?確定不是別人假冒的?”
還敢拿自己打趣,葛嬤嬤很想學她翻個白眼,不過她知道怎麼拿捏她,很淡然的道:“明兒小姐也該多動一下針線了,聽說你答應給世子做衣物的,到現在還沒動手,這再一耽擱,可就要嫁人了。”
“我好睏啊,原來是天黑了,該睡覺了。”圓圓只能傻笑,見自己的頭髮絞乾了,夢遊一樣爬上牀就閉上眼睛:“大家辛苦了,都早點休息吧!”
這做針線實在是要毅力,先前她動手做繡活,那是被生活所逼,爲了能吃肉;現在一想到要拿針,好像沒了當初的勇氣。
接下去的日子又平靜了下來,早上和二姐一起管家,再去陪祖母坐坐說說話,看看三嬸和小侄子,午飯後姐妹三就開始做針線,姐妹之間說說話。
當然,阮絲穎是純粹的女紅殺手,聽說氣走了請來的三個繡娘。
期間,楚明睿也來見過她兩次,夜探香閨的把戲他已經熟能生巧,哪怕繡春她們現在沒有做內應,也攔不住他的腳步。
不過他現在才上任,再加上暗地裡的事情也不少,心裡倒是又期待自己要是能早點成親就好了,每天都在倒計時圓圓要嫁給自己的日子。
楚二夫人倒是有點擔憂了,畢竟他現在去了禁衛軍,那可算是在皇上邊上,要是他真的順利,那可就糟了。
楚二夫人覺得還是要自己的耳目在大房,最好弄出點事,自己纔可以趁虛而入。
楚芝晴是二房的嫡女,向來深居簡出,喜好看書寫字,才思敏捷,聰慧過人而素有才名,明年就要嫁人;她的夫君是凌閣老的嫡長子凌修胺,禁衛軍裡的副指揮使。
先前沒有碰見過圓圓,卻是應別家的邀請不在府裡;按說她要是知道未來的世子妃上門,是該特意留在府裡見一見的。
可是楚芝晴看不起圓圓,自然是當成不知道她上門。
此時,聽了自家孃的抱怨,擡起小巧的鵝蛋臉,但見她五官精緻漂亮,肌膚嫩白如雪,身段婀娜誘人,眉眼間帶着點矜持,端的是高貴明豔不可方物。
“娘你要下絆子容易的很,”楚芝晴聲音悅耳,神色之間帶着不屑:“現在那邊不是在準備婚房了嗎,趁機安排個聰慧點的丫鬟,只要鬧出點什麼事,不就可以大做文章。”
楚二夫人聞言搖頭嘆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近女色,這讓人去倒是成了廢棋子。”
“那就想個法子讓他過來,可以趁機下藥,就算是被他發現把人弄死了,那也可以按個罪名!”
楚芝晴說完,不屑的冷笑:“一次不成那就兩次,我就不信他能次次躲過去。”
“也好,就按你說的辦,”楚二夫人欣慰的看着女兒,叮囑:“你最近多看着點你哥哥,我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瞞着我。”
楚芝晴聽到這話,倒是一臉明媚的笑容:“哥哥娶了嫂子就會收心了,也怪娘把哥哥身邊那兩個好看的通房攆了出去,剩下的那幾個哥哥怎麼看的上。”
楚二夫人正了正神色:“喬家不是普通人家,現在可不能讓她們這些狐媚的留在你哥哥身邊礙眼。”
楚芝晴想到喬知意先前和世子有過婚約,就有點不屑的道:“我聽說皇上對喬妃不如先前寵愛,倒是惠妃盛寵不衰。”
楚二夫人見自己的丫鬟守在門外,花廳裡就自己和女兒,也起了八卦的心思:“幸好惠妃沒有生下兒女,要不皇后的位置可就不好坐了。”
“惠妃真的很美,難怪皇上寵愛……”
九月底,早晚的天氣已經變冷,冬天在不知不覺裡就要來了。
楚明睿其實很不願意回到忠勇伯府,這裡除了祖母是真心盼着他好的,另外的人估摸着恨不得他馬上消失纔好。
可是祖母不僅是自己一個人的,再者老人家都想子孫繞膝。
想到再過兩個多月,自己就能娶到媳婦,以後自己就有家了,這些日子倒是經常回來看看芝蘭齋的佈置。
他的芝蘭齋留下的就是四個小廝,和四個姿色普通的丫鬟,這些人明着是他纔買來不久的,其實都是他讓人培養出來的。
不僅是爲了以後護着圓圓,也是防備他們會在佈置上動什麼手腳,更是爲了外面的丫鬟千方百計的想爬牀。
九月二十八這天下午,楚明睿從宮中出來就先回到府裡,陪着祖母用了晚飯,又說了會話,這纔回到芝蘭齋。
成親的正房要好好的翻修佈置過,這些日子要是回來住,楚明睿就歇在東廂房。
他去正房看了一下,裡面現在空蕩蕩的,可是大紅的柱子,精緻的雕花窗戶上鑲嵌着玻璃,地上是打磨過的大理石板……要等成親前圓圓的嫁妝送過來纔會像家。
他也不用小廝和丫鬟侍候,自己梳洗了就想歇下,外面的小廝來報:“公子,二爺那邊莫大人他們來了,請您過去書房說話。”
“讓他回二爺,就說我馬上就去。”楚明睿桃花眼一閃,心裡也想知道他們平靜了幾個月,現在又想出什麼幺蛾子,起身大步流星的向二房走去。
到了二房的紫琅居,有小廝領着他進了外書房,恭敬的道:“世子稍坐,二爺才送了莫大人出門,很快就會回來。”
一個高挑美豔又豐滿的俊俏丫鬟忙端着茶點進來放在他的面前,嬌聲細語的道:“世子,您用茶。”
眼神下意識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天氣雖然冷了,他也只穿了件石青色的圓領長袍,腰帶繫住他精瘦的腰身,更是顯得寬闊結實的胸膛。
楚明睿自然不會動這裡的茶點,可是面前的丫鬟一身濃郁的香味站在邊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俊臉一沉,很是不悅的道:“你先退下。”
這麼明擺着嫌棄的意味,讓那丫鬟瞬間羞紅了臉,卻沒有離開,囁囁的道:“世子,我本來就是書房侍候茶水的。”
說罷,一雙勾人的鳳眼反而多情的凝視着大馬金刀的坐在圈椅上,顯得青竹般挺拔的男子。
心道世子這幾個來越發健壯了,以前好似要瘦弱些,不過那桃花眼看自己的時候,讓自己很不得衝上去讓他抱着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這次要是失敗了,那下場肯定不會好,可是她別無選擇。
而且自己身上的藥效也開始了,現在自己只渴望他健壯的雙臂緊緊的摟着自己……
想到某些不能言語的場景,她覺得自己的心裡像是着了火一般的難受。
她先前是二公子的通房,被公子收用後,公子年少力壯,那事兒自然少不了,每個月有十來天是讓她去服侍的,也算是受寵。
可是先前卻被夫人打發去莊子上,說是要等少夫人進門後,再讓她們回來服侍。
她也知道,像她們這種身份,少夫人沒進門前,擡姨娘是不可能的,唯一依仗的就是公子的寵愛,若是這寵愛沒了,到時候恐怕就隨便被打發嫁了人。
想到要進門的是真正的貴女,她其實也不介意公子他們忘了自己,免得一個不好就丟了性命。
可是前幾天,夫人又讓人把她接回來,吩咐她……爲人奴婢,自己的命都在主子的手裡,她別無選擇的讓人在自己的身上塗滿合歡香。
她感覺自己已經渾身是火,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感覺到丫鬟火熱又露骨的眼神,楚明睿俊眉一皺,看了眼桌上的茶盞,淡淡的道:“給我換盞熱茶。”
“是。”丫鬟應了一聲,轉身去茶房重新準備熱茶。
“世子請用茶。”她把茶盞放在他的面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的味道,柔若無骨的身子向他懷裡倒去,聲音嬌軟的惑人:“哎呦……”
他的長腿一踢,就用巧勁把她整個人踢開,菲薄的脣瓣噙着一抹鋒芒過甚的弧度,冰涼入骨的桃花眼,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冷冷的看着她,充滿晦暗幽深的陰寒:“滾出去。”
丫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俊美的如同天人一般,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聲音魅惑的道:“世子,你中了合歡香,難不成不難受嗎?我會讓您不難受的,世子您抱緊我好不好,這個忍不了的……”
楚明睿似乎對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大步向外走去。
他能察覺到外面埋伏了人,也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打算,自己要是衝出去,那丫鬟就會大喊,莫大人他們肯定在別的書房,楚玉洲會在恰當的時間和他們一起走出來,看自己有多麼狼狽不堪。
要是弄死那丫鬟,那就更難聽了,肯定是做了什麼這才殺人滅口。
丫鬟的腰帶不知何時已經解開,淺粉色的長裙從她的身上滑下,露出白皙豐腴的身子,在美人燈下格外誘人。
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低語:“外面早已佈下天羅地網,世子要是現在出去,那就是自投羅網,你到時候別怪我大喊。”
楚明睿的腳步一頓。
丫鬟見了一喜,咬了咬自己的脣,起身就想去抱着他:“世子,我知道哪裡可以離開,你帶我走好不好?”
楚明睿的背後好像長了眼睛,一個側身避了過去,丫鬟用力過猛,一個趔趄額頭就撞到了邊上的多寶閣上。
丫鬟咬了咬脣,鳳眼楚楚可憐的看着他:“世子,你難道不想出去?你難道不想抱着我?”
她是過來人,知道年輕男子聞到這種香後,想要把持住有多難。
這一刻,她已經被香味主宰自己的身體,再也忍受不住渾身的燥熱,再一次的向他跑去:“世子,求求你,救救我。”
半遮半掩的雪白的身體充滿魅惑,聲音更是透着嬌媚,真是妖嬈的讓人着迷。
他桃花眼裡亮如寒星,卻沒有一絲溫度,一腳把她踢開,毫無憐香惜玉之意,聲音冰寒鋒利如刃:“我嫌髒。”
這一下用了巧勁,她被踢中後落在不遠處的地上昏了過去。
這個時候,楚明睿已經聽到腳步聲在外面響起。
他們打得是什麼主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要看見自己和一個衣裳不整的女人在書房,就算是自己清白的,也會被傳的不像樣子。
楚明睿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連這麼粗糙的法子都能想的出來,都不顧他們也會被傳帶上綠帽子。
好在,他先前早就有了打算,動手把弄暈的女人綁起來,放在大梁上後,自己拿起一個黑色的墨錠就快準狠的擊中外面的守衛,在他發出慘叫的同時,自己大喊‘有刺客。’
外面的人這下是真的不知道世子是說真的還是哄他們玩,一下子都不敢攻擊,反而楞了一愣。
楚明睿看見楚玉洲果然和幾個大人一起,從另外一邊快步走來,上前和他們拱手問好,才靠近他皺眉低聲道:“二叔,你的書房裡先前可能進了採花賊,一股合歡香的味道,你趕緊去瞧瞧有沒有人被害。”
他的話雖說是壓低聲音,可是這寂靜的夜裡,邊上的三位大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楚玉洲看着他們難掩狐疑的眼神,覺得自己的一口老血都要噴了出來,卻只能打哈哈:“是我現在年紀大了,就喜歡用點助興的香,你看你都走錯書房了,是先前留下的香味,哈哈哈……”
他要是自己不認下來,內宅之中有了採花賊,自己的夫人,姨娘還有女兒們的名聲怎麼辦?
心裡卻恨周氏也太蠢笨了,竟然想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不,他一點都沒沾上,他現在身邊乾乾淨淨的,一個女人也沒有,除非採花賊是看上了他。
而自己,現在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無事,這是世子年紀小,不懂得其中的趣味。”三位大人都打哈哈,打圓場,卻用我們懂的眼神看着楚二爺,暗自感嘆:沒想到楚二爺看着還這麼年輕,卻是中看不中用了,有他的前車之鑑,我們也得悠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