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滿城風雨(二)

“大姐,好,我聽你的。但是你要答應我,回去之後就要一直躺着。有什麼事情讓身邊的丫鬟嬤嬤幫你做。你不要親力親爲,你要不聽,你就別回去了。”何松竹故意板着一張臉,何鬆梅噗嗤笑着:“三妹,知道了,你怎麼還把我當成孩子。好,我答應你,我保證,肯定回去就躺着。”

繼而輕輕的摟着何松竹,拍着何松竹的後背:“三妹,你也別擔心三妹夫,我相信他們都會平安。你不要操那麼多的心思,別把自己弄得太累。記得多休息,你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孩子。大姐就不多說什麼,知道嗎?”不放心的揉了揉何松竹柔軟的髮絲,姐妹兩個人互相安慰之後。

何松竹幫着何鬆梅一起收拾東西,何鬆梅要回去定國侯府。林氏和林妙柔還有明嫺都過來送送何鬆梅和貝貝,最後等到馬車離開段府。消失在寬闊的街道上,何松竹還沒有緩過神。林氏遞給明氏一個眼神,明嫺迅速扶着何松竹回院子休息,一路上明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何松竹無奈的笑着。

也不知道明嫺這個丫頭遺傳誰,那麼能說。之前的明嫺聽周氏說,不怎麼說話。現在那麼能說,周氏還讓何松竹多管教明嫺。以後到了婆家可不能這樣,何松竹總說周氏想太遠,明嫺現在才七八歲。不着急,何松竹作爲明嫺的母親,自然希望明嫺晚一些出嫁,對明嫺的將來也好。

也許明嫺不理解,但是何松竹會堅持。明嫺眼巴巴的問道:“娘,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都等着十幾日了。”“明嫺,你要記得,你爹不是出去玩。可是有重任在身,你爹要沒有回來。那就有事牽絆住,我們好好的在京城等着你爹回來就行!”“嗯!娘,我陪着你,不對。還有弟弟一起等着爹回來。”

說着還小心翼翼的撫摸着何松竹隆起的小腹,不知道段智睿什麼時候能回來?也許能趕在孩子出生前回來,那就更好。母女倆一起進屋,林氏耳提面命讓林敏燕和林妙柔。這幾日不要打擾何松竹。跟夫子好好的學習,不要惹是生非。林妙柔身穿水紅的裡衫裙,用稍重的紅色繡着細密的牡丹。

外面罩着一件淺橘色的透明的輕紗衣,依舊是用金細絲線繡着雅緻的花朵,雙金縷鞋。鞋頭晃動着一顆東珠,極其的珍貴,在腦後戴上一件如意首鑲嵌鏤雕雙螭紋玉飾,側面是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和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眼裡含着暖意:“王妃,您放心,妙柔會記在心上。”

“既然你能記在心上,那很好。燕兒,你也是。”“母妃,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打擾到嫂子。”說着還朝林氏吐着舌頭,“你們呀!現在就趕緊回院子去,每個人做一條手帕給我瞧瞧,看誰做的好。”林氏既然吩咐,林妙柔和林敏燕都各自回院子去做手帕,林氏鬆了一口氣,心裡還是止不住擔心段智睿。

明明說快到京城,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現在連崔墨然都去前線,帶着五萬將士,難道前線有變?一想到這裡。林氏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慌張,迅速趕回屋裡,拿着手珠不斷的爲段智睿祈禱。明氏好不容易回到定國侯府,正好見到有一輛馬車聽在定國侯府。後來還有小廝拉着東西。

何鬆梅身邊的貼身丫鬟首先下車,看到明氏,迅速到明氏面前請安。明氏沒有想到何鬆梅居然回來,對何鬆梅擺臉色。何鬆梅依舊笑盈盈,似乎沒有放在心上。“娘,這是相公留給你的信。相公來不及看看你和爹。讓我和貝貝代替他給你們盡孝道,還請娘不要生相公的氣。”

“哼!我兒子的孝道憑什麼要你來盡,我兒子還沒有死呢!”說着明氏拿走何鬆梅手中的信,氣呼呼的進去大廳。沒有再理睬何鬆梅,何鬆梅沒有受明氏情緒影響,指揮下人搬東西進院子。明氏打開崔墨然的書信,崔墨然無非就是不能盡孝,對不起明氏和定國侯,讓明氏對何鬆梅和貝貝好一些。

不要爲難她們母女,崔墨然就知道護着何鬆梅和貝貝。殊不知這樣就更加讓明氏生氣,明氏氣憤的去了定國侯的書房,把崔墨然的信放在桌上給定國侯瞧着。定國侯無奈的開口:“你現在還想怎麼樣?”崔墨然已經走了,“我想怎麼樣?侯爺,妾身的要求也不多,不就希望墨然對我們聽我們的話。

現在你看看,墨然心裡已經沒有我們,只有何鬆梅和她的女兒。”“你這說的什麼話,那可是墨然的媳婦和女兒。你還記得當年我也爲了你忤逆我娘,這些事情,你怎麼不記着。”定國侯提醒明氏,明氏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確實當初定國侯的母親不喜歡明氏這個兒媳婦。

定國侯經常護着明氏,可把婆母氣得不行。最後實在管不了定國侯和明氏,就不管。就這樣,越來越相處好,婆母臨死前,依依不捨的拉着明氏的手。這些事情恐怕定國侯不提起,明氏已經想不起來。明氏遲遲沒有吱聲,定國侯沉靜一會兒,道:“夫人,我本來不想多說什麼。

這些事情,我也不方便說什麼。只是你對墨然他媳婦的成見太深,到底哪裡不合你的心意,想當初我娘對你不也一樣,都需要時間。我知道,也許墨然他媳婦不是名門閨秀,讓你沒有面子。可是她也沒有哪裡對不起你的地方,況且再說,墨然喜歡,我們就高高興興接受,這樣墨然也不用受累。

否則你說墨然朝中那麼多事務,回來還要操心你們之間的問題。你讓墨然怎麼辦,我很體諒墨然。那是因爲我曾經跟現在的墨然一樣,我一直沒有說,都希望你能體諒自己的兒子,哪裡知道你現在越來越過分。生孫女怎麼了,孫女不也是我們的親人,墨惠也是女兒,你不是一樣很疼愛墨惠。

其他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你實在要爲難墨然他媳婦的話,那我們定國侯府招待不起你。”定國侯之前的話。明氏都認着聽到心裡去。哪裡知道定國侯最後一句話讓明氏生氣:“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招待不起我?”難不成定國侯還要休了明氏,那不是笑話。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樣?”定國侯管不了明氏,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來威脅明氏。定國侯在心裡嘆氣。兒子,爲了你,你爹犧牲可大了。回來一定要好好孝順你爹,否則定國侯饒不了崔墨然。“你要休了我?”明氏不敢置信的瞪着定國侯,還用手指着他。

“你要是再爲難墨然他媳婦。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定國侯沉着臉,明氏惱火的說道:“你要想休了我,找年輕貌美的姑娘。你不用那墨然做藉口,你有本事你現在就休了我。”明氏不想跟着定國侯吵鬧,但是定國侯也太過分。定國侯沒有想到明氏居然能想到年輕貌美的姑娘。

這都哪跟哪,“你要這樣想也行,反正你以後別爲難墨然他媳婦。”定國侯也不甘示弱,何鬆梅在院子整理東西,正準備躺在榻上休息。就聽丫鬟告訴自己,定國侯和明氏在書房吵起來。何鬆梅迅速的讓丫鬟扶着自己過去。到了書房外面,果然能夠聽到明氏和定國侯的吵架聲。

何鬆梅有些遲疑,自己作爲兒媳婦,進去是不是不太好?有些猶豫,要崔墨然在,肯定會上去勸解。何鬆梅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現在崔墨然不在。自己就要好好照顧好崔墨然的爹孃,當然也是自己的爹孃。何鬆梅清脆的聲音響起:“父親,母親,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定國侯平靜的聲音傳過來。何鬆梅快速的進去。丫鬟留在書房門外,不敢進去。最後何鬆梅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扶着明氏回院子休息。身邊的丫鬟提醒何鬆梅,現在何鬆梅需要好好躺着休息。不能再這樣站着。何鬆梅瞪着丫鬟,丫鬟說的何鬆梅都知道,現在還沒有平復好明氏的情緒。

何鬆梅不放心,“母親,您別跟父親生氣,父親肯定在氣頭上。說的話。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哼!他都說出要休了我,怎麼會假。現在墨然和墨惠都不在,我就知道我指不望不上誰了?”明氏低着頭,何鬆梅輕輕的摟着明氏:“母親,您要不介意的話,您可以指望我。”

明氏不屑的瞪着何鬆梅:“指望你,我還能指望你?”那不是笑話嗎?連定國侯這個生活二十多年的夫君都要休了自己,何況何鬆梅,平日明氏對何鬆梅也沒有多好。何鬆梅怎麼可能心無旁騖的照顧明氏,“行了,你現在趕緊回屋養好你的身子,否則墨然回來,又要鬧騰。”

何鬆梅堅定的說道:“母親,我真的願意幫着您,只要母親您需要。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當真!”明氏似乎來勁,一下子拉着何鬆梅的手,似乎不相信何鬆梅說的話。何鬆梅再三點點頭:“只要不讓我離開相公,我做什麼都願意。”何鬆梅擔心,明氏會記仇,自己之前對崔墨然愛答不理。

現在何鬆梅後悔,李木對於自己來說,不過就是少年時期一個執念而已。何鬆梅既然已經嫁給崔墨然,給崔墨然還生了女兒。那就需要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事情都不想。明氏板着臉:“我就知道你要纏着墨然,你既然不喜歡我兒子。你別纏着我兒子,省的害着我兒子。”

明氏還護着崔墨然,何鬆梅羞澀的低下頭:“母親,我沒有不喜歡相公。”聲音雖說小,但是明氏還是聽到了。何鬆梅喜歡崔墨然,“你說沒有不喜歡,那就是喜歡了。”今日被定國侯提到之前自己和婆母的事情,明氏想了很多。後來跟定國侯在書房爭吵,那不過做樣子騙着何鬆梅而已。

何鬆梅頭已經低到胸口,要地上有縫的話,何鬆梅都想鑽進去。怎麼好意思跟婆母明氏說喜歡崔墨然,不是再談明氏和定國侯吵架要休書,怎麼牽扯到自己。“梅兒,你也別不好意思,我就是心疼墨然。墨然那麼喜歡你,你就告訴我,也讓我心裡放心,你到底喜不喜歡墨然。就告訴我一句實話。”

明氏試圖引導何鬆梅,何鬆梅沒有辦法,明氏這樣逼着自己,輕輕的開口:“母親。我喜歡相公。”當着崔墨然的面,都沒有這樣害羞。“既然你喜歡墨然的話,那以後你就好好的相夫教子,跟墨然好好過日子。行了,天色不早。你也趕緊回院子休息,省的墨然回來,又該心疼你了,去吧!”

難得溫柔對自己說話,何鬆梅頭也不回迅速回去。定國侯回到院子,自然早就打聽好何鬆梅已經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去。“夫人,你現在滿意了吧!”定國侯調侃明氏,明氏喜笑顏開的說道:“這下子我就放心多了。”夫妻兩個人也算和好,明氏就是擔心崔墨然單方面喜歡何鬆梅。

天下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得到幸福,明氏也一樣。崔墨然帶領五萬將士去前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京城。聖上坐在御書房,堆積如山的奏摺,聖上已經沒有心情用膳。訓斥的說道:“都給朕下去,滾。”太監們互相瞧着,最後都離開聖上的御書房,太監總管着急的不行。

現在該怎麼辦?聖上可不能不用晚上,那不是傷了身子。無奈之下,只能去打擾德妃娘娘。德妃眯着眼:“本宮知道了,你現在就領路。”德妃起身要去御書房哄着聖上用完膳,擔心聖上的身子。聖上責怪的瞪着太監總管,德妃挺着七個月的身孕。這樣晚還過來,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太監總管迅速告退,把時間留給德妃和聖上。德妃一頭青絲用蝴蝶步搖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會說話。小小的紅脣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

可愛如天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絃,肌膚如雪。簡單又不失大雅,嫵媚雍容。鬢珠作襯,乃具雙目如星復作月,脂窗米分塌能鑑人。略有妖意,未見媚態,淡紅色曳地水袖對襟紗衣,水綠色雙碟細雨寒絲水裙。外罩淺米分色雙帶流蘇淡袍。

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隆起的小腹束住,手中輕捏着一方自繡的米分蝶戲花的手帕。嫵然一段風姿,談笑間,唯少世間禮態。斷絕代風華無處覓,唯纖風投影落如塵。眉心天生攜來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紅梅。“聖上,就算政務再多,您也不能不用晚膳,正好妾身陪着聖上一起用。”

德妃走到聖上的身邊拉着聖上起身,聖上無奈的說道:“你呀!真拿你沒有辦法。”只能隨着德妃,最後聖上被德妃拉着去德妃的寢宮。皇后現在已經到了氣憤的境地,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現在的皇后不過空有虛名而已,聖上幾乎不來皇后的寢宮,不得盛寵的皇后,在後宮中能夠什麼威嚴。

還有誰能真正的尊重皇后,皇后現在太不甘心。高高在上的皇后,還沒有德妃和蕭妃那兩個小賤人日子舒服。就因爲自己的肚皮不爭氣,可是能怨恨自己嗎?聖上很少來自己寢宮,就算來了。也只是睡覺,不碰着皇后。要皇后獨守空閨,皇后怎麼能身懷六甲,誕下皇子。

還不是白白便宜德妃和蕭妃,不行,憑什麼。皇后越想越不甘心,皇后輕輕的揮揮手:“行了,你們都下去,本宮要就寢了。”宮人們巴不得早些離開皇后的寢宮,伺候皇后可不是好活。這些沒有眼力見的宮人,等到有時間,不會放過她們。皇后絲毫不知道,現在的她就像一個狠毒的婦人。

突然間冒出一個黑衣人出現在皇后的面前,寢宮內的宮人已經離開。皇后靜靜的擡起頭,就知道他沉不住氣。沒有等到皇后開口,黑衣人主動開口:“皇后娘娘,考慮的怎麼樣?”直勾勾的盯着皇后,皇后勾脣淺笑:“本宮憑什麼要答應你?”皇后這是不答應,黑衣人輕笑着。

“皇后,你要識趣一些,就跟着我合作。我不會讓您失望!”黑衣人誠懇的眸子盯着皇后,可惜皇后不相信,嘲諷的說道:“你說的話,本宮怎麼能相信?”皇后戒備心很重,“皇后,那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黑衣人迫切需要皇后相信自己,皇后冷笑。

“你真的想要本宮相信你,其實很簡單。”很簡單,黑衣人挑挑眉,怎麼都不相信皇后說的話。簡單,如果簡單的話,自己也不用三番五次的來皇后的寢宮。讓皇后答應跟自己聯盟,黑衣人耐着性子:“娘娘,請說。”還沒有等到黑衣人說完,皇后迅速走到黑衣人的身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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