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昨日何松竹告訴周氏,今日早上林氏要離開京城回去大梁國。於情於理,他們都要來送送林氏。林氏看到挺着大肚子來的周氏,笑盈盈的上前拉着周氏:“李夫人,你怎麼來了?”“王妃娘娘,您都要離開京城,妾身怎麼能不來送送你呢?”周氏實在捨不得林氏離開。
上一次何松竹去探望周氏,跟周氏說了林氏的身份。周氏在心裡心疼林氏的遭遇,如今林氏要回去大梁國,周氏保佑林氏一切平平安安。“多謝李夫人,李夫人,我跟竹兒很投緣,竹兒現在也是我的半個女兒。只是我沒有辦法,要離開京城,日後竹兒和智睿就拜託李夫人多多幫忙照顧。
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儘管寫信到大梁國找我。”一邊是親生兒子段智睿,林氏虧欠許多,一邊是林敏燕和鎮南王,林氏也虧欠許多。沒有辦法兩全,林氏權衡之下,決定回去大梁國。陪在鎮南王和林敏燕的身邊,段智睿雖說有不幸的童年,但是如今有何松竹還有明嫺陪在身邊,也夠了。
周氏自然滿口答應會好好照顧段智睿和何松竹,不用林氏囑咐。周氏也會,林氏上了馬車,段智睿一直隱忍着眼中的淚水。擡頭仰望着天空,硬是把自己的淚水逼近去,不想讓林氏看到。何松竹緊緊的握住段智睿的大手,給段智睿支持和力量,林氏揮揮手,馬車往前行駛。
林氏多想把段智睿和何松竹這些人永遠刻在腦海中,日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們。馬車漸漸遠離,林氏也放下簾子。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嘩嘩流下來,只能用帕子自己輕輕的擦拭着。這個決定是林氏自己做的。不管結果怎麼樣,林氏都不會後悔,也不會怨恨任何人,段智睿的好心,林氏知道。
周氏和李如峰也離開段府,李如峰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周氏上馬車。送走了林氏,現在又送走周氏和李如峰。明嫺仰着頭:“娘。爲什麼奶奶要離開。外婆和外公也要離開,不跟我們住在一起。要住在一起多好,我每天都會很開心。”明嫺耷拉着小耳朵。何松竹輕柔的揉着明嫺的腦袋。
“明嫺,你要記住,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你要學會笑着接受,再說了。我們也不是以後見不到奶奶,和外婆他們,一樣可以見到。你要聽話的話,日後爹孃就帶着你去大梁國看看奶奶。外婆和外公離我們很近。我們會經常看到他們的,好了,趕緊進去。外面冷。”
何松竹理解林氏的心情,畢竟鎮南王對林氏付出那麼多。林氏回報也是應該。也許林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慢慢愛上鎮南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是人都有感覺,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想清楚。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何松竹本能的依偎在段智睿多的懷裡,“相公,不是派人去跟着母親,你別擔心了。”
段智睿把頭埋進何松竹的胸口處:“竹兒,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心裡忍不住想着母親,從小我對母親就沒有印象。好不容易長大了,母親出現了,慢慢的有了感情,現在母親就突然離開。”有些難受肯定的,不過何松竹相信,時間是治癒一切傷口的良藥,時間長就好了。
很快段智睿就被何松竹轉移話題,貼着何松竹隆起的小腹,跟肚裡的孩子說說話。何松竹垂眸,這樣的日子真的很舒服。只是何松竹越來越不安,“相公,你有沒有查到什麼?”何松竹突然開口問着,段智睿搖搖頭:“現在還沒有頭緒,不着急。再等等看吧!估計快了,你呀!
不用擔心這些事情,好好在院子休息養胎。把我們的兒子養好就行,這些事情,我來就行。”段智睿在前線的時候,何松竹整日提心吊膽。害怕段智睿出了什麼意外,變的很堅強。如今段智睿回來,何松竹就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大石頭也落地,能夠有一個男人給你依靠,那感覺真的很踏實。
心裡暖暖的,何松竹輕笑着勾脣,段智睿也覺得心安。扶着着何松竹隆起的小腹,感受着孩子的帶給自己的安全。靜妃好不容易從太監總管的口中得知,聖上還是二皇子的時候,曾經多次去見過何鬆萍。靜妃就說,他們之間肯定有貓膩。否則的話,聖上怎麼好端端的留在寢宮用膳。
現在靜妃該怎麼辦?知道這個大秘密,聖上是不是想得到何鬆萍。這個靜妃可以幫着聖上,只是靜妃不知道怎麼跟聖上開口。靜妃一直從晌午想到傍晚,還沒有想好。還沒有意識到,已經天黑。聖上在御書房用完晚膳,就來靜妃的寢宮。靜妃不免激動,聖上終於來自己的寢宮要自己侍寢。
就知道聖上會憋不出,男人嘛!要是時間長沒有女人,會很容易憋壞。靜妃還算比較瞭解男人,聖上一身便衣出現在靜妃的面前,主動的扶着靜妃起身。靜妃心裡甜蜜蜜的,不過接下來聖上的話讓靜妃有些失落。“朕今日來,就是有一件事情要拜託靜妃。”聖上有事情拜託靜妃,該不會跟何鬆萍有關係。
何鬆萍在院子苦苦的等着樑新達,一直都沒有等到。何鬆萍已經連着兩日沒有跟樑新達說話,每次看着樑新達從自己的眼前晃過。都有些急切,多想跟樑新達說說話。可是樑新達倒好,不理睬何鬆萍就算。何鬆萍也可以理解,但是總要告訴自己一個理由,何鬆萍哪裡做的不好,還是不對。
讓樑新達生氣,可以改正。可是樑新達倒好,不理不睬,王氏還讓何鬆萍主動去跟樑新達說話。王氏哪裡想到,樑新達現在別提多麼厭惡何鬆萍。何鬆萍決定了,不能再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何鬆萍鼓起勇氣來到樑新達的書房外,小廝在門口守着。“讓開,我要進去見公爺。”
“夫人,您別爲難奴才,公爺吩咐過了,不見夫人。”小廝很直接,就算得罪何鬆萍也沒有辦法,樑新達的吩咐。誰敢違抗。除非小廝不想在樑國公府待着。孰輕孰重,小廝很清楚。何鬆萍從衣袖掏出一把匕首,對着小廝:“趕緊給我閃開。否則我的匕首可不長眼。”
赤裸裸的威脅着面前的小廝,小廝嚇得不輕。趁着小廝遲疑的時候,何鬆萍趁機開門進去。晚上守在門口的小廝就一個,何鬆萍看到樑新達還在燭光下看着書。有些捨不得。樑新達擡起頭看到何鬆萍一身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嬌媚無骨入豔三分。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
只是美人有毒,現在樑新達纔算知道。小廝跪在樑新達的面前:“公爺,奴才無能,攔不住夫人,還請公爺恕罪。”小廝心驚膽戰,要是樑新達怪罪自己的話,那麼自己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樑新達勾脣:“行了,你下去吧!”看樣子樑新達不怪罪自己,小廝趕緊出去關上門。
讓何鬆萍和樑新達好好談談也好,省的他們這些小人倒黴。樑新達沒有主動說話,似乎就當何鬆萍不存在,接着拿起書看着。何鬆萍大步走到樑新達的面前,一把拿走樑新達手中的兵書,“樑新達,你到底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要這樣對我不理不睬?”
何鬆萍的心裡覺得很委屈,也不敢去跟周氏還有姐姐們去說。另外也覺得有點兒丟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就不能放棄。樑新達勾脣:“何鬆萍,我不想跟你說話,你現在趕緊離開我的書房。”“不想跟我說話,你說不想跟我說話,就不說話了。你讓我離開我就離開,你以爲我何鬆萍算什麼。
樑新達,你不講理,我可是在孃的面前幫你說好話。你纔可以離開京城去前線上戰場殺敵,現在你居然過河拆橋,你好樣的!”何鬆萍一個着急把樑新達的兵書仍在地上,樑新達眯着眼:“何鬆萍,你不要不知道分寸,我已經算給你留面子,你不要逼着我!”
“我逼着你,樑新達,好,今日我們就把話說清楚。我怎麼逼着你了,你從前線回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我不理不睬,你說,你是不是外人有女人了?”何鬆萍只能這樣猜想着,樑新達深吸一口氣:“我就是外面有女人了。”樑新達沒有反駁,還承認,何鬆萍一下子有些晃神,眼淚不知不覺就涌出來。
彷彿墜入冰冷的地窖中,深不見底,遲遲沒有辦法出來。何鬆萍心一橫,咬着牙:“樑新達,既然你外面有女人了,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你現在就把休書寫給我,我們不過了。”正好給外面的女人騰地方,心裡都沒有何鬆萍,何鬆萍幹什麼要纏着樑新達,對雙方都不好。
何鬆萍在心裡告訴自己,樑新達這個混蛋。再也不要見到樑新達,樑新達沒有任何的遲疑提起筆,何鬆萍眼眶不免紅潤。“樑新達,你混蛋。”樑新達什麼話都沒有說,低着頭在寫休書。何鬆萍握緊拳頭,想要上前阻止樑新達。慢慢的停住腳步,樑新達外面都有女人。
自己何必死皮賴臉的纏着樑新達,這樣還有什麼意思?樑新達已經不待見自己,何必把自己弄得那麼委屈。何鬆萍不想如此,但是沒有辦法。很快樑新達把休書仍在地上,“何鬆萍,你們夫妻如今緣盡,你趕緊拿着休書回孃家去。你的嫁妝都帶走,我們樑國公府的一切,你都別想帶走。”
“你以爲我稀罕你們樑國公府的一切,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等着,我明天早上就離開,從你的眼前消失。不會再打擾你的!”何鬆萍說完氣沖沖的離開。樑新達沒有吱聲,目送着何鬆萍離開的背影。何鬆萍徹夜難眠,抱着休書,不知道流了多少淚水,早上早早就起來,讓貼身的嬤嬤和丫鬟收拾。
馬上就準備離開樑國公府,嬤嬤嚇得不輕。有些着急的說道:“夫人。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跟公爺和老夫人商量一下。”“不用了,我說什麼,你照做就行。要不然的話,你就一個人留在樑國公府。”何鬆萍自己回去,嬤嬤趕緊答應:“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奴婢現在趕緊去收拾。”
等到王氏聽到何鬆萍要離開樑國公府的時候,何鬆萍已經到大門口。何鬆萍也想去給王氏拜別。但是心裡還是很傷心。過不去樑新達那一坎,樑新達那個混蛋。直接給了休書,王氏連忙一路小跑的來到大門口,希望何鬆萍現在還沒有走。何鬆萍已經上了馬車。正好要準備離開。
王氏大聲的喊着:“萍兒,萍兒,你等等。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好幾車的嫁妝已經在前面出發。何鬆萍是最後一輛馬車。聽到王氏的聲音,何鬆萍沒有掀開簾子。身邊的嬤嬤小聲的說道:“夫人,老夫人在喊您。”示意何鬆萍下來,何鬆萍板着臉:“不用停,直接走。”
車伕自然聽何鬆萍,王氏氣憤的不行,何鬆萍的馬車已經出發,沒有停下。“你們都冷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的跟上。”小廝趕緊去找馬車來,王氏不由的想要罵人,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何鬆萍怎麼會帶着嫁妝離開,肯定跟樑新達有關係。王氏最後還是去書房找樑新達,樑新達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王氏氣憤的拿着書桌上的書往榻上樑新達的方向砸去,“你現在還有心思睡覺,趕緊給我起來。”樑新達沒有動靜,王氏直接衝到樑新達的面前:“你現在到底想怎麼辦?萍兒哪裡不好了,你要跟萍兒鬧騰,如今萍兒都帶着嫁妝離開樑國公府,你趕緊給我起來,把話說清楚。”
上前抓住樑新達的衣襟,樑新達慢慢的睜開眼睛。“娘,您別這樣,讓我好好休息行不行?”“不行,你跟我說,你跟萍兒到底怎麼回事?剛剛我在門口喊着萍兒,萍兒都沒有理睬我。肯定你惹着萍兒,萍兒現在生氣了。我怎麼跟親家母解釋,你呀!就是不給我省心。”
責備的盯着樑新達,樑新達很認真:“娘,您不是之前一直都不喜歡何鬆萍。現在我如你的願,以後何鬆萍再也跟樑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您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我娶進門就是了。”樑新達那麼聽話,肯定其中有詐。“你別忽悠我了,你喜歡萍兒,怎麼可能聽我的話,當初不一樣的要娶何鬆萍。
你現在娶到人家,一點兒也不珍惜。你呀!我不知道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真的氣死我了。”王氏一邊說,一邊點着樑新達的腦袋。“好了,娘,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您以後就別逼着我了。好不好,算做兒子的求您了。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也不在乎一個何鬆萍,不是嗎?”
樑新達說的雲淡風輕,王氏不吃這一套:“你老實跟我說,你跟萍兒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也許誤會呢?你趕緊跟娘說說,或許娘能幫上忙。”充滿期待的雙眸注視樑新達,樑新達坐起來:“娘,您真的別管了。如今我已經把休書給了何鬆萍,何鬆萍也帶着嫁妝離開。
這樣不是正好,我們兩不相欠。您呀!就好好看看京城的大家閨秀,有您看中的,您就上門提親。我娶進門給您生大胖孫子就行了,娘。”王氏用力的捶打樑新達,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樑新達,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你太讓我失望了。當初我不讓你去前線,萍兒說她有身孕。”
樑新達猜到了,否則依照王氏堅強的性格不會如此。“你知道你離開前線,我們在京城發生的事情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王氏沒有隱瞞,把何守春用自己威脅何鬆萍的事情都告訴了樑新達。這件事情確實樑新達不知道,可是如今就算告訴樑新達,又能怎麼樣?
已經決定的事情,再怎麼樣也不會輕易改變。“娘,我知道您現在對我很失望,那也沒有辦法。我就是您的兒子,您要不願意的話,不要我這個兒子。”樑新達越說越離譜,王氏就更加生氣的捶打樑新達。樑新達咬着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隨着王氏,只要王氏能發泄就行。
“我不管,我就只認萍兒這個兒媳婦,其他不管什麼姑娘我都不喜歡。天仙下凡也不行,你趕緊起來,跟我去給親家母賠不是。把萍兒接回來,夫妻之間有些小打小鬧,那很正常。你岳母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會體諒你的。趕緊收拾收拾,我們準備走。”王氏逼着樑新達把何鬆萍接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