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清俊的背影緩步走出門外,駱程銘的臉色陰沉得跟要滴水一般。
回頭看了看一臉笑容,正與劉景方拱手告別的雷方成,這眼中一絲怨怒之色閃過,但卻還是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
他與這位雷師兄向來不和,在這虛雲城更是互相爭權奪利,此事若不是看在同爲雪山派的份上,只怕都絕對不會出面。
現在劉景方放過了這個小子,只怕剩下來鍋就得落到在家頭上了。
這般想着,駱程銘卻是無可奈何,恨恨然地看着那逐漸走遠的清俊背影,只恨不得一掌將對方劈死。
但想着方纔劉景方那詭異的舉動,駱程銘又只覺得心頭一陣發涼;劉景方可是實打實的半聖,連他都不敢出手,自家還偏偏找上門去招惹。
想到這個,他就恨不得將那該死的駱旭明挖出來再鞭屍一陣。
只是這個時候,駱程銘也只能是惱怒地一跺腳,趁着劉景方還在與雷方成客套,轉身快步離去。
先做一些準備和計較再說。
彷小南清清爽爽地走出了城主府,看了看天空上掛着的太陽,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可怕!全盛狀態下的半聖真是嚇死人了!”
一邊搖頭,一邊走下城主府的階梯,彷小南緩步地朝着客棧走去,臉上淡笑依舊,驚得那些伸頭縮腦的路人碎了一地的眼鏡。
送走了兩批人,城主府終於安靜了下來。
“方小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雷方成摸了摸下巴,一雙濃黑的眉毛微微擰起,眼中露出沉吟之色。
旁邊的管家稍稍垂目,不多時便緩緩睜開眼來,緩聲道:“據說天盟下界之時,遇到下修界最大阻礙破天盟,便是一位名喚彷小南的年輕修士所創!”
雷方成眉頭一挑,愕然道:“難道真是一人?”
下修界出衆之人不多,除卻那位鎮守,據說便是這位最是聲名顯赫。管家言語道。
“嘶...”
雷方成輕吸了口氣,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面,緩聲地道:“老羅,你覺得此人如何?”
“古怪!”管家道。
“古怪?呵...是啊,古怪,古怪的很啊!”
雷方成目光幽遠,緩聲地道:“劉景方那等人物,竟然連殺子之仇也能放下,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麼?”
管家愣了愣,想了想,道:“您也不知道?”
“不知道!”雷方成皺眉搖頭,道:“當時兩人已經一觸即發,但在劉景方那個弟子出聲之前的那一瞬間,似乎劉景方的蓄勢待發的那一招已經有些...有些......”
管家靜靜地等着雷方成的言語。
“有些變化了,或許...有些像是衰退,或者他已經有了悔意!”說到此處,雷方成眉頭一縮,搖頭道:“但不管如何,這個彷小南很有問題,讓人......算了,先放一放!”
“是,先放一放!”
管家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決定;當然,他也覺得是對的。
雪山派從來不怕任何人,但保持足夠的謹慎,卻是城主大人這些年來能夠順利成爲半聖以及坐上這虛雲城城主之位的主要原因。
“那...副城主那邊?”管家提醒道。
雷方成眉頭一揚,沉聲地道:“既然這彷小南無事,那麼劉家的壓力多半會轉至他身上;此事,我們無需插手;既然是他惹下的事情,那麼就得他自己負責!”
“想來劉景方也會給我雪山派一些面子,不至於鬧得太難看!”
管家鞠身,道:“大人所言有理!”
方纔一屋子的人,此時心情各異。
回到客棧房間,交代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的劉景方剛剛進屋,臉色便是驟然一片青黑。
將房門關上,便盤膝坐到了靠牆之處桌子之上的神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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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輕捏法訣,面容肅然地輕輕向着神像一鞠身之後,整個人便微微閉上眼睛,瞬時一片陰涼氣息瀰漫了整個屋內。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劉景方纔緩緩睜開雙眼來,看了看桌子上的神像,又是恭敬地一鞠身之後,才緩緩站起身來。
隨着劉景方打開房門,陰涼之氣悄然散去。
“初平在哪裡?”劉景方看向守在門外的弟子,沉聲道。
“初平師兄聽着您的話一直在房間!”弟子恭敬地答道。
“嗯!”劉景方應了一聲,便朝着劉初平的房間走了過去。
“師尊!”
將劉景方迎進屋內,劉初平恭敬地行禮,道。
“嗯!”劉景方點了點頭,便在屋內椅子上坐下,看了看鞠身而立的弟子,沉聲道:“怎麼回事?”
“弟子......”劉初平那有些木訥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跪下恭聲道:“小南確實是於弟子有大恩,還請師尊.......師尊見諒!”
看着跪伏於地的弟子,劉景方深吸了口氣,道:“他確實是下修界之人?”
“正是!”
“他叫你師兄?”劉景方再次道。
“弟子與小南乃是校友,我高他數屆,故而被他稱之爲師兄!”
劉景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輕輕點頭,道:“這麼說來,他年紀比你小?”
“是的,他今年...今年應當才二十四五歲纔是!”劉初平想了想,答道。
“二十四五......”劉景方的麪皮輕輕地抽動了一下,今天自己生生地被一個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嚇成了這般模樣。
想想自家二十來歲的時候,還只是一個神通初境而已,可現在......
“簕神......可有神令降下?”劉景方深吸了口氣,沉聲道。
“有!”劉初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劉景方,道:“簕神命我阻止您出手!”
“阻止!”劉景方似乎並不意外,只是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簕神爲何要我不出手?”
“簕神說......小南...小南不能死!”劉初平遲疑了一下,還是言語道,反正簕神原話雖不是這樣,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呼!”劉景方長長地呼了口氣,擡頭看了看窗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之色,但卻又無可奈何。
當時簕神已經分神降臨,可就在自家要出手的一刻,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直接抽身退去。
什麼對方不能死,明顯是簕神感覺到了什麼,怕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