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布洛斯的景色越來越開闊,大樹的密度在減小,低矮的花草越來越多,人的感覺也是從壓抑到了心境的開闊。
突然,小田莉瑪大叫了起來:“老師,快來看,快!”
託泰克差斯基快步走了過去,小田莉瑪很少這樣大驚小怪,除非是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
“老師,你看,”小田莉瑪指着一簇鮮豔的花朵,“這喇叭花開到了紫薇樹上。”
“你確定是開在紫薇樹上嗎?”託泰克差斯基驚掉了下巴,因爲一般來說,喇叭花最多是攀援在別的樹上,不可能開在別的樹上。
“是的,是紫薇樹開出了喇叭花。”小田莉瑪指着喇叭花的根部,指示託泰克差斯基去看,因爲老人家的視力不好,有可能看不清楚。
託泰克差斯基終於看清楚了,確實是喇叭花開在紫薇樹上。“紫薇樹開喇叭花有什麼稀奇的?”龐小南湊了過來,心想你們這些城裡人,沒看過鄉下物種的多樣性嗎?
託泰克差斯基轉向龐小南,說:“你看過紫薇樹開喇叭花嗎?”
龐小南搖了搖頭,說:“沒有啊。”
“沒有你說不稀奇!”小田莉瑪惡狠狠的瞪着龐小南。
“雖然我沒看過紫薇樹開喇叭花,可是植物不都是可以嫁接的嗎?”龐小南不以爲然道,“說不定這是哪個喇叭花的種子掉到了紫薇樹上,然後在紫薇樹上開出了花呢。”
龐小南的想象力很豐富,不過在黑曼巴護衛隊員聽起來,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這時布克頓林走了過來,因爲他發現隊伍停下來了,走到紫薇樹前,他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龐小南轉向布克頓林,說:“隊長,他們在研究紫薇樹上開喇叭花。”
布克頓林好奇的看向那簇奼紫嫣紅的喇叭花,問道:“紫薇樹開喇叭花,確實有意思啊,不過,這有什麼說法嗎?我是說,這很奇怪嗎?還是說,根本不可能?”
布克頓林擡起頭看了看託泰克差斯基,又看了看小田莉瑪,意思是你們停下來就爲了研究紫薇樹開喇叭花,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重大的發現不成。
“布克頓林少校,”託泰克差斯基摘了一朵喇叭花下來,“你可能有所不知,在真實的環境下,紫薇樹是不可能開出喇叭花的。”
“老人家,你這話是真的嗎?”龐小南覺得託泰克差斯基有些大驚小怪,嫁接是很普遍的技術,“你可別忽悠我們,至少我們都吃過蘋果梨吧,兩個不同的植物種類,不是可以嫁接到一起產生新的物種嗎?”
託泰克差斯基拿起喇叭花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喇叭花的味道幽香撲鼻,不像一般的喇叭花那種清淡的味道。
他看向龐小南,說:“嚴格來說,你吃的那叫梨蘋果,沒錯,那是蘋果和梨嫁接的產物,這裡面還有一個著名的故事。”
布克頓林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錶,隊伍行進到這裡,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一個時辰,大家都有些疲憊了,於是他宣佈說:“大家休息一下吧,順便聽聽託泰克差斯基教授講講故事。”
於是,科考隊席地而坐,黑曼巴護衛隊圍在左右,一起聽託泰克差斯基講那古老的故事:
米哈朵夫是一位出色的小學圖畫教師,他在這個偏遠的小城中教了一年又一年圖畫課。他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標準評價學生的圖畫作業,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像以往一樣,米哈朵夫翹着有些俏皮的小鬍子走上講臺,教學生畫蘋果。他繞着教室看了一圈,小鬍子快活地抖動着,他滿意極了。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牆角的課桌上這裡坐的是剛剛轉到班裡的尤里卡,他的父親是大森林的護林員,因病調到小城工作似乎是故意搗蛋,尤里卡的蘋果又長又圓,蒂部尖尖的,並且塗上了梨黃色。可以說,他畫的根本就不是蘋果。“你畫的是蘋果嗎?”孩子回答:“是蘋果。”“我看倒有些像梨。”“是的,老師,有些像梨的蘋果。”米哈朵夫壓着火氣告訴那孩子,蘋果是扁圓的,應該用淺黃色,再加上一些鮮豔的紅色。他的口氣非常的溫和,他希望用老師慣用的說理、感化方法,使尤里卡放棄這個像梨的蘋果。但這個孩子壓根兒沒在意老師的溫和,他說,在大森林裡,一棵蘋果樹和一棵梨樹各自被雷劈去了一半,兩棵樹緊緊靠在了一起,長成了一棵樹,一面結的就是這種像梨一樣的蘋果。他吃過這種蘋果。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吃過這種蘋果的人,因爲,這兩棵樹只結了一個蘋果,後來,兩棵樹慢慢爛掉,都死了。
專注傾聽的米哈朵夫從故事的結尾感到了嘲弄的味道。他“嚓”的一下撕掉了那一頁像梨一樣的蘋果,“要麼拿出你所說的蘋果,要麼就乖乖地畫我的蘋果。否則,就再也不要來上課了!”全班同學鬨堂大笑。這個從大森林的土頭土腦的小男孩可憐巴巴地縮在牆角,但他仍執拗地堅持:“確實有這種蘋果,我吃過這種蘋果。”
第二天孩子拿着畫滿了蘋果的作業本乖乖地走到他面前。令米哈朵夫吃驚的是,這些蘋果比其他學生的蘋果都畫得好,只是每一個圓潤鮮豔的蘋果邊都灑滿了斑斑點點的淚漬
如果尤里卡是一個愛說謊的孩子,事情也就那樣過去了。但經過米哈朵夫明察暗訪,尤里卡從不說謊。米哈朵夫雖然一如既往地上他的圖畫課,但是那兩撇可愛的小鬍子像是患了感冒,再也不會歡樂地抖動了:那些淚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每一節課都是一次折磨——他不敢看縮在牆角的尤里卡,更害怕同學們對尤里卡的嘲笑,那些尖銳的笑聲像錐子似的紮在心上。
他知道,他必須弄清到底有沒有像梨一樣的蘋果。他到護林員家裡打聽,他一趟趟到郵電所去發信,他到處詢問,但都沒有結果。終於有一天,他跳上了一輛破舊的汽車,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一千公里外的國家園林科研所裡,園藝家米丘林聽完他的故事,突然瘋了似的跳起來拿出了伏特加酒,爲他的故事、爲他身上一千公里的塵土、爲他令人尊敬的痛苦與他一次次乾杯。米丘林激動地說:“親愛的米哈朵夫,我的確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這種蘋果,但我必須感謝你。回答這個問題至少需要三年,也許,三年之後的秋天我會送你一個像梨一樣的蘋果。”
三年過去了。突然有一天,教室的大門被猛地撞開了,一個披着厚厚塵土的人走了進來。這正是偉大的米丘林,他的手裡握着兩個神奇的金黃金黃的蘋果。米丘林走上講臺,向同學們講述了他從米哈朵夫講述的故事中得到的啓示,採用嫁接術獲得梨蘋果的經過:“這是植物界的一場真正的革命,有了嫁接術,我們就有了成千上萬種沒有見過沒有吃過的神奇水果。而開始這場偉大革命的兩個人,一個是圖畫老師米哈朵夫,一個是十幾歲的學生尤里卡。”
像三年前一樣,米哈朵夫神氣地站在講臺上,小鬍子再次快活地抖動着:“同學們,讓我們再畫一次蘋果,我要說的是,請畫出和我不一樣的蘋果。尤里卡同學,請務必再畫一幅梨蘋果。”
尤里卡畫好的蘋果上,又一次灑滿了淚漬,不過,那是米哈朵夫老師不小心弄上去的。
託泰克差斯基娓娓道來,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聆聽,直到他講完了這個故事,全場還是一片寂靜。
終於,有人意識到了故事完結了,帶頭鼓起掌來,小田莉瑪還偷偷的擦去了眼角的淚痕,多麼感人的故事啊。
龐小南衝着託泰克差斯基豎起了大拇指,說:“老人家,你這故事講的好,你上課一定很有趣,難怪你能帶出小田莉瑪教授這樣優秀的學生。”
龐小南一語雙關,既讚揚了託泰克差斯基的上課水平,又讚揚了小田莉瑪的優秀,讓人聽的很舒服,但是他隨即話鋒一轉,“照你的故事,既然可以有梨蘋果,爲什麼不能有紫薇喇叭呢?”
託泰克差斯基又將那朵喇叭花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吸了一口氣,說:“親緣較近的動植物可以結合,只是後代繁殖能力很差或者沒有繁殖能力。例如:騾子、獅虎獸、梨蘋果就是這種情況,老虎和獅子,蘋果和梨都是有共同基因的。而親緣較遠的動物,精子和卵子是不能相互識別的,不能產生受精卵。即使強行將細胞融合,一個物種的基因在另一個物種的細胞中也不能正常表達,因此胚胎不會正常發育。”
“這就是生殖隔離。”小田莉瑪在一旁補充道,“廣義上理解生殖隔離指得是兩個物種之間不能發生基因交流,這也是不同物種出現的標誌。地球上現在已知的有180萬個物種,科學家預測目前沒有發現的物種會更多。這些物種如果往前追溯都有着共同的祖先,因爲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進化之路,導致超別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不同的物種。”
聽完了託泰克差斯基的故事,很多人開始幹自己的事情,比如有人要去方便,有人要吃點東西,有人要喝點水,大家對純理論的東西還是缺乏些興趣,除了龐小南津津有味的聽着小田莉瑪的解釋。
“現代社會的生物學分類:界、門、綱、目、科、屬、種,主要是根據各物種之間的親緣關係遠近來區分的,就像是爺爺-兒子-孫子等等的概念。例如動物界和植物界就相隔很遠了,而如果具體到每個屬下的不同物種,那麼就意味着親緣關係較近。例如老虎和獅子就同是貓科動物-豹屬下的成員,在豹屬下才走上不同的進化之路。而在更上邊的分類界、門、綱、目等都是相同的。生殖隔離如果發生在一種動物和一種植物之間這很好理解,例如老虎怎麼可能會和一棵樹發生基因交流。但是當親緣關係較近的時候,兩個物種之間也可以交配,更神奇的是可以生出後代。最典型的就是獅子和老虎交配生出的獅虎獸或者虎獅獸,馬和驢交配生出的騾子。”小田莉瑪一邊觀察着那棵開出喇叭花的紫薇樹,一邊隨口而出生殖隔離的基礎理論。
“你的意思是,紫薇和喇叭花屬於完全不同的物種,不可能產生結合。”龐小南搞懂了生殖隔離的意義,這才理解了爲什麼小田莉瑪和託泰克差斯基會對紫薇樹開喇叭花大驚小怪了。
“是這個道理。”小田莉瑪又朝上看了看紫薇樹自己開的花,這一棵樹開出兩種花,實在是匪夷所思,但又奼紫嫣紅十分漂亮。
“既然不同物種之間存在着生殖隔離,而獅子和老虎,驢和馬都屬於不同的物種,但是可以交配併產生後代,這不就是基因交流了嘛,也不存在生殖隔離啊?”李易斯也湊了過來,作爲世家子弟,有時候要和表親聯姻,這也是個醫學界的難題,遺傳學說也是很困擾李易斯的問題。
“實際上生殖隔離有着更嚴謹的定義,它可以分爲多種情況,對於不同植物來說開花期不同存在生殖隔離;對於不同動物來說,可能體型或者生殖習慣不同無法交配這是生殖隔離;而對於親緣關係較近,可以進行交配但是後代並不可育,這也是生殖隔離的一種。”小田莉瑪除了搞研究,也是大學教授,這些問題對她來說並不陌生,“也就是說獅虎獸、鯨豚或者騾子等因爲親緣關係較近,都是同一個屬下的成員,它們的生殖習慣等還是匹配的,因此可以交配並且生出後代。但是由於更本質的一下原因,例如染色體的差異、基因上的差異,生出的後代無法形成正常的配子,因此後代是不可育的。在這種情況下,雖然獅子和老虎的基因共同在下一代中體現了,但是下一代不會繼續向下遺傳,直接終結了,因此說這也不屬於基因交流。”
“太複雜了,”龐小南看向李易斯,“我覺得我們還是練好功簡單一些,這些學術的事情,留給教授們吧。”
李易斯點了點頭,說:“術業有專攻,教授做教授的事,我們還是做做體力活算了。”
小田莉瑪看了看李易斯,糾正道:“話不能這麼說,我還想跟你們學功夫呢,你們也得學學必要的知識,練功不單隻要有體力吧,不一樣需要頭腦。”
龐小南對李易斯使了個眼色,就擡腿朝旁邊走去。
李易斯跟上來,龐小南對他說:“別跟教授級別的女人討論,你說不過她,到時還會遭她的毒手。”龐小南可是經驗十足,小田莉瑪下起殺手來一點都沒有教授風範。
李易斯笑了笑,隨後皺着眉頭說:“誒,你覺沒覺得,我們越往裡面走,這危險好像越來越小了,我覺得有些詭異。”
“哦,你的意思是,我們一定要碰上點危險,這才符合常理。”龐小南靠在一棵樹上,看着靜謐的風景,“說不定我們已經通過了新布洛斯的考驗,現在到達的是世外桃源。”
“不見得吧,剛剛我們看到的紫薇樹上開喇叭花,看起來是沒什麼危險,可是這種現象是不是也說明了,這裡的環境有些詭異。”李易斯看了看周圍的樹和花花草草,想再找一株違反生殖隔離的植物。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很好奇,”龐小南指着遠處的樹林,“如果從那樹林裡面鑽出一隻老虎不像老虎,狗熊不像狗熊的生物,那就真的是映證了這裡的奇特之處了。”
“對啊,既然植物能這樣肆無忌憚的雜交,那動物就不用說了。動物可是比植物更機動更主動。”李易斯也望向了遠處的樹林,充滿了期待。
“不過我們還是不要這麼想爲好。”龐小南嘴裡叼着一根粗粗的葉脈,雙手隨意的晃動着。
“爲什麼?”李易斯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從小溪裡走過來,他還沒有喝過一口水。
“你想啊,單一的物種我們對付起來都很吃力,要是再有雜交的怪獸來,我們就很難有勝算了。”龐小南舉起了生動的例子,“比如同時擁有豹子的速度,狗熊的力量,老虎的兇狠……想想都可怕啊。”
“你這也雜交的太過了吧,還同時擁有這麼多能力。”李易斯對龐小南的想象力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苦笑着搖了搖頭,從腰間拿下了水壺。
“怎麼不可能,你不知道我們華國就有很多混血兒,混了好多的血統。”龐小南的分析沒錯,華國是個移民國家,好多人都有不同血統的祖父母,混來混去,誰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個血統的人,各種基因混雜,也造成了華國的人種豐富多彩。
兩人正說着,忽然從樹林裡跑出一隻動物。
“快看,那是兔子嗎?”龐小南指着那隻動物問李易斯。
李易斯擡頭望去,那隻蹦蹦跳跳的動物看起來確實是兔子,可是體型比一般的兔子要大不少,都有一隻成年土狗那麼大了。
“這麼大的兔子,看來營養不錯啊。”李易斯對於新布洛斯的動物體型已經見怪不怪了,這裡的所有動物長的都比其他的地方要大。
“誒,我們把那隻兔子打來如何?”龐小南衝李易斯使了個眼色,腳下卻已經發力衝了出去。
好久沒看到活的動物,而今天的飯菜還沒有着落,於是龐小南想起了烤兔肉,這麼大一隻兔子,怎麼說也能供應幾個人的飯量。
“快看,龐小南在追兔子誒。”科考隊的幾個人已經反應過來,看着龐小南敏捷的步伐讚歎不已。
李易斯在龐小南衝出去的那一刻,也跟着飛奔而出,他來黑曼巴護衛隊還沒有任何表現,心想能夠打只兔子也算是爲科考隊做了貢獻。
那隻野兔異常的靈活,在草地上左衝右突,時而跳躍,時而奔跑,龐小南竟然一時拿它沒有辦法。
“靠,這兔子都要成精了。”龐小南看着戲弄自己的那隻兔子,突然停了下來,叉着腰想對策。
李易斯見龐小南停了下來,而那隻野兔卻緩緩的在草地上踱步,偶爾咬兩口青草,像是故意在嘲笑追它的兩個人。
“龐小南,我們同時堵它,你在後面追,我在前面堵!”李易斯朝龐小南喊道,他小時候和家裡人去圍獵,深諳捕獵之道。
“好!”龐小南見李易斯加入了抓兔子大賽,開始興奮起來,腳下生風又朝兔子撲了過去。
野兔反應很快,一見龐小南啓動,立馬朝前面狂奔。
突然,李易斯出現在了野兔的前面,野兔也不驚慌,只一個轉彎,就掠過了李易斯的方向。
“人兔大戰,我是第一次看到。”南德格勒斜靠在一棵樹上,饒有興致的看着龐小南和李易斯圍着兔子跑。
“我們來打個賭,我賭龐小南他們追不到兔子。”布里奇摩爾根來了興致,想給人兔大戰加點料。
“好啊,賭什麼?”烏震一聽有賭局,立馬來了興趣。
“賭100萬。”布里奇摩爾根眼都沒眨,就拋出了籌碼。
“老闆,你這太豪了,我賭不起。”烏震一下被布里奇摩爾根的賭注嚇退了,他辛辛苦苦出次任務都賺不到這麼多,還可能把命搭上。
布里奇摩爾根皺了皺眉頭,說:“那就不賭氣,誰輸了,誰從對方的胯下鑽過去。”
烏震也皺起了眉頭,這可是有損男人尊嚴的賭注。
“怎麼,你不敢賭?”布里奇摩爾根見烏震沒有反應,一邊擦槍一邊催促道。
“賭就賭,誰怕誰!”烏震被挑起了情緒,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布里奇摩爾根嘴角揚了起來,據他的瞭解,人類是很難追上兔子的,就是連動物界的狼和豹子,都難得追上兔子。
龐小南和李易斯還在合力圍剿,但是很可惜,每次龐小南都要得手的時候,兔子好像身上抹了油,一下就從龐小南的手上溜了出去。
李易斯在奔跑途中,突然停了下來,彎腰撿了個東西。
接着,李易斯重新啓動,在他接近兔子大約10米左右的時候,他手一擡,啪的一聲,一個暗器從他手中射出,正中兔子的大腿。
兔子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踉踉蹌蹌的朝一邊倒去,龐小南一個箭步,眼疾手快,就衝到了兔子的面前,手一伸,將兔子提溜了起來。
“哈哈,我讓你跑!”龐小南提着兔子的大腿,洋洋得意的朝李易斯走了過去。
“你打的什麼暗器?”龐小南本來也想從腰間抽出靈石飛刀射擊的,沒想到李易斯先下手了。
“沒什麼,就是在地上撿的一顆石子。”李易斯笑了笑,拍了拍手掌,看着那隻狗一般大小的野兔,卻發現兔子在齜牙咧嘴,兇的很。
“這兔子好像很兇哦。”李易斯指着兔子的牙齒,“這牙齒也太尖利了吧,你小心,別讓它咬了你。”
“這傢伙,落到了我手上,還想囂張,”龐小南捅了捅兔子的頭,“一會兒就吃了你!”
兔子反應很激烈,死命的擡頭要去咬龐小南,不過被龐小南甩了兩下,怎麼也動彈不了。
“哈哈,布里奇摩爾根先生,我贏了!”烏震幸災樂禍的轉向布里奇摩爾根,“來吧,兌現你的諾言吧。”
烏震岔開兩條腿,雙手抱在胸前,得意的看着布里奇摩爾根。
“這樣吧,我給你100萬,”布里奇摩爾根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輸,但是他卻氣定神閒,“錢可是裝到你袋子裡的實在東西。”
烏震愣了一下,隨即堅定的說:“布里奇摩爾根先生,錢固然很重要,不過認賭服輸,請你履行你的諾言。”
雖然100萬讓烏震心動,不過作爲一個鋼鐵硬漢,富貴不能淫,他打算羞辱眼前這個富豪一次,讓他知道,錢不是萬能的。
“你真的不要100萬?”布里奇摩爾根奇奇怪的看着烏震,他不相信世界上還有和錢作對的傢伙。雖然黑曼巴的工資不低,但是也不可能到了把100萬不當錢的地步吧。
“相比100萬,我更喜歡看你從我的胯下鑽過去。”烏震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他今天決定和布里奇摩爾根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槓到底。
“你幹什麼?”布克頓林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從一旁走了過來,眼睛盯着烏震。
“隊長,我們剛剛在打賭,布里奇摩爾根先生輸了,他要從我的褲襠下面鑽過去。”烏震又把兩腿岔的開了一些,方便布里奇摩爾根去鑽。
“胡鬧!”布克頓林沖烏震喊道,又轉向布里奇摩爾根,“布里奇摩爾根先生,對不起,我沒有管教好我的部下,請你見諒。”
“隊長!”烏震發現布克頓林是在幫布里奇摩爾根,有些惱火,“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賭局,請你不要干涉,今天布里奇摩爾根先生必須履行他的諾言。”
“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滾到那邊去!”布克頓林伸出一根手指,往遠處指了過去,“這是命令!”
“是,隊長!”烏震看到布克頓林發火了,立馬收攏了雙腿,恭恭敬敬敬了個軍禮,朝布克頓林手指的方向跑過去了。
“對不起,布里奇摩爾根先生,是我管教無方,以後絕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布克頓林朝布里奇摩爾根賠禮道歉。
“沒事。”布里奇摩爾根轉過頭去,暗自慶幸布克頓林及時過來了。
龐小南提着兔子朝布克頓林走來,遠遠的打招呼道:“隊長,我們的午飯有着落了。”
布克頓林的眼光落到了那隻巨大的兔子身上,感嘆道:“這新布洛斯的兔子都這麼大,真是太奇怪了。”
黑曼巴護衛隊的幾個隊員圍了過來,吳永強說:“你們倆好身手啊,我還準備用狙擊槍打它的。”
龐小南指了指李易斯,笑着說:“多虧了李易斯的暗器啊,真是百發百中。”
“誒,這隻兔子打算怎麼吃啊?”一說到吃,達沃汗汗來了興致,“是紅燒、清蒸,還是燒烤?”
達沃汗汗擠眉弄眼,那兔子還活蹦亂跳,他已經口水直流了。
“你想的倒美,”龐小南把兔子朝上提了提,讓兔頭平齊大家的眼睛,“我們一沒工具,二沒調料,只能是燒烤了。”
“你們怎麼能吃兔兔?”小田莉瑪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
“蜘蛛你都吃了,還介意吃兔兔?”龐小南白了她一眼,“要麼你別吃,我們吃我們的?”
“你們簡直是太殘忍了,這麼可愛的兔子都下得了口。”小田莉瑪說着就去摸兔子的頭,沒想到那兔子兇相畢露,張口就要咬小田莉瑪。
龐小南及時將兔子往後一撤,才讓兔子得逞,卻嚇得小田莉瑪花容失色。
“好凶的兔子!”小田莉瑪驚魂未定,卻有了驚人的發現,“這兔子的牙齒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龐小南好奇的提起兔子,對兔子說,“張開口讓我看看。”
兔子果然張開嘴,露出尖牙利齒,對着龐小南就是一通亂咬,可惜,它的身子在龐小南的手裡,被龐小南死死的控制住了,根本就咬不到龐小南。
“這不是兔子的牙齒!”小田莉瑪在一旁仔細的觀察,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這好像是犬科的牙齒。”
“犬科?”龐小南好奇的轉過頭看着小田莉瑪,“你是說,這隻兔子長的是狗的牙齒?”
“等下你們把它殺……殺掉的時候,把它的牙齒拿給我看看,我仔細研究一下。”殺字從小田莉瑪的嘴裡說出來,讓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她轉過身朝託泰克差斯基走去,以免看到血腥的場面。
“怎麼弄死它?”龐小南把兔子提到李易斯的面前,徵求他的意見。
“要麼給它一刀,讓它來個痛快。”李易斯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是直接一刀插了兔子的脖子,讓它流血流盡而亡。
“這傢伙浪費了我們那麼多體力,還那麼兇,我看不能便宜了它。”龐小南笑着看向兔子,心想讓你兇。
“你想怎麼樣?”李易斯也笑了,他沒想到龐小南這麼殘忍。
“我想怎麼樣?”龐小南突然手一揚,就提着兔子的腿把它揚到了半空,然後狠狠的朝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