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把病歷本直接丟到了桌子上,朱之檢還沒打開看,他又開始咋咋呼呼:“還是你們這華醫科好啊,那些西醫門診,非得要自己知道掛什麼科,你說我這睡不着覺,我哪裡知道是什麼毛病,我這又不是牙疼、腿疼,知道是哪個部位造成的……”
朱之檢翻開病歷本一看,胖子叫劉大寶,35歲。
“說說你的症狀吧。”朱之檢也不把脈,直接開問了。
“就是睡不着,成晚成晚的睡不着,以前吧,窮,沒錢,每天發愁,你說那個時候睡不着還情有可原,可是現在我都有錢了,卻還是睡不着,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大寶是華海市一個下崗工人家庭的孩子,從小確實也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書也讀的不怎麼樣,就是膽子大,可是長大了倒是跟着別人折騰了一些生意,也沒見有什麼翻身立命的路子。
最後,劉大寶心一橫,加入了挖礦的隊伍,這一回竟然給他搞中了,幾年時間,就成了一個小礦老闆,雖說稱不上是鉅商富賈,也算是人中龍鳳了,平時說話也高生大氣了。
尤其是身板看着長,以前他才120斤,現在都180了,加上一身名牌的打扮,那暴發戶的氣質簡直就是充斥在舉手投足之間,連這小小的診室現在都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大夫,我這是哪裡虛吧?要不要補補?”劉大寶自己給自己下了診斷。
“你還知道自己虛啊,看來沒少查資料吧?”朱之檢有些反感這些自以爲是的病人,醫生還沒說話了,就自己給自己開起藥方來,既然你自己會看病,來醫院幹嘛啊,跟醫生探討醫術和醫理?
“誒呀,現在這網上的資料這麼多,我把我的症狀跟那些資料一對比,就大致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不過,我這不還是不專業嗎,還是需要醫生最後確診一下的。”
劉大寶露出一排牙齒,裡面有一顆閃閃發光的大金牙,這是前幾年自己親身下礦的時候,被礦石砸掉的,那時候沒錢補牙,心裡就憋着一口氣,等賺了錢,一定要補一顆大金牙,沒想到這個願望只用了兩年就實現了。
“你作息怎麼樣?晚上有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喝不喝酒?”朱之檢一看劉大寶的體型,就知道這傢伙沒少吃,八成是每天都少不了一頓小燒烤,一般來說,晚上吃夜宵的人,睡眠質量都不會太好。
你想啊,人的器官也是需要休息的,吃宵夜的時候,本來器官是要睡覺了,你卻強行把它喚醒了,這就像一個正常人,他睡的好好的,你非得吵醒他,結果他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你每天宵夜到凌晨,器官以爲是第二天早晨了,它怎麼還能睡得着呢?
“大夫,你別看我這麼胖,可是我還真不怎麼出去吃宵夜,我有時候就在家裡喝個二兩就上牀睡覺了,不超過11點,可還是睡不着。”
劉大寶一雙胖手在那裡手舞足蹈,左手戴着一塊金晃晃的金錶,“我喝酒也不是我好那口,我是聽人說喝酒能夠助眠。”
“你聽誰說的喝酒助眠?”朱之檢笑了,“酒精是能夠麻醉你的腦神經,但是你全身的器官都調動起來了啊,肝得解酒吧,腸胃得排出液體吧,心火是不是也起來了,不然怎麼說酒是色媒人呢,你全身發熱出汗,這都是酒精調動了整個機體的功能。”
“是這麼個道理啊,哎,真是不能聽那幫人胡說。”劉大寶恍然大悟一樣的拍了一下桌子,把朱之檢嚇了一跳。
朱之檢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其實你應該有體會啊,雖然喝了酒入睡是容易點,但是第二天起來是不是依舊渾身無力?這都是沒休息好的表現啊。”
“對對對,醉了之後是真難受,我已經戒酒好久了,不,我是說不出去跟人喝酒,真想喝,我就一個人在家喝,現在我是看明白了,和那幫狐朋狗友在一起有百害而無一利!”
劉大寶說話的聲音很大,中氣十足,龐小南甚至覺得那窗戶玻璃都有點振動,可能是劉大寶的發聲頻率和玻璃的振動頻率很接近的緣故。
“行了,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朱之檢大概知道劉大寶是什麼病了,跟了龐小南這麼久,望聞問切四門功夫,他的前三門算是精進了,從劉大寶一進門,望他的體型開始,再聽他說話的語調,又問了幾句話,基本就算把病情給摸清楚了。
最後這一切,也就是證實一下前面的判斷。
“是不是虛啊?”劉大寶不放心的看着朱之檢問道。
“噓……”龐小南衝劉大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哦……對不起對不起……”劉大寶小聲的連連道歉,他也知道醫生感受脈搏的時候不能吵,否則容易影響判斷。
把完脈,劉大寶又問了一句:“醫生,我這是不是虛啊?”
“爲什麼你會覺得自己虛呢?”朱之檢反問了一句。。
“因爲我這一身肥膘,我自己也知道那不是肌肉,那裡面肯定都是虛的啊。”
劉大寶拍了拍肚子,那滾圓的肉肉掀起了好幾個波浪,就像水平面被盪開了一樣。
“那你肯定是對虛有什麼誤會。”朱之檢開始在病歷本上寫方子。
趁着現在沒有什麼病人,朱之檢還真的給劉大寶上起課來,他告訴劉大寶說,虛症指人體正氣不足,導致抗病能力變弱,生理機能減退的症候。表現爲面白脣淡、神疲體倦、心悸氣短、自汗盜汗、大便溏瀉、小便頻數、舌嫩無苔、脈細弱無力等症狀。
“總的一句話,陰虛發熱;陽虛怕冷;血虛發燥;氣虛無力。這四句話雖然不能涵蓋辯證的全部,但八九不離十。你這睡不着覺能怪虛嗎?”
“那我這到底是什麼病啊,醫生你給我講講,我好預防預防。”
劉大寶露出了渴求的眼神,身子前傾,噴出的熱氣都快薰的朱之檢要退避三舍了。
“哎呀,你坐好。”等到劉大寶端端正正的坐到了椅子上,朱之檢看了龐小南一眼,發現龐小南正埋頭看手機,就開始跟劉大寶細講。
華醫把虛症分爲氣虛、陰虛、陽虛和血虛。
確實如果硬要把疾病歸爲虛症的話,那任何病症都可以叫做虛,這個虛是相對的,沒有哪個人能真正的達到不虛不實的狀態,那是神仙了。
氣虛症泛指全身無力,極易疲乏,呼吸氣短,說話聲音低,甚至懶言少語,平日出汗多。在臨牀上可隨疾病出現的臟腑部位不同而可以兼見。
按照臟腑來分,氣虛又可以細分爲肺氣虛、心氣虛、腎氣虛等等
肺氣虛者:症狀爲咳嗽聲音低、咳痰無力,易得感冒。
心氣虛者:症狀爲面色蒼白、健忘、心燒等。
腎氣虛者:遺精、夜尿多。
脾氣虛者:飯後胃部脹滿不舒,大便稀、不成形,消化功能差,飯量少。
陰虛症往往表現爲體形消瘦,口乾、鼻幹、咽乾,午後發熱或手心、足心發熱。具體又分爲肺陰虛、脾陰虛、腎陰虛、肝陰虛等等。
肺陰虛:乾咳、痰少而粘,或痰中帶血、聲音嘶啞,睡眠狀態下出汗,醒後出汗自止,俗稱盜汗。
脾陰虛:不思飲食,食後不易消化,幹噁心,口乾、口渴,大便乾結,消瘦。
腎陰虛:腰困腿軟、足跟痛,手足心熱或兼有心煩熱,失眠盜汗,遺精,脫髮、齒搖。
肝陰虛:頭暈、頭痛,眼乾,怕光,兩眼昏花或夜盲,失眠多夢,指甲光澤度差。
一般來講,肝腎陰虛常常同時並見,肝陰虛可到腎陰虛,腎陰虛常可致肝腎虛。
陽虛症常常怕冷,四肢尤其是手足發冷、發涼,口中無味、不渴,小便色淡、量多,尤其是夜尿較多,渾身無力,易疲乏等。陽虛症在夏季症狀較輕,冬季症狀則加重,且常由氣虛症進一步發展爲陽虛症。
血虛症面色發黃或面白無色澤,口脣顏色淡,頭暈,失眠,女性月經量減少,週期延長,甚至閉經,皮膚無光澤,頭暈常在勞累後發作或加重,指甲蒼白,頭痛程度較輕,遇勞累後加重,常兼有氣虛的症狀,如懶言少語,疲乏無力,汗多。
劉大寶在那裡聽的一頭霧水,雖然他是個好學上進的青年,不然也不能短短几年成爲了礦老闆,可是聽這種學術性的理論知識,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靈光。
見劉大寶眼神呆滯,朱之檢知道自己的傳道受業解惑效果不好,於是他換了個方法。
“比如你這個失眠,如果要歸到一門虛症裡面的話,那最可能就是陰虛和血虛,歸總到器官的話呢,最有可能就是肝陰虛和肝血虛。”
“那就是說,我這是肝的問題多一點咯?”這一回,劉大寶總算是聽明白了。
“沒錯,”朱之檢點了點頭,指着劉大寶的肝臟部位,“所以說,你平時還是酒喝多了,肝受到了損傷。”
“那我回去一定戒酒!”劉大寶衝朱之檢挺了挺胸,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朱之檢把開好的方子拿給龐小南看了一眼,龐小南拿起筆,加了幾味藥,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之檢拿過來一看,皺了皺眉頭,還是把方子給了劉大寶。
“謝謝醫生。”劉大寶起身要走,龐小南開口了,“除了按時服藥,還有一件事你要做。”
劉大寶頓住了,轉過身子看向龐小南。這個醫生從他進來起就沒說話,一直在那裡看手機,這個時候卻干預起他的治療來。
不過劉大寶是明白人,他看到了朱之檢對龐小南的態度,就猜測這個醫生纔是診室裡的話事人。
他的意見不能不聽。“什麼事?”
“每天跑五公里,就在睡前跑。”龐小南微笑着,眼睛微張。
“啊?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嗎?”劉大寶馬上表示了抗議,“別說5公里,跑1公里我都費勁。”
“那沒辦法,要想治好你的病,就得跑5公里,這是藥引子。”
龐小南表情沒變,還是那副很權威的樣子。
“大夫,我們商量商量,別五公里,兩公里行不行?”
劉大寶的語氣有些哀求了。
“就五公里,不打折,爬也得爬完。”龐小南毫不鬆口。
“這……”劉大寶愣了半晌,又看了看朱之檢,朱之檢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聽龐小南的。
“好吧,我儘量。”劉大寶終於和自己達成了協議。
劉大寶走了,朱之檢問龐小南:“你剛剛在藥方里加了那麼多名貴的藥材,爲什麼呀,那好像都對治病沒幫助啊。”
朱之檢本來之前就想問的,龐小南在方子里加的野山參什麼的,貴不說,還沒什麼效果,但是他以爲龐小南加這些一定有什麼目的。
“這是你教我的啊,”龐小南笑了笑,“我們得爲科室創造點經濟效益嘛,你看得出來這傢伙不缺錢。”
朱之檢哭笑不得的張大了口:“可是,這加的藥材有可能會減弱原來的配方啊。”
“放心,吃不死人的。”龐小南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種暴發戶,你開的藥太便宜,他會不高興的。”
龐小南知道朱之檢開藥的風格,總是很謹慎,開的方子要麼太溫和,要麼就是撿便宜的藥材開,這種治療的辦法,不會出大錯,但是也不會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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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病,就得下猛藥,人體和病症是敵對的雙方,你弱他就強。
是藥三分毒,猛藥要是用的不好,會把人體搞到火上加油,這就需要醫生的深厚功力了。
龐小南告訴朱之檢,劉大寶的這個病,就是四體不勤造成的,藥物調理在其次,主要還是生理方面的調節。
人爲什麼睡不着啊,主要還是想太多。
一上牀你就胡思亂想,怎麼睡得着,越睡不着,你就在想我爲什麼睡不着,又加重了胡思亂想的程度,什麼都不想,你才能睡得着。
什麼時候最容易不想事呢?身體累了的時候。所以劉大寶這種人,就該讓他動起來,他累成狗的時候,你看他還想不想事,什麼工作什麼應酬全都忘了,因爲實在是沒力氣去想了。
而且動起來之後,那一身的肥膘也能減掉,人一瘦下去,身體的各項指標也會好轉,身體健康了,這個睡眠質量自然也會提升上去了。
“你當時是沒問他,以前挖礦的時候睡的好不好,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做體力活的人,絕對比做腦力勞動的人睡的好,兩個大饅頭都吃的很香,現在這個暴發戶,別說饅頭了,就是一桌的美味佳餚,估計他也沒多大胃口。”
八成以上的病都是情緒造成的,尤其是這種神經衰弱的病症,一句話,想太多,想太多空事,只要你想明白一個道理,世界少了誰都在轉,你就不會病,可惜,只有大徹大悟的人才能夠想通。
“那你要他跑五公里是不是也太強人所難了,他應該是跑不完的。”
朱之檢覺得自己跑五公里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何況是劉大寶那樣的胖子。
“目標定高一點嘛,你也知道,他肯定會偷懶的,如果你只給他定一公里,估計他跑個幾百米就不跑了,你給他定五公里,說不定他還能堅持兩三公里,就他那體型,能跑這麼遠肯定睡的跟死豬一樣。”
龐小南笑着呡了一口茶,看着窗外的山色,腦海裡浮現出了劉大寶打鼾的場景。
朱之檢笑着點點頭,衝龐小南打了一個拱手,“佩服,龐醫生,你這個物理療法確實比我這藥方還要管用。”
“不過,這見人下藥還是不太好吧?”
朱之檢有時候就是轉不過彎來,他總覺得對待病人應該一視同仁。
“孔子都說了,因材施教嗎,見人下藥有什麼不好呢?”
龐小南告訴朱之檢,其實以前的醫生,都是見人下藥的,比如給窮人看病,有時候還得自己貼錢,因爲窮人看不起病啊,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病死吧,醫者父母心。
那這天天的貼錢出去也不是辦法吧,總得想辦法來錢,那就只能看到富人的時候,多收點錢了,這樣平衡一下,大家都健健康康的,不就社會和諧了嘛。
這比殺富濟貧更加的實惠,富人的錢不就是剝削窮人來的嘛,出點錢給窮人治病有什麼大不了,又不是要你的命,還治好了你的病。
正說着,外面進來一個人,朱之檢立馬就被吸引過去了,是瓊苑青。
今天的瓊苑青一身包臀裙,雖然全身上下沒有露出一點肉,但就是曲線畢現,尤其是那一雙大長腿,包裹在帶點微光的絲襪下,全身都閃耀着動人的光芒。
“你怎麼來了?”龐小南稍微有些意外,以爲瓊苑青又是來看病的。
但是前一次瓊苑青過來,龐小南已經告訴過她,她的病,主要還是以心理疾病爲主,婦科病在大部分婦女身上都有,尤其是都市白領,這主要還是壓力引起的,所以龐小南要瓊苑青調理作息和生活習慣爲先。
你只有把良好的生活習慣養成之後,醫生才能下藥,不然這個藥開了也是白開。
比如很常見的那種腸胃病,病人一來,醫生問你平時什麼生活習慣,爲什麼會得腸胃病,你說你是做銷售的,平時應酬多,飲食不規律,主要是每次還得喝醉……
醫生讓你戒酒,飲食清淡爲主,你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結果一回去上班,照樣每餐喝個半斤八兩不下桌,下酒菜全是重油重辣,你讓醫生情何以堪。
所以今天瓊苑青來,龐小南認爲她的生活習慣依舊沒有調整好,看錶情就知道了,一點都不從容。
“我給你發信息你也不回,我只好登門……”瓊苑青瞄了一眼旁邊的朱之檢,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
“那這個……我去下洗手間,你們慢慢聊。”朱之檢的醫術雖然不如龐小南,不過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華醫,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爐火純青的,他識趣的走開了。
“給你發信息不回,我只好來醫院找你了。”瓊苑青目送着朱之檢走開,關上了門之後,才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瓊苑青是決定把公司的擔子放下來,交給其他的人打理,那天聽龐小南一開解,也覺得還是交給自己公司的內部人員比較好,但是她沒有主意交給誰,而且這個決定也最好是外部的人給參考意見比較好。
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不在其中,才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這整個計劃也是因龐小南而起,所以她還是決定請龐小南給她拿個主意。
“你們公司的事情,我怎麼好插手呢?”龐小南不想趟這渾水,這是得罪人的事情。
“正是因爲是我們公司的事情,你這個外人才更方便給意見啊。”瓊苑青的眼睛很漂亮,長長的眼睫毛,整齊的雙眼皮,一看就是精心雕琢過的,不過那雙眼睛,只要盯着一個男人看,沒有不動心的,這就叫秋天的菠菜,春色盪漾。
龐小南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你也說了,我只是個外人,這種關係你公司發展大計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方便開口了。”
龐小南心想,你誰啊,我跟你很熟嗎,拉我去給你參考意見,到時候你那些下屬肯定會以爲我多管閒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龐小南擺明態度後,診室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瓊苑青看來是理屈詞窮了,因爲龐小南確實沒有幫她的義務。
“你幫我這個忙,我給你諮詢費好不好?”瓊苑青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以前他們公司請過外面的管理諮詢公司去診斷公司內部管理的一些問題,那些顧問一來,就挑了好多毛病,但是費用也不低,一次就得幾萬塊。
龐小南看着瓊苑青嘴角上彎,拉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最後嘴巴一張,“那你覺得我這個諮詢師,你願意給多少諮詢費呢?”
瓊苑青愣了愣,她沒想到龐小南直接跟她談錢,但是很快她就報了一個數:“三萬塊,怎麼樣?”
三萬不低了,青苑麗人一天的利潤就這麼多,而龐小南只要過去提供一下參考意見。
“喲,開價不低啊,”龐小南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又帶着不屑的笑意說,“不過你能出得起這個價錢,爲什麼不找一個專業的諮詢公司呢?”
“我不太相信外面的諮詢公司,他們看人不準。”瓊苑青想都沒想就報出了理由。
她說的是實情,諮詢公司她合作過很多個,但是他們最擅長的不是看人,而是針對管理的那些規章制度和條款框架找問題。
也就是說,諮詢公司只會針對事情,對事不對人,這在某些時候還是管用的,但是涉及到人事任命,他們就鞭長莫及了。
“對不起,雖然你開價不低,但是你覺得我缺錢嗎?”龐小南希望表達出一種富貴不能淫的態度,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竟然以爲他龐小南是可以用錢買通的。
不誇張的說,瓊苑青也許是有錢,但是那點財力比龐小南還是有差距的,龐小南覺得光會談錢的女人,太膚淺。
瓊苑青愣住了,她沒想到龐小南會這麼言辭犀利的拒絕她,但是她還是沒有放棄。
“那你想怎麼樣,你提個要求,我……”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紅,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儘量滿足你。”
“我對你沒什麼要求,但是你自己的事情還是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龐小南迴答的很乾脆,他馬上就要走了,不想被眼前的女人牽絆。
終於,瓊苑青沒話說了,她的眼神黯淡下來,全身柔軟的靠在椅子上,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這是她面對一個男人最徹底的失敗。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求過哪個男人,這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初次交鋒就敗了,她覺得自己渾身的魅力無處安放。
是的,她一直覺得自己的魅力是很不錯的,無論出現在哪裡,總是會吸引很多目光,不單是男人的目光,還有那些女人羨慕的目光。
可是在龐小南的面前,龐小南根本就完全忽視了這種魅力。
他是男人嗎?
這時候朱之檢回來了,他很驚訝的發現診室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這是他望氣的本領又增加了,能夠捕捉到氣場的變化。
“龐醫生,你……看完了?”朱之檢指了指一臉呆滯的瓊苑青,以爲龐小南給瓊苑青看出了什麼重大的疾病。
“看什麼,她又沒病。”龐小南瞄了瓊苑青一眼,發現這人全身的氣場在散亂的遊走,這是人六神無主的表現。
“瓊苑青!”龐小南一聲大喊把瓊苑青叫了回來,“你沒事的話先回去吧,我們後面還有病人在等呢。”
瓊苑青看了龐小南一眼,失魂落魄一般站起了身,朝門口走去,她的身姿還是那麼好看,只是比進來的時候要鬆軟了,竟然有了弱柳扶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