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渾身冰涼,臉上浮現出驚慌的神色,但卻只是短短几秒鐘,她越看文茵那張病西施般得面孔越覺得這個女人很噁心,再美麗的外表也掩蓋不住內心的醜陋。別看她一副病怏怏風都吹得倒的樣子,原來竟是個富有心機的女人。
方菲兩隻手攥得緊緊的,清冷的眸子凝視着殷蔚天,一字一頓地說:“你覺得我是故意把她弄哭得嗎?”
殷蔚天一雙幽深的瞳眸折射出冷冽的光,聲音不帶半點起伏:“我親耳聽見你跟她說,我們是夫妻。你還說她跟我在一起卻不去了解我的事,是蠢是天真。我沒冤枉你吧,這些話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別菲是什。“。。。。。。”
方菲肺都氣炸了,這些話是她說的沒錯,可殷蔚天爲什麼就只聽見後邊那些,沒聽見最開始是文茵挑起的話題。
“殷蔚天,你信不信是她自己跑來問我關於我們的事,我只是順着她的話,她知道我們已經結婚的事,不是我告訴她的。”這已經是方菲最大的限度了,忍着想要將拳頭揮在眼前兩人臉上的衝動,她只是希望他能相信他的解釋。
殷蔚天一垂眸,看向懷裡的文茵,似乎是想要從她眼裡看出幾分端倪。
文茵連忙搖頭,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兩隻手死死抱住殷蔚天,哭得肝腸寸斷:“嗚……你還說你們的事過去了……你騙我的……嗚……我不要當小三……嗚嗚嗚……你讓我走吧,我們以後都別再見面了……嗚嗚嗚……”文茵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嘴上這麼說,可就是兩隻手摟得更緊了……Qq1V。
這莫不是在以退爲進,欲擒故縱?
殷蔚天深邃的鷹眸如一汪不見底的寒潭,睥睨着方菲那張因激動而漲紅的小臉,聲音像冰棱般灌進她的耳朵:“你該知道,她哭的話對於眼睛有多大的傷害,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殷蔚天說完就帶着文茵離開了,臨走時回頭看向方菲那一瞥裡,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東西,有憐惜,有疑惑,有惋惜,有心疼,還有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方菲和文茵各執一詞,從殷蔚天的角度來講,兩個人他都不是完全相信,也不是完全不信。兩女終究還是起了矛盾,這樣的場面以前他曾想過,甚至設想過要故意製造點激烈的場面來打擊方菲,但是他發現,只是剛剛這小小的場面,他就已經是莫名地煩躁了。突然想起古時候的男人大多是三妻四妾,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搞定的。
他心疼文茵的眼睛,所以急匆匆帶她去醫院檢查,可他在走出茶水間時又忍不住回頭看方菲,見她眼裡的悲傷和失望,他的心又生出不捨。
腳步未停,思緒在亂飛……他並不是因爲不敢面對文茵才隱瞞了他與方菲是夫妻的事實,他只是顧及到文茵的眼睛,想着她這幾年受了不少苦,暫時不想刺激她,而今天,文茵竟然知道了這件事,假設是方菲故意爲之……
殷蔚天想到這裡就感覺心裡升起一股牴觸情緒,他的潛意識裡不願意是這樣的,如果是方菲故意,那就意味着她的善良不再……意味着她是個虛僞而險惡的女人。
但是假設是文茵在撒謊,那麼……這個答案同樣不是他想要的。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對文茵又一種很強烈的保護欲,那似乎已經是成了習慣,曾經愛得那麼深,曾以爲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人,所以他纔買了戒指去求婚。
一段真摯的感情是很難隨着時間的推移被消磨掉的,有時候我們自己的意識欺騙了自己,以爲能忘記的某人或者某事,其實是被深深地藏起來而已。與文茵重逢後,深藏在記憶中的那份愛和痛苦又破繭而出了,特別是在得知她所受的那些罪,得知她當初離開的理由,他的心爲她而柔軟,一份憐愛,一份呵護,他想要給她。
文茵被殷蔚天拽上車,哭聲雖然是小了些,但是卻更讓人揪心了。她在他懷裡輕微地掙扎,玉手捶着他的胸膛,委屈地控訴:“你爲什麼不早說你已經結婚了,害得我……害得我空歡喜一場……嗚嗚嗚……”
殷蔚天緊鎖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他的沉默,讓文茵哭得更兇了。
“嗚嗚嗚……你不說話是默認了你是成心欺騙我的嗎?你明知道我還愛着你,可是你……你怎麼就結婚了呢,以後我怎麼辦?你不離婚我就是小三……我纔不要當小三……嗚嗚嗚……不要……”文茵哭得可投入了,渾然沒注意到男人眉宇間那一絲不耐。
殷蔚天算是對文茵夠特別的了,她語氣中的責備和不滿,他可以忽略不計,畢竟他隱瞞她,這是事實,就算他的動機是爲了不讓她傷心。可是她這麼一直哭訴,說的話越來越不中聽,什麼欺騙啊,小三啊,這些字眼都來了,豈不知這些都是男人最不愛聽得,聽見就只會煩躁,無論你有理沒理。
“行了,別耍xing子,忘記醫生說的不要流淚嗎,眼睛要緊。這件事以後再說。”他淡淡的口氣裡隱約透着些冷意和不容人反駁的霸道,文茵心裡暗驚,他不高興了?
文茵低聲啜泣着,很快就收起了哭聲,在他胸膛裡擡起頭說:“蔚天……我是真的愛你,我不介意你結過婚,只要你肯將我留在身邊,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會一直陪着你。我……我曾經離開過你,但是現在……我不會輕易放棄到手的幸福……我一定會比從前更愛你……蔚天……”
殷蔚天別開視線,望向窗外,沒有情緒表露的臉孔上,猜不透他的喜怒。他只是在想,文茵真的變了,以前的她從不會這麼低聲下氣,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聽她的口氣,她是想說即使他不跟方菲離婚,她也會照樣跟着他嗎?
“你的意思就是你甘願當小三?”他不冷不熱的口氣,讓文茵一愕,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不敢妄自揣測,這男人的心思太深了。
換做四年前的他,聽見文茵剛纔那番話,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但是現在,他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總是覺得跟文茵之間缺少了點什麼……可究竟是什麼,他說不上來,他就像是一座死火山,有着爆發的能力但是,他卻少了爆發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