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以後每天都要抱着睡

淡淡溫馨的空氣裡,蔓延着小提琴聲,優美的音樂如天籟一般動聽。躺在舒適柔軟如沙發一樣的座椅上,與自己的愛人互相依偎着,此時此刻,極致幸福的感覺包圍這兩顆渴望的心,好像即使抱得再緊也不夠,決堤的思念,經過剛纔的激戰,只不過稍微彌補了一點點而已……

飛機上那舒適的座椅,成了殷蔚天和方菲愛的小屋,她喜歡粘着他,他喜歡被她粘着。

方菲乖乖地在他懷裡,嘟嘟囔囔地講述着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辛酸和委屈,訴說着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是怎樣的孤獨,悲傷,絕望……之所以會那麼渴望去巴黎,除了是真的想去跟世界一流的彩妝師們學習交流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她想借此機會整理自己的感情,想要讓自己的心情恢復平靜。

只是萬萬想不到,原來他是有苦衷的,原來他從沒停止過愛她。原來他的愛,那麼厚重,傾盡他的所有。

方菲緊緊抱着他精壯的腰身,小臉在他胸膛上一蹭一蹭的,仰着脖子,小手撫上他英俊的臉龐,心裡滿滿都是疼惜,水汪汪的眸子裡氤氳着霧氣,聲音有點哽咽:“你……這段日子是不是特別苦啊……你是怎麼熬過來的……”方菲心疼這個男人,爲了揪出隱藏在幕後的黑手,他承擔了太多的誤解,他卻一聲不吭地都扛下了,他的痛苦絕不會比她少,只是他習慣了,不說。

在今天這濃情繾綣的背後,他是經過了多深的痛?她無從知曉,她覺得就算她能體會,可時光不會倒流,過去的傷和痛,她唯有在將來的日子裡,一點一滴去爲他撫平。

殷蔚天輕輕的搖搖頭,沒有痛哭流涕地陳述他這段時間的心情,因爲他知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儘管當時真的是一種非人的折磨,但能換來此刻與她的深情相擁,他認爲值得。

殷蔚天沒有告訴方菲更深一層的事情,他只是說文茵跟外人勾結起來偷紫葉球,並沒有讓方菲知道那幕後黑手很有可能真正的目的遠不止此,甚至不排除對方是一年多以前在江邊向他開槍的人。他這是不希望方菲擔心,他只想要她快快樂樂地過每一天,在他的羽翼之下開心幸福地活着。那些影響到他們的人和事,他一個人會去解決。

危險,痛苦,煩惱,這些他都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一一搞定,呈現在她眼前的,都是平靜,安詳,快樂。

方菲細嫩的小手在他臉上摩挲着,內心澎湃的激動一直沒停息過……直到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地打開心裡的結,她知道自己收穫了一份最最珍貴的愛情,她從不知道,原來男人的忠貞也會如此堅定不移,她不知道殷蔚天在和文茵朝夕相處的日子裡,是怎樣才抵擋住誘惑的,但是她能感應到,他一定是心裡在想着一個特別特別愛的女人,愛到骨子裡去了,所以才連逢場作戲都不肯與文茵發生關係。

男人和女人雖然說古往今來就存在着許多的不平等,但是方菲必須要承認一點,男人的忠誠,比起女人的忠貞,一點不遜色,值得去愛,值得她付出所有去珍惜。

“老公,有一件事……我本來是打算告訴你的……就是,就是在文茵家樓下的那天……只可惜當時……”方菲覺得既然殷蔚天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了,她也該把四年前的那件事告訴他,希望他可以和蘇裴言歸於好,這兩個昔日的好兄弟,因爲文茵那個女人而傷了感情,但其實彼此心裡還是惦記着對方,不能再這麼誤會下去。

殷蔚天垂下頭,薄脣輕觸這她光潔的額頭,手指在她柔軟的發間輕輕揉着,清冽淺淡的笑意噙在脣邊,低低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那天你是有事想要跟我說,所以纔會出現在她家樓下?”愛着了天。

“嗯嗯,是啊。”方菲如搗蒜般猛點頭,仔細留意着殷蔚天的表情。

“老公,其實四年前你爲什麼跟蘇裴鬧翻的原因我已經知道了,是他告訴我的。”方菲心裡有那麼一點擔心,不知道殷蔚天會不會相信蘇裴說的話。

殷蔚天深眸裡快速掠過一抹異色,沒有說話,等待這方菲的下文。

方菲抱着他的雙手又緊了一些。

“老公,你信不信蘇裴當時是被文茵冤枉了?實際上不是蘇裴想要強吻她,是她撒謊說她發燒,騙蘇裴去了她家,她就……她就主動抱着蘇裴,那個……那個……蘇裴他是不忍心看你傷心,所以才寧願背黑鍋,讓你誤會了他……”方菲見殷蔚天沉默不語,她心裡沒底,輕輕用手搖了搖他的肩膀,軟糯的聲音說:“蘇裴是這麼跟我說的,我相信他沒有說謊,你信嗎?”

信嗎?方菲悅耳的聲音一絲一縷鑽進殷蔚天的耳朵,如晨鐘暮鼓在他心上敲打。

男人的眉頭皺成一座小山,眸光中閃爍着幽暗不明的光,複雜的神色,方菲看不懂,他啥意思啊?到底是信還是不信,總要給句話嘛。

殷蔚天沉默半晌,良久之後才一聲嘆息……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他的聲音很沉,很輕,他是真的累了嗎。

方菲本來想問個明白,可是接觸到他沉鬱的眼神,她又問不出口了……算了,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可能他需要時間來消化吧,希望他不是因爲不相信蘇裴的話……

“那我們……睡覺。”方菲很乖巧地鑽進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殷蔚天摟緊了她,感受着胸膛上有她清淺的呼吸掠過,有種說不出的甜蜜柔情……正好那小提琴的聲音舒緩悠揚,輕輕的,如涓涓細流淌過,有一定的催眠作用,方菲沒過多久就進入夢鄉,她是真的累了,躺在心愛的人懷裡,很踏實,很心安,總算可以睡個好覺。

有時會夢囈,殷蔚天很仔細地聽才知道她說的是:“以後每天都要抱着睡哦……嘻嘻……”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均稱起來,嘴角微張,流出一絲絲透明的晶瑩,在男人結實的肌肉上留下斑斑印記。只不過他卻衣服甘之如飴的樣子,絲毫不見厭惡,瞧她睡得這麼香,他也有種深深的滿足感。

殷蔚天並沒有睡,他說累了,是因爲精神上的鬆懈。四年來,那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結,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麼異常,但其實在不經意想起曾經的好友時,仍會無言嘆息。他以爲蘇裴是不夠義氣,連好兄弟的女人也想上,這樣的人不值得來往,但是他心裡卻又會想起與蘇裴多年的交情,兩人從小建立起來的友情,勝似親生兄弟,居然經不起一個女人的出現。

這件事,殷蔚天以爲自己會遺憾終生,想不到今天方菲口中會說出一個完全不同的往事。說實話,如果不是知道了文茵的真面目,殷蔚天或許剛纔還會半信半疑,正是因爲有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他現在聯想起四年前,心態很平靜,早已經從當時的憤怒中抽離。

仔細想想……他清楚地記得,文茵當時是穿的一件半透明的睡裙,十分誘惑,假設她是一個檢點自重的女人,她就不該穿成那樣來客廳爲蘇裴開門……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也是一個漏洞,只是四年前的殷蔚天陷在情愛裡,他愛的文茵,所以直覺地憑藉主觀的意識去相信了她說的話。四年後的今天,結合着方菲說的話,再去分析當日的情景,他才能夠清醒地,客觀的去看待那件事。

殷蔚天覺得今天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一是他和方菲能夠再續前緣,二是那一個困擾他多年的心結打開了,蘇裴依舊是他的好兄弟!這麼多年的隔閡,讓彼此少了許多相聚的時光,這幾年裡,兩個人的喜怒哀樂都各自沒有再參與,這樣的遺憾,以後不會了……

只不過嘛,蘇裴那小子對方菲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這有點讓殷蔚天頭疼。他並不是害怕自己比不過蘇裴,只是心裡想起這個事會無端地抽痛……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方菲,既然愛上她,他就會一直愛下去,他不會將她讓給蘇裴,就算蘇裴是好兄弟,也不可以。

那蘇裴他……如果始終將心思放在方菲身上,他將來,會更難過,更孤獨,得不到心中所愛,那種蝕骨的痛苦,殷蔚天能體會,正因爲如此,他的心情才沉了幾分……希望蘇裴能早點遇到他的真命天女,那小子也老大不小了,成天嘻嘻哈哈的,沒正經談個戀愛,也不知道他這黑道太子爺什麼時候會被人收服……殷蔚天覺得吧,要是有女人想收復蘇裴的心,那難度不小呢……

一切都是冥冥中自由安排嗎?我們常說緣分緣分,那究竟是什麼呢?

蘇裴不知道自己的緣分在哪裡,他只是在最短的時間裡得到消息,關於昨晚發生在藍黛藥田基地附近的那一場車禍,爆炸,還有樂志豪中槍住院……文茵失蹤……

蘇裴那腦袋,只要稍微思索就能把這些事情聯繫起來,很快就能把各種緣由猜個七七八八……

看來,多半是殷蔚天鬧出的動靜,那就說明……他這段時間是在假裝與文茵好,他在演戲!也就是說,殷蔚天和方菲還是會繼續夫妻的緣分,而他蘇裴,暗暗準備當方菲的後盾,這事兒,他可以不必去想了。方菲現在一定是和在一起……

蘇裴坐在偌大的房間裡,面無表情地聽着手下彙報。

一個後腦勺扎個小辮子的男人,嘴巴上有一顆大大的黑痣,這讓原本長相有點兇的他略帶了一絲喜感,下巴還留着一小撮鬍子,實際年齡不大,才二十多歲,是蘇裴的得力干將。

不得不佩服蘇家的人還是頗有些能力的,能打聽到這些消息。不過他們也和殷蔚天一樣,找不到那爆炸的麪包車上逃竄出來的另外兩條漏網之魚,其中就包括文茵。至於那隻男人的鞋子,蘇裴也差不到究竟是誰的。

“超子,這件事,繼續查,但是要記住,必須保密,悠着點兒。”蘇裴冷冽的語氣與平時判若兩人,此刻的他,全完就是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黑道大哥,渾身散發着凜冽的氣息,連一個眼神都不敢逼視。

那叫超子的男人很恭敬地應了一聲,正準備出去,門外響起敲門聲……

“大哥,我們把人帶來了!”

蘇裴聞言,明亮的眸子一暗,冷冷地說:“帶進來。”

超子開門,進來的是兩個手下,拽着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中年人,穿的竟然是白大褂。

“大哥,他不肯說,您看……”手下邊說邊將這中年人按在地上。

中年人明白過來,眼前這個被稱作大哥的男人一定就是可以操縱他生死的人。

“咚咚咚!”三聲悶響,中年人猛地連續磕了幾個響頭,連聲求饒:“大……大哥,您饒命啊,饒命!我是真的不知道,您饒了我吧!”

中年人的臉被打得又紅又腫,看不清楚長相了,只見一臉的青紫,嘴角血跡斑斑,如果不是他一身肥肉,估計早就趴了。

“去你媽的,誰是你大哥,別亂叫!不想死就老實交代,跟樂志豪一起去你診所的男人是誰!”超子狠狠踹了他一腳。12700962

“啊……”中年男人醫生慘叫,本來就夠痛了,又被踹一腳,更是讓他恨不得現在立刻昏過去算了……

中年男人痛的冷汗涔涔:“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我不認識樂志豪……”這個中年人就是文茵鍼灸的那家診所裡的醫生。

蘇裴端坐在椅子上,悠閒地輕敲着桌面,垂着睫毛,看不出他眸中的情緒,只是他嘴角漸漸勾出一絲邪魅的笑……顛倒衆生,卻也如同可怕的夢魘!

其餘手下無不暗暗咋舌,哎,大哥每次露出這樣的笑容,準是有人要遭殃了……

那中年男人見蘇裴笑了,以爲自己的話取得了信任,心裡開罵了,嘴上卻是獻媚的笑,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這樣一笑,更是令人噁心。

蘇裴站起身,緩緩度步到男人跟前。

那男人看不懂蘇裴這眼神是啥意思,只是無端端地覺得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連呼吸都不自在,強烈的壓迫感襲來,不禁讓人心生恐懼……

“您是個明白人……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我……”中年男人企圖能說服蘇裴。

“疼嗎?是不是臉上最疼?”蘇裴突然問這樣的話,一改剛纔的冷色,變得溫和而儒雅,似乎一下子就從黑道大哥轉變成一個謙謙君子。

中年男人有點呆傻了,不明所以,只得點頭:“就是……就屬臉最疼……您行行好,放過我吧,我是真的不……”後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中年男人只覺得眼前一花……

“砰——!”隨着這一聲槍響,中年男人的大腿上捱了一顆子彈,而蘇裴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槍,正冒着一縷隱約的白煙……

“啊——!!啊——!!!”中年男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起,大腿上鮮血如柱,痛得他滿地打滾。

濃濃的血腥味瞬間開始蔓延至整個空氣,蘇裴和他的手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蘇裴笑得更加迷人了,淡淡地說:“這就是不老實的下場,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腿比臉更痛了?如果你堅持不說,我會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幹鍼灸這一行。”

中年男人沒命地哀嚎,心裡已經把蘇裴家十八代祖宗都問候個遍,他明白了,這個看似和善的年輕人才是最危險,最殘暴的人!笑裡藏刀,披着羊皮的狼!Ri6e。

今天看來橫豎都躲不過了,不死也得殘!

中年男人在看見蘇裴又舉起槍時,意識陡然崩潰!

“饒命啊,我說!我說!我只知道跟樂志豪一起的那個男人很年輕,他戴的是假髮假鬍子!不是本地口音!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就是殺了我也不知道!”中年男人被身上的傷口折磨得受不住了,嘶裂地吼上幾句後就昏厥過去。

“大哥,要不要把這老小子弄醒再問?”

“不用了,他說的多半是實話。”蘇裴擰着眉,心情沉重。

“沒出息!”超子朝那中年男人呸了口唾沫,向另外兩個兄弟打個手勢,那兩人立刻上前來擡人。

“啊——!啊——!!!”一個非常具有穿透力的女聲恰好在這個時候傳了進來,幾個大男人紛紛朝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穿着淺綠色T恤,扎着兩條辮子,如可愛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站在門口,顯然是被嚇壞了,只知道一個勁地尖叫,那分貝,讓蘇裴一個頭兩個大!

“殺人了……你殺人了……你……你……哥哥……你爲什麼要殺人……哥哥……”翩翩嚇得全身發抖,無意識地低喃,心都碎了,想不到會看見這一幕,蘇裴手裡的槍,滿地的鮮血,還有地上那個男人看起來好像是死了……爲什麼會這樣!她的哥哥難道是魔鬼嗎?

蘇裴瞬間有種很想撞牆的衝動!該死的,誰放翩翩進來的?她來多久了?看見他開槍了嗎?從她被蘇家收養那天起,就沒打算讓她知道蘇家是做什麼的,只因爲蘇裴的父母想要讓翩翩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希望她那麼純潔的天使被染上不屬於她的黑色,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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