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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捷報就像是平地起驚雷,太平橋這一帶瞬時就活了過來,無數酒客、居民,紛紛衝出來查看。
遊弋到這邊的花船也是一片糟亂,許多花魁、侍女、尋歡客們也都急急出來查看。
可惜,報捷的士兵明顯着急往宮裡報,並沒有停留,喊了兩遍便是躍馬而過,只留給衆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
待報捷士兵已經見不到影了,衝到窗邊的一衆人這才稍稍回神。
但此時,不論是鄭森,楊銳,鄭茶姑,還是一幫看客,都有些僵硬的默然,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唯有強爺和他的同伴,振奮的幾乎要爆炸,卻只能是強忍着!
兩人相視着,眼神中那種火焰幾乎要噴薄出來。
大帥究竟是大帥,弟兄們都是好樣的啊,他們,沒有讓他們這些奔波在外的老弟兄們失望!
這下子,南京城,包括整個江南的工作,瞬時就好開展了。
本來的冰封之局,在徐長青這種無雙的強力面前,已經幾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贏,贏了?居然,居然贏了?東奴不是兇名昭著嗎?怎麼就,怎麼就這麼不經打啊,這才幾天啊,怎麼就……”
楊銳這時終於回神來,渾身卻是止不住的哆嗦,整個人都不好了,根本沒時間再去理會鄭森。
在徐長青和模範軍這剛猛無雙的戰報前,楊銳忽然發現……他,簡直就像是個跳樑小醜……
還蹦躂什麼呢?
還咋呼什麼呢?
徐長青和模範軍已經擊潰了清軍主力,恐,不日就要到南京來報功,他難道還要這樣懟徐長青嗎?
他楊銳的腦子還沒秀逗呢。
徐長青是何人?
這是踩着無數東奴的屍骨,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天下梟雄啊,連天子都不敢直掠其鋒芒,難道,他楊銳,比天子的底子還要更厚?
以徐長青的境界,之前他的污言穢語,徐長青有極大可能不會跟他計較。
可……
若是他再擺不正位置,那,他恐怕就要真的去錦衣衛的大獄裡好好體味體味生活了……
鄭森此時也緩過神來,振奮已經過去,苦澀卻是逐漸涌上心頭。
楊銳這種傻書生不知道魯南之戰的恐懼局面,鄭森早已經對此研讀多時,又豈能不明白?
這是可以直接決定天下大勢的國運之戰那!
誰曾想,這纔多少時間,半個月?十天?還是更少?徐長青和模範軍竟然取得了如此開拓性的輝煌戰果……
關鍵是……
模範軍並沒有太多騎兵啊,這是,這是以步軍,硬剛大清國主力的十幾萬鐵騎啊,竟然還是如此乾脆果決……
鄭森整個人也不好了。
他很佩服徐長青,也一直在維護徐長青,因爲徐長青是他的偶像,也是他的‘引路人’,讓的他的人生找到了方向,找到了奮鬥的目標。
但是!
他鄭森也是高傲的!
在骨子深處,他一直存在着想要超越徐長青的決心,並且一直在爲此而拼命努力!
可此時……
徐長青這,簡直就是不講道理啊。
如此懸殊的對比,如此不可思議的輝煌,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還怎麼玩,怎麼可能去超越?
這簡直就是永遠橫亙在他面前的一座超級大山……
鄭茶姑也傻了。
那個暴虐的武夫,好色如命的卑劣小人,竟然,又打勝仗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縱然鄭茶姑不如她大兄鄭森那般熟悉軍兵之事,卻多少還是瞭解些的,步軍與騎兵的優劣她還是能分的清的。
她在來時,還特地與她父親鄭一官說起過此事,鄭一官當時的原話是:“海城侯爺此次危矣,不敗已是最好結局,卻至少需要五年乃至十年休養生息。最好的結果,便是劃江而治。”
父親的話語恍如還縈繞耳邊,可眼前的現實卻……
鄭茶姑凌亂了。
徐長青這麼猛,豈不是,她依然還是要嫁給他……
她可是知道,此次他大兄過來,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觀望局勢,一旦局勢良好,便把之前沒有繼續的親事定下來……
這可怎生是好?
……
徐長青和模範軍在九仙山取得大捷的消息,飛速在南京城流傳開來,無數人爲之躁動,振奮,歡欣鼓舞,放聲慶祝。
同樣,也有不少人陷入了沉默,乃至冰冷,恐懼,陷入不可自拔般的深淵。
但傳令兵顯然沒時間理會這些人的情緒,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直奔皇宮!
此時,御馬監駐地,鄭迎春正在叨逼叨、叨逼叨的囑咐着駱修身。
駱修身的地位究竟非同尋常!
包括鄭迎春這個位置也是極爲玄妙。
鄭迎春雖是也會故意虎着臉罵駱修身幾回,但那不過是在小太監面前充充場面,真到兩人獨處,他也不敢對駱修身太過苛責,而是開啓‘大媽模式’。
說實話。
面對鄭迎春的‘大媽模式’,駱修身倒是寧願鄭迎春狠狠的罵他幾句,起碼罵人還能讓人接受,可這‘大媽模式’……
簡直不是人遭的罪……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鄭迎春差不多叨逼完了,駱修身剛要鬆口氣,準備回去休息,理下思路。
外面忽然傳來小太監炸裂般的歡喜:“老祖宗,老祖宗,大喜,大喜啊。海城候爺有捷報過來了……”
“啥?”
鄭迎春一哆嗦,忙是急急把小太監招進來。
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衝進來,急急把事情彙報一遍。
鄭迎春頓時平復下來,一片安靜,只是嘴巴張的老大,怎麼都合不攏。
駱修身也是傻傻愣在當場,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等了半晌,鄭迎春這才反應過來,跳着腳大喜道:“不開眼的狗奴婢,還傻愣着幹什麼,趕緊去通報皇爺啊……”
小太監卻也不傻,忙憨厚的笑道:“老祖宗,已經讓人去通報皇爺了,想來現在皇爺已經知道了。”
“嘿!”
鄭迎春沒好氣的踢了這小太監一腳,忙理了理衣襟,轉頭對駱修身道:“駱爺,咱們趕緊去見皇爺吧,有這捷報打底,南京城的紛亂,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鄭迎春說道最後,有點殺氣騰騰!
但在更深處,卻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糾結。
他的確是徐長青的人,但歸根結底還是天家的人,特別是面對朱慈烺這個百年難遇的仁君、明君,鄭迎春的心底深處還是很痛苦的。
因爲,他很明白,徐長青越是強大,越是剛猛,天子這邊,便是越難有出頭的機會……
駱養性也回過神來,忙陪笑道:“鄭公,您先請。”
……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養心殿,正看到,朱慈烺正振奮的連連撫掌大笑,歡喜的像是個孩子。
看到兩人過來,朱慈烺更加振奮,大笑道:“鄭伴伴,駱愛卿,你們已經收到捷報了吧?”
兩人趕忙恭敬稱是。
“哈哈哈……”
朱慈烺更加開心,但眉宇間卻有着一抹陰翳一閃而過:“既然有捷報傳過來,城裡的紛亂,也該解決了吧?”
駱養性當即立下軍令狀:“皇爺放心,給卑職三天時間,三天,卑職一定讓南京城平復下來!”
“好!”
“駱愛卿,辛苦了,朕就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送走了渾身幹勁的駱修身,朱慈烺笑着看向鄭迎春:“鄭伴伴,這些時日,你也辛勞啊。正好御膳剛送來的蓮子羹還有一碗,朕還沒動,你先喝了暖暖身子,朕現在便去給母后通秉這個好消息,回頭咱們再細說。”
看着朱慈烺風風火火的去了坤寧宮方向,又看了看朱慈烺親自塞到他手裡、還溫熱的蓮子羹,鄭迎春老淚不由流下來。
木訥了半晌,他忽然發了狠,低低道:“皇爺,您對奴婢恩重如山,您放心,奴婢,奴婢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護的您周全!哪怕是……面對海城侯爺!”
……
這一夜,南京城幾如未眠。
更是有着許多探馬連夜出城,將消息通傳給其他地方。
等到次日早上,整個南京城的氣氛好像都變了,再不是之前的噪雜與紛亂,處處都洋溢着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氣。
太平橋附近的一座三進的精緻宅子內。
鄭森剛剛起牀,正準備活動下手腳,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正呆呆的對着池子裡的紅魚發呆。
不是鄭茶姑又是誰?
“丫頭,今早上怎麼起的這麼早?”
休息了一夜,鄭森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他也調整好了他的心態。
如果說他還能看到徐長青的背影,爭肯定還是要爭一爭的,可此時……徐長青就猶如那天上的皓月,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而他,究竟只是活在地上的凡夫俗子,又何必跟自己較這個勁呢?
至少,他跟徐長青的關係還不錯,便是父親,此時也只能把這種重擔交給他來完成。
可叫了鄭茶姑一聲,鄭茶姑居然好像沒聽到,一直在對着池子裡的紅魚發呆。
鄭森忙上前來,“丫頭,怎麼了,你想什麼呢?是不是病了?”說着就要摸鄭茶姑的額頭。
“呀,大兄,你幹嘛呢。”
鄭茶姑陡然回神來,俏臉微紅。
“……”
鄭森一陣尷尬,忙撓了撓後腦勺:“丫頭,你在這發什麼呆呢?走,活動下,咱們去吃早飯,今天還有更多事情要做呢。”
看着元氣滿滿的鄭森,鄭茶姑俏臉卻止不住黯然。
至此時,她已經明白,伴隨着徐長青的這場大勝,她的命運,幾乎已經被板上釘釘……
鄭森一愣,旋即不由苦笑:“茶姑,這個問題,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海城侯爺雖出身名門勳貴,但他這一脈,早已經沒落。他能有今天,完全是憑藉着自己衝殺出來。你記不記得,咱們太祖皇帝曾經有一句名言,‘雙手劈開生死路!’這,大抵便是海城侯爺最真實的寫照吧。若這樣的人都不是英雄,那,什麼樣的人才是英雄?”
“雙,雙手劈開生死路,雙手劈開生死路……”
鄭茶姑愣了一會兒纔回神,喃喃的念着這句話,久久沒有動作。